第二百四十五章 相信林木绝对没事儿

    陈锋一早起来，看见陈泽跟林木坐在饭桌前吃饭。吃饭嘛，很平常的事儿，但是老爷子就是瞪着眼睛，都快不能呼吸了。

    如果有胡子，估计也气得翘起来了。

    他都怀疑陈泽是不是儿子了。哪有这样秀恩爱的啊，不知道背着点人啊。

    饭桌前，陈泽跟林木坐得很近，近的都快贴一块了。陈泽手里拿着勺子，白瓷碗，挖一勺粥，吹吹，送到林木的嘴边。

    “啊。”

    平声。

    他还自己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示意林木张嘴，林木丢来一个白眼。

    “啊。”

    二声，微扬。

    有些催促的意思了。

    “你别这么白痴好不好，我的手没事儿，我自己可以吃饭。”

    不就是昨天给他做火疗，手心烫红了，今天一看，手心微肿，攥拳头会觉得手心发厚，不影响灵活度，本想放在冰水里消肿的，谁知道陈泽就跟他手臂骨折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起来了。

    伺候着穿衣服，伺候着系鞋带，伺候着刷牙，让林木张嘴，他帮着刷牙。林木给他一脚，让他圆润的滚犊子开始洗漱，谁知道，到了饭桌上，他还把自己当成四肢瘫痪的伺候。

    林木翻白眼，看着天花板，脑残，神经病，无聊，大脑进水，小脑呛奶，一连串的形容词丢给陈泽。

    “啊。”

    三声，下弯在翘高的音节。

    你大爷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教小朋友生母的四声读法呢。

    跟他计较，那自己也脑子有病。

    张嘴，含住勺子，吞了一口粥。

    陈泽笑了，美滋滋的，继续挖了一勺子的粥，送到林木嘴边，林木吃了。

    “我自己能行。”

    “手都肿了，这两天不能动手，完全康复再说。”

    “我可以飞手术刀你信不信？”

    “丢出去大不了瞄不准。来，吃粥啊。”

    陈锋看不下去了，走到饭厅。

    “咳咳咳。”

    陈锋用力的咳嗽几场，老人来了，收敛点。

    谁知道陈泽只是抬眼看看自己的老爸，继续手里的动作，挖粥送到林木的嘴边。

    “爸爸，早啊，吃饭，今天的粥不错，粘稠得很。”

    陈锋满头的黑线，昨天半夜才发现他们俩的事儿，想了一晚上，没想透呢，第二天就给他来这么刺激的画面。

    人家还坦荡荡的，一点也不需要掩饰。反倒是陈锋觉得自己挺碍眼的，人家两个靠在一起，你喂我吃，甜甜蜜蜜。小声交谈，眼神交汇，情意绵绵。

    陈锋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雪一片，啥都木有。

    “叔叔，过会我们商量一下额吉的病情。”

    “好的，那你们快吃啊。”

    “快不了，林木的手伤了。”

    “冻坏了？怎么回事啊。”

    “昨天我腿疼，林木就是万能的医生，他还会做火疗，他给我做火疗，手烫伤了。你看都肿了。”

    陈泽拉着林木的手让陈锋看。其实没那么严重的，也就是红了，陈锋点下头。

    “是该养一下。”

    “医生的手多重要啊，心疼死我了。林木要不要再吃一碗饭？”

    林木说啥也不吃了，他都吃两碗了。

    “那就不能给你妈妈做手术了。”

    “没事儿的，是他大惊小怪，额吉还需要检查一下身体，明天我的手就消肿了。”

    陈锋这才放心了。

    塔娜的胃溃疡挺严重的，深度了，林木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切了四分之一的胃，毕竟年纪大了，往后要好好的将养才可行。

    跟陈泽，陈锋，商量，要不要做个胃切的手术。

    林木从各个角度跟陈锋说明，切或者不切的好处跟坏处，陈锋思考再三。看看林木，看看陈泽，陈泽一直都在林木的身边坐着，距离挺近的。

    “切了，我跟老婆子一直都聚少离多的，这老伴老伴就是老来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陈泽一两年不回来，我也就只能跟她相依为命了。万一癌变了，那我就孤单了。切了，我慢慢地半退休，我来照顾你妈妈的饮食，她多伴我几年。”

    陈泽低着头，林木也觉得这话太凄凉。

    “爸爸，我……”

    “你有你的事业，从你当初不想在这边当兵，我就知道你不想依靠我的力量，自己闯出一片天。如今你也有自己的事业了，我更不会拦着你。孩子嘛，都是展翅高飞的。”

    陈锋站起身，花白头发的将军，为祖国贡献一辈子，可他永远愧疚妻子。儿子也远走高飞了，管不了了。

    “爸爸，对不起。”

    “管不了了，不管了，随便你。”

    林木拉着陈泽的手，安慰他。

    陈锋不是一般的人，退休了就退休了，什么都不管了。就像是军区大院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虽然是退休了，但是会议啊，定期的也会下部队考察，大小事务也会参与一些，所以，想让陈锋跟额吉到他们的城市，住在一起，那就有些不太现实了。

    “往后多回来几次，别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林木嘱咐他，陈泽点头，他是要多回来，才能进孝。

    林木的手没事儿，下午就消肿了，带着塔娜再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很合格，林木决定事不宜迟，还是尽早手术，每次看见额吉因为胃疼，吃不下睡不好，满头大汗的，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

    林木亲自主刀，这手术万无一失。

    陈泽亲自推着母亲进手术室，陈锋在旁边拉着老伴的手。

    “妈妈，我们在外等你。你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陈泽摸着妈妈的头发，笑着安慰。

    “老婆子，我跟保姆学做粥啊，等你好了，我给你做饭吃。”

    “这辈子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那就快点好起来，往后我给你做。”

    拍着老婆子的手，结婚四十年，在一起也不过四年的时间，愧疚那么多，想在往后的日子里补偿她。

    这就是爱上军人的无奈，相聚永远少于分别，把青春一腔热血贡献给了祖国，对老伴只有愧疚。

    手术室门推开，小护士把额吉推了进去，爷俩对她笑着，对她摆手，睡一觉就会出来了。

    林木穿着手术服，口罩都弄好，消毒了，走过来。

    “林木，拜托你了。”

    陈锋眼神坚定，他最信任的只有林木，相信林木一定会成功的。

    林木点了一下头。

    “叔叔别担心。”

    看了一眼陈泽，亲爱的，放心，那是你的妈妈，是我的额吉，我不会让这么温柔的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出一点事情的。

    陈泽点了一下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知肚明。林木坚定的眼神安抚住了他们焦躁的心。

    林木进去，手术室的灯亮起来。

    陈锋叹口气，浑身疲惫，陈泽扶着他坐下，给他倒来一杯热水。

    “爸爸，你别担心。”

    “我相信林木。”

    林木走进手术室，麻醉师正在准备，护士也都准备好了，无影灯照着塔娜。看见林木进来了，对林木笑了笑。

    林木撇了口罩，侧着头跟额吉面对面。乖顺的笑着，就跟塔娜的小儿子一样。

    “额吉，睡一觉就好了。”

    “孩子啊，辛苦你了。”

    林木摸着额吉的头发，亲自给额吉戴上氧气罩，固定好了，在额吉头上温温柔柔的亲了一下。

    “额吉，你是全草原，全天下，最美的妈妈。”

    塔娜笑得就跟小女生一样，麻醉师已经注射了麻醉药，林木摸着他的头发，一直对她温柔地笑着。

    塔娜闭眼沉睡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木最温柔的笑容，这孩子长得就是俊，笑起来就是好看。这要是个姑娘，多好啊。

    不过，是个男人也不错啊，真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啊。

    这么想着，沉沉睡去。林木深呼吸，戴上口罩，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了。

    拿过三号手术刀，开始刮开皮肤，刀口整齐。

    有条不紊，不慌不忙，他知道这次手术一点意外都不许有，小心点，刀锋不要碰到血管，不要碰到胆囊，下手要稳，要快，尽量减少血液的流失，缩短时间。这是陈泽的妈妈，是他从见面开始，就不由自主喜欢上的女性，那么爽朗大方，亲切容易接近。

    军区大院的婶子大娘们好，都很好，但是多了坐精致。

    塔娜额吉就跟这辽阔的草原一样，胸襟宽广，笑声洪亮，带着浑身的爽利。

    那么吸引人，很自然的就想跟她亲近。

    他是最优秀的医生，他是塔娜的小儿子，他不会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意外发生的。

    额头出汗了，小护士赶快擦去，看一眼呼吸机，看一眼血压，失血很少，手术进展得很顺利。

    林木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生了，能看见他亲自主刀，这在锡林浩特简直就是中大奖一样，很多外科医生，都跑来观摩，看人家怎么下刀，怎么快速的切掉病灶。

    林木手指灵活，这些医生看的眼花缭乱，一会换了一把手术刀，一会下达一个指令。

    前后也就不到一个半小时，林木已经做完手术。

    “准备缝合。”

    快速，麻利，创口小，失血少，几乎创造奇迹一样，胃切手术能这么快速的完成。

    外科医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说着林木的手术是多成功。

    林木抬眼看了一下，这些人都被他冷冷的眼神震慑住了，不敢在手术室里继续交头接耳，扰乱心神。

    林木完全不假于他手，就连缝合都是他自己来，他要给塔娜妈妈留下最漂亮的一道伤疤，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能有不好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