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深颂送黑途回来，看到满脸醉意的隽行，快速走前抢过他手里的碗：“主子，老主子已经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隽行直接抬起酒坛子继续往嘴里灌酒，酒水从他嘴角滑落，顺着脖子流下，渗进了衣袍。    深颂又把酒坛抢过来：“主子，我扶您上床休息。”    隽行没有反抗，任深颂扶他走到床边。    深颂替他除去外袍和鞋子，再把人按到床上躺好，然后盖上被子，将灯火弄灭离开房间。    不久，又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灯火，让偷偷潜进来的人清楚地看到床上之人的面容，同时，也照清了来人的面容，如仙人股出尘的容貌在昏暗中依然美的惊人。    重榕坐到床边抬手臂，轻轻抚上隽行的俊容，从眉心滑到喉节，清冷的双瞳透出复杂的情绪有隐忍和开心，也有温柔和迷恋，并夹带着难以察觉到的狠戾。    他的指头轻轻的擦动着凭行的脸颊，如对待珍宝一般让他舍不得收回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动了动身躯，缓缓地弯下身，用自己的双唇低着好看又带着酒香的双唇上，久久舍不得离去。    直到对方不舒服的轻吟的一声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重榕迅速站起，转身离开。    床上的人倏地睁开凌厉的眼目，仿若不曾醉过一般，既清醒又锐利死死盯着房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合回眼睛。    夜，再次恢复了宁静。    翌日清早，乌若和孩子们用过早饭，便带孩子去见帝后。    帝后见到两个小孙子，开心得不得了，一手抱着一个：“小小好像又长大了许多。”    乌若含笑说：“是的，大概每过半个月就会长高半寸，按照这样的情况，再过半载就能跟蛋蛋一起跑跑跳跳了。”    帝后笑着点点头：“小小的衣袍又短了，又该给换身新的衣裳，正好新岁将至，你找尚衣局直掌给你们父子四人做十身新岁穿的新袍子，官袍和普通衣袍各五套。”    “好。”    “帝后，御贤王妃和世子妃来看您了，现今正在大门外候着。”门外的官女说道。    帝后笑容更大：“二皇嫂来了，快请他们进来。”    “是。”    帝后看向乌若：“御贤王妃是你二皇伯御贤王爷的王妃，世子妃是你二皇伯的大儿子狄辉的妃子，狄辉比渲翊年长，所以，你要称世子妃一声堂嫂。    乌若只在家宴见过其他皇族里的人，平日里很少见到，对其他亲戚都不太了解，也不太记得他们长相。    片刻后，御贤王妃和世子妃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华贵的宫装，看起来即端庄又贤雅，进行一系列的拜见之后，御贤王妃立刻热络地拉着帝后说话：“今日闲来无事，就带我家大媳妇来看看您，您最近身体可好。”    她见到帝后抱着两个孩子，展颜一笑：“这是小小和蛋蛋。”    “是的。”帝后将蛋蛋递给她，把小小递给世子妃。    脸色苍白的世子妃终于涌出一丝笑意：“这个孩子长得真精致漂亮。”    帝后听到有人夸她的孙子，特别高兴：“小小长得像小若。”    世子妃看眼乌若，又看看小小：“嗯，确实很像太子妃。”    乌若道：“堂嫂，你叫我小若就好了。”    帝后说：“是啊，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过于客套。”    御贤王妃认同这话，就让世子妃不要拘礼。    世子妃十分喜欢孩子，吃午膳时都舍不得放手，饭后离宫更是依依不舍，对孩子们是亲了又亲才松手离开。    帝后轻叹。    乌若问：“娘为何要叹气？”    “原本你堂嫂也有个孩子，可惜，刚出生就死了，你堂嫂伤心过度，伤了身体，后又因为一直郁郁寡欢，到现在也没能再怀上第二胎。    乌若疑惑：“没有让太医给她检查身体吗？”    “当然有，给她检查身体的还是药太医，药太医说身体已无大碍，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因为有心结才会怀不上。”    乌若对怀孕的事情不了解，也不好多说。    回到衡星宫，黑信告辞大师灵让他下午祭祀殿一趟。    乌若陪孩子们睡了一个午觉，再到祭祀殿。    “来了。”大灵师坐在大殿中朝乌若招了招手：“过来坐。”    乌若坐下来。    大灵师给他倒茶杯：“最近几个月要多亏你帮我卖了好多灵符让我赚了好多银子。”    乌若喝口茶：“你找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银子的事情？”    “当然不是，如今就要到新岁，到时会有盛大的祭祀活动，太子让我提前教你礼仪和规矩，还有就是我今早上起来替你们算了算成婚的好日子，在新岁之后的二月初二和二月二十三都是嫁娶的好日子，你想选哪个日子成婚？”    乌若不解：“这件事情不需要问帝皇他们吗？”    “帝皇说你们开心就好，选哪个都行。”    乌若想也不想就说：“那就二月初二。”    对他来说越快越好。    大灵师啧的一声：“就这么迫不急待嫁给太子了。    “当然。”乌若也不害臊：“我恨不得天天粘在他身边。”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大灵师一脸向往的模样。    乌若笑道：“你也可以找个人陪你，那你就不用羡慕我们了，对了，大灵师能与人成亲吗？”    “能，但我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才会一直拖着，这一拖就是四百年，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是不要去祸害小娃儿们了。    乌若：“…”    都忘了这人都有四百多岁了。    “你怎么没有把蛋蛋和小小他们带过来？”大灵师指了指桌面的几碟糕点：“这些可都是我特地叫人弄给孩子们吃的，现在好了，都没人品尝了。”    “我以为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带他们过来打扰我们。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礼仪和规矩？”    “现在开始跟你讲一讲简单的规矩，老实说，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没有跟太子大婚。不然，你就要熟读这本典规。”大灵师将桌上的大折子递给他“以后要将上面的规矩全部记好，而这一次祭祀，你只要几条就行了，你也不用紧张，到时跟着太子做动作，一般不会出错。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你动作规不规范都无所谓，只是有些注重祭祀的老古板会认为你对神明不敬，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教教你怎么做，以免你到时候一无所知。”    乌若打开折子，看到上面一条条的规矩是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时候祭祀？”    “除夕，这叫迎年祭祀，所以会十分盛大。”    大灵师跟乌若着重讲了几条重要的规矩，乌若很快就记住了。因为大灵师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乌若没有逗留。    在离开祭祀殿时，他看到两个人黑着脸来到祭祀大殿，其中一个他近日常在文书院见到的付效大人，另一个是天摇郡主的父亲历郡王。    两人看到乌若，便走了过去。    付效行礼：“下官见过太子妃。    历郡王笑问：“太子妃也是来找大师灵吗？”    乌若说：“我只是来学习祭祀的礼仪和规矩的。    历郡王点头：“迎年祭祀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这个确实不能马虎。”    付效说：“太子妃，下官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你们闲谈。”    历郡王微不可闻的发出冷哼声，然后也跟乌若告退。    乌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总觉得付效和历郡王之间气氛似乎不太好，两人虽然走在一起，却没有任何交谈，就连个对望的眼神也没有。    乌若看着他们进了大殿才迈步回到衡星宫，看到老黑一脸悠哉地坐在大殿里喝茶吃糕点，不由挑了挑眉，走进问道：“店铺里的生意不忙吗？”    老黑迅速起身：“现今临近新岁，其他国家的人都赶回去过年了，而陆面上是大雪飞纷，又冷又冻，几乎无人来买东西，如今边城冷冷清清，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我们店里的伙计从开店以来从来没有歇过，就安排他们轮流休息，而月钱还是跟平常一样，等上元节之后，再恢复正常营业，趁这个时间，正好让工匠们加速搭建铺面。对了，我还提前给他们发了岁钱，让他们开开心心地过个新岁，他们拿到银子后，别提有多高兴，干起活来都比往日卖力许多。”    乌若昨夜才去过一号铺，自然也清楚店里的情况，他调侃道：“越来越有大掌柜的模样了，事事想得如此周到。”    老黑嘻嘻一笑：“我以前常在一些大铺子外面乞讨，看多了就慢慢地会学到了一些，再自己钻研或是站在伙计们一方来细考，就能抓住他们的心思，让他们为我们好好干活。”    其实以老黑聪明财干要找份粗活干也相当容易，只是老黑总是运气不好，常常倒霉，直到他遇到他们才改变命运，所以，有时候一个人的气运真的很重要。    “既然铺店不忙，你就加紧修炼，可别慌废时间。”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