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杀生丸看见金十月的反应时，就知道了答案。    无论如何，那个人不会是他，否则金十月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询问他这件事了。    他的心里有一丝惆怅，虽然疼痛，却终于释然。    已经很幸运了，一百五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从此之后，他不必再被困在这里了。    金十月抬头看向杀生丸，对方沉静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叹息：“对不起……”    杀生丸摇了摇头。    “金十月，你为什么会对感情有那样的看法？”    金十月看了杀生丸一眼，说道：“因为人会遗忘，而脆弱的感情，我也见过太多了。”    在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感情的脆弱时便预见了自己也可能遇到同样的事，向来冷静而理智的金十月，便提前一步给自己设定了对于感情的认知，为自己披上了温柔却坚固的盔甲。    偶尔会去体验，但也只是浅尝辄止，从不真正动摇本心，无论被如何伤害，也永远不会觉得痛，很快就可以忘记。    十分安全，也十分寂寞。    金十月并非感受不到这一点，只是在两者之间做出了理智的选择。    但现在有人证明了，他的认知是错误的。    他开始动摇了。    “人类确实是很喜欢撒谎的动物，”杀生丸淡淡地说道：“卑劣又弱小，让你有这样的感觉很正常。”    “但你所见到的，不能代表所有的人类，也许你该试着去接受那个人。”    金十月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杀生丸听出了他的敷衍，对他道：“记忆会被遗忘，即便我是妖怪也一样，但是如果抱有去‘爱’的决心就不会，在无数次的回忆里，即便画面已经被消磨，我也还记得你。”    “就好像你还记得那个人一样，”杀生丸垂下眼，低声道：“你还记得他，是吗？已经过去多久了？”    金十月愣住了。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于那个人的印象，他并没有像杀生丸说的那样，时时刻刻去回忆，但他仍旧记得。    这就是因为爱吗？    如果他和杀生丸一样，细心的去保存回忆，那么他是不是已经做到了“爱”上对方？    杀生丸问他：“你可以做到去爱一个人吗？”    金十月当然明白，杀生丸所说的并不是那种一扭头就被抛在脑后的廉价爱情，而是真正的，能够持续一辈子的爱。    如果是按照杀生丸所说的理论，那么他可以做到，但没有经过实践，他不能确定，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也许可以。”    杀生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会离开这里，最终也是要到那个人那边去？”    金十月眨了眨眼，杀生丸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结论却大致相同，于是他回答道：“我会去到他那里。”    杀生丸的眸色暗了暗，说道：“那你可以去试试看。”    金十月摇了摇头，笑道：“还是算了，我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同等的回应，我大概无法接受。”    说完，他又想起杀生丸似乎就是那个没有得到回应的人，当下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杀生丸摇头：“没必要道歉，我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应的准备。”    “金十月，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冒丝毫风险就成功的。”    “想要变强，就去挑战强者，做好失败后死亡的准备，想要被爱，就要先付出爱，做好得不到回应的准备。”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只不过由你自己去选择，看看值不值得罢了。”    杀生丸深深地看着金十月，对他道：“我觉得值得，所以做出了选择，得到了相应的结果，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    “杀生丸……”金十月怔怔地看着他，许久，苦笑一声：“抱歉，可惜我是个骗子。”    杀生丸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离开？”    “和你聊完就离开。”    杀生丸看了他许久，才道：“我们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金十月笑了笑：“啊，好像是的。”    “你走。”杀生丸说着，不再看他。    金十月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我说可以让你忘了我，你愿意吗？”    杀生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嗯，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金十月叹了口气，从身后轻轻的抱了一下他。    “那么再见了，杀生丸，请不要再记得我了。”    随着金十月的身体化作光点消失，伫立在原地的杀生丸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下，他便立刻恢复了正常。    脸上有冰凉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是水。    下雨了吗？    杀生丸抬起头，万里无云。    ……    金十月缓过气来。    他还以为系统会让他直接心脏病发作暴毙脱离，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高大上的脱离方式。    系统道：“其实这个脱离方式一直有……”    只不过我能用时看你不怎么顺眼，看你顺眼之后又不能用了，所以直到倒数第二个世界才来了一次初体验。    金十月将它内心的台词解读得清清楚楚，也懒得再翻旧账，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是最后一个世界了。    一旦成功通关，他便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当中，与此同时，有关杀生丸所说的风险理论，他也可以在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实验。    希望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计划一向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金十月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壁橱里。    黑暗逼仄的空间让他只能蜷缩起手脚，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这很不对劲。    他应当是在他的本丸里，即便刀剑男士都不在，也不应该两审神者关在壁橱中。    金十月动了动手脚，发现这句身体并没有因为他离开了那么久而变得僵硬，应该是有被好好保养过才对。    一边细心的保养这具失去意识的身体，一边又粗暴地将他塞进这种地方，他的本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十月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他伸手摸了摸壁橱的拉门，拉门的内侧好像贴着纸，似乎是符纸？    金十月皱了皱眉，干脆地将拉门一把打开，一瞬间，腐朽的黑暗阴郁的气息涌进了他的鼻腔。    这是暗堕的气息……这个本丸，在他离开之后暗堕了。    金十月呆在壁橱中许久，这才动作缓慢地从壁橱中爬了出来。    他在壁橱旁边坐了一会儿，借着昏暗的日光，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壁橱的门内侧果然贴的是符纸。    托晴明的福，他能认出来那是用来隔绝气息的符咒。    可能是不让他受到暗堕气息的影响，也可能是不让暗堕了的刀剑发现他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在贴上这几张符纸时，肯定还有刀剑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将他塞进这种地方也是为了保护他。    按照他的身体情况来看，近期也有刀剑在照顾他，这个本丸应该还有幸存意识的刀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时之政府居然没有干预这里，以他们对于审神者的重视程度来看，不应该毫无动作的。    “因为主神的力量将这里隔绝了。”系统突然说道。    金十月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为什么？”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因为出了一些意外……这里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和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我禁受不住新年榜单的诱惑，变得短小了……我痛哭！我忏悔！我将我自己殴打！    但是放心诸君！等我上了新年榜我就立马雄起日六！做不到我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