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局者迷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揉了揉腥松的睡眼，一肚子的火，不禁暗骂了一声：那个王八蛋，这么早来电话。

    这种反应一般称之为下床气，通常是昨晚没睡好，而早上又被吵醒时最容易发作，而我正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被这个电话吵醒了过来，脾气就越发的大。

    我从床上懒懒得坐起来，走到沙发边从裤子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

    “喂，谁啊！”我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和倦意。

    平常我都会看看来电才接，可今天早上我实在是还有些困意，看都没看就接听了。

    “是我！”手机另一边传来钟志杰略显疲惫和焦急的声音。

    这时我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我还向他说。

    往常像这种关乎到调查对像的重大事件，我通常是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客户的，可昨天也不知怎么了，我连想都没想过要通知钟志杰。

    是因为事情太古怪，还没有找到原因，在以免引起误会的情况下，暂时不说？

    不是，像这种事，越怪的情况就越应该说，好让客户知道你在调查，而且还查到了东西，不要让他觉得你拿了他的钱而没办事。

    我为什么没说呢？

    也许我根本就不想说，也许是因为我觉得沈雪这样做的背后一定有个非同一般的原因，而我又不想让沈雪在钟志杰的眼中突然变成这种形像，所以没说。

    我是这么想的吗？

    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就是目前我并不想告诉钟志杰有关昨天晚上的任何一件事。

    “钟总，这么早有什么吩咐！”我打了个哈欠。

    我从钟志杰那带着疲惫和焦燥的声音中己经猜出他八成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

    他昨天晚上一定也没睡好，一直在想着昨晚的不寻常，所以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确切的证明。

    至于他是从那里看出沈雪昨晚有事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昨晚沈雪出去了，很晚才回来，你知道她到那去了吗，出了什么事吗？”钟志杰虽然焦燥，但态度和口气还是尽量保持得平和，这个商场上的风云人物果然是有跟常人不同的地方。

    “没有什么事啊，就是逛了下商场，买了内衣。”

    我心里猜测着沈雪最可能出错的地方就是那件吊带袜，她为什么没有处理这个可以被人一眼看出的错误呢？

    是来不及处理？

    不会，她完全可以在进门时就把它脱下来给扔了。

    那是不屑处理，她根本不在乎被钟志杰看到。

    这又不合情理，基本上可说完全不可能。

    虽然她昨晚一晚上的举动，根本没有遮遮掩掩，完全没有要避人耳目的意思。但她就好像知道钟志杰不会看到她一样，事实上，钟志杰也确实没有看到她。

    这也是我始终想不通的一点。

    要知道，一个女人再怎么放肆，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男人戴绿帽子的，可沈雪还偏偏就这么做了，她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那些陌生男人们面前媚意横生，诱引着他们纷纷上前。就像是一点也没把钟志杰放在眼里。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很明显都不是，她正常的很，而且她还相当把钟志杰放在眼里。

    那她又为什么这么做呢，做了以后还没把吊带袜给扔掉，我想不明白。

    我只有尽量把这件事讲得合理，好消除钟志杰的疑虑和困惑。

    所以我把她的大致行程都说了出来，而其中的细节却一概不说。

    她昨晚确实是去了时代广场的商场，又确实买了内衣，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那就不能说了。

    说谎就是要九句真话里面夹杂着一句假话，这样才能不被人轻易识破，你要都是假话，那就一点都不会经得起推敲。

    “哦，买了什么内衣？”钟志杰听到我说去了商场买内衣，口气明显得松了下来，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确实是那件吊带袜出了问题。

    “呵，钟总，这我可不知道，我只跟到买内衣那里，远远的看着，我可不好走到里面去，您说呢？”

    我这句话可进可退，即说了内衣，但又不说出是什么内衣。如果钟志杰知道，那我也称职，我是说了内衣。如果他不知道，那我更没什么错，我不但告诉了他一件他不知道的事，还保护了沈雪。

    “钟总出了什么事吗？”我试探着反问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一来想看看他的态度，二来也看看他的底，他能对我坦白到什么地步。

    “嗯，这个电话里也不好说，你现在出来我跟你说一下，到我办公室来，现在！”钟志杰迟疑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好的，我马上过去。”我知道钟志杰是打算把他的发现告诉我，这也说明他开始确实也没向我隐瞒什么，他确实是不知道沈雪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发现的吊带袜开档内裤可能是他第一次发现实物。

    我飞快的洗了脸刷了牙，驱车到了钟志杰的办公室。

    由于时间还早，除了值班的人以外，整个公司上下没有其它的人。

    “钟总！”我一进办公室就叫了他一声，同时环顾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这一看，让我对他的印像又加深了几分。

    像这种商界精英的办公室我也见过几次，大多是又宽又大、气势逼人，像是巴不得让人一进来就自觉矮人一头的架势。

    可钟志杰的办公室却跟平常的办公室差不多大小，屋里没什么多余的摆设，沙发和椅子也是平常的式样，墙上也没有挂着和什么领导人的合影，只在桌上摆了一张他和沈雪的照片，照片中沈雪笑得很甜很美，正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

    说老实话，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个公司的老总或是领导在他们的办公桌上摆着自己和老婆的合影，由此可见，沈雪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重要，他是有多爱沈雪。

    我看了一遍后，虽然心里极不愿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钟志杰是个正派的人，至少到

    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出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来，坐！”钟志杰招呼着我坐下。

    我依言坐了下来。

    钟志杰端了一杯茶给我，我忙谢了一声。

    在这种境况下，以他的身份，他居然还能想起为我泡一杯茶，居然还这么钜细靡遗，可见他的成功绝非偶然，至少我就绝对做不到。

    “不好意思，这么早把你叫来，但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这件事真是，唉！”他先向我道了歉，我不禁心里有了一丝愧意。但瞬间，这丝愧意又被沈雪那妩媚的娇颜给冲走了。

    “来，你先喝口茶，一大早把你叫过来，一定还有些困，先喝点茶提提神。”

    我暗自叹了口气：唉，你什么地方都想得周到，但为何偏偏在沈雪这里就糊涂了呢，难道真是关心者乱、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