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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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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离街道有段距离, 路不好走,年轻妈妈似乎也不怎么常来,走几步就会去注意自己脚上的长靴,发现沾到泥,脸色就会变差,但她更怕被树枝或者石头划到,所以都是踮着脚挑地儿走。    落后几步的顾长安跟陆城没那个顾虑, 前者一路走一路查看四周的环境,后者哈欠连天,中午吃多了犯困。    这个时间段, 正是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    顾长安一进树林,还是觉得阴森森的,他抬头往上看, 树枝如同一只只手臂般纠缠在一起, 挡住了天空洒下来的阳光。    “就是这里!”    软糯的声音将顾长安拉回现实,他寻声望去, 只见小孩所指的地方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里面有很多腐烂的叶子,跟烂泥混合在一起, 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像是随时都会爬出来各种各样的虫子。    年轻妈妈受不了的用手掩鼻:“童童, 这里这么脏,你怎么进去拿的小娃娃?”    小孩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往坑里戳挑:“就,就这样弄上来的。”    顾长安看看坑, 半蹲着问小孩:“哪一天捡到的?”    小孩眨眨大眼睛,结结巴巴许久,脸憋的通红都出不来一个音节,看起来不超过三岁,还小。    顾长安看向孩子的妈妈。    年轻妈妈说不知道,孩子都是爷爷奶奶带,她今天刚好休息,所以才带孩子出来逛逛。    见青年似乎很着急,年轻妈妈说:“这样,我给童童奶奶打个电话问一下。”    顾长安笑着道谢。    年轻妈妈打电话问了,说:“童童奶奶说是上个礼拜天。”    顾长安的眼底闪了闪,就是汤圆失踪的那天,他蹲在小孩面前,举起手里的小娃娃:“小朋友,捡到这个娃娃的那天,除了你奶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小孩一下下拽着小猴子玩偶的尾巴,看样子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顾长安又去看年轻妈妈。    年轻妈妈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会意的拿出手机打给婆婆问具体情况,还开的免提,那头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有啊,就我跟童童。”    老人想起来什么,“对了!有个人影,当时天都黑了,看不清,感觉像个女孩。”    “童童不知道怎么回事,闷头就往树林里跑,还跑的很快,我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听,没办法就跟着跑了进去,换做平时,那个点我是不会带她乱走的。”    似乎是怕儿媳误会自己带不好娃,乱带,老人解释了一番。    “那个小娃娃很脏,我让童童丢掉,她偏不,就跟我唱反调,我只好拿湿巾给擦了擦,回来也消过毒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年轻妈妈挂断电话,对青年说,“先生,我婆婆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什么都不知情,小娃娃你要就拿走。”    顾长安抿嘴道:“谢谢。”    年轻妈妈抱着孩子离开,她觉得那地儿让自己很不舒服,具体又不上来。    “童童,以后不要往这边的小树林里跑了,有大怪兽。”    “没有大怪兽,有,有姐姐。”    年轻妈妈的脚步立刻顿住:“什么姐姐?”    “就就就……”小孩的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完善,很吃力的说,“就是漂亮的姐姐。”    年轻妈妈蹙眉,回去要好好跟婆婆说一说,在外面一定要跟紧孩子,世道太乱了,她继续往前走,比刚才走的更快。    小孩趴在妈妈肩头,手抱着小猴子玩偶,眼睛往树林里看,她喊了声:“妈妈。”    “嗯?”年轻妈妈脚步不停。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喊:“猫,有大猫,白色的,妈妈你快看!”    年轻妈妈下意识回头,还真有只白毛的流浪猫,在草丛里不停窜动,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树林里一片寂静,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显得尤其清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喃喃着什么。    顾长安给季青打了个电话,让她带人过来,怀疑汤圆就在这片林子里面。    陆城提着蓝色大袋子:“先回去一趟。”    尿意突然来了,让他在这里随便找个角落解决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顾长安在四周走动:“你回去,我留在这里。”    陆城抬眉:“确定?”    顾长安不耐的摆手:“别废话。”    陆城揉了揉太阳穴,青天白日的,不好翻墙走壁搞太大动静,只能走着回去,他拿出一张对折的符箓:“你拿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顾长安把符箓收好,想了想还是拿出来用手捏着。    陆城一走,顾长安就有种气温低下去一大截的错觉,他前后左右的扫动,脚踩到断树枝,发出咔嚓声响。    后面隐约有轻微响声,顾长安猛地捏紧符箓转头,他看清草丛里的东西,不禁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只白猫。    就这么短暂的一两秒,顾长安的后心就渗了层冷汗,他觉得白猫有点眼熟,好像是陈静静跟李然先前喂过的那群流浪猫之一。    顾长安啧了声,有人喂就是不一样,长得肥嘟嘟的。    白猫在一棵小树苗周围转悠,不知道在干什么,顾长安欲要迈步走过去,警方来人了。    季青亲自带队过来的,除了警员,还有两只警犬,来了就直接干活,一寸寸搜找。    起风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顾长安看一眼手里的符箓,颜色没有变淡,也没其他变化,说明没有鬼魂靠近,是大家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人的自我暗示既神奇又可怕,能把虚幻的变成真实的,也能把真实的变成虚幻的,意识完全扭曲。    季青站在顾长安旁边,问了事情经过,她把小娃娃交给痕检人员。    小娃娃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在小孩家里放了几天,痕迹早就破坏了,鉴定的价值会很小,但还是要试一试。    季青问青年:“怎么只有你一个?”    顾长安脑子里跑思绪,有点混乱:“嗯?”    “那个陆先生呢?”季青换个更加直接些的话头,递给青年一根烟,“他没有陪你?”    顾长安接烟的手在半空停滞一秒,撤了回去,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季队,你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啊,你这样玩闹,我很难办的。”    季青:“……”    刘悦今天来姨妈,腰疼的厉害,她抱着包蹲在一处,碰到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棵小树苗。    正打算收回视线,刘悦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凑近去看树苗周围的土,又去看其他地方,发现就这一块土是湿的,不久前有人来浇过水。    树苗不是新苗,这树林里多的是树,大树小树一堆,为什么单单浇这一棵?    刘悦伸手摁了摁土,她在短暂的待机后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激动的大声喊:“季队,有新发现!”    随着季青的吩咐,一伙人拿着工具过去挖走树苗,一直往下挖,没多久就有个警员叫起来,说看到了头发。    接着是手,脚,身子。    一具尸体被警员们从土里挖了出来,是失踪的女学生汤圆。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虽然所有人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将女孩从土里挖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    死亡是残忍的,不管面对多少次,都做不到木然。    刘悦是个实习生,脑力可以,小聪明也有,适应能力还是不行,她摘下口罩跑到一边干呕去了,边呕边哭,眼泪哗啦哗啦的流淌。    死者被害时是花一样的年纪,明年就要高考了,人生会随之步入一个新的阶段,未来无可限量,现在却是一具腐烂的,冰冷的尸体,让人看得揪心。    季青给顾长安一副手套跟口罩。    顾长安只要了手套。    季青多看了青年一眼,对他的承受能力感到诧异。    顾长安靠近些,看到女孩平躺在坑里,双脚合拢,双手放在腹部,长发顺着肩头而下,像是有人一次次的以虔诚的姿态用手温柔帮她理过,没有半点凌乱的感觉。    这一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女孩穿的米色棉衣跟蓝色牛仔裤,纤细的脖子上有一圈恐怖的深黑印记,她的眼睛部位被一层树叶覆盖,面容安详宁静,好像只是在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睡觉,下一刻就会对他们露出干净柔软的笑容。    然而开始腐烂的那些皮肉在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她已经离开了。    季青慢慢把女孩眼睛上的那些树叶弄掉,在场的都倒抽一口气。    女孩的两只眼睛都被挖掉了,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    初步鉴定致命伤就在脖子上,是机械性窒息,具体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还要做下一步检查。    杀人挖眼,看起来是有深仇大恨,可凶手作案后却将尸体细心摆放,这种矛盾的情况头一次见。    按照正常逻辑,凶手将尸体埋在树林里,只会弄一些腐叶盖在上面,尽可能的将痕迹遮掩完善现场,不会画蛇添足的移一棵树苗过来种上去,后者暴露的可能性高很多。    而且还过来给树苗浇水,太不合常理了。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陆城的出现打破了沉闷的氛围,顾长安是季青请来的,类似特别顾问,他是家属,这关系一点都不复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季青抬了下手,陆城被放行,他撩起警戒线钻了过去,并未到警员里面凑人头,而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倚着棵树看青年颀长的身影。    死人活人对陆城来说,都是脖子上顶着个肉疙瘩,识别不了五官,看也看不出东西。    顾长安后退几步转身朝陆城那里走去,经过季青身边时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要两分钟时间。    季青跟顾长安对视几秒,抬手让所有警员都退出小树林。    顾长安最欣赏季青的地方就在这里,绝不会在关键时候逼逼,她要是喜欢逼逼,他也不会跟她合作。    人一走,顾长安就对陆城说:“我有个事要做,你帮我把关。”    陆城没动,绷着脸开口:“别跟我说你又要在掌心划拉一道口子。”    “大哥,那次是被你坑了。”    顾长安走到尸体面前蹲下来,前倾上半身凑近,肩膀忽然被抓,他心头一跳,吓的:“怎么,你看到汤圆的鬼魂了?”    陆城一收力道,将青年拉到自己这边:“不是跟你说了,要是看到我会告诉你的吗?”    顾长安那脸顿时阴了下来:“既然没看到,那你抓我干嘛?”    陆城的面色比他更难看:“你本来就没什么阳气还敢死人这么近,活腻了是?要是活腻了赶紧告诉我,大劫也不用渡了,我直接烧个符箓送你入黄泉。”    逼逼个什么,还没有人季青懂事,顾长安拨开肩头的手,见男人又要说话,他蹙眉警告:“安静点,别吵。”    陆城下意识照做。    反应过来时,他的面部一阵红一阵黑,有些难掩的窘迫。    顾长安没捕捉到男人看过来的复杂眼神,他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入汤圆的眉心位置,血珠诡异消失。    “救……嗬嗬……救救我……救我……”    这是汤圆生前留在阳间的最后一个声音,夹杂着破风箱似的喘息,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痛苦跟绝望。    顾长安半搭着眼皮听,他怀疑当时除了凶手,还有个人在场。    汤圆被凶手掐住脖子,她发现那个人站在角落里,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向对方求救,对方却没有出来。    血珠重新浮现在眉心处,顾长安用手一抹,失望的喃喃,“汤圆同学,你给我留的话没有什么价值啊。”    眼前多了个创口贴,顾长安伸手拿走问:“哪儿来的创口贴?”    陆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随地捡的。”    “……”    顾长安把创口贴往刚才咬破的手指上一贴,“不是,咱能打个商量吗?你下次再给我买东西,能不能换个颜色?”    陆城置若罔闻。    “暖手宝是粉色的,创口贴也是,你自己少女心,别搞的跟全世界男人都有……”    顾长安话没说完,陆城就径自往林子出口方向走,他翻了个白眼。    季青看到顾长安出来,就把他叫到一边问情况。    顾长安说了自己的猜测,接下来他就要盯着陈静静跟王煜了,他们分别是两个谎言的主人,还得费心思揭穿掉。    警方用尸袋将尸体带回公安局,林子拉了警戒线派警员看守。    尸检报告最快要晚上十二点前出来,警方希望尸体能给他们留一两个信息,让他们尽快抓到凶手。    为了不引起学生恐慌,汤圆的死被警方暂时封锁了消息。    陈静静喂完猫就回了家,她开门进去,看见门口乱放着双男人的皮鞋,歪歪斜斜的摆着。    南边的房里传出男人恶俗不堪的骂声,夹杂着女人的求饶声,持续不断。    陈静静见怪不怪的把门一关。    她随意的把书包丢鞋柜上,换上棉拖去厨房,开冰箱拿出一瓶雪碧,又在凌乱的客厅里翻找出大半包薯片,踢掉鞋子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看韩剧。    半个多小时后,南边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裤子从里面走出来,顶着个啤酒肚,走路大摇大摆:“静静,你没去学校?”    陈静静不搭理,眼睛不离电视屏幕。    男人当着陈静静的面扣皮带,语气关切的说:“高三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逃课会跟不上学习进度,到时候你妈又要担心你。”    陈静静往嘴里塞薯片,冷笑着说了两个字:“傻逼。”    男人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陈静静笑嘻嘻的说:“我说电视里的那位。”    男人这才缓了脸色,他在陈静静旁边坐下来:“静静,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这个周末叔叔带你,带你们出去玩玩?”    陈静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出去以后,让你像玩我妈一样玩我?”    男人看得直咽唾沫:“别说的这么难听,我跟你妈是各取所需,你身上穿的用的还不都是我的钱。”    说着,他就把手往陈静静的腿上放。    南边的房里传出女人带着湿润喘息的声音:“老刘,你完事还不走干什么?我这儿可没有你的饭。”    男人没沾到便宜,碎了一口不满的起身离开。    哗啦水声在卫生间响起,陈静静拿着遥控器换台,总共就那么几个,她来回的换,手指把遥控器按的咯咯响。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吕凤用毛巾裹着头发出来,身上穿的睡衣,浓妆也卸了,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学校上课。”    “头疼,请假了。”陈静静还在换台,“明天给我钱,我没钱吃饭了。”    吕凤闻言柳叶眉一挑:“不是给过你钱让你冲饭卡吗?”    陈静静轻描淡写:“丢了呗。”    “换来换去换什么,电视都要被你弄坏了。”吕凤从她手里夺走遥控器关掉电视,“充饭卡的钱是不是给那个王煜花了?”    陈静静吃着薯片:“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我男朋友。”    吕凤拿走女儿的薯片:“男朋友?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个……”    陈静静打断她的妈妈:“妈,你在我这个年纪,跟我那个早死的老爸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床单了,我这才哪到哪儿啊。”    她抢回薯片继续吃:“那话怎么说来着,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放心,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吕凤像个受到刺激的母狮子,叉着腰在女儿面前说:“翅膀还没硬就敢跟我抬杠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说你妈我是什么白领,卖的怎么了,那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陈静静惊讶的哇了声:“辛辛苦苦?腿一张啊?”    吕凤用手去推女儿的头:“你个死丫头,存心要气死我是?    陈静静吸口气,闻到了汗味,烟味,还有那种味道,她的胃里一震翻滚,立刻推开她妈跑到卫生间里呕吐。    吕凤站在卫生间门口骂:“你恶心什么?这些年要不是我,你不是睡大街了,就是被男人睡了,你有什么资格……”    门突然打开,陈静静满脸湿湿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她说:“妈,你烂掉了。”    吕凤气的发抖,啪地一下扇过去。    陈静静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她抹把脸:“我知道你嫌我是拖油瓶,没有我,你说不定能找个不错的男人。”    吕凤的胸口大幅度起伏,她刚要开口,女儿就抓起书包跑了出去。    跑了也好,不然母女俩要打起来,吕凤讥讽的笑了笑。    陈静静到学校的时候,第二节课刚下课,她半边脸高肿,一路引起其他同学的指指点点。    不在意的把书包塞课桌兜里,陈静静走到王煜的桌前:“作业借我抄。”    王煜看她一眼:“被你妈打了?”    “对呀。”陈静静翻他桌上的作业本,笑着说,“大家都看我,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大惊小怪。”    王煜说:“你服个软,你妈就不会打你。”    陈静静往他的课本上一趴:“网上说同龄的女孩比男孩要早熟,所以你对我说教是行不通的。”    她的话题一转:“汤圆还没找到。”    王煜说:“好像没。”    陈静静咂咂嘴巴:“她要是真的出事了,你就有机会了。”    王煜问道:“什么机会?”    陈静静嬉笑:“当然是拿第一名啊,每次考试她都压着你。”    王煜垂眼整理草稿纸:“英语比我好很多。”    “汤圆不偏科,哪门都牛逼。”陈静静笑声说,“天妒英才喽,你说是?”    王煜皱皱眉头,让她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陈静静随手拿起一支笔转转,“老师有没有问过我?”    王煜摇头。    陈静静笑弯了眼睛:“也对,我是学渣嘛,少我一个,班级的平均分会提高不少。”    王煜说:“不会。”    “怎么不会,我是老鼠屎啊。”    陈静静摘下王煜的眼镜:“啧啧,眼睛的镜片真厚,你都快把眼睛看瞎了,我跟你说,她们不喜欢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喜欢李然那种运动细胞发达,笑起来阳光好看,会哄女孩子开心,家里还有钱的。”    王煜:“哦。”    班上同学时不时往陈静静跟王煜那里瞅两眼,一个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永远倒数,一个勤奋刻苦,用生命学习,永远前几。    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人竟然好上了。    陈静静那么明目张胆,也不怕被班主任叫教长。    上课铃响,陈静静蹦蹦跳跳回了教室后面自己的座位上,她趴在一摞课本前面把玩圆规,不小心把手指头扎破了,血珠涌了出来。    直到同桌喊了两声,陈静静才回神,手上已经流了很多血。    同桌要跟老师打报告,陈静静阻止了,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学以后,陈静静跟几个女生晃悠着去食堂吃饭。    “好烦啊,我不想参加高考,想出去打工,我爸非要让我拿毕业证。”    “我家里也是那个意思,过完年就快了。”    “在学校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早知道我就学文了,现在数学我老考一位数。”    “文科班也学数学啊。”    “世上怎么会有数学这种东西存在?”    “不知道,太可怕了。”    陈静静附和的应声,思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有同学说:“静静,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去你家玩啊?”    另外几个同学都加入进来。    “对啊,你老是说不行,明年就毕业了。”    “不会是你根本不想请我们去你家?”    “我妈这段时间挺忙的,脾气大,你们看我的脸就知道了,下次哈。”    “你妈工作辛苦,你别招她就行了。”    “对对对,我妈也是,在公司开这个会开那个会,回家跟个老佛爷似的,我就只能乖巧。”    “……”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半真半假,陈静静嘴角翘着,思绪又跑了。    七点左右,审讯室有了进展,贺清风终于想起来汤圆跟他提过的一个同学名字。    是陈静静。    七点四十,教室里的陈静静被班主任杨莉叫出来,王明明什么也不说就将她带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    季青和刘悦坐在对面,跟陈静静隔着一张桌子。    陈静静抠着手指,看起来手足无措,是这个年纪面临此时的处境会有的样子。    刘悦做笔录,季青问,按照流程问完姓名年龄,她吃一颗奶片提神:“陈静静,上个礼拜天你在哪?”    陈静静说:“就逛街呀。”    季青订着她,目光锐利:“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陈静静皱皱鼻子:“本来是跟同学约好的,可是她说家里来亲戚了,她妈要她帮忙,就不让她出来玩了。”    季青问:“哪个同学?”    陈静静说:“孙小敏。”    季青敲点桌面,孙小敏?有点熟悉。    刘悦停下笔凑过去说:“季队,孙小敏就是为我们提供死者汤圆贴id的那个女生。”    季青想起来了。    陈静静撕着手指尖那里的皮,可怜巴巴的说:“两位警||察姐姐,我晚自习不去,班主任会让我写检讨。”    “问完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季青后靠着椅背看女孩,“那天你都在什么地方逛,几点回去的?”    陈静静说:“就瞎逛呗,我这逛逛那逛逛,天黑了在外面吃了才回去的,之后就去学校了啊。”    季青问:“吃的什么?”    陈静静说随便吃的。    季青追根问底。    陈静静说了几个小吃店名字,还说了她点的那些吃的。    季青平铺直述的提问,都是一个语调,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你一个人吃那么多?”    陈静静抓抓手背:“高兴嘛,我一高兴就想吃东西。”    季青问她:“什么事让你高兴?”    陈静静“唔”了声:“天气好啊,有阳光,没什么风。”    季青说:“你的同学汤圆失踪了,这件事你知道?”    陈静静的运动鞋蹭着地面:“知道的,大家都在议论。”    季青说:“她是上个礼拜天失踪的。”    陈静静刷地抬头,脸色煞白,眼睛瞪大:“你们把我带来,就是怀疑她的失踪跟我有关?”    季青不答反问:“你跟汤圆熟不熟悉?”    陈静静的口气很不好,似乎对自自己被无辜卷入进来感到愤怒。    “还好,就是普通同学。”    季青将从贺清风那儿得来的情况甩出来:“去年学校组织扫墓,你们结伴上的山,途中她滑了一跤,是你一路搀着她走的。”    陈静静做出努力回想的表情,说是有那么个事儿。    “大家都是同学,有困难就伸个手,老师说的,我们要相互帮助,相亲相爱。”    接下来季青审问了将近半小时,让人送陈静静回了学校。    刘悦理着口供:“季队,我觉得陈静静的嫌弃很大。”    “根据同学跟老师反应,汤圆跟陈静静的座位离的远,别说同桌,连前后座都没有过,她们可能就是去年扫墓那次打了个交道,看似没有杀人动机,但是传闻她以前跟李然好过,被甩了。”    季青示意她继续。    刘悦鼓起勇气说:“我们现在可以假设陈静静还是喜欢李然,而汤圆跟李然一起上学放学,青梅竹马,陈静静一开始还对汤圆有同学友谊,扫墓帮了她一把,后来听到班上的人议论她跟李然以后就变了,或者是亲眼看到他们做出什么亲密举动,出于嫉妒将她杀害。”    刘悦喘口气:“这是比较常见的案例类型,情杀。”    季青听完就挥手:“别忙了,早点回去休息。”    刘悦问道:“那季队你呢?”    季青拉开椅子起身:“我去解剖室。”    九点刚过,鉴定报告出来了,死者汤圆生前没有遭受过xq的痕迹,致命伤的确就在脖子上,死于机械性窒息。    但脖子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    季青记得汤圆失踪那天围了条亚麻围巾,发现尸体的时候围巾不在,她判断是凶手当时用围巾勒死了汤圆,事后将围巾带走销毁证据。    检验科那边在死者汤圆的头发里检查出一根不属于她的发丝,dna那边正在排查核实。    等待的过程尤其枯燥。    季青一根烟抽烟又点一根,她给顾长安打电话,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想来想去,只有他是自己想聊天的对象。    这会儿换作平时,顾长安已经躺下了,但是今天他在院子里吹冷风。    就在十分钟前,顾长安准备洗洗上床睡觉,床头柜上的符祿突然毫无预兆的烧起来了,瞬间成为一堆灰烬。    有鬼魂来过,还是厉鬼。    顾长安立马去找陆城,结果倒好,他在蹲马桶,早不蹲晚不蹲,偏偏要在那时候。    等陆城蹲完出来,厉鬼已经不见了。    这事儿顾长安是不可能跟季青说的,他们聊了会儿就聊到案情上面去了。    陆城在旁边吃橡皮糖,还故意吃的很大声,不要脸。    顾长安吞咽唾沫,控制不住的伸手,下一刻就被打了手背。    陆城压根就没用什么力道,像是调||情。    正因为如此,顾长安才抢走他的橡皮糖就跑,还得意的冲陆城笑。    陆城的面部抽||动。    小东西,得意个什么劲,我要是不给,你能抢得到?    顾长安打完电话问陆城,厉鬼出现了没。    他隐约有种感觉,厉鬼会牵扯到汤圆的案子,也就是说跟这次的谎言有关。    陆城老神在在:“急什么,对方有事求你,肯定会再来的。”    顾长安打喷嚏:“你他妈的从吃完饭到现在都蹲多少次了,能不能少蹲点儿?”    陆城没好气的说:“西红柿炒鸡蛋如果不是你烧的,是大病烧的,我会拉肚子?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是,西红柿炒鸡蛋是我烧的没错,我也承认没烧好,但是,”顾长安的语气一顿,冷笑道,“谁让你全吃光的?我逼你了吗?”    “吃完了拉肚子了,怪我头上?”    “……”    陆城脑门青筋直跳,被这话堵的死死的,半响阖了下眼皮,得,我活该!    房里的吴大病透过窗户看院里两人,觉得像两只大公鸡,就是做做样子,打不起来的。    就在季青点第三根烟的时候,结果出来了。    那根发丝是陈静静的。    同一时间,老城区那里,吕凤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看到女儿跟白天一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脚上的运动鞋鞋都没换,把沙发上弄了不少泥土,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不换鞋?敢情地板不需要你拖,沙发套不需要你洗是?”    陈静静扭过头:“妈,你回来了啊。”    女儿满脸的关心,吕凤嘴边的骂声一停。    陈静静笑的很开心,嘴角高高的上扬着:“妈,你过来。”    她招招手:“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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