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木箱摔裂的巨大声响瞬间吸引了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现场为之一静。 如墨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连忙边告罪, 边伸手将黑狐狸毛披肩从地上捡起来,塞回木箱子里,但木箱盖子已经摔烂,怎么也合不上了。 如墨一脸欲哭无泪。 “三少爷,都怪如墨笨手笨脚。”您可千万不要辞退我, 不要把我赶回西北啊啊啊QAQ!! 白景阳走过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这次先记着,下回办事再这么毛毛躁躁的就扣你月钱了。” “是, 谢三少爷!”如墨一脸感动,他家三少爷心地实在太善良了, 总是对他们下人这么好。 “刁夫人, 不好意思,我再赔你个箱子。”白景阳转头对阿慈道。 “不用, 不用这么麻烦, 既然箱子坏了,说明这是天意, 白神医您就留下这件披肩,不过是阿慈的一点心意,请不用放心上。” 刁夫人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这种劣质的黑狐狸毛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毛色黯淡无光, 还带着一股子没处理干净的骚臭味, 我看用来垫脚都嫌粗糙。”黑山不屑道, “景阳兄,我那里有不少好的皮毛,无论是厚实的熊皮,还是细滑柔软的银狐雪貂皮子都有,一会我给你送几箱过来。” 身为富可敌国的煤老板就是这样财大气粗,送皮毛都不论件,直接按箱送。 白景阳笑眯眯道:“那就先谢过黑山兄了,我老爹和哥哥们也都很喜欢毛绒绒的皮子呢。” 被黑山怼了的刁夫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煞是难看,但她心里清楚,按白景阳和黑山如此熟稔亲近的关系来看,现场没人会替她说话,所幸这种难堪的场面,她刚进皇城的时候,经历得多了,更难堪更令她下不了台的都有,心里承受能力早就不像当初那样薄弱。 内心强大的刁夫人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硬是忍了下来,换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反而开口道歉说:“是妾身考虑不周,还望白神医不要见怪,妾身这就告辞,不打扰两位叙旧了。” 说完,刁夫人递给婢女一个眼色,婢女立刻弯腰蹲下去捡起黑狐狸披肩,抱在自己臂弯里。 “刁夫人慢走,看在你和黑山过去交情的份上,不必跟景阳客气,有空可以让你相公过来,我亲自给他把脉看看,告诉他不要讳疾忌医。”白景阳意有所指道。 他后半句话说得有些大声,大堂里距离较近的一些人都听到了,纷纷开始议论起王都尉究竟得了什么病,居然自己不好意思出面,让他的夫人私底下跑来找白神医,不过能得到白神医亲自诊治的机会,还真是令人羡慕。 刁夫人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更难看了,她只当白景阳是个不谙世事只醉心医术的年轻小子,没想到自己竟是看走眼,小看了他。 被揭了疮疤的刁夫人心里淬毒,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笑脸:“多谢白神医关心,妾身一定如实转告相公。” 白景阳面上客气地送走了刁夫人,然后立马就拉着黑山离开医馆,到来皇城厨子手艺最好的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再点上好酒好菜,为他接风洗尘。 黑山闷头喝了两杯酒,这才神色阴郁开口道:“没想到我刚到皇城,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景阳默默替他倒酒,反正人类酿的酒,黑山这种妖怪喝再多都不会伤身体。 “景阳兄,你来皇城这么久,是不是早就见过她了,信里怎么没跟我提起过?”黑山突然拉住白景阳的手。 白景阳连忙辩驳:“冤枉啊,我都不知道你那小阿慈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她嫁给了谁,还是她今天自己找上门来跟我求子,我才猜到的。” “……求子?” 白景阳点头,将刚才的经历跟黑山转述了一遍。 说完,还安抚道:“安心,我待会让我大哥帮你查查,她这些年在皇城的经历,还有她丈夫的身份。” 黑山一脸动容:“有劳景阳兄了,这杯敬你。” 白景阳倒不觉得自己帮了黑山多大的忙,很多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黑山赚到的钱也有上供给他的一部分分成,所以照顾自家生意,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不过这酒…… 白景阳愣了愣,伸手接过黑山递来的酒,在家他老爹和哥哥们管得严,外面又有玄卿看着,平时最多给他喝一点度数浅的果子酒,像这种烈酒还从没喝过。 但他堂堂一个大妖,喝一点人类酿的烈酒,应该也没问题……? 第一杯下肚,白景阳只觉得有些热乎乎、火辣辣的,似乎没什么感觉,于是他又给自己多倒了几杯。 黑山今天有些不痛快,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报复阿慈,要说喜欢,早已经不剩多少了,但她就像黑山心里的一根刺,扎得有些深有些久了,不去管它的时候还好,但要想从肉里面剜出来,总得咬咬牙狠狠心。 喝到后来,黑山干脆就抡起酒坛子,对坛牛饮。 “黑山你真够豪爽,给我也来一坛!”见状白景阳眼前一亮,过去给自己也摸了一坛酒开封。 跟表情阴郁喝闷酒的黑山不同,此时的白景阳似乎显得有些过于亢奋了。 黑山提醒他道:“景阳兄,你少喝一点,喝醉了玄卿尊者那儿我怕不好交代。” 听到“玄卿”这两个字后,白景阳僵硬了一下,旋即推开黑山护着酒坛的手,大大咧咧道:“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喝一点酒他不会管我的。” 黑山想想也是,玄卿又不是景阳兄的道侣,兄弟朋友之间哪会管这些?就算白景阳真的喝高了,不是还有他可以送人回去嘛。 这样想,黑山也就不再管着白景阳,放开自己肚皮,今天只想喝他个痛快。 喝到后来,黑山全然没察觉到白景阳表现得越来越亢奋了。 两人大着舌头,边喝边吐槽,像是相逢恨晚,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 王都尉府上,带着一脸怒气的王君义气势汹汹冲进阿慈的房间。 “你这刁妇,在外面造了什么谣?我同僚都来问我是否有隐疾?!” 阿慈从外面回来已经有很长一会了,午膳都用过了,现在正站在窗前,慢条斯理地修剪瓶里的花枝,她听见丈夫的质问,倒也并不惊慌,淡定地转过身回望着对方。 显然是有恃无恐。 “你来我面前发什么疯,又不是谣言我传出去的。” “不是你?今天跑去白氏医馆求子的人,难道不是你?”王君义都快被气笑了。 阿慈将手里修剪花木的剪子往桌上一拍,身子往躺椅上一靠,抽出帕子边拭泪边道:“你以为这谣言是今天才传出来的吗?我们成亲这么多年无子,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今天不过是去医馆求证我的身子是没问题的,不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她吼完这句话,屋子里一片寂静,许久后,王君义才重重叹了口气。 “夫人,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能给你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我们成亲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不是我不想,是不能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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