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知深浅

    更新时间：2013-10-10

    县三医院，蔡青衣皱着黛眉看着刚包扎好的李青山一声不吭。眼前这人的路子太像自己的姐夫沈国军了，她可不能让沈丽走姐姐的路子，她决定要棒打鸳鸯。

    李青山没羞没臊的对视着那双明媚秋眸，他心里知道蔡青衣责怪他自己枪伤还没有好利索，这肋骨上又添了新伤，蔡青衣怪自己逞狠好斗。

    “你和小丽是没有结果的。”蔡青衣挺着连同外衣隆起的双峰，起身白大褂一甩，便走出了医务室，她怕在和李青山对视下去会想杀人。

    医务室门口外，卫东韩旭孙二牛三人看着蔡青衣销魂的背影。

    “这青子是什么路子，怎么把县医院的院花给揽了。”韩旭是越来越佩服李青山这个人了。混的开不说，连蔡青衣这样的大美女他都能护得住，要知道蔡青衣可是连大佬周刀疤吴等混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

    “真是穷的只剩钱了，瘦的只剩胸了。青子艳福不浅，总能冒冒失失的勾搭人。”卫东这人平时虽然稳稳重重但色起来也不比任何人差。就刚才一眼直鼓鼓的盯着蔡青衣的领口子，巴不得钻进去。

    “红颜祸水，红颜薄命，这种女人就是妲己，活不久！”孙二牛总是不合时宜并且语出惊人。他感觉还是五十岁的老娘们看起来顺眼的多，所以他感觉狗蛋这人特亲近，特别像他年轻的时候，为爱痴狂。

    “放屁！”韩旭和卫东同时笑骂道。

    虽然孙二牛这人重义气人品也不错，但其重口味的嗜好他们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医院包扎时，别人都包扎好了，就他还捂着胳膊滴着血在跟清洁工老阿姨套近乎。这人一看到五十岁的老娘们就能忘了疼，也是个怪人。

    “哥放的不是屁，只是菊花在叹气。”孙二牛一直在找自己的知音，找了这么多年还是狗蛋最对他的胃口。孙二牛认为他和狗蛋前世就是管仲伯牙。

    正在孙二牛忧愁感伤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清洁工阿姨，孙二牛屁颠屁颠的跑到阿姨跟前嘘寒问暖。

    “二牛，你怎么还活着呢？”孙二牛后背被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一个肥头大耳一脸油光的胖子。

    这胖子叫余则成，外号老凯，其特点就是说话损人，一说话就得罪人。余老凯和吴刚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知深浅，甭管大混子小混子他都敢惹，余老凯居住在云冈市，今天回谭县就是为了给他哥哥余正余百万接风，余百万吃惯了清汤寡水的牢饭，一吃外边这带油水的饭菜就拉肚子，这不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呢。余老凯这人爱吹牛逼，不吹牛逼就胃疼就没有精神，吹起牛逼来比抽大烟还来劲。

    “我活着给你和你哥收尸呢。”孙二牛也不是省油的灯，“十几年没见，你越长越傻逼了啊。”

    “哎呦我操，你不会说人话啊，你脑袋勾的是芡啊？”余老凯说着就撸袖子推孙二牛，看架势准备和孙二牛大战三百回合似的。

    “你挂个肥头大耳的脑袋就是为了好看是吧。”孙二牛见清洁工阿姨关注着他们两个，便来了劲，这面儿不能丢得找回来。“我操。”孙二牛双手握拳，屁股一挺做了个下流的耸动动作，这一下直接把余老凯顶退了好几步。

    “你等着啊！有你好看。”余老凯这就放弃抵抗了。

    这就是大混子和二流子的区别。大混子从不会挨了打吃了亏留话说，你等着，以后上街小心点之类的话。

    九十年代前后，位于北方的工业重县谭县是集锻造、铸造、钢材等一体的县城，人民生活水平比之同时期县城要好上太多，但同时谭县就职岗位基本饱和，所以就出现了较少数的“待业青年”，赵紫龙刀疤吴等大混子都是出现在这个时期。打打杀杀说干就干，干伤打惨只要不死绝不报警，这个时候的混子是为了朋友为了义气打架斗殴。这是真混子！

    九十年代中期，谭县这个工业重县开始出现民营企业倒闭，国营企业没落，下岗工人增多待业青年无法安置。同时赵紫龙刀疤吴等混子碰上严打，在几个大混子随后入狱夭折，谭县新生力量接茬而生，这些新生力量中下岗工人较多，这个时候打打杀杀多数都是为了利益。像黄蛮子孙二牛等就是九十年代中期崛起的，在这个时候他们普遍超过二十岁，并且还不是混子，是地痞是流氓。

    九十年代后期的时候，谭县出现了较大的贫富差距，这个时候已经是混子的黄蛮子孙二牛等人手头已经有些小钱，这就造成混江湖有饭吃的假象。所以新生代“混子”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头，个个想着当混子风光挣钱，偷抢一时盛行，更是一言不和便掏出刀匕就捅。这个时候的混江湖的年龄普遍降低，普遍是15岁到18岁的学生。

    余老凯让孙二牛等着，孙二牛还真在医院走廊等着了。余老凯被孙二牛折了面子，回头便给给一个二流混子白隆波打了电话。这白隆波是白头帮白老狗的堂弟，因为白老狗入狱，白头帮一时群龙无首，没有一年时间便解散了，这不白老狗还有几个月就刑满释放了，这白隆波又下了江湖令大大的召集人手，试图恢复往日白头帮的风采。这跟余百万的出狱赞助有分不开的关系。白隆波的人没有二十分钟便赶到，五六个17、8岁的年青小混子身上都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手里都拿着大片刀，风风火火的就进了医院。

    “操，就是那傻逼。”余老凯大老远就用手指着孙二牛大声的嚣张喊道。这余老凯忒没有战略了，这一嗓子不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吗。就算你不来个偷袭，你走进再喊也成啊，这不是给敌人撤退的机会吗。

    韩旭卫东李青山裴龙等四五个人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们在等还在医务室包扎的赵紫龙。

    年青混子手里拿着刀片风风火火大步流星的向孙二牛走去，后面跟着一脸神气的余老凯。医院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有不妙，没十几秒走廊里便剩下了这两拨人。孙二牛手里拎着铁垃圾桶一动不动的站着，年轻混子看都没看李青山等人，直接走向孙二牛。

    “干紧走，刀剑无情。”余老凯这人还不错，看着走廊里的韩旭等人还好意的提了个醒。

    “是吗？”裴龙心里一直窝着股火，裴虎现在还在缝鼻子，裴豹从今以后估计春夏秋冬都得戴顶帽子了。

    “这是黑社会白头帮！说出来吓死你们。”余老凯要开始吹牛逼了，要开始得瑟逞能了。

    “嗷”的一声惨叫，余老凯捂着鼻子应声倒地，血顺着脸就淌了一脖子。裴龙这一拳头真是用足了劲，他把对老金的气全撒到余老凯身上了。

    “小逼崽子，放弃治疗了是吧！”孙二牛面目狰狞几步助跑，手中的铁垃圾桶卯足劲的抡，这一抡把领头的小混子手中的砍刀给抡掉地上了。其他混子抡刀就看向孙二牛。

    裴龙撂倒余老凯后，和韩旭手里拎起垃圾桶就砸向黑衣小混子，韩旭和裴龙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一垃圾桶直接抡到了一个混子的头上，“嘭”的一声，那混子太阳穴同时被铁垃圾桶左右夹击，叫都没叫直接倒地。孙二牛这人一打架就有点疯，一边抡垃圾桶一边大声呜呜喳喳的喊。

    几个小混子刚入江湖，打架完全是靠人多状胆量，一有个人被打倒，这心里防线就有些崩溃了，韩旭和裴龙越打越来劲，孙二牛呜呜喳喳个不停，受伤的李青山和卫东一脚又一脚的踢着躺在地上打滚的余老凯。

    “操。”赵紫龙听到孙二牛呜呜喳喳的喊叫，就知道干起架来了，由于他双手都受了伤，所以战斗力失去了一多半，看到韩旭孙二牛打的来劲，这赵紫龙也按耐不住了，和大梁子一战他输的虽然心服口服，但这气一时半会下不去，赵紫龙走到余老凯身前，抬腿就是猛跺狂踩。

    “我是白头帮的，你们得罪黑社会了知道不。”余老凯吹牛逼劲还没有下去，被打了还不忘得瑟。

    “你个傻逼几年不见，还是母牛放屁吹牛逼不改。”赵紫龙认识余老凯，余百万入狱后，余老凯跟着白老狗混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流氓，赵紫龙一时兴起，便跳起来跺余老凯，没有体会得了二傻子的乔丹爆蓝，还不让狠狠的跺个人了？

    “你们给我住手。”走廊尽头一个脑大脖子粗的矮胖子大声说道。

    亮嗓子的人正是刚出狱一天不到便住院了的余百万，余百万费力的扭着身子，肚子上的肉左右摇摆，看着连走路都挺费劲。这余百万和孙二牛是一茬混子，由于家境富裕，从小就大手大脚的花钱，所以就有这样的外号。

    余百万这人爱嫖娼，而且还是老少通吃。还有就是余百万是个浑人。

    余百万14岁的时候因为一根冰棍跟人打赌，按理说自己不缺钱买根冰棍不就得了，他不，他非的给人打赌，非得赢了别人手中的冰棍，仿佛别人手中的冰棍才最甜最冰。打这个赌余百万赢了，但他没有吃得了赢来的冰棍，原来打的赌就是用嘴吐电灯泡，然后在取出来，小余百万毫不犹豫的做了，当小伙伴们看着余百万长大小嘴，灯泡慢慢塞进嘴里时，个个目瞪口呆吓傻了。然后，然后小余百万就被送进医院了，那根赢来的冰棍也化了。

    余百万小时候犯浑算作无知的话，那么他成年的时候就是真浑了，余百万上到高中便辍学开始混江湖，那时候刀疤吴赵紫龙等人风头正劲，成天打打杀杀你追我砍的，每当余百万带同学下馆子吃饭时，都能看到那些混子穿得破破烂烂却能你一桌我一桌的喝着大酒。他十分的羡慕这些混子，混江湖真威风！这是余百万刚成年后的感慨和想法，他说干就干，为了成名他到处惹事，然后家里父母苦头苦脸填钱补窟窿给他擦屁股，久而久之余百万在谭县也有点名气，但不够大，不能和赵紫龙他们其名。怎样才能混出名气呢？余百万想一个多星期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抢运钞车！结果余百万还真头上带了个丝袜，手里拿了把沙喷子去劫车了。就劫车这一次让他入狱十几年现在才出来。

    余百万走到赵紫龙面前轻蔑的说：“赵老瞎子，知道我是谁吗？”

    余百万和余老凯果然是亲兄弟，他们都不知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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