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沉默，沉默

    孤独。    苏青言从这首歌里听出了张扬的孤独。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一种穿透到内心深处的孤独。    她感受到了。    但是，她不明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孤独感。    更让她感到有些害怕是，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不会向任何人诉苦的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舞台上向全国甚至是全球打开自己的心扉？    她很慌，很慌很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她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    后台。    徐小雅呆呆的看着张扬的背影，也是早已红了眼圈。    跟苏青言不同，她不但从这首歌里听出了张扬的孤独，她还听出了他对家的渴望。    她听得很心疼。    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张扬为什么规定每周五工作室自己做饭了。    他是在找家的感觉吗？    可是……为什么？    她也不明白。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孤独感，为什么对家有这么的渴望。    你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的啊。    虽然你说有点远，但只要多花点时间不就可以了吗？    ……    “让我——拥有一个家！”张扬高仰着头，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把这句歌词吼出来的。    泪水早已迷住了他的双眼。    他很努力的在忍着，但终究还是没忍住。    这首歌对他的触动真的太大了。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唱这样的歌，他真的忍不住。    直播镜头不停的切换，但出现在观众眼前的始终是远景。    这样的远景，别说看到张扬脸上的泪水，想要看清他这张脸都有些困难。    摄像机后面的赵宁和刘小军也是有点迷糊，不知道张扬在刚才在唱歌的间隙为什么突然不准他们拍近景和特写。    只是，张扬瞒得了万千观众，又怎么瞒得了苏青言和徐小雅？    她们太了解他了。    在看到现场大屏幕上不停切换远景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猜到舞台上的他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们的心情愈发的慌乱。    ……    现场观众一脸懵圈，之前还在挥舞着荧光棒的他们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放自己的双手。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是一脸茫然，之前兴奋的情绪也是急速回落。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网友们也傻眼了。    又一次猝不及防啊！    这风格转换得他们真的有些猝不及防！    前面还热热闹闹的，怎么突然就开始伤感了呢？    你到底怎么了呀？    就连娱乐圈一众同行也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张扬为什么要在演唱会的收尾阶段唱一首听着很伤感的歌。    可惜了前面那么高昂的气氛啊！    ……    台下。    孙漂亮几人也都一脸迷茫。    “这……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苏大美女……”孙漂亮想问问边上的苏青言，结果刚扭头就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苏青言有些慌张的抬手在脸上擦了擦，强笑道：“我也不知道。”    孙漂亮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沉默。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沉默了。    他们默默的看着舞台，表情都有些凝重。    在这个时候，他们也都意识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他们也意识到，这场演唱会好像并不仅仅是一场演唱会那么简单。    此刻站在舞台上的张扬，不像他们以前认识的张扬。    ……    舞台上。    张扬唱完了最后一句。    音乐也进入了尾声。    “砰砰砰砰砰！”    灯光熄灭，舞台上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现场一片寂静，跟之前的热闹犹如是两个世界。    没有了欢呼。    没有了尖叫。    近十万人静静的望着舞台，望向那片黑暗，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不解和茫然。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想知道。    他们在等着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起。    他们在等着张扬的解释。    ……    十秒……    二十秒……    半分钟……    让很多人都没想到的是，舞台上一直保持着沉默。    现场也始终安静着。    直播镜头一直对着陷入了黑暗的舞台，把这份安静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全国甚至是全球观众眼前。    看着电视画面中那个仿佛是静止的画面，无数观众一度以为是自己家的电视坏了。    上海卫视居然没有把这段明显不正常的直播掐掉。    很不可思议。    电视台居然会容忍直播节目出现这么长时间的沉默。    在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知道上海卫视一众工作人员到底有多么的紧张，也没有人知道那位台长现在面临着多大的压力。    台长知道这是意外。    因为在事先的沟通中，张扬没有提起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知道张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他身上应该是有事发生了。    所以，哪怕是下属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她也没有下令把这段可以说是播出事故的直播掐掉。    如果这是别人的演唱会或是别的节目，她肯定会安排一段广告或是播一些回放来掩盖。    但这是张扬的演唱会。    她没有这么做。    哪怕是她不知道这份很考验人的沉默还会持续多久。    于是，上海卫视的直播就一直持续的播放着这个静止的画面。    很诡异的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居然也没有换台。    哪怕是电视画面一直静止，他们也很有耐心的在等着。    这一刻，全国有无数人的心被张扬牵动。    只要是在关注这场演唱会的人，此刻的心都悬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会看不出有事情发生了？    “他这是怎么了？”    很多人茫然的问身旁的家人。    摇头。    摇头。    还是摇头。    没有人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在等。    等着他再一次从黑暗中绽放。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看到他平静的笑容。    ……    现场。    后台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懵的。    眼下的这个状况，在彩排中没有遇到。    导演事先没说有这样的插曲。    他刚才让工作人员关掉了舞台上的灯光，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要打开。    他不下命令，工作人员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用一种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徐小雅这个负责人。    这是直播啊！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徐小雅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怎么做。    她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红着眼睛看着舞台上那个看不清的身影，很努力的忍着才没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她没有上台。    她不敢。    她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她不敢去打扰他。    不远处，那几个妖精也是一脸慌乱的看着台上，显然也被张扬的反常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