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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尾声篇之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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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衡道, 所谓不死之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徐禅不肯用自己冒险,所以用江澈、江爵兄弟二人的身体做试验, 朱雀的血在这极为相似的两人身上却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因为庭夙一事, 江澈对徐禅整个人都是深恶痛绝的,更无法认同他那个丧心病狂的想法, 江爵却是徐禅的拥护者,江氏兄弟二人也因此形同陌路, 分道扬镳。    江澈逃开了徐禅, 独自在江湖漂泊, 江爵留下来接受徐禅对他的转变,他一心要拥有永恒不死的身体,可惜事与愿违, 他的‘转变’并没有完全成功,他可以永生不死,身体却破败而孱弱,轮回之际更是要遭受非人痛苦, 在徐禅眼里,他只是一个残次的失败品。    而为了创造出完美的作品,徐禅将江澈抓了回来。    这次, 江澈成功了,他的成功几乎是无可复制的——永恒的生命和青春。    对比自己的残破的身躯,江爵心中燃起刺骨的妒火。    但真正让江爵对江澈恨之入骨的却是勾陈的出现。    “徐禅用朱雀之血制造不死之身,为了在这漫长的实验中朱雀不会死去, 他一直让朱雀苟延残喘地活着,直到他在我身上试验成功。”    宋云萱哑声道:“那个时候朱雀还活着么?”    “是,他受了很多折磨,终其一生也没能见到傅家的后人。”    裴澈一直试图逃离徐禅的魔爪,但一次又一次被徐禅抓回,就在他绝望之际,勾陈出现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江家传说中的绣衣使,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守护的滋味。    宋云萱觉得做梦般的不可思议:“我们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么?”    “嗯,”裴澈庆幸那段日子有她在身边,“你一直守在我身边。”    为了逃离徐禅的爪牙,他独自涉水过河却不料中途因体力不支溺水,再醒来他已经被人平安救起,身边是一堆明亮的篝火,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关怀的眼神。    见他醒了,少女露出欣喜的笑容,微微扶起他问他:“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被那温暖的笑容夺去了心神,屏息了一瞬,才点头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是江家后人么?”    他再颔首:“我是江澈。”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少女搂住他,语无伦次地告诉他:她是江家的绣衣使勾陈。    他从未感受到那样热烈真挚的情感,在徐禅身边的那些年他尝尽了世间冷暖,亲弟弟的背叛更让他不再相信人性,勾陈的出现像是救赎。    他知道了何谓见之钟情。    裴澈轻抚着宋云萱颊边的发丝,时隔多年他再回想起过去时依旧能感觉到那堆篝火的暖意,感受到那少女真挚的笑容。    宋云萱高兴了一会儿却又茫然了起来,声音不觉散出幽幽的冷意:“阿澈,我们没有一直在一起对么?就像上辈子时,我在夜月,我在镜的身边。”    上辈子她是夜月的杀手女刹,是镜身边的杀手,他忠于她,最后亦是死于他之手。    “我的身体三十年经历一次轮回,轮回时记忆全失、不记前尘,那时我会突然失踪,但你每次都会重新找到我,可惜上一世你没有找到我,”裴澈的神色慢慢冷冽了起来,双眸瞬间凝结如冰面方才的温柔顷刻间消失殆尽,“你找到的人是江爵。”    怀中人冷不丁浑身打了个寒颤,裴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她。    江爵是他的劫数,又何尝不是她的劫数?    当年对勾陈见之倾心又何止他一人。    他们三个之间是一场孽缘。    江家后人是兄弟二人,但绣衣使却只忠心于一人。勾陈于江爵之前先见到了江澈并对他宣布忠诚,江爵与江澈本就不合,勾陈自然站在江澈这边。    心上人不但与自己敌对还另有所属,江爵怎能甘心?怎能不恨裴澈入骨?    ——————————————    这次卫简的信上只邀请宋云萱在淳于旧宅一聚,但卫简肯定知道裴澈势必不会让宋云萱孤身犯险的,他这封信显然是醉翁之意,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有何盘算?    裴澈知道即便卫简设下的是龙潭虎穴,他和小萱也要去一次,他们是卫简手里的棋子,而要走出他设下的棋局,就必须去面对这个人。    宋云萱与卫简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在帝都寿宴上,一次是在箫音馆的饯别宴上,她对卫简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觉得这个宸王是个十分有趣的人物,是个值得卫灵筠信任的好皇兄。    她无法想象卫简和徐禅竟会是同一个人?    还是说,徐禅扮演出来的宸王卫简本就是他无数个本来面目之一?    ————————————    裴澈和宋云萱前往胤城,在离胤城还有一天的路程,但天色已晚,两人便在路边一家客栈投宿。    赶了一天的路,宋云萱倚在裴澈怀中昏昏欲睡,裴澈勒住马缰绳轻唤道:“小萱,我们到了。”    店家小二出来牵马,宋云萱睁了睁眼不愿动弹,裴澈不想吵醒她将她拦腰抱下马径直上了客栈二楼,进了房间,宋云萱竟然睡过去了,瞧着她眼底的乌青,裴澈心疼又有些愧疚,这几天她的确是累得不轻。    宋云萱沾枕便睡了,梦中只觉鼻息间有似有似无的香气徘徊,令她心闷不已只想醒来但黑暗还是悄无声息地将她围拢。    已好久不曾入梦,这次的梦却真实恍若她曾经历过。    梦里火光冲天,那栋宅院已经陷进了滔天的怒焰中,火舌舔舐着那栋宅院的门、窗,像一只妖异的怪兽将最后的生息吞噬,绝望的哭喊声在火中传出,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冲进了灼烫的热浪中,她的腰间佩戴着那把勾陈刀。    那一瞬间,宋云萱认出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她。    女孩踢翻砸下来的着火的横梁,挥刀斩断扑火的窗幔,火舌刺痛着她的肌肤,浓烟呛入鼻息,她却像是疯子一般在这火窟中寻找什么,直到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她循声望去就见那被火焰吞噬的角落里有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那里,她狂喜飞奔过去将那身影抱在怀中。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喜极而泣。    怀中的孩子虚弱地抬起头盯着她的脸问:“姐姐,你是谁?”那孩子有着令人惊叹的容貌和一双润黑的双眸。    女孩道:“我是勾陈,我是你的绣衣使,你是江家的后人江澈对不对?”    “我......不是......我是,对,我是江澈。”小男孩点点头,瞳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女孩松了口气将他抱在怀中承诺道:“我会救你出去,以后我会永远保护在你身边。”    男孩没说话只用力地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边。    火势更盛,近乎没有出路,女孩用刀开路带着男孩冲出火海的包围,却没有注意到脚边一根断木下压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    在那一刹,她似乎隐有所感竟顿住脚步回头望去,那红色的火海中早已看不清任何事物,她却恍惚地听见一声“救我”。    “小澈,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她问男孩。    “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男孩哽咽着搂进她:“我们走,我怕。”    她不敢再迟疑决然离去。    她身后的火海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狂烈的怒焰中绝望地哭喊:“救我......救救我......”    ——————————————    宋云萱再醒来已是满身冷汗,心跳狂乱,脸上一片冰凉,用手一触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在梦中哭了,梦境里那个被她遗忘在火海中的孩子究竟是谁?    是江爵?是镜?    头痛欲裂,她揉着额角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笼映照一室的暖光,裴澈不在屋中。    她昏昏沉沉地正起身要看裴澈究竟去了何处,忽听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嘈杂声,依稀是盆水砸地的声音,她心生警惕没有开门只在门缝处看着外面的动静。    二楼的走廊几个房间都是空房,只有宋云萱住的天字一号与隔壁的天字二号房有人住,她注目望去,就见走廊上隔壁的房间大开,一名小二手里握着湿漉漉的布巾狼狈地摔在地上,一片热腾腾的水汽从房中弥漫而出,宋云萱可以闻到隔壁房中浓重的药味。    那小二从地上爬起来满脸讨好地凑到门口道:“客官,上面要小的好生照看您,您这样......小的很为难啊......”    半晌,那隔壁房间传来重重的“砰”地一声,那小二垂头丧气地走了。    隔壁恢复了平静,宋云萱没有多想,须臾她便听到旁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那人似乎在饱受折磨,声声是在煎熬,蓦地,她想起梦里那一幕,想起那个她没能救出来的孩子,心中又闷又痛,怔忡中她已不觉走到了隔壁房间。    房间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狼藉还有那浓郁的药味,药味掩盖下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那人蜷缩着四肢躺在地上身上发着颤,他浑身缠满白色的绷带,血丝正从绷带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干枯的白发粘结在他身上让他像极了一只伤痕累累的兽。    宋云萱怔了怔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身,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想扶他:“你没事。”    那人下意识地推拒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苍老粗嘎地近乎刺耳:“我说过了,走开......”    他挣开她,转身抬头视线对上宋云萱的脸时,那裹缠在绷带后的瞳眸陡然睁大,那一瞬他几乎像是被什么难以置信的冲击摄去了魂魄,整个人只死死盯着她。    宋云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道:“我扶你起来。”    那人这次没有再挣扎任由她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见他嘴唇干裂出血,宋云萱倒了杯水过来道:“你应该很渴,喝口水?”    那人靠在床边,深陷的眼窝里似蒙了层灰翳,他怔怔地望着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宋云萱用帕子沾了水润了润他的嘴唇,才将茶杯递到他唇边。    那人低下头慢慢将水喝了。    小二端着换好的热水新盆站在门口瞧见屋子里的情景已经完全愣住了,半晌才结巴地开口:“这位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宋云萱道:“我是隔壁房的客人,听见这里的动静就过来看看。”    那小二走进来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放下,不可思议道:“这可奇了,他可从不让旁人碰的,前几日一位大人路过将这位客人留在这儿叫小的好生照看,为了照看他,小的可吃了不少苦。”    “这里交给小的,姑娘您是客人,要是被掌柜的瞧见了,小的可吃不了兜着走。”小二走过来说着就要接手,宋云萱也觉有理正要起身谁料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痛,宋云萱走不得,小二赔笑对那人道:“客官,这位姑娘只是来这儿投宿的客人,可不是来伺候您的下人啊。”    谁知他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人藏在凌乱的白发后那双眼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小二心下一凛浑身发寒,只得讪讪笑着对宋云萱道:“姑娘,这里......这里就先交给您了,小的,小的还是先告退了。”    小二说完逃似的出去了。    宋云萱无法脱身,手仍被那人死死拽着,她心生古怪可又觉这人委实可怜,便道:“你先松开我。”    那人执拗地反倒更用力地抓住她,那缠满绷带的指骨上因为过度用力大片的血渍渗透了出来,宋云萱心惊不已,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不走,你快放开我否则你的伤势会更严重的。”    那人凝目看着她许久似乎确认她当真不会离开才将手缓缓松开,宋云萱见他全身被绷带包住,没包住的地方脏污不堪像是肌肤腐烂留下的脓血,几乎可以说惨不忍睹。    她将布巾在热水中浸湿拧干返身到床边道:“我帮你擦一擦。”    那人乖乖地点了点头。    宋云萱莞尔,在床边坐下,伸手用布巾轻轻替他擦拭衣襟前微微敞开的胸口,他胸口的肌肤还算完好但布满了斑斑驳驳的道道紫痕,不时有细小的伤痕开裂流出点点血迹,宋云萱无法想象这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会留下这种触目惊心的伤口。    心里一点模糊的想法一闪而过,她却没去细想。    她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受到重创,她将布巾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小心地吸去上面的血水,但布巾拿起时还是会黏连起一片肌肤,他几乎就像一副行将就木的败坏的尸体。    她有些慌,忍不住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样会......”    那人却按住了她的手,低哑道:“没关系,这样会让我舒服一点。”    “真的么?”    “真的。”    “不......不疼么?”她盯着那片伤口蹙着眉头问。    见到她这副模样,那人隐在乱发后的眼似乎隐隐露出一丝稀薄的笑意。    “不疼,一点也不疼。”他说。    宋云萱讶然看了他一眼,他方才这句话像是在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帮他擦拭了胸口,见他乱发打结,脸上的绷带也集满了尘垢,伸手小心将乱发拭干净,将长发撩开,又替他擦拭眼窝边的污垢。    蓦地,宋云萱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他的那只眼睛上,他的眼睛并不苍老,修长的睫毛,漆黑的眼珠,眼底的光润泽而清亮,让她有种烙在心底的熟悉感。    两人目光交汇,宋云萱霍得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人似乎唯恐她离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走......”    “小萱,你在这里做什么?”裴澈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宋云萱回头惊喜道:“你回来了?你刚才去了哪里?”    “外面有些情况我出去看了看。”原本只是想下楼那些吃的却在客栈周围看到些不寻常的人物,他上前查探却突然想起自己恐怕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匆匆赶回来,见到宋云萱没事他才松了口气。    裴澈走上前,眸光落在那人抓着的宋云萱的手上,不觉不快,冷道:“这个人是谁?”    “他是住在我们隔壁的客人,我看他病得严重就......”宋云萱没有说完裴澈上前将她拉开,那人却依旧拉住了宋云萱的手,裴澈冰雪般的目光罩在那人的脸上,用力且决然地将他的手拨开。    将宋云萱护在身后,裴澈打量了那人几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带着宋云萱离开。    “阿澈,你......”宋云萱惊诧地看到他侧脸凝霜,蕴着冷厉的怒气。    裴澈伸手拦住她的腰身将她半搂在怀里道:“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不必过多牵扯,他自会有人照看。”    宋云萱点点头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那人愣神片刻,目光暗淡如死寂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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