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月老是在干什么？”八戒抱着胳膊，一副不太理解的模样。    孙行者哼了一声：“大概是戏太多了。”    陈唐唐轻声道：“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    八戒、孙行者：“是，师父。”    两人虽然嘴上说得好好的，但谁也没有动弹，要去帮助一下月老。    陈唐唐无奈，只得自己走上前，她伸出手去扶月老，月老却盯着她的手掌瞠目结舌。    怎么了？贫僧的手上有什么吗？    陈唐唐翻来覆去，只见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什么也没有。    “您在看什么？”    月老瞪她，又气又无奈道：“你这段时间又做了什么好事？！”    做了好事？    哎呀，这么快连月老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传千里呀。    陈唐唐高兴道：“贫僧做了许多好事，您指的是哪一件？贫僧与徒弟们方才还帮黑水河的河神将神府抢了回来。”    月老：“……”    圣僧，你醒醒啊，我没在夸你！    月老单手捂着额头，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快点将事情解决完，咱们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陈唐唐迟疑道：“哦。”    月老：“你居然真的应了。”    陈唐唐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极了：“不是仙家你说的吗？”    月老气得转身就走，却被一根金箍棒拦住去路。    月老深吸一口气，笑盈盈道：“我怎么会走呢？我只是跟圣僧开玩笑。”    孙行者捏着金箍棒在肩膀上敲了敲，冷笑道：“最好是这样。”    月老一本正经地转头道：“服用丹药与用心头血重铸红线的好坏，圣僧都已经知晓了，那么圣僧如何选择呢？”    陈唐唐拿出最后一颗大梦还魂丹道：“还是吃药比较好。”    月老扁了扁嘴。    八戒弯着眼笑：“那可不一定。”    孙行者深深看了他一眼。    陈唐唐又拿出了那个花苞，她低头看了看花苞，又仰头看了看挂在树上的沙悟净。    月老点头：“那圣僧可决定了，谁吃药？谁放血？”    陈唐唐犹豫片刻道：“贫僧也正在犹豫。”    孙行者抱着棒子，轻声问：“师父想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陈唐唐看向他。    他直截了当道：“给沙师弟。”    陈唐唐又看向八戒。    八戒也笑着道：“给沙师弟是最好的。”    陈唐唐又望着月老，月老心里嘀咕：你那两个徒弟可心黑着呢，你居然要听他们两个的意见。    可在孙大圣的虎视眈眈之下，月老也笑盈盈道：“还是给沙和尚吃，你们两个的红线可是牵扯了十辈子呢，不好弄，不好弄啊。”    陈唐唐点头：“好，那服了药之后，前尘往事他会忘个干净？”    月老“嗯”了一声。    大圣，你别盯着我了行不行，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唐唐又看向两个徒弟：“你们觉得有记忆好，还是没记忆好？”    若他们两人像沙悟净一般与她有着十辈子的牵扯，自然绝不希望别人动自己的记忆，然而，谁让有十辈子牵扯的人不是他们呢？    八戒微笑：“对师弟来说，没记忆更好。”    孙行者冷淡点头：“记忆太多也是负担。”    原来如此。    陈唐唐煞有其事地点头。    原来徒儿们也都如此清心寡欲，不曾执着，那贫僧就放心了。    于是乎，他们就将最后一粒大梦还魂丹塞进了沙悟净的嘴中，小白龙敖烈则被从花苞中取出来放血。    完成一切之后，月老就拍拍屁股，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孙行者冷声道：“他还真是胆小。”    八戒“啧啧”出声：“大师兄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是谁站在旁边一直威胁来着？”    “嘶——”沙悟净捂着脑袋清醒了过来。    陈唐唐三人屏息凝神，认真瞧着他。    他拧着眉，睁开了双眼，一眸深蓝，一眸浅蓝，却皆是茫然。    八戒笑容温和上前，说明了他之前的遭遇。    他眼中依旧迷茫。    “师弟可都听明白了？”    沙悟净慢了半怕道：“你说慢些，我……没听懂。”    八戒笑容依旧，重新解释了一遍。    他抓了抓脑袋，将自己的红发抓成了鸟窝，不好意思地露出略带笨拙的笑容：“对不起，我还是没听懂。”    八戒眼角一抽：“……师弟，你认得我吗？”    该不会是你根本没有失忆，故意来玩我的？    沙悟净愣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多少？”    他又摇了摇头。    孙行者暗戳戳对陈唐唐道：“该不会太上老君给了假药，他脑子被毒坏了？”    陈唐唐刚想说“不可能”，却莫名想到了吞了药的红孩儿，到处认父亲；吞了药的小鼍龙，像是吃了春~药……    她慢慢转过脸，盯着孙行者金红色的眼眸：“不会？”    八戒又与沙悟净交谈了一会儿，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徒儿，你师弟怎么样了？”    八戒伸伸胳膊比量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失了忆之后脑回路长了些，反应时间慢了些，不过嘛……”    陈唐唐紧张地问：“不过怎么了？”    八戒微笑：“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他真实性子，可能这种性子太容易受骗，渐渐地就用阴冷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格了。”    陈唐唐难以置信道：“不对？他不是失去的都是关于贫僧的记忆吗？贫僧骗他了？”    孙行者：“唔……”    八戒：“呃……好了，咱们略过这个问题。”    陈唐唐暗暗将这个问题埋进了记忆深处。    若真的是贫僧的锅……想想自己骗了他九辈子，骗的他性格都变了，他又将贫僧吃了九次，啧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更惨一些。    还是不要继续探究下去比较好，嗯，比较好。    几人又凑到敖烈身边。    敖烈还是一条不怎么大的小白龙，似乎察觉到陈唐唐地靠近，他抬头蹭了蹭陈唐唐的手背。    八戒微微一笑，伸手就去捉小白龙，谁料，小白龙猛地摇头摆尾，冲着他的手指咬了过来，好在八戒躲得快，要不然手指头就被咬断了。    孙行者在一旁乐了：“活该，谁让你非要去摆弄它的。”    八戒嘴角上扬，突然将小白龙踹向孙行者，小白龙迷迷糊糊间，长大嘴巴冲着孙行者咬去。    孙行者直接将变小的金箍棒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让棒子变大，刚刚好卡住了小白龙的嘴巴。    小白龙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陈唐唐：“……别玩了，那是你们的师弟。”    孙行者弹了弹衣服，哼了一声，不客气道：“畜生到底是畜生。”    陈唐唐：“……”    八戒无奈地指着孙行者道：“猴子。”    他又指着自己：“猪。”    最后指了指敖烈：“龙。”    “所以，大师兄你以为你在骂谁？”    孙行者噎住了。    八戒为他鼓掌：“大师兄果然厉害，惯来会使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孙行者气得跳脚：“闭嘴，呆子！”    陈唐唐觉得这一次失忆，让大家都变了许多，似乎把真性情都显露了出来，虽然无比恶劣，但好歹互相亲切了不少，虽然这种亲切是以互相欺负为代价的。    陈唐唐抱起哭的一抽一抽的敖烈，让孙行者将金箍棒取出，而后温柔地摸了摸小白龙光洁的鳞片。    小白龙“呜嗷”一声，靠在她的怀里，抬起自己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胸……胸！！！    陈唐唐下意识松手，小白龙“噗叽”一声砸在了地上。    八戒笑眯眯道：“这种色眯眯的龙还留着做什么？吃了！龙肉羹如何？”    孙行者狞笑：“很好，俺老孙也想试试剥龙术呢！”    够了啊！那是你们的师弟！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了剥龙术？    陈唐唐捂脸：“……”    突然，她眼前被一双大手盖住，她愣了一下，转身，仰头望去。    大个子的沙悟净此时正努力朝她微笑，虽然那笑有些傻乎乎的。    “脏，别看血。”    陈唐唐：“……”    那真是你们的师弟啊！亲生的那种！    待休整完毕之后，终于会合的师徒五人便顺着河神开的路向河对岸走去。    八戒还拣了好多贝壳。    孙行者无语道：“你是女孩子吗？还要装扮自己？你捡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八戒微笑：“反正又不用我背行李。”    陈唐唐再次呼吁：“不要欺负你师弟。”    背负着所有行李的大个子闷不吭声，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八戒捂着心口：“哦，师父，连你也误会我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心好痛啊。”    孙行者冷笑：“那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    见陈唐唐没有任何反应，八戒便停止做戏，跑到陈唐唐身边举着贝壳道：“这些都是我为师父精心挑选的。”    “为了为师？”    “嗯，”八戒笑容温柔，如春风，如春水，“这些都是用来装食物的器皿，等我做好了食物装在这些大贝壳里，盛给师父……那会多么秀色可餐。”    他说着，将两片贝壳放在自己的脸颊旁，笑盈盈地凝视着她。    陈唐唐真是不知道他现在说的到底是食物，还是他自己。    变成白马的敖烈扭过头不耐道：“你可闭嘴，恶心的我隔夜草都要吐出来了。”    八戒笑呵呵道：“坐骑没有说话的份儿。”    敖烈立刻哭唧唧地望向陈唐唐：“师父，二师兄欺负我。”    一扭头，八戒也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还哭的格外好看：“你以为就你会假哭吗？”    孙行者歪着头冷淡道：“嘿，你们两个要点脸成吗？”    陈唐唐无奈道：“八戒，不要欺负你小师弟了。”    “师父你偏心！”八戒眼角下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盈满水雾，似乎真会在下一刻哭出来。    得意忘形的敖烈朝他露出尖利的牙齿。    孙行者借着大师兄的身份开训：“敖烈，你也别惹事，你以为你是狗吗？呲什么牙！”    敖烈扁扁嘴，“切”了一声。    陈唐唐：“……”    看看，看看，连小白龙也不如以前懂事听话了。    徒儿们啊，你们都怎么了啊！    八戒揪着陈唐唐的衣摆，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师父为何要待我如此？就因为我不是你的胯~下之物吗？”    喂喂喂！你过分了啊！    八戒拍了拍胸膛，既温柔又伤心道：“您也可以骑我啊。”    孙行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抱着胳膊，冷声冷气道：“哦？骑着你？以前，别人称呼师父是骑着白马的唐僧，骑了你以后呢？骑着猪的唐僧？”    陈唐唐：“……”    八戒：“……”    敖烈大笑起来，连背着行李的沙悟净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日，五人行到一处官道上。    陈唐唐道：“此处既然有官道，那必然有国家，悟空，你去打听一下。”    孙行者应了一声，又嘱咐好几个师弟，便翻了个跟头奔着远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孙行者：要不骑我？    八戒：哦，然后就叫师父——骑着猴的唐僧？    孙行者：那骑三师弟就没问题了？    八戒：骑着男人的唐僧就更不好听了。    陈唐唐：……    陈唐唐：闭嘴！为师不想跟你们说话了。    ——    这是第二更，今晚应该还会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