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装逼不成的那人只得挥了挥袖子,打散遮掩身形的浓雾。 被夜色浸染成紫色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双手搭在美人靠上,长长的袖摆如同雨雾,随风荡在潭波上。 银色的发带将他的一头白发利落地系成了一束,搭在他的胸前,清冷的银光闪烁其中。 风从潭面上吹来,宽松的白衣随风飘荡,宛若羽化登仙去。 清瘦又有风骨的男人转过脸,朝陈唐唐风度款款施了一礼:“老朽拂云叟。” 他白发白眉,眼角微微下垂,一副虚心老者的神情,可那张脸离“叟”字还差的老远,顶多是一张叔脸。 陈唐唐低声道:“贫僧唐三藏,是施主下了请帖,请贫僧来的?” 拂云叟低声道:“正是。” 陈唐唐剩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十八公就插言道:“客人吃东西。” 说着,他就端着端盘,来到她的身边。 粥碗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陈唐唐食指大动,忍不住先接过粥碗喝了一口。 软糯,香甜,口齿留香。 她吞咽了一下,热乎乎的粥顺着她的喉咙滑下。 十八公紧张地问:“味道怎么样?还能入口吗?” “唔……”陈唐唐抿了抿唇,微粉的唇上抿出一道白白的轮廓,“施主没有试吃过吗?” 他的神情更加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是不好吃吗?要不我重新给你还一碗?你喜欢吃什么?” 陈唐唐低声道:“很好喝啊。” “啊。”他眼睛睁开,嘴角含着笑,手又下意识挡在唇前,不让她看到。 “正因为好喝,所以贫僧很好奇,施主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难道味道怎么样,施主也不知道吗?” 十八公眼角荡出温柔的纹路:“嗯,上一个说我做饭好吃的凡人已经死了很……呃……好吃就好,客人你喜欢就好。” 陈唐唐低着头嗅了嗅碗里的粥,好奇道:“为何你的粥里会有一股松香?” 凌空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陈唐唐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有松香?当然是因为他用松枝烧火熬粥了。” 陈唐唐眼睛一亮:“原来还有这种效果,那回去后,贫僧一定要让徒儿试试。” 凌空子左腿架在右腿有规律地抖动着:“难啊……除了十八公他自己的松枝儿,别的松枝可是很难能达到这个效果的。” 陈唐唐的探寻的目光投向十八公,十八公却捂着袖子不言不语。 最喜欢搞事情的凌空子怎会让他遮掩,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蹿到了十八公的身边,一把掀开他的袖子。 “你做什么!”十八公神情慌张,想要遮掩,可武力值却不及凌空子。 “你看!”凌空子朝陈唐唐扬了扬下巴。 陈唐唐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打了个转儿,随即落到十八公的手臂上,他的手臂缠绕着绷带,绷带上洇出血迹。 “施主受伤了?” “啊……嗯。”十八公转过头。 凌空子笑吟吟道:“你再问问他,他怎么受伤了?” 十八公嘴角下拉,显然是对凌空子生气了,还没等陈唐唐开口,他就立刻道:“不小心弄伤的,与客人无关。” 他死死盯着凌空子,凌空子却依旧笑嘻嘻的。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十八公叹了口气:“你究竟要干什么?” 凌空子皱了皱眉,又转而笑道:“我只是看不得你这副德行。” 说着,他突然推了十八公一下,十八公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朝陈唐唐扑了过去。 陈唐唐伸出一个手指,抵在扑过来的十八公额头上,居然就这么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去势。 “哇哦!”凌空子为她鼓掌,“原来唐僧也是深藏不露的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陈唐唐收回手,盯着凌空子。 凌空子挂着一个痞气嚣张的笑容,蹲下身,勾住了她的肩膀:“盯着我看做什么?莫不是你看上了我?” 陈唐唐一脸无语:“施主,贫僧长着眼睛。” “嗯嗯!”他自顾自点头,腆着脸道:“所以看到我如斯俊俏的面容,动了心?” 你自我感觉也忒好一些了? “哼,人家才不会对我们这些妖物动心呢。”熟悉的娇俏声响起。 陈唐唐抬起头,只见哭着逃走的小姑娘正抬着一张桌子走来,桌子上摆满酒菜,她走的极其稳当,酒壶里的酒都没有多晃荡几下。 她的身后则跟着刚刚那位红衣红发又鬼气森森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脸不耐地抱着一把瑶琴,撇了撇嘴。 欺负人家小女孩儿抬桌子,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只抱着一把琴? 许是陈唐唐的眼神太明显了,赤枫终于不能当做没看见。 他哼了一声:“你瞎看什么?就会勾引男人!” 陈唐唐:“……”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陈唐唐是什么勾人女妖似的,而且,你那副怨夫口吻是怎么回事儿? 她淡淡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觉得你……” “你什么你,我不想听你说话。” 赤枫扭过头,冷笑一声:“妖怪克星?妖怪见了你就着迷?我赤枫偏偏不信这个邪,你也好好管住你的眼珠子,再瞎飞乱勾引人,我就给你抠出来!我可一直盯着你呢!” 咦,贫僧好怕怕呢! “够了!”拂云叟冷淡的声音响起,“唐僧是我们的贵客,赤枫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了。” 赤枫冷笑一声,却不再说话。 陈唐唐偷偷观察眼前几人,只觉得他们的态度十分奇怪——似乎忌惮她,讨厌她,又在努力与她交好,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呢? 陈唐唐:“阿弥陀佛,贫僧方才听施主说你们是妖怪?” 亭子里齐齐安静了一瞬。 拂云叟手指一勾,手中骤然出现一把白色的羽毛扇,他以扇掩嘴,呵呵一笑:“圣僧说的不错。” “拂云叟!”十八公惊讶出声。 凌空子也蹙了一下眉,随即才慢慢松开:“十八公急什么,反正她早就猜到了。” 拂云叟微微颔首:“圣僧,我们以诚待圣僧,也希望圣僧以诚待我们。” 凌空子痞里痞气地笑着:“是坦诚相见的诚。” 虽然说得对,可她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怪怪的。 陈唐唐面色不改道:“施主将贫僧掳来,害贫僧与徒儿们分开,好一个以诚待贫僧。” 拂云叟拈着扇子点了点陈唐唐的方向:“实不相瞒,我们这是为了你好,毕竟师父也有些事情是不能给徒儿看的。” 陈唐唐一脑门子问号。 拂云叟掩扇一笑。 “嗯,是有,是有,如果你不明白,那我就好好告诉你。”凌空子一下子抱住她的肩膀,笑嘻嘻道:“我会温柔告诉你的。” 拂云叟:“我竟不知道凌空子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凌空子一噎,立刻仰头大笑:“哈哈,我爱美人嘛,她看上去也像女孩子,哈哈……” 他笑着笑着自己却沉默下去了。 拂云叟眯起眼睛,点了点小女孩摆好的椅子:“贵客,请坐,我们一起吃点饭,喝点小酒。” 陈唐唐:“阿弥陀佛,贫僧不喝酒。” “哦?”他拈着羽毛扇轻轻搔了搔自己唇角,“圣僧不必在意,这是素酒。” 陈唐唐摇头:“酒色毁人心志,贫僧不饮酒。” 拂云叟的羽毛扇搔过鬓角,他笑问:“那圣僧也不好色吗?” 这不是很显然的吗? 陈唐唐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笔直。 “不好色吗?”一旁坐没坐相的凌空子晃荡着腿,意味深长地笑着。 赤枫冷哼一声:“假正经。” “好讨厌啊,难道客人也不喜欢丹桂吗?” 扎着双鬟的小姑娘一下子抱住了陈唐唐腿,还摇晃了两下。 陈唐唐面色不变,道了声:“阿弥陀佛。” “你不喜欢这样……那……” 只听“嘭”的一声响,那个小姑娘一瞬间抽长身条变成了清秀娘子,她眉眼妩媚,神色天真,身上的桂花香气更加浓郁了。 “阿嚏——”陈唐唐非但没好色,还狠狠打了个喷嚏,喷嚏一不小心吹到了她的双鬟。 小姑娘“啊”的一声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啧啧,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凌空子单手支着脸颊,盯着她的眉眼,“人家小姑娘又哭着跑了,你怎么总是让女人哭呢?” 你信不信贫僧还能让男人哭? 一旁的十八公厚道地解释了一句:“是桂儿自己误会了。” “那为什么她不误会别人,就误会客人你呢?自然是客人你生了一副诱人又凉薄的脸。” 凌空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脸。 陈唐唐一偏头,躲了过去。 远处却传来一声冷冰冰地呵斥:“你跑什么?怎么不招待客人?” 凌空子自然地收回手:“完了,丹桂居然撞上了那个固执的男人。” “不饮酒不好色……贵客你还真是错过了不少好东西。”拂云叟捏着酒杯饮了一口。 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面前的酒,还是刚刚走的人了。 没过一会儿,重重的脚步声自背后响起,陈唐唐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却看都没看她,直接落座。 凌空子含笑问:“孤直公你怎么这么气势汹汹的啊,莫非是有谁招惹了你?” 话音一落,桌子上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瞥向陈唐唐。 陈唐唐无知无觉地夹了一筷子竹笋,可还没等放到嘴里,就被一张突然探来的嘴咬住了。 凌空子笑了笑:“我就好这一口,你不介意?” 介意,贫僧介意极了! 陈唐唐将被他“污染”过的筷子放下了。 十八公夹了一筷子鲜嫩竹笋放进陈唐唐的碗里,又把自己的筷子递了上去。 “用我的,我的没用过。” 陈唐唐摇了摇头:“贫僧不吃了。” 十八公有些失望,他不满地瞪了凌空子一眼。 凌空子依旧大嚼特嚼道:“你瞪我做什么?怎么?你的客人不好讨好,就来拿我撒气啊。” 孤直公冷声冷气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看看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样子!争风吃醋吗?” 凌空子扁嘴:“没有。” 十八公慌张:“不是。” 孤直公抱着手臂,对着陈唐唐道:“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正在研究竹笋的陈唐唐:“……” 贫僧真是冤死了,明明贫僧什么都没有做啊。 “孤直公这可就说错了,明明圣僧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拂云叟袖摆如轻云,羽扇如薄雾,他对着酒杯露出醉后的笑容:“哎呀,明明是邀请圣僧来作客的,结果,你看看,都没有好好招待你,嗯……” 轻云袖摆一扬,他拍了拍手。 没一会儿,一个阵熟烂的香气传来,就像是秋日硕果累累的果林,又像是熟透儿的美人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陈唐唐慢了半拍,也跟着看了过去。 从回廊的深处亮起两枚飘摇青火,宛若静谧森林中的萤火虫。 青火越来越近,香气也越来越浓,那是令人春心萌发,春潮涌动的香气,是花香,果香,还有醉人的胭脂香。 青火越来越近,周边的浓雾也变得浅薄。 原来那不是什么青火,而是两盏青纱蒙的灯笼。 丹桂和另一个文静秀气的小姑娘一人拎着一只灯笼在前面引路。 朦胧的光线掀起了雾气轻纱,一个杏色衣衫的女人手拈一枝杏花,婷婷袅袅走了进来。 “杏仙来了。”凌空子笑着眯起眼睛。 名为杏仙的女子生的妩媚娇俏,性子确实十足的温柔。 凌空子拍了拍陈唐唐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过来。 杏仙低声道:“凌空子不要为难别人了,你的坏心可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她说罢,便坐在赤枫之前摆放好的一架古琴后,素手轻扬,缓缓拨弄着瑶琴琴弦。 “有琴声,有美酒,有佳人,不如我们和诗如何?”拂云叟提议。 陈唐唐:“……抱歉,贫僧不会。” 拂云叟沉吟道:“那对联?” “贫僧也不会。” “那咱们论道!” “可是……”陈唐唐一脸为难,“贫僧修得是佛啊。” 拂云叟:“……” 是哦,刚才一不小心忘了。 凌空子“噗”的一声将嘴里的酒全都喷了出来,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唐僧,你可真是个宝贝,你说你怎么这么有趣呢?” 有趣不有趣孤直公是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看向凌空子的目光尽是嫌弃。 “你疯够了没!”孤直公严厉呵斥。 凌空子愣了一下,他抓了抓自己的墨绿色的发丝,有些纳闷——今儿个,孤直公的脾气为何这么火爆?也不是说他以往脾气就好,只是他从来不会在客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可今天他这番训斥,可见是气大发了,为了什么呢? 好奇的凌空子探头一看,好嘛,他当即忍不住又“噗嗤”一声喷笑出声。 孤直公一张正直到不苟言笑的脸又红又黑,简直诡异极了。 众人也好奇地朝孤直公的方向张望。 即便他将两腿夹的紧紧的,也挡不住别人犀利的视线,况且他的身上难堪的位置还沾着凌空子方才喷出来的酒液,就像是他做了不雅之事一般。 一时之间,哄堂大笑,连杏仙手下的曲子也走了音调。 唯有陈唐唐坐姿端正,垂着眼,一动也不动,颇有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孤直公倒是对她的观感好了不少,可也仅限于此了。 他简直遇上她开始,就在不断倒霉,本以为足够倒霉了,谁知道接下来还能给你发生一件更倒霉的事情。 孤直公甩袖而走。 凌空子摇头晃脑道:“哎呀呀,孤直公就是固执啊,大家都是男人,胯下沾点水怎么了?” 拂云叟撩了撩鬓发,笑道:“好啊,那我也照着你那里泼上一杯。” 凌空子立刻并拢双腿,离他远远的,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神情瞪着拂云叟。 拂云叟摇了摇羽毛扇:“逗你呢。” 一旁站着的赤枫突然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正事?” 正事?是要针对贫僧吗? 陈唐唐暗暗提起警惕。 杏仙却停下弹琴,提着裙摆坐在了陈唐唐的身边。 “听闻有佳客上门,我便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您的风采。” 她神情温柔:“可我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声音温柔,说的话也令人感到舒适,就好像是一朵俏生生的解语花。 陈唐唐的警惕心在温柔乡里软化下来。 “是贫僧让女施主失望了?” “您怎么会这样想?”杏仙笑盈盈道:“我原本以为您会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和尚,嗯,就像是孤直公那样。” 她像孤直公? 陈唐唐简直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杏仙娇俏地冲着她眨眼:“可是,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的佳郎。” 她握着陈唐唐的双手,柔声唤:“佳郎,你正是我心目中真正的男人模样。” 可贫僧是个女人啊! 陈唐唐的指尖儿抖了抖,想要挣脱出去,可没有想到杏仙根本没用力,就让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挣脱了。 杏仙仰慕地凝视着她,眼里湿黏的情丝编织成了密不透风网。 拂云叟举着杯子笑道:“今夜月美,人也美,莫要辜负好时光啊。” 杏仙的脸红红的,有种酒醉后的酡红,可她不会醉,她的美色只会醉倒别人。 杏仙将手中的杏花递向陈唐唐,睫毛轻颤,眼波含水:“佳郎,此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自知无法与你做一对长久夫妻,奴家蒲柳之姿,只求一夕欢好。” 她粉嫩的指尖搔过黑峻峻的枝条,嫩的,黑的,要人命的逼人艳气在脂粉温柔下袭来。 即便陈唐唐是个女人,还是个没有情根的女人,也不尽被眼前的温柔求欢场面激得尾椎发麻。 “哦!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凌空子起哄。 十八公也温柔劝道:“杏仙一向洁身自好,平常男子难以入她眼。” 拂云叟咬着杯子,含糊地笑了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如此**苦短,如此花好月圆,如此美眷婵娟……你还等什么?” 赤枫嗤笑:“你别装了,还是男人吗?” 一旁的丹桂则捂着嘴偷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往陈唐唐下身溜。 一旁文静的腊梅也嘴角含笑,还用手推了推丹桂。 陈唐唐夹紧双腿,面露难色:“女施主,贫僧……”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为难的模样,凌空子却更加兴致高昂,他眼神明亮,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我的好圣僧,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即便我是个男人也忍不住啊。” 陈唐唐立刻看向杏仙。 然而,杏仙的眼眸湿漉漉的,鬓角还凝着香汗,宛若淋了一场春雨的杏花。 “佳郎……”她细细地唤了一声,身子个前倾,双手搂住了陈唐唐的胳膊。 她仰头露出矜持又羞涩的笑容,动作却格外大胆,她用自己柔嫩的地方蹭陈唐唐的胳膊。 她温顺又柔媚,靡乱的春情却爬上她的眉梢眼角。 “求求你了,”她细细的声音像是摇头摆尾的小蛇,一直往陈唐唐耳朵里钻,“你就成全我,我只要一夜。” 她说着,仿佛按捺不住勃发的春情,竟轻声哭了起来。 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女人,也只能先软三分,再硬上三分。 然而,对于陈唐唐来说她简直宛如烈火焚身啊! 女施主啊女施主,如果是别的忙贫僧一定会帮,可是,这个……贫僧实在是缺乏那个工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杏仙:给你一个眼神,你是遇上了对的人 陈唐唐:可是,贫僧硬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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