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丹失情断难回首

    “先生好。”    黑袍男子浑身没有一丝气息, 宛如鬼魅一般踏进药铺，却极其有礼貌的给杜仲鞠了一躬问好，声音沙哑听不出他的年纪。    杜仲微笑道：“你也好。不知阁下今日来看什么病？”    黑袍男子站在药柜前打量了一番四周环境，又低着头道：“不知先生可知天命这种病？”    杜仲凝视着眼前这人，说话甚是古怪。逢蜀也不由得多看几眼，看样子像是找茬的，逢蜀便上前道：“阁下莫要说笑，天命不过是命格，何来病之说。”    黑袍男子扫了逢蜀一眼便道：“你生来无母, 不得父喜，遗弃在外，至今未归。是吗？”    逢蜀冷着眸子低声道：“你如何知道？”    黑袍男子冷笑道：“呵呵呵, 这六界之中，除了天人命格难测, 其余万物命格皆有定数。若想摆脱自身命格，飞升成仙方能解脱。”    逢蜀素来不喜人说命格定数, 总觉得这是在杞人忧天，更不喜有人提及自己身世，便道：“按你这么说，那除了天界外，其余五界都不用活咯？算出自己的命格, 然后成天提心吊胆不成？你若是想找飞升成仙之道，出门右转，王三修真铺欢迎你。我们只是个普通药铺, 担待不起您这种牛人。”    黑袍男子沙哑着声音缓缓走到有些慌神的杜仲面前道：“杜仲先生可不是这么想的，不是吗？你早已算出了自己的命数，可你却不敢相信。如果我告诉你，你算出的所有命格都会应验呢？”    杜仲瞪大双眼一把推开面前的黑袍男子，吼道：“不可能！你给我滚出去！”    “杜仲先生，自欺欺人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逢蜀见他还在多言，提着断肠就上前去，站在他面前道：“还不快滚！”    黑袍男子轻笑一声，踏出了药铺，回头看了一眼杜仲道：“你若想通了，便去你原本的榕树洞找我，我会一直在那等你。”    逢蜀猛地一推，却丝毫推不动黑袍男子，只能没好气的道：“你特么还多嘴，有病！”    黑袍男子周身顿时生出金色光芒，顺江将逢蜀震的老远，重重倒在地上。杜仲连忙上前扶起逢蜀，再次抬头眼前的黑袍男子已然不见。    逢蜀揉着屁股道：“特么这人有病！我滴屁股……”逢蜀张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杜仲，“师父……屁股疼……”    杜仲微愠道：“你说脏话了，不乖。自己拿活血药去揉揉。”    “啊？师父……我是生气极了才这样的。”    逢蜀看着杜仲起身进了药房里低头看着药方，并没有搭理自己。他知道杜仲极不喜欢旁人说脏话，这样极其不雅。逢蜀以前在妖市厮混，什么诨话都说，简直就是个疯长没管教的孩子。但自从遇到了杜仲，自己也便努力去改正这些陋习，虽然时不时蹦出几个脏字，杜仲也未曾这么生气过。    逢蜀估摸着是那黑袍男子惹得，杜仲才如此生气，还恼了自己，不由得更讨厌那个黑袍男子。逢蜀起身揉着屁股，轻轻走到杜仲身后，扯着杜仲的衣角低头道：“师父，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说脏话……”    “还有呢？”杜仲转身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逢蜀，逢蜀脸上挂着委屈的神色，正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杜仲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你个傻狐狸，那么莽撞行事，他那人如此神秘诡异，若是真动了杀心，你怕是就活不成了。”    逢蜀见杜仲原是担心自己才生了气，想来高兴道：“师父，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这般冒失莽撞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    逢蜀的大眼睛眨巴着，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般璀璨迷人，杜仲恍惚间觉得自己要陷入他的眼中。杜仲撇过脸道：“原谅你了。”又悄悄地瞥了眼逢蜀的屁股道，“屁股还疼吗？”    逢蜀笑道：“方才还疼，现在你不生气了就不疼了。”    “油嘴滑舌。”杜仲去格子上取了活血药给逢蜀道，“拿着去屋里擦擦。”    逢蜀将活血药收在怀里笑道：“这点痛比起我以前受的，完全不算什么。上药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杜仲却严肃道：“不能算。你要是不上药我就生气啦。”    逢蜀却突然间坏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去上药。”    “你……”杜仲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逢蜀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见逢蜀一脸坏笑，本来并不打算亲逢蜀的，却觉得他坏笑起来很是可爱。杜仲鬼迷心窍的轻轻吻了一下逢蜀的额头，逢蜀脸上的笑容随着这个吻也凝固了。    逢蜀万万没想到，杜仲会真的亲自己。他不过是故意说笑，不想去上药罢了。杜仲的唇离开了逢蜀的额头，他整个脸都烫的厉害，在逢蜀看了，杜仲现在的脸色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红的吓人。逢蜀也未曾好到哪去，他的脸也红到了耳后根，反应过来赶紧拿着药跑到了后院。    经过这事之后，两人一两天都是见面就脸红的状态，缓和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过来，假装遗忘了这件事。就这样，日子过了两个月。嵇山的冬天来了，尽管妖界的冬天并没有雪，但还是严寒刺骨。    作为狐族，逢蜀虽不会冬眠，但到了冬天难免困倦慵懒，没事就窝在药铺的躺椅上，烘着暖烘烘的炭火。无人时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看着在药铺里忙碌炼药的杜仲，这几日杜仲炼药的次数少了，整个人有些神叨叨的，总拿着灵符和甲骨在测算着什么。    逢蜀虽然不懂那些，但总觉得奇怪，每次见杜仲测算，他都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夜里也偷偷一人在院中练剑，逢蜀看他那剑招像极了道家剑法，却不知具体是哪一门剑法。    这天夜里，逢蜀在屋里睡下，却睡得不深沉，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微微起身只见窗外好似有人影。逢蜀站到床前，只见杜仲背着剑走出了屋子，逢蜀见他出去，自己也悄悄地跟在他身后。逢蜀隐隐约约觉得杜仲这奇怪的举动，和那个黑袍男子有关。    果然不出逢蜀所料，杜仲居然真的来到了榕树林里，去了那曾经住过的榕树洞内。逢蜀躲在一棵树后观望，只见那黑袍男子出来迎接杜仲，两人进了榕树洞内。逢蜀耳力极佳，想听到他们说话并不难。    “你来了。”    “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人类的贪欲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是吗？绝望与贪欲，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贪欲的。”    “我非这样不可吗？”    “你若不想堕魔，那就得成仙。可你的手脚太干净了，不杀生不害人，这世间除了佛，哪个仙人手中不沾染上几滴血呢？”    “你要我杀人？”    “不，凡人的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若是你能杀了沾染了妖魔人鬼之血的狐妖……”    “你是想让我……”    “他手上可并不干净，在你认识他之前，你可知他流浪人间食人骨弑死灵，还有屠戮妖魔之事？在你面前那个乖巧可爱的狐妖，也许前不久就扭断了一个人的头颅。”    “不可能……他不会那样做的！”杜仲的声音有些惨淡。    黑袍男子的声音更加沙哑低沉：“你若是杀了他，你就可以成仙了。成仙之后，这些身外之人，想忘便能随意忘了，到时候，做个逍遥自在长生不死的仙人，远离命格控制，多好。”    “……你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躲在外面的逢蜀，听到了杜仲迟疑的话语，考虑考虑，便是代表他的心中举棋不定，他甚至有了杀他的心。    黑袍男子笑道：“呵呵呵……考虑？你的命格已经写好摆在那里了，你的时间够你考虑吗？杜仲先生，你命中克亲，父母兄弟，甚至是你的师父都被你克死。你想治病救人，可这些善事并不能改变你天煞孤星之命格。好在那只狐妖与你刚好相生相克，你们在一起，不是他死便是你亡罢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趁早下手，你说呢？”    黑袍男子走出榕洞，站在榕洞门口，抬头仰望着满天繁星道：“你若是不想做，便静静等待，像这满天繁星一样，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归宿，绕着轨迹慢慢行驶，直到疯魔失性。”    “我……不想……”    “你若是不想，那便杀了他！”    逢蜀感受到了黑袍男子眼神的肃杀，撒腿就想跑，可瞬间就被巨大的引力吸了过去，被黑袍男子狠狠地捏住了脖子。逢蜀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用手死命的扳着黑袍男子的手。    杜仲见状忙道：“快放下他。”    黑袍男子拎着逢蜀，猛地扔到了洞内，逢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碰到了桌子打翻了曾经用过的瓷碗。    “呃……”逢蜀捂着脖子，眼中充满着敌意看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发出低沉的笑声：“哈哈哈……你瞧瞧，这只狐妖很是关心你，从头到尾听的一字不漏。看来你不杀他，你们也做不了师徒了。”    杜仲红着眼眶冰冷的看着逢蜀，眼中再无当初的温柔。逢蜀问道：“你要杀我？”    “我不杀你，就会成魔……我会杀了更多的人……”杜仲的声音沙哑，眼眶更是红了几分。    逢蜀讥笑：“呵呵。所以我就该死是吗？”    “不……”杜仲眼中尽是悲伤。    逢蜀怒吼着：“我凭什么要为他们而死，凭什么！为何你们就是容不下我？我父亲恨我，众生嫌我！我原以为我找到了真心待我好的，你特么的居然要为了成仙要杀我！好一个慈爱善良的好师父，好一个救死扶伤的好药师！”    “对不起……”杜仲跪在地上，泪水无声的划过脸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不知道……”    逢蜀冷笑着唤出断肠，支撑着自己起来。他摇摇晃晃的举起断肠，指向黑袍男子道：“我才不会等死！”    说罢，断肠出鞘，猛然刺向黑袍男子。然而实力悬殊到余透剑招未有半式，就被强大的灵气打到在地。逢蜀仰面躺在地上，呢喃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袍男子冷然道：“你永远都猜不到的人。”黑袍男子悠悠走到杜仲面前，俯视着跪在地上无声哭泣的杜仲，“你的心太软，其实你只要对准他的丹田，掏出他的内外丹，他就可以彻底的飞灰烟灭了。”说着，黑袍男子扔下一把匕首在杜仲面前。    杜仲看着那把匕首，又看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逢蜀，突然抱住黑袍男子的腿哭道：“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下不了手，我做不到……”    黑袍男子蹲了下来，伸出冰冷的手，抚摸着杜仲脸上的泪痕道：“这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时心软，之后便会万劫不复。他只不过是区区狐妖，而你将来会成为天地间的行侠仗义的仙人，救更多的人，行更多的正义。到时候再无人说你闲话，只会站在底下仰望你，崇拜你。”    杜仲听着黑袍男子的话，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把匕首，他跪行道逢蜀面前道：“对不起……对不起……”    逢蜀冷笑一声，又盯着杜仲眼睛一字一句道：“杜仲……我恨你。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杜仲的刀缓缓落在了逢蜀丹田之处，那把刀极快，迅速割裂了逢蜀的肌肤，逢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被巨大的灵力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他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以为的至亲，拿起刀剜向他的丹田。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那张慈悲的脸上，逢蜀痛苦的怒吼着，他第一次感受到临近死亡的滋味。    剧烈的疼痛将他的意识慢慢涣散，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恍惚惚间看到一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珠子从自己的丹田里拿了出来。    “这是要死了吗？好疼，好冷，我好害怕……”逢蜀心中无声的念着。    突然间一阵巨大的风吹入了榕树洞，一条青色巨蛇将逢蜀缠绕起来，扫开了拿着匕首的杜仲。逢蜀被风吹的略微清醒些，忍着剧痛看着缠绕着自己的青蛇，虚弱道：“蛇……妹，你……你怎么来了……”    蛇妹缠绕起逢蜀，将他护在身内，凶狠的盯着前面的黑袍男子，又对逢蜀道：“废话，血腥味那么重，我再不来你就死了！”    逢蜀苦笑着，他万没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而且还是被自己偷了灵芝那么多次的蛇妹。蛇妹卷起逢蜀就是往洞外飞驰，可这黑袍男子却低声浅笑。    待他们两来到洞外，外处居然站着一个红发妖艳的男子。天空中慢慢落下雨滴，转瞬间就成了倾盆大雨。红发男子却丝毫没有淋湿，雨水被他化为伞形，他持着那把“雨伞”，慢慢走到蛇妹面前。    红发男子笑道：“哈哈哈，我伯祁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护灵蛇呢！”    黑袍男子站在榕树洞内道：“听闻雨使伯祁的雨，看似柔和，实则柔中带刚，无形杀人。 ”    “这是自然。”伯祁自信笑着，“你们是逃不出这场雨的！”    蛇妹的金色眼眸在漆黑的雨夜显得格外耀眼，她将逢蜀放在背上道：“抓紧我。”说罢，蛇妹快速的飞驰在大雨中，可这场雨就像是没有边际一样，怎么都逃脱不了。只要停了下来，巨大的雨水便会席卷过来，将他们迅速包围。而那雨水也越来越重，居然能轻易砸断树枝。蛇妹见状，赶紧将逢蜀围了起来，用坚硬的蛇鳞护住逢蜀。    蛇妹被砸的有些吃不消，伯祁见此很是开心，将雨下得更猛了。蛇妹吃痛的看着这场大雨，既跑不出去，也扛不住。逢蜀在蛇妹的鳞甲之下自然知道，便强忍着疼痛大声喊道：“你把我交给他们，我求他们放过你。”    蛇妹倔强道：“我就不！我今天就不信，带不走你！”    蛇妹再次卷起逢蜀道：“忍着点，我看这样能不能出去。”说着，蛇妹宛若一道光芒般，迅速冲到伯祁身边，长出大口一口吞下了伯祁。顷刻间雨水停住，蛇妹见状卷着逢蜀飞快的往妖市滑行。    黑袍男子抽出杜仲背后那把幽蓝色的剑，踩在了脚下，拉着杜仲就上了剑，两人御剑跟在身后。就当蛇妹即将出了这森林到达妖市时，她突然间腹痛剧烈的停住了，在地上缠绕翻滚着。逢蜀被扔在地上，逢蜀愕然道：“你快吐出他！”    蛇妹疼的仰天长啸，逢蜀看着她眼中金色的光芒随着那一声嘶吼，慢慢的黯淡下去，待到蛇头落下时，蛇妹眼中的光便消失不见了。逢蜀挣扎的爬到蛇妹面前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泪水从逢蜀眼眶中翻滚出来，逢蜀咬着牙用手拼命的摇着蛇妹脑袋。    蛇妹闭着眼虚弱道：“就……就差……一点……你……你……快跑啊……”    逢蜀拼命摇头，用手抬蛇妹脑袋哭道：“不走……我不走……”    “你……啊啊啊啊啊……”    一把剑从蛇妹腹部伸出，瞬间撕裂了蛇妹的腹部，一个浑身裹着水滴，一尘不染的红发男子又站了出来。瞬间，他身旁围绕的水滴炸裂开来，化作细小的水雾，在空气中慢慢消失。    伯祁笑道：“你这蛇可真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啊！你我之间的实力，是能相比的吗？还敢吞我，说实话，我要不是寻刺激，怎么可能让你吞。”    “别说了，她已经死了。”追上来的黑袍男子站在伯祁身后冷然道。    逢蜀红着双眼，挣扎着提起剑，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伯祁轻轻挥了挥手，巨大的水蛇绕在了逢蜀身上，将逢蜀紧紧缠绕起来，无法动弹。伯祁微笑道：“我这水蛇是不是比你那头笨蛇强多了？”    “你——”    黑袍男子猛地将杜仲推到了逢蜀面前道：“动手，将他外丹也掏出来。”    “不……我不能！”杜仲拿着匕首转身对向黑袍男子和伯祁，“我不能杀他！”    伯祁冷笑道：“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的。”    “我不能！”杜仲拿起匕首猛然刺向心脏，黑袍男子急忙施术控住了他的那只手。    走到杜仲面前，一掌扇在杜仲面上道：“怂货！”    伯祁无奈的捋了捋头发道：“哎……若非这事要自愿亲自动手，我可真想控制了他，直接杀了这狐妖。”    黑袍男子冷漠的看着杜仲，低着头不语的杜仲，身上慢慢涌现出黑色的气体。伯祁喜道：“这样就成魔了？不是说要杀了狐妖才能的吗？”    黑袍男子眼神中有些迟疑，他看着杜仲身上的魔气在慢慢的汇聚到头顶，瞪大双眼道：“不好！他居然逼出了魔气……”    伯祁讶异道：“什么？”    逢蜀听着他们的对话，才发现他们原是要让杜仲杀了自己入魔，而非是让他成仙。    黑袍男子抬头看向天空时，天边雷声大作，他怒道：“居然这个时候成仙，千算万算算不到成仙日子！”    伯祁皱眉道：“难怪他此刻能逼出魔气……现在我们怎么办？”    黑袍男子冷笑道：“天意难测，真是天意难测。看来我们只有等下次了！撤……”    说罢两人飞快离去，逢蜀身上的水蛇也散了，逢蜀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八十一道天雷上在耳畔轰鸣，天雷之火点燃了树林，那一夜，妖市数万年的榕树树林化为了灰烬。一道金光连地拔起，升入天空，一位药师飞升成仙，封号瑾风霜君。一只红狐认祖归宗，回到狐王宫，成为狐族十皇子。    逢蜀的记忆被救了他的嵇衡封印，在封印记忆之前，逢蜀每夜都在睡梦中喊叫哭泣，每日都活在痛苦煎熬之中。嵇衡动用了狐族秘术封印住了逢蜀的记忆，非死不可除。    逢蜀缓缓从梦境中苏醒，他好想哭，可是却觉得眼中很是干涩，一滴泪都没有。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他睁开了眼，四周仍是无边的黑暗。    “这是哪？真的死了吗？”    “哎呀！我的老祖宗，你可算是醒了！你没死呀！”耳畔传来了激动不已的声音。    又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哪个傻子将叶子蒙在了老祖宗的脸上，赶紧拿下来！”    突然间逢蜀感觉脸上什么东西移开了，逢蜀瞬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得惊呼：“龙……龙虾？！”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临近尾声，有一种送姑娘出嫁的不舍……QAQ    杜仲的年龄比逢蜀大，因为多炼药多吃药还有体内的魔血，所以延年益寿容颜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