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9 密谋

    “你被解雇了。”说这句话时，岳明俊头也没抬，一直逗弄着手边的孟加拉猫。    听言，荷官身上那股柔和的感觉开始慢慢散去：“你在说什么？”    “你恐怕没这个权力，”他说，“要解雇我，必须全体股东一致通过。你能代表全体股东？”    “呵呵，”岳明俊在猫头上揉了几下，才缓缓直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葡京一个正规赌场，岂能容得下三教九流，何况是江湖上臭名昭彰的千王？我这扶不住，还请另谋高就。”    钱学礼深邃和犀利的眼神不再像是蒙着一层纱，而是像燃起熊熊烈焰的火把：“我不怕你揭我的老底，我若不是干这一行的，这个赌场怕早就守不住，早就成为老千和职业赌徒的嘴中肉、盘中餐了。你不但不感谢我，还想驱逐我，是不是也太他妈不仗义了？”    岳明俊从盒子里抽出根雪茄，嗅了几下，放进嘴里，刚才还好好的，满身的戾气突然就爆发出来了：“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你滚，你能怎么样？！”    当男人负气离去时，他朝吴建辉使了个眼神：“把他给我做了！”    吴建辉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意识这有所不妥：“俊哥，这不太好，唐飞问起来，该……如何交代啊？”    保安队长的顾虑没错，唐飞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办公室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彼此破口大骂的声音就连对面那条街都听得到。    “岳明俊，你是不是太离谱了点？你不尊重高杰也就罢了，还要拿钱学礼开刀，他可是葡京最重要的一道屏障，你要是在道上混得好，公司会请他来坐镇赌场？”    “请一个老千大王坐镇赌场，你们也是想得出来，曾被他坑蒙拐骗的那些人有多么想将他碎尸万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帮我，而是在害我，明不明白？！”    “放你妈的狗臭屁！别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的！要不是他尽心尽责，你的赌场都不知破产多少次了！”    “唐飞，最好闭上你那张狗嘴！不要忘记，我才是管这家赌场的人，赌场的事，何时又容得了你插嘴？！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老子关门打狗，把你打成残废！”    两人你来我往，唾沫横飞，火药味十足地吵了整整一个小时，闹得人尽皆知。高杰知道后，心中担忧，便约了荷官喝酒：“学礼，听说岳明俊要开除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沉默半响，才苦笑着说：“杰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高杰是懂非懂，嘴唇微张，终归还是没有出声。    “你之前不是问我，那天我为何会出现在公司，因为我在公司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一边押着酒，一边放慢着语速，“在葡京赌场，我管理着所有的荷官，同时还担当着特殊的任务。那些老千特别喜欢找不怎么熟练的荷官下手，而我不得不充当那样的角色，当一个诱饵，不动声色地阻止他们将赌场的钱赢走。”    高杰这才恍然大悟，怪说不得他老是出笨，总是搞得赌客跳脚，原来这是计策，那副好欺负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否则对方怎么会上当呢？每次自己贸然前去，吴建辉都会用眼神警告自己，还以为是公报私仇，原来是怕他打搅了好事。那是不知个中缘由，现在总算明白了，阿成说得没错，赌场的水，果然深得很。    说完，男人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缺乏自信：“杰哥，你不会觉得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我也很无奈，谁叫我是吃这口饭的。这事毕竟是公司的机密，当时咱们也不熟，才没有说明。但是你放心，我对你……”    高杰伸出手，止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学礼，我并不介意。真的。”    荷官这才松了口气，沉了沉思绪，复又开口：“杰哥，这次赴约，并不仅仅是给你个解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人心惶惶，不管是荷官还是保安，都打不起精神，就连岳俊明和唐飞也变化不小？”    高杰思索片刻：“这我也察觉到了。”    对方的瞳孔突然缩小，同时声音压到最低点，身体悄然无声地凑了过来：“那是因为葡京赌场将不复存在了。”    “什么？！”青年吓了跳，连忙弯下腰，作出一副聆听下文的模样。    “至从澳门回归，多多少少受到了大陆的影响，何枭雄的赌牌一签几十年，如今也快要到期了，澳督马上会另行招标。据可靠情报，这次招标不再是招一家，而是招三十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何枭雄一家独大的局面就要走到尽头，有实力和能力的人都可以参与竞争。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    高杰凝了凝神，千万种思绪在脑海里奔腾而过，潜伏不见：“你的意思是？”    “杰哥，论独当一面，你的阅历已经足够了，再加上林仙儿的出谋划策，以及我对你的支撑，还愁干不成大事？！”    面对那抹渴望做出一番事业的眼神和那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高杰也受到了深深的感染，同时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和做这一切的意义。热血上头，他忍不住连灌几杯：“学礼，你这样帮我，我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钱学礼垂下头的摇了摇，惨淡一笑：“杰哥，不瞒你说，这辈子我做了很多坏事，如今能帮你，算我积德，应该感谢上天赐我这个悔改的机会。”    “怎么了？”高杰缓缓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往自己怀里靠了靠，眼里满是关怀和鼓励。    这让对方终于有了诉说的勇气：“你知道，原来我是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对，出老千。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的千技就炉火纯青，没有人能抓住我的现行。那时候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本该为耻的东西，我却以它为荣，周转于各大赌场，赢的钱不计其数。那个地方的赌场老板都非常恨我，规劝无效，便对我动了杀心。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有的是钱，可以买最好的武器，请最好的保镖。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太天真了。”说到痛处，他用手捂住双目，“那时候我有个情人，他十分爱我，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金盘洗手，继续作威作福，害得他被那些人抓住，给残忍地斩断了双手双脚……”此时，他已是泣不成声、悔不当初，“他实在过不了没有四肢的生活，于我不在的时候，开煤气自杀了……”    要不是高杰扶着他，安慰着他，悲恸欲绝的男人恐怕已经滑到地上去了：“他是个那么好的人，跟你一样，是我对不起他，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赎清我的罪孽，我、我该死啊！”    不知是可怜他的遭遇还是有些动情了，高杰几乎是用尽力气搂着他：“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的愧疚和痛苦，想必他都了解。说不定在黄泉之下，他会过得更好。你也别再折磨自己了。”    过了好久，那人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他死了之后，我便隐姓埋名，不再提一个赌字，更不再出千。发誓做一个正经人。杰哥，可以说是你，拯救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你说我怎能，不帮你？”    高杰不住地点着头，最后冲他豁达一笑：“学礼，你曾经对我说了一段话，让我振作起来了，希望那段话，在你身上同样有效。别想太多好不好，有空就来找我，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咱们对赌三局，找找乐子，寻寻开心，聊聊闲事。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这章有点爆字数，因为小攻马上就要翻身了，而且每个配角都是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故事，这样文章才会显得丰满。我还记得以前咱们看的那些书都非常简单，我也看过蓝淋双程拍成的电影，实话说，确实不适合搬上屏幕，看书还可以，看片子太单薄了。特别是第二部，单薄得惨不忍赌。所以我觉得，以前那种模式已经过时了，当然是我个人见解，我就喜欢写这种，只要我写得出来的东西我都乐于展示给大家。虽然现在只有两百个人收藏，但我已经知足了。因为这两百个人，不是一般的读者。因为他们读得懂。所以我很高兴。好，有什么记得留言，我都会回复的。我的铁杆读者，绝对都是值得回复的。抚摸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