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宿文乐其实英语很烂。    也就是高考在不及格边缘试探的程度, 听力完全不行。    再加上日本人说英语的浓重口音, 他更听不懂了。    saburo说的什么不重要, 他只要笑着友善回应，一定没有问题。    me too简直是世界上最万能的回复。    所有的美好祝福、努力奋斗都可以四两拨千斤。    但看起来, saburo因为输了比赛, 确实很不开心。    全程没有笑容。    脸还黑了。    宿文乐想用英语告诉他, 自己不会说英语。    但是谢谢他的祝福（？）。    结果关泓转过来揽着他肩膀就往回走。    短暂的交流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中国代表队所有成员远离了对手席，站在了舞台的正中, 向着有国旗应援的地方鞠躬。    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不止来自支持他们的国人。    在这样的国际赛场，没人不喜欢强大又谦逊的家伙。    宿文乐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    在看到旗帜挥舞起来的时候，格外兴奋。    他终于有了代表祖国出战的荣誉感。    赛前慌乱的紧张, 永远比不过现在的激动。    因为, 他们赢了。    没有辜负祖国人民的支持和信任，宿文乐看应援牌都理直气壮了些。    他就算下台离开赛场，他也念念不舍的回头去看。    纸板画好的应援里好像有关泓的名字，有康廷的名字。    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名字。    走出比赛场馆, 世界杯小队全员跟教练汇合，然后发手机。    “手机拿好，待会有车接我们回去休息, 有没有想留在现场看比赛的？”孟北川问道。    很好, 都没有。    如果赛程松散，打个一周两周，他们留下来看几场比赛也没问题。    可惜, 明天就要八进四，对手听起来还很强。    当然是休息更重要。    宿文乐有点儿饿。    哪怕他们打完比赛才下午，远远没到宵夜时间，他也想回基地吃披萨。    “现在回基地是不是刚好赶上晚餐？”宿文乐问道。    关泓问：“饿了？“    宿文乐凶猛点头。    队长不愧是队长，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关泓笑着扬声对杨老师说：“我们先去吃饭，找一家川菜馆，要不然湘菜也行。”    “所以我们把nike扔在基地独守空房然后大家去吃大餐吗？”张思惊了。    “说得太凄凉了，好像nike自己不会开车出门似的。”林小珂嫌弃道。    世界杯小队赛后决定优先去吃川菜。    不管nike来不来，他们发完消息就定好了行程，搭上来接他们的巴士。    宿文乐戳了戳手机，因为这次停留时间不长，没买电话卡，都是通过微信联络。    这个时间，可能父母刚起床，会给他发点儿消息什么的。    结果一打开，谢大爷的夺命连环消息就来了。    谢奇：宿文乐！！我跳起来给你打招呼你都跑了怎么肥四！！    宿文乐：……    谢奇的感叹号比内容还多。    已经半只脚踏上巴士的宿文乐赶紧撤回来。    下意识转头张望。    他身后当然没人。    他赶紧发语音：你在哪儿啊？！    谢奇回复得迅速：我追着你们出来了！你给我回来！    谢奇专程过来看中国代表队的比赛，坐在台下专注打call，然而宿文乐这家伙，居然一个眼神都没聚焦的。    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是宿文乐的观察力也太差了！    视线轻飘飘的从自己身上划过，半点停留都没有。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啦？”杨老师看着宿文乐。    这家伙跳下车找人似的，来回观望，焦急得像是家里的柴犬。    “我朋友来了，我在等他出来。”宿文乐回答道，“能不能带着他一起去吃川菜啊。”    “可以，没问题。”    出门在外，带个选手的朋友吃饭，也就是多添双筷子，并不麻烦。    一群人坐在车上玩手机，宿文乐站在车边等。    不过一会儿，宿文乐远远的看到戴着眼镜的谢奇，背着背包，一路小跑过来。    “宿文乐，你眼睛不好还是怎么的，我都疯狂摇手了你看都不看一眼！”    “会场太黑了，我真没看见。”    宿文乐可是认认真真找了谢奇的。    但是注意力都在国旗和应援牌上。    他以为，像谢奇这样狂热的粉丝，什么“love tingting”之类的牌子，还是要举一个的。    所以，根本没有重点关注没有牌子的人！    没想到，谢奇竟然是空手。    “我虽然没带应援，但我带了礼物。”谢奇嘿嘿笑。    宿文乐充满期待看向他的背包，“什么礼物？”    可惜，谢奇摇摇手，神秘说道：“ms的人不用知道。”    无情得很有宿敌战队粉素养。    一看就是没准备ms选手的份，说好的中国队一家人，最后battle死忠眼里还是只有battle的婷婷。    宿文乐在肚子饿的时候非常容易沮丧。    没有吃的，还没有礼物。    他介绍谢奇给队友时的声音，都不是很热情。    “这是我朋友谢奇。”    虽然宿文乐没精打采，谢奇却异常激动。    他笑得开心，说道：“大家好，辛苦你们了！这场比赛打得真好，特别是康廷。”    随时随地不忘拐弯抹角夸康廷，眼神都跟着后排坐着的康廷去了。    张思对这张脸不熟，对他的声音很熟，“哦——是婷婷的迷弟哒！”    ms的选手都认识谢奇。    嗓门最大，负责喊口号的男粉丝。    所以，谢奇见到康廷的态度，比见到宿文乐还激动，情有可原。    宿文乐站在原地，见证了一场抛弃。    他目送谢奇凑到康廷身边嘘寒问暖，还问康廷要不要吃东西。    对于他饿不饿，只字未提！    他忽然觉得谢奇说得很有道理。    不能做朋友了，做兄弟也不行！    宿文乐站在原地，关泓坐下了还看他站着。    “不坐？”    “哦。”    宿文乐饿得垂头丧气，看关泓的眼神都带着委屈。    关泓当了好久的饲主，当然会察言观色。    “吃不吃奶糖？”关泓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奶糖，和当初投喂宿文乐的一模一样，“从国内带出来的。”    宿文乐的眼神忽然迸发光彩。    完全活了过来。    虽然宿文乐平时会嫌弃嫌弃他把自己当柴养，现在满心觉得柴犬的生活超幸福。    饿了有吃的，撸撸毛都无所谓。    他拆了糖纸吃起来，奶香溢满口腔，连胃都暖暖的。    “呜呜呜，关泓我爱你。“    关泓笑出声，掏出手机就要录音，“你再说一遍？”    “嘿嘿嘿。”心灵变柴的宿文乐，仍旧保有人类的尊严和节操，“这种话反复说就不真诚了，快，手机收起来。”    来了洛杉矶几天，宿文乐发现，有国人的地方就有美食。    川菜、湘菜、火锅，应有尽有，完全不是郑希所说的烧烤都没有的穷乡僻壤。    远是远了一些，有吃的就行。    宿文乐一边吃糖一边等上菜，根本不用去照顾谢奇。    和康廷进化为好朋友的谢奇，自来熟得没话说。    两个人关于最近的掌机游戏都能聊出花来，根本轮不到宿文乐操心。    直到吃上热菜热饭，宿文乐的心情才完全好起来。    嚼嚼嚼跟仓鼠一样，根本不去搭理桌上话题。    只有吃最重要，只有吃才是正义。    每盘菜都有宿文乐筷子的踪迹。    无论是干锅还是小炒，面食还是冷菜，宿文乐都吃得心满意足，眼泪都要掉下来。    谢奇一抬头都能看到关泓对宿文乐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边还在吃吃吃，那边就给夹了菜，完全是亲儿子待遇。    整个人被圈养起来了，根本不会反抗的。    还开口说“还要那个还要这个我全都要”。    十分不客气。    饭饱后，宿文乐才悠闲插入大家的话题。    什么强敌韩国又打了对手a惨，加拿大帅哥出线。    一群人离了场都会抱着手机看直播，然后分析一下未来对手会不会威胁到中国队的威猛帅气。    走出川菜馆的时候，洛杉矶的天还是亮的。    康廷难得主动问：“谢奇你住的哪儿？我们送你。”    谢奇说：“不用不用，我在这附近找个酒店就行。”    话说得果断，脸上却充满了恋恋不舍。    “订好了吗？”康廷随口问道。    “不用订，我直接去找一家。”    谢奇说得轻松，孟北川很不放心。    他说：“随便找那怎么行？一个人到处乱走不安全，这样，我们把你送到比赛会场附近的酒店，你过来也方便。”    说是附近，其实也有不远的车程。    洛杉矶地方太大，走哪儿都远。    “孟哥，谢奇能不能住我们基地？”康廷说。    谢奇：？！    自家偶像都为他开口，谢奇只能摆手说道：“不了不了，不用麻烦了。”    说着不不不，全身都散发着“好好好”的呐喊。    孟北川看了一眼康廷。    作为ms以外的成员，他很少提出要求，默默训练。    脾气虽然不算好，但心地善良。    这个谢奇不是一般的粉丝，既是宿文乐的朋友，又算康廷的朋友。    可是，基地能不能让外人住，他做不了主。    宿文乐看孟哥沉默，心里悬。    谢奇是外人，他们并不放心外人的人品和素质。    特别是比赛的紧要关头。    但宿文乐还是说：“要不然……谢奇跟我住。”    毕竟是多年朋友，康廷都起了头，他不可能还将谢奇往外推。    宿文乐是在征询孟北川的意见。    然而，所有人视线唰的看向关泓。    这才是战队里当家做主的隐藏boss。    都两个选手包括battle的成员都发话了，关泓当然不能装没听见。    “住外面基地，反正空房间多。”关泓笑得温柔，“早上我们出发你就一起，回去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去吃饭。”    去基地的路上，宿文乐都能听出谢奇的声音里灵魂在打飘。    连带着他手机上的消息都接连不断。    谢奇：终于潜入了同一个基地，四舍五入就睡一起了啊！    谢奇：你们房间怎么分配的，双人间还是单人间，康廷有室友没有？    谢奇：宿文乐！乐乐！乐哥！    宿文乐原本还在不开心，见他催命一般喊，忽然笑出声。    他手脚快速的输入：说好的ms宿敌呢？说好的不能做朋友了呢？    谢奇回得快：我错了，ms从现在起就是我支持的第二队。我愿为你摇旗打call。    根本没有节操。    为兄弟两肋插刀，应援多做一个牌牌轻而易举。    只不过，不加入粉丝群是他最后的倔强。    宿文乐在手机上戳戳戳回他消息，完了还转过头去看。    康廷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难怪谢奇有空玩手机。    果然还是有battle没朋友，宿文乐觉得谢奇说要给ms打call肯定假的。    世界杯小队的临时基地比谢奇想象的大。    脑子里满是促膝畅谈，同床聊天简直是想太多。    谢奇看着单人房，格外失落。    “你睡哪儿啊？”谢奇觉得该跟宿文乐聊聊。    自己千里迢迢来看比赛，打入了世界杯小队内部，算成功呢还是该趁机和康廷展开友好交谈。    宿文乐没法读出他眼里的信息，指了指对门说：“你对面。”    “走走走，边吃边聊。”谢奇抓了一包薯片，要重启卧谈会。    “不行。”宿文乐果断拒绝，“关泓洗了澡回来要休息，我们就在这儿聊。”    谢奇脑海里闪过什么，没来得及抓住。    他迟缓的坐床上拆薯片，思考半天，终于说道：“你跟关泓睡？”    “嗯。”    “在ms基地呢？我是指国内基地。”    “也是啊。”    宿文乐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半点忸怩，    谢奇惊了。    超级无敌有钱的ms还缺个房间吗？    这一听就像阴谋啊！    “乐啊。”谢奇吃薯片吃得咔咔响，“你是不是已经不直了？”    “啊？”    “关泓人帅厉害粉丝多还有钱，你一定要把持住……不，我怎么觉得这条件根本把持不住。”谢奇嚼嚼嚼，眼神致敬老友，“放心，你就算变gay我也不会歧视你的，就是阿姨叔叔那儿不好交代。人生苦短活在当下，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忽然转入兄弟情深的剧本，宿文乐脑子转不过来。    “奇哥，你不要用你gay佬的眼神看我。我，巨直，宇宙直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什么gay佬！我才是真的直男好吗？”谢奇说，“好好好，不开玩笑，吃吃吃。”    谢奇献出手上薯片，邀请宿文乐跟他一起吃吃吃。    他已经很久没面对面见过宿文乐了。    比赛的选手视频、粉丝的fan向剪辑里面的宿文乐，总是让他感觉不真实。    亲眼看了中国队暴打日本队的世界杯以后，他觉得宿文乐离他越来越远……    不，应该说，宿文乐的潜力被发掘了出来，会走得越来越远。    “说真的，你没有owl的消息吗？嘉年华就要宣布所有战队的信息……当然，是‘据说’，但是我觉得，ms肯定会进owl的。”    即使有着曾经惨烈的战败史，ms也是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战队（之一）。    国内席位，肯定会有他们的身影。    宿文乐知道很多事情，但他签了保密协议。    在官方公布之前，不能够泄露任何的消息。    他诚恳的说道：“奇哥，我不想骗你，可我也不能告诉你相关的信息。”    他这话一出，谢奇差点跳起来！    “宿文乐！”谢奇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相当于默认了？！”    国内席位已经确定了哪座城市，却没有确定具体人员。    宿文乐来了一句我什么都知道但不能说。    几乎等于“你说的对”。    宿文乐吃着薯片笑得乐呵呵，“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谢奇也不是拿到消息四处去当舅舅党的人，他只是求一个安心。    他最关心的还是battle成员。    谢奇问：“那婷婷呢？”    同样是世界杯小队成员，除掉签证问题，至少等于教练组认可康廷的实力。    宿文乐吃吃吃，不值当讲不当讲。    “孟哥很喜欢康廷，可是康廷不是很喜欢ms。”owl战队的基础就是ms，宿文乐觉得康廷可能有别的打算，“你还是问康廷自己的意见。”    “难道battle也要进owl？！”    如果流言成真，那才是谢奇关心的大新闻。    宿文乐只签了ms的合同，又没签battle的。    他只能嚼嚼嚼吃光谢奇的薯片，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问康廷。”    谢奇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宿文乐沉迷薯片无心聊天，还是决定去问正主。    “你拿着。”谢奇薯片一塞，人就跑了，“我去找婷婷。”    宿文乐捏着薯片，坐在床上继续吃。    没一会儿，关泓就发现了他。    “还没吃饱吗？”关泓很无奈，甚至是去洗个澡，回来都能发现宿文乐两颊鼓鼓的。    他继续问道：“要不要吃面？”    宿文乐过了几天披萨的日子，完全不想念康帅傅。    他捏着空袋子站起来说：“吃饱了！我去洗澡。”    宿文乐洗完澡回来，关泓在床上看录像。    几乎每天睡前看录像，成为了关泓的日常。    有些比赛激烈无比，有些争夺格外惨烈。    宿文乐有时候会蹭过去看一会儿，遇到那种极限翻盘、99%绝境翻盘、超级优势局最后落败的战斗，只觉得心头血气上涌，难以呼吸，越看越清醒，根本睡不着。    但是关泓总是面色平静，毫无波动，甚至还能理性分析：哪个选手哪里哪里失误，才导致了这个结局。    “关泓，你看这些精彩比赛，不会觉得……睡不着吗？“    ”不会，我看过很多遍了。“关泓说，“他们很多动作，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经常看，反复看，看到心头没有波澜还能点出对手破绽为止。”    精彩刺激的比赛，是守望先锋的魅力。    创造这些高光时刻的选手，却要在最危急的时候保持冷静。    “可是我会很激动。”宿文乐诚实的说道。    他无法冷静面对任何一次交手，从接触守望先锋起，有趣和刺激贯穿了整个游戏生涯。    偶尔，也会沮丧。    宿文乐的床隔得远，要是在ms国内基地，关泓肯定会揉乱他的短发。    现在，关泓却只能说：“你会激动是因为你看得不够。”    说完，顺便往旁边挪了挪，邀请道：“过来加强一下学习？”    宿文乐立马躺下，闭眼说：“不，我要保持我的激动和兴奋，这样守望先锋对我来说才会更有意思。”    “我会把我所有的激动留在拿到冠军的时候。”    关泓说出的情绪，都像是可控的一样。    也许，他只有在发烧感冒，影响了理智的日子里，才会出现冲动和失误。    “虽然你比赛不会激动，但是……”宿文乐缩在被子里，睁开眼睛，悄悄说道：“你也有会被闪光蛋晕头，反弹阿贡的时候。”    他拆穿关泓的正经帅气，很不给面子。    关泓就看他蜷在被子里偷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是闪光蛋这样偷偷看他，关泓肯定要扯过来狂撸一把。    但是，宿文乐=5只闪光蛋，扯不动扯不动。    他把笔记本一关，放在床头，直接关灯。    “好了，睡了睡了。”    没有宿文乐撸，也没有柴犬撸，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早上起来，宿文乐一出房间门就听到谢奇的声音。    “婷婷你吃威化吗？“    “婷婷你要不要带一件外套好像今天会下雨？”    “婷婷你紧不紧张？不你别紧张，我帮你紧张了。”    是宿文乐熟悉的老妈子奇，可惜对象变成了康廷。    康廷也不烦他。    “嗯”两声或者点头，还说“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怎么没问题，我觉得问题很大。”躺在沙发玩手机的张思仰起头反驳，“问题很——大。”    大清早打击士气，孟北川上来就是一通乱揉。    “有什么问题，今天好好打，特别是你。”    孟北川昨天都没点名批评，要开赛了，还是要给最皮的家伙上眼药。    他说：“转辅助位的两个治疗都不能看，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肯定罚你天使单排一个月。”    “……别啊！”张思瘫在沙发，手机都不玩了，“你好歹给我个林小珂。”    林小珂十分感动出声拒绝，“不了，带这么一个睿智天使，我可能会气到暴毙。我还是单排。”    队友情不存在的，两个人互相拆台抱怨攻击已经变成了秀恩爱日常。    原本不适应的康廷，学会了见怪不怪。    关泓一边往包里塞零食，一边叮嘱宿文乐说：“你待会早饭多吃点，午饭也多吃点。还有奶糖、巧克力、蛋糕、薯片……这些够不够？”    关泓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和记事本都被清理了出去，帮宿文乐装满了零食。    宿文乐觉得他们不是去打比赛，而是去春游。    他说：“不用带这么多。”    “用！”张思瘫在沙发也要挣扎出声，“队长多带点，我也要吃，怕饿死在台上。”    如此夸张的说法，昨天都没见张思说的。    什么情况？    他们的对手难道忽然战斗力暴增，让世界杯小队成员害怕到产生了饥饿情绪？    那真是有点儿可怕。    “今天我们可能打持久战。”关泓捏了捏他的后颈，把这个迷茫的小朋友注意力吸引回来。    “不是bo3吗？”    bo3这种简单赛制，再怎么激烈，最多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完事。    “虽然是bo3，但我们对手是俄罗斯啊！”张思一脸惊讶，“俄罗斯，俄罗斯。”    宿文乐当然知道俄罗斯！    查莉娅的故乡，沃斯卡娅工业区的所在地！    冰雪连天，智械危机！    虽然这都是游戏里的设定，但是，俄罗斯跟持久战有什么关系！    “毕竟——”林小珂拉长声音，“是俄罗斯。”    队友讳莫如深打哑谜，宿文乐头顶的好奇天线伸出来，往关泓那儿戳。    关泓哈哈大笑，慢慢给他介绍俄罗斯选手的来历。    在开赛前，宿文乐终于了解了俄罗斯代表队。    十六岁天才源氏拔刀六杀不费劲。    十九岁天才黑百合枪枪爆头大哥点完。    二十岁天才知名职业选手一手温斯顿电遍全场。    天才在职业赛场上总是层出不穷。    俄罗斯代表队的天才仿佛格外的多。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会是持久战？！”    宿文乐坚持不懈。    张思目光放空，看向比赛台。    他说：“待会你看他们上台就知道了。”    心里有疑问，宿文乐上台都没心情去看今天的应援标语。    坐在赛台上，他比观众还迫切想见到俄罗斯选手。    宿文乐只怪自己看比赛录像的时候看的不是完整版。    全程只有对战赛况，而没有选手镜头。    终于，伴随着欢呼，俄罗斯代表队出现了！    宿文乐认真在一片强壮的俄罗斯选手里寻找天才少年的影子。    这位这么高，肯定不止二十岁。    这位那么壮，肯定超过十九岁。    十六岁……十六岁……十六岁……    宿文乐满脑子问号，看遍全员，他都没找到看起来像十六岁的天才少年！    他眼前出现的俄罗斯代表队选手，完全符合伏特加泡奶、赤拳斗棕熊的战斗民族形象，没有一只弱鸡。    每一个人都表情严肃，笑容收敛，身材不算最高却因为气势显得体格粗狂。    此时此刻，守望先锋可怕的写实特色出现了！    宿文乐脑子里想起和大山一样强壮的查莉娅的语音台词。    ——我代表俄罗斯    ——为了祖国    ——我会碾碎你    ——毫不留情    因为——    “在俄罗斯，你只有被玩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