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出去偷菜
“会很惨吗?”顾晏生问。 “不会特别惨。”何钰尽量往小了说,“其实拜师了好处多多。” 他举起手,“偌大的底下训练场分你一半。” 也就这点好处了。 “还能跟我同进同出,增进感情,多好。”何钰不要脸道。 “何兄心可真大。”这么大的底下训练场,非一日完工,就算是百年前的东西,日常维护也不是一个夫子能做到的。 武夫子的背后有人。 这个人权势滔天,将爪牙伸进书苑里,这可是皇宫,皇上的天下,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是皇宫里的娘娘,便是朝廷中的大臣,亦或者早年摄政王漏网之鱼。 即便都不是,也有可能是最尊贵的那个人,那个人搞这出会没有目的? “有好玩的我当然要凑个热闹。”好奇心害死猫,何钰就是想知道这个背后的人是谁,所以才大胆答应。 “就不怕受制于人?”学了人家的东西,占了人家的训练场,会没有代价? “我是丞相的儿子我怕谁?”何钰骄傲道,“而且我也可以只学东西,不掺和,人家叫我往东,我往西便是。” “只怕打上标志,便由不得你。”若真的是摄政王的旧党,武夫子的身份被人揭穿,何钰是他的徒弟,还能幸免。 何钰行了一招险棋。 “大不了落井下石。”若真的是摄政王的旧党,他也可以说是卧底,大难临头之际,先出卖武夫子。 当然这样做不太仗义,但是能保全自己,他还好好的,才能救夫子,夫子怎么说都教了他这么久,一点感情还是有的。 他以前的事何钰不管,他跟什么人在一起,站队是谁何钰也不管,他只知道武夫子帮他,他就帮回去,只帮武夫子一个人。 和顾晏生的观念很像,何钰虽然代表何家,但是顾晏生只相信他,不相信何家,他也只认何钰。 感情好,将来何钰的家人有难也帮把手,感情不好,将来何钰的家人有难便置之不理,与他何干? 目前他俩的感情……? 处于不知道的状态。 没到穿一条裤衩的地步,只是双方信任而已,偶尔还有一些看不惯。 何钰觉得顾晏生毛病多,顾晏生也觉得他毛病多,大抵如此。 “这世上竟有你这般无耻的人?”顾晏生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不过也没忍住,调侃他一句。 “哈哈哈哈。”何钰大笑,“顾兄都会笑话我了。” 原来见顾晏生,总是那副死样子,不咸不淡,不近不远,看不透,摸不着似的。 后来拐着弯骂他是猪,时不时调侃他一句,还会跟他生气。 再也不能欺负他不会生气,没有感情波动了。 “到了。”他俩聊着聊着,便到了地方,还是那间石室,藏在密道的尽头。 武夫子也在里面等着他俩。 何钰起了坏心眼,“你去敲门。” 他上次敲门,险些便将小丁丁射掉,如果他有小丁丁的话。 “何兄是长,你请。”顾晏生当然不上当。 何钰也不勉强,“那我敲了。” 他敲了敲,那门下果然又如上次似的,射出两根箭。 顾晏生也瞧见了,正待往左躲去,何钰突然道,“往右。” 他已经往左了,这时候再往左已然来不及,顾晏生这么一思考的功夫,那箭破空而来。 这么近的距离,躲无可躲,无奈只能探手接住。 那箭冲力极大,被他夹住后仍然惯性向后冲了一下,险些便刺破了他的子孙·袋。 顾晏生丢了两根细箭,白了何钰一眼,“何兄,皮这一下是不是很开心?” 何钰搂住他的肩膀,“这不是为了你好,考验一下你的应变能力。” 那箭何钰能躲开,顾晏生的灵敏程度还在他之上,自然也能躲开,便想着给他增添些难度。 结果发现这样也难不倒他。 “顾兄反应当真不错,这样也能躲开。” “若是躲不开,你待如何?” “躲不开也不管你。”何钰捡起那箭,轻轻一掰上面的箭头便掉了下来,被他揉成了泥。 “放心,你第一次来,师傅不会让你断子绝孙的。” 他第一次来没有心理准备,陡然中了一箭,后来才发现箭是假的。 没道理顾晏生第一次来那箭就变成了真的,等他适应了还差不多。 “何兄原来心里有分寸。”何钰小事上确实不靠谱,这等关系到终身大事上,自然不可能胡闹。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胡来的那种人?” 顾晏生瞥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何钰哈哈一笑,打个马虎眼,没正面回答,推开门,将人带去师傅面前。 “师傅,人我又带来了。”再皮一下下。 武夫子站在门后,等的就是顾晏生,“方才劣徒该说的都告诉你了?” 顾晏生点头。 “三殿下拿到最多的腰牌,便是第一名,第一名可学一套别人没有的功法秘籍,但有个要求,须得拜我为师。” 这个师当然是拜不了的。 “夫子的美意学生心领,奈何学生福浅,家里有套祖传的功夫,霸道刚正,学了此功便再也习不得其它功法。”顾晏生委婉推辞。 武夫子挑眉,“什么功法如此霸道?” 有些功法确实与其它功法不兼容,学了便再也无法学其它的,但那样的功法少之甚少,每一本都是佳作,甫一出现便会招人哄抢。 “恕学生失礼,母妃在世时千叮嘱,万嘱咐,切不可告诉他人。” 夫子明白,“该说失礼的人是我,明知道这等秘籍珍惜,还多嘴问一句。” 顾晏生的答案在他的预料之中,夫子指了指四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只要你答应,往后这里随便你用。” 其实上面也有专门的练武室,但是要靠争和抢才能拿到进入的权利。 就跟浴堂似的,须得每月的前三名才能拥有单独的练武室,何钰是有的,奈何已然荒废,给了安清风。 “不了,练武室足够学生施展。”顾晏生得了第一名,也有单独的练武室,即便没有,他的院子里也可以练,尤其何钰出去的时候,不用担心打扰到何钰,四周也安静。 至于元宝和无双,一东一西相隔甚远,听不到动静。 武夫子颌首,“既然你执意,那便随你。” 他挥挥手,“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日后反悔了可再来找我。” 顾晏生背后有周许两家,细观起来又没有,周许两家只要他活着,他想做什么,绝对不会帮忙,正需要势力掺入,也许能拉拢过来。 顾晏生沉默不语,低头行了一礼,又瞧了瞧何钰,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何钰也行了一礼,“师傅,我也去了。” 武夫子没有阻拦,“去,好好劝劝他。” 何钰点头,“师傅放心,我一有空就开导他。” 他也转身离去,没多久追上前面的顾晏生,密道里有机关,顾晏生第一次来,虽然过目不忘,走了老路,不过发现回去的机关变了,并不全是原来那套,他走的艰难。 “顾兄等等我。”何钰站在他身边。 他来的多了,对机关熟门熟路,只要师傅不操控,那机关自动运行的规律他门清儿。 “跟我走。”他俩的手帕在进屋子前已经解开,何钰现在是自由的,撒欢子似的,跑的飞快。 也幸好顾晏生跟的上,俩人施展轻功,避开数道暗器,嗖嗖出了密道。 刚在武夫子的屋里站稳,便听身后小门关上的声音。 “顾兄现在有什么感想?”何钰甩了甩凌乱的黑发问。 “如果想替你师傅说服我还是算了。”顾晏生走到门口,推开门出来。 何钰紧跟其后,“我像那种坑自己人的人吗?我就是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顾晏生动作一顿,“你一提醒,还真的发现了什么。” 敢撬周许两家的墙角,武夫子的背后势力比他想的还要大。 “你就不好奇吗?”何钰再问。 他自己都经不住好奇心,顾晏生居然能经不住,此人不是定力比他还好? “何兄,历史上很多名人有的身居高位,有的腰缠万贯,结果都因为好奇而死,难道他们的教训还不能提醒你?”顾晏生指着他,“你也想跟他们一样吗?” “他们是实力不够,硬要凑热闹,我可不一样。”他现在还小,武夫子即便要他做什么,也会等他成年,等他成年之后武夫子还能控制得了他? 何钰可没有那么多糟心的朋友,威胁对他来说是没用的。 所以他其实很好奇,武夫子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招揽他? “我先占个便宜,以后酌情再看。”何钰心大,体不宽。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顾晏生也不阻拦,也许何钰发现了什么?亦或者他有本钱,能从漩涡中脱身,总之那是何钰的事,与他无关。 过度插手何钰非但不会感谢,还会厌烦他。 大不了何钰以后落水,他顺手拉一把,能不能上来看他自己。 “走了,回去继续睡。”现在才四更时间,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何钰揽住顾晏生,哥俩好似的,边走边道。 顾晏生突然拉住他,“既然都醒了,人也出来了,不如偷个菜再回去。” 他还惦记着刚犁的地,地都弄好了,就差花草菜种。 “偷菜?”何钰蹙眉,“去哪偷?” 顾晏生挺了挺腰板,“景南宫我种了一片,太医院也有专门种药的地方。” 他在景南宫住了小几年,将景南宫打理的整整齐齐,院里尽是花草,还种了一大块地,比别的娘娘贵妃院里整的还好,天生适合摆弄这些玩意儿。 “所以到底是偷菜还是偷药?”何钰又打破了对顾晏生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顾晏生老实诚恳,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没想到人家说起偷菜还挺自然。 “都偷。”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铲子,手掌大小,精致小巧,适合挖小的东西。 这一看就是老手,早就有了准备,小铲子都带好了。 何钰挑眉,“既然顾兄有这个雅兴,哥哥奉陪到底。” 反正都已经这个点了,最多也只能睡一个时辰,睡不成他明天补觉就是,有特权不怕,任性一把也没人管,大不了应试的时候注意下。 “那好,咱们先去凤秀宫。” 何钰大吃一惊,“连我姐都不放过?” 其实只要顾晏生肯,他姐院里的花花草草还不是随便送,没必要特意上门去偷。 “上回有幸在凤秀宫小住两日,院里的花树开的着实不错,正好我带了刀,不如砍两枝回去。”上回砍竹子的时候何钰将他的苗刀还给了他,顾晏生一直贴身带着。 何钰一脸惊容,“原来你从那时候起就打了我姐院里花树的主意?” 藏的可真深啊,不声不响就惦记上了,还带了刀子,准备甚是齐全。 顾晏生说的那颗花树何钰知道,正好在院里,打开窗户便能瞧见。 女孩子最喜欢摆弄这个,他姐姐虽然是皇后,可也是女孩子,在皇上不来的时候总要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 平日里养养花,逗逗鸟,也不算太无趣。 宫里的女人除非允许,否则一辈子不许出宫,一直闷在皇宫里,如果自己再不找些乐趣,日子当真过不下去。 何钰连考虑就没考虑便同意了,全当逗逗姐姐。 他俩商量好,一前一后翻去墙头,何钰上了房梁,正待细细观察,顾晏生突然道,“不用看了,我都观察过,半个时辰换一次岗。” 何钰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还踩过点?” 这真的有点做贼的风范了,顾晏生莫不是做贼出身? 说也是,他被打入冷宫,竟然还能在皇宫里混的风起水起,一直死不了,没点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 功法是他母妃教的,但是选择用在哪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他一定是用在了做贼方面。 “别瞎想,单纯是学有小成,出来小试一把而已。”顾晏生看他,“难道你没有这种想法?” 当然是有的。 年轻人最是意气风发,学了点东西便迫不及待想拿出来试试。 何钰一般选择跟人交手,挑衅周浩然,周浩然便会做的陪练,练到他手软。 顾晏生不一样,他一直是一个人,在景南宫时是,到了长春宫也是。 在景南宫单纯是觉得自己的行踪终有一天会暴露,所以格外观察周围的动向,这皇宫内他全都摸了个遍。 也有好几次险些被人抓住,最后都化险为夷,逃了出来。 他的目的也简单,主要是想给自己找个退路,外加提升自己。 一个人闭门造户迟早会被这个天下远远甩在身后,只有不断找人交手,才能知道自己的功夫如何?别人的功夫又如何? 在长春宫时更简单,周贵妃一直监视他,自己不方便练功,只能趁晚上出来。 其实他在书苑里也出去过一次,是何钰睡着的时候,他是前半夜,何钰是后半夜,恰好错开。 俩人虽然睡在一个屋子,但是分开两边,又有拔步床做隔,帘子一拉,除非必要,何钰不会去查看顾晏生的床上有没有躺了人,顾晏生也不会查看他的。 今天是个意外,今天何钰想引他出来,自然要弄些动静,瞧瞧他会不会醒。 许是时机到了,顾晏生趁着两帮人交叉替换,全都背对着他们时,快速从中间跳了过去。 对面也有房,屋檐低矮,密密麻麻放了瓦片,总有电视上演的,掀开一片瓦就能露出个洞,瞧见屋里的情况,其实都是瞎编。 如果掀开一片瓦就能瞧见下面,那下雨天时屋里早就积了水,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谁会那么笨,只盖一层,何钰虽然没瞧见人家做工,不过也知道,光是那个屋顶最少用了三成保险。 木板一层,灰泥一层,瓦片一层。 有些家里有条件的,糊个三五层都有,不全是这个过程。 顾晏生跳过去后给何钰打手势,让他也过来,方才何钰没跟过去。 何钰第一次做这事,着实有些激动,不知从何下手。 那瓦片轻,他没有试过,这么重重跳过去,搞不好会将瓦片踩碎,响声必然惊动底下巡逻的人。 为什么用瓦片,就是因为飞檐走壁的人多了,除非轻功很厉害的那种,踩上瓦片总会有些小动静,以此警觉。 何钰瞧了一下距离,不算太远,跳过去不是难事,但是跳过去不发出声音就难了,顾晏生果然天生是个贼,方才过去竟没什么声音。 顾晏生又比了个手势,催他赶紧的,待会底下的侍卫换队,还要再等半个时辰。 何钰一咬牙,猛地跃了过去,他也算轻功很好的那种,年龄不大,体重也保持的好,踩上瓦片还是会有些细声,尤其是突然一下,瓦片发出不堪受重的声音。 糟糕,要被发现了! 这要是被发现,说他俩是出去偷菜,有人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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