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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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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她熟悉极了, 就在不久前才听过的,今早她都还在他家收拾屋子呢……他就回来了。    才去了三个月,咋就能回来了, 莫非是没钱了?或是犯错被总兵府除名儿了?    “你咋在这儿?”少女的声音又急又快, 似乎是紧张和害怕交缠的。    少年满身的风尘,突然间就不觉着累了。    “咋不说话?可是真的出事了?”    前头武大一进门就靠着墙根爬了, 只武松终究是习武之人,五觉过人, 醉醺醺的回头问:“迎儿同谁说话呢?”    二人被唬了一跳, 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屏住呼吸。    武松见无人应答,又摸到大门旁,将要跨出一只脚来, 看样子是要出来看个究竟了。    迎儿大惊,二叔的“威力”她最清楚的,这瘦猴子似的乔郓哥哪里够他一个拳头揍的,忙出声道:“二叔你们先回去, 俺遇着来仙儿了,同她说两句话就进去。”    武松这才道:“嗨,你两个丫头, 怪吓人的,有啥要说的进家里来说,俺们这就回房去,不妨害你们……”说着也就进屋了。    二人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下来, 迎儿才发现自己手上热得要命,像要被烧着了一般,她不自在的动一动……动不了。    嗯,再动一动……还是动不了。    那就再动一动,触到外头那火烫的大手,她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么热呢,是郓哥儿紧紧捏住她了……他更烫多了。    “你……”    “你……”    两人一起开口,等发觉过来又都笑起来。    郓哥儿道:“你先说。”    “你啥时候回来的?”    “今日天黑半晌,赶在城门将关前才进城的。”    迎儿就嗔道:“咋非得磨到天黑,就不能走快些麽?又不是三岁小儿了,还在路上贪玩,也不怕我告诉乔大叔去……”    “我前天夜里就动身了,一路上都快马加鞭呢。”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在路上“贪玩”,他又指着他家院子道:“你听听,马都累了哼哼呢。”    迎儿“噗嗤”一声就笑出来,这混小子,什么跟什么嘛,马又不是人,哪里会哼哼了?    不过她也去过济南府,知晓那距离,就是光到临清城都得两天一夜呢,再到清河县还要一天,忙问:“你咋才花了两天一夜?莫非是插了翅膀飞回来的?”    “没插翅膀,却把我屁股都磨破了。”    迎儿用另一只手捶了他胸口,嗔道:“走开,胡说八道啥呢。”    “不信你自己看!”说着就故意想要转过身来与她瞧。    迎儿羞臊得脸都红了,骂道:“不要脸!也不知道在那军营里干嘛了,好的不见你学,只学会说下.流话了!”    郓哥儿的脸皮子真厚了,她骂他“下.流话”,他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心内有些小小的得意,又凑近她耳朵旁问:“哪个下.流了?”    迎儿:……    这个哥哥变了,她不要了!    见少女不再像以前的张牙舞爪,连伶牙俐齿都没了,少年愈发得意了,看来那些老油条说的对:女人嘛,哪有降服不了的,只有不会调.教的男人!    “你哪儿来的马?”    “借的。”    “同哪个借的?这可是金贵牲口,你得好生爱惜着,我家有梳毛的毛刷呢,你明日拿去与它梳梳毛,还有那蹄子,也得爱护好了。”    郓哥儿点点头,随即想到黑夜里她又看不见,就道:“好,我记下了。那头小毛驴还好麽?”咦……天黑看不见?    “好着呢!俺爹和狗儿可喜欢它了,都舍不得骑,整日好草好料的养着,都快成咱们家的大少爷了!人舍不得骑,物舍不得驼的……啊!”    迎儿手上被他重重捏了一下,忍不住就叫出声来。    “你……你捏我做甚?”少女的声音满含委屈。    “疼了?上回不是说不疼麽?”可能是夜色太深,也有可能是旁的缘由,少年的嗓音突然就喑哑下来。    “上回?你啥时候还捏过我了?莫非是……嚯!怪不得!我就说呢,第二天起床只觉着手疼,原来是你捏的!”迎儿说着也用另一只手去捏他外面的大手,见捏不动,里头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只手就开始乱动,像一头小猪仔四处乱拱。    真是好一个“里应外合”。    手心像被柔软的小猪仔拱到,手背像被小猫猫的肉垫子碰到……郓哥儿心内酥得不行,那耳后脖颈已经竖起了鸡皮疙瘩。    竟然是说不出的舒服。    于是愈发不阻拦了,只恨不得她一直“拱”他“碰”他不要停哩!    “娘子,二叔让我来瞧瞧,你回来了没,人呢?”狗儿站在院里,一面使劲揉眼睛,一面自言自语,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一字不落的被二人听去。    迎儿也不敢再乱动了,赶紧打发他:“外头冷了,你快回去睡,俺再说两句就进门了。”    狗儿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果然敌不过周公的魅力,回房去了。    “你冷麽?”    迎儿摇摇头,小声嘀咕:“不冷,还热哩!”    “我也觉着热,十月天了为啥还这般热……”嘴上说着热,手却不放开,将她两只手都包在手心,心内说不出的满足。    这时候的武迎儿,终于知道热了,用手肘拐拐他:“热死了,快将我放开。”    郓哥儿的脸皮果然是厚了,还厚得不像话:“就不放,你能咋滴?”    “混蛋,不放我可喊人了啊!”    郓哥儿有恃无恐,连身子都慢慢靠过来,凑到她耳朵旁“诱.哄”道:“你叫,被人看见正好,明日就让我爹提着……”他说得极慢,一字一顿,慢悠悠的给了迎儿足够的反应时间。    她就是再迟钝,也隐隐约约猜出他说的“提着”什么了,应该是糖酒之类的上门罢,上门做甚?她脸“刷”的就红了,赶紧截断他:“好好说话,你胡言乱语些啥,俺要回去了!”    说着就大力甩开他的手,郓哥儿不防,被她推了个踉跄,眼睁睁看着她跑进门去。    但她并没有立马关门,郓哥儿眼神一动,自觉这是个挑破窗户纸的最佳时机,什么“哥哥”不“哥哥”的,谁是她哥哥?才不要做她哥哥哩!    “哎哟……哎哟……”郓哥儿慢慢的、悄无声息的蹲下.身去。    那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迎儿听见,而关了门窗的武家人却又听不见。    迎儿皱着眉头,有点紧张,怕自己没轻没重推倒了他,或是撞墙上,或是磕了鼻子脑袋的……他本来就够傻了,再磕碰成傻子,那乔大叔可咋整?    “你咋啦?”    巷子里一片寂静:……    “喂,说话啊,是不是我怎么着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两声“哎哟”,气若游丝,好像伤得挺重。    迎儿愈发害怕了。她听来仙儿说过,以前潘姥姥在的村里,有两家人给田里庄稼争水,争得打起来,有个小闺女也去帮被打的哥哥,下手重了将对方推撞到河边石头上,流了一地的血……再醒来就成了傻子。    那家人闹到衙门里去,闺女家赔了二十两银子不说,还得将小闺女嫁与那大傻子,只因他傻了再娶不着媳妇,她得替他们家传宗接代……多可怜呐!如花似玉的闺女要嫁个傻子!    而此时,她觉着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倒霉的如花似玉的小闺女了!    “你……流血了没?”若流了一地的血,那估计傻定了!    “哎哟……我……我也不知道,头上黏糊糊的,还有股血腥味,怕是……哎哟……”    迎儿大骇,顾不上想七想八了,赶紧跑出门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乔郓哥成大傻子!她不要嫁给他传宗接代!她宁愿赔钱,赔几百两都行!    见他还蹲地下抱着头“起不来”,迎儿愈发担心了:“可还起得来?我去给你喊大夫,你等着啊,千万别闭眼睛别睡着,我马上就回来。”    正欲拔腿跑出去呢,地上的人突然一把拉住她手,“嘿嘿”一声笑起来:“逗你呢,你摸摸,哪里流血了,好端端的呢,别怕啊……”    迎儿一惊,又一喜,继而是大怒,一把甩开他的手,趁他还没站起来,又“啪”一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王八蛋!让他骗她!    “哎哟……”    这回是真疼了。    迎儿才不管他真呻.吟假呻.吟呢,转身便走,“啪”一声重重的合上了大门。    郓哥儿蹲地上,听见门被关,听见“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听见有男子问“丫头回来了”,听见她“嗯”一声……直到听见房间门也“哐当”的关上了。    哭笑不得。    真是作茧自缚啊!早知道她气性大,就不哄她了。也忒没良心,他日夜兼程赶回来,她就这么不给他好脸啊!当初打断他命根子时就该早早赖上.她的……看,现在骑虎难下了,张口闭口“哥哥”的,连摸个小手都不行了。    迎儿衣裳鞋袜也来不及脱,直到红着脸扑进软和的被子里,那心口仍砰砰直跳,像有头小鹿在四处乱撞。手心出了许多汗,黏得她难受,却又不想去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也不知是怕谁听见响动。    嗯,一定是怕二叔听见,虽然他们之间还隔了一间屋,但……反正绝对不是怕乔郓哥那王八蛋!    她为何要怕他听见?这问题她想到了一瞬,却又极速避开去,她才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的她只有一个目标——赚钱,赚多多的钱,想尽办法吊打西门庆。    她在心内不断给自己催眠:我讨厌死那王八蛋了!我讨厌死那王八蛋了!我讨厌死那王八蛋了!念三遍果然有了效,想不起他往日的好来了,脑海里全是方才巷子里他的“坏”。    哼,果然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他以前恁好恁实诚一人,才去了三个月,这脸皮就有城墙厚了。    关键是他以前多怕她“威势”啊,她说东绝不敢往西的,今晚不仅不听她的话……居然还敢占她便宜了。    都是被带坏的!    迎儿坚信,自家哥哥是好的,就像自己孩子是好的,都怪别人带坏掉!    且说少年叹息着回了家,见卧房的灯还亮着,他爹正坐炕上抽旱烟呢,那“唧”“唧”一口一口的,听得他浑身不自在。    “回来了?”    “嗯。”    “哪日走?”    “顶多能待两日,还要去临清城替小衙内办事。”    原来他这次能有时间回来,还得感谢小衙内呢。而那将他挑去近前伺候的衙内,是邱总兵最小的儿子,最得宠一个……当然,也不是旁人,正好是那日在门口帮着迎儿寻他的男子。    小衙内有老爹罩着,隐姓埋名去营里历练,见他属亲卫编制,本事不差,又有那么个标志妹子在,打定主意要认他这位“大舅哥”,只同老爹开个口,他就跟了他了。    只是,威风是威风,邱衙内也极赏识他,不时的就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他就是觉着不自在。    为啥?小衙内每隔两日就要问“你啥时候家去,我同你去”“你们清河县我还没去过,要去一趟”。刚开始,他还单纯的以为衙内是真想体察民情,云游河川呢,后来说着说着就问“你姊妹几个”“你妹子年岁几何”“你妹子许了人家了没”……这般□□裸的打探,郓哥儿没有一日不防着他的“攻势”。    所以这次跟着小衙内从东京回来,他第一件事就禀“家中有事”,找尽借口甩脱要牛皮糖样跟来的衙内……这才借了他的马,骑回来。    “这两日无事,我帮爹把被褥铺盖洗洗罢。”郓哥儿一面脱衣裳,一面漫不经心道。    乔老爹笑起来:“不消不消,昨日迎儿丫头才洗过的,又在大太阳下晒了半日,晚间睡着都不怎咳了。”    郓哥儿手上一顿,奇道:“她咋帮你洗了就?”    “嗨你这孩子,她咋就不能帮俺洗了?不只洗了俺的,你的她也洗了,就是厨房里那堆柴火也是她帮着晒的,堂屋也是她帮着拾掇的……倒是个难得的好闺女。”    郓哥儿咧着嘴笑起来,他认定的媳妇儿能不好麽?    “你小子可给老子记好了,以后敢对她不住,老子就先剥了你的皮!”乔老爹敲着烟枪,正色道。    郓哥儿愈发笑得眉目舒展了,声音洪亮的应声“是”。    于是,躺到她亲手换洗的铺盖上,郓哥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而这胡思乱想同以前那几次又不一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自然是进了军营后咯。以前他只浑身紧绷,绷得腰都酸了也不知自个儿舒解,后来……他看了看自己两只手,只能说,军营果然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处。    只是,到了翌日,乔老爹就意味深长来了句:“孩子长大了就得自个儿住一屋。”非支使着他搬过去堂屋睡了。    郓哥儿也松了口气,以前是不放心他爹夜间咳了要喝水要起夜,现在看着他身子好了不少,他独住一屋也好。但见堂屋被迎儿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凳都擦拭得纤尘不染,他又觉着哪里都睡不下了,舍不得“破坏”她拾掇的成果。    没地方睡了啊。    郓哥儿摸摸怀里的银子,总之都得另盖房的,早盖早提亲……遂又折回他爹房里,递了四十两银子过去。    乔老爹被唬一跳:“哪儿来这多银子?”    “上回踢毬的赏银还剩下些,这次去东京城,小衙内一路上也没亏待我,三两四两的赏,听说我要家来,又特意赏了十两。”反正他也不花钱,就这么攒着攒着,倒够盖房子了。    乔老爹又感慨了句“孩子果然长大了”。    如今两家人只一墙之隔,再没什么消息能隔夜了。果然,没多大会儿,就连武大武松两兄弟都知道隔壁郓哥儿家来了。迎儿那小嘴巴早在昨日就嘚嘚嘚,将她所有“朋友”跟二叔介绍完了。    待真正见了郓哥儿,见他生得长手长脚,虽“瘦弱”了些,但眉宇间那股正气与倔强,他倒是欣赏,拍着他肩膀“好小子”的叫了两声。    郓哥儿知晓他运气好,赶上了打虎英雄回来,也追着问“怎生上了景阳冈”“怎么打的虎”“可有用刀枪器械”……同狗儿两人,眼睛放光的听了个“武松打虎”的故事。    “好运哥哥能打麽?”狗儿眨巴着大眼睛,在他心目中,能穿银丝铠甲的郓哥儿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郓哥儿赧颜,道:“这怕是不能哩,那大虫少说也是三四百斤,我……我这体格哪里比得了武二叔?”    “好小子不用气馁,你现在还年轻,勤加练习定不在我之下。”    郓哥儿笑着应“是”,又问他一路见闻,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和.谐得很。    “听迎儿说你在济南总兵府下?”    少年的内心是:真的麽?她介绍过我啦?是不是代表她已经让我走进她的至亲圈啦?    表面却谦虚的、乖乖的垂首应“是”。    “嗨,不用这般拘谨,邱广源人不错,以后跟着他走,定不会差的……俺可看好你啦。”    郓哥儿心头一动,邱广源?若真如他所言,在少林寺呆了十年,不问世事的他怎么知道总兵名讳的?留了这心眼,接下来的闲聊,他就有意往“拜师学艺”的话题上引,想要打听一下他师承何人。    哪知武松早看出来了,心内暗笑,面上却纹丝不动,也不提师傅的事儿,反正他现在也看开了,只想低调收敛的过日子,好好同哥哥侄女在一处,过去的事……甭管是荣是辱,就如过眼云烟,忘了罢!    “这次回来能待几日?”武松故意岔开话题。    “顶多三日。”他只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说出来了,听的人却心思各异。    乔老爹心内骂道:臭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昨晚还说两日呢,现在又三日了……连你爹都哄,有种!    迎儿却暗忖:上回去济南府就说是要等着他回来才请客呢,现在他回来了,二叔也回了,他们家这顿搬家酒终于可以请了。三日麽?那就明日罢!    拿定主意,迎儿问过她爹和二叔意见,他们也都赞成。于是,用过午食,迎儿就让她爹的面别发了,明日要忙的事可多了,炊饼就不去卖了。二叔衙门里十六才用去报道,正好可以带着狗儿去采买。武大和她则挨家挨户的去转告,明日来吃酒。    牛皮巷的新街坊,一家都不能少,尤其杨家孟玉楼处,迎儿单独同她坐了会儿。对面四条巷的姚家自不必说,连带着他们巷里玩得好的几家,也一并请了。    带着某种“小人得志”的心思,以前西大街和紫石街的老街坊也要请。    当然,无一例外的,所有人家都应下,届时定会登门道贺。    想了想,迎儿又专门往狮子街去了一趟,李瓶儿也请了一声,请不请是她的礼节问题,至于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    另外,因她家炊饼铺子生意好,每日都得用好些细面、玉米面、苋菜、波斯菜和大葱,为了常来常往,对方都在价格上优惠了她家一些,大件儿的还有专人给他们送到铺子上去……这两家米行与菜农,也成了他们家的合作伙伴,迎儿还是专门跑了一趟。    两家人受宠若惊,没想到还能有同打虎英雄喝上酒的一天。    剩下来的,迎儿心绪有些复杂——寒大哥哥到底请是不请?    内心深处她自然是想请的,在打官司的事上,他帮她不少,尤其是私底下找潘金莲的藏身之处,若没有他,单凭她一己之力是绝对找不到的。但问题是,越是想他来,期望越大就越害怕失望。    她怕他会拒绝。    甚至不用多想,他都有无数个拒绝的理由。    犹豫了半晌,迎儿还是鼓起勇气在衙门前堵到了他,红着脸磕磕碰碰将事情说了,说过再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拒绝她……嗯,即使要拒绝,也不要这么残忍的拒绝。    然而,李清寒望着远处想了想,还是爽快的应下了。    应下了!迎儿恨不得转圈圈了,他居然答应了!嗯,她记住了,他不吃葱,那明日的菜里,一根葱丝都不能放……虽然她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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