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案发现场, 叶舟和顾怜匆忙赶到，随行的还有高运，三个人到的时候, 宋义已经领着官差把附近给把守住, 直接将围观的百姓给拦在了外面。    正在指挥的宋义见叶舟来了，飞快把事情交代了就朝他们走来, 神情严肃，“大人, 这回, 怕是真的……遇着一个棘手的案子了。”    “赵先生到了吗？”叶舟跟着宋义走了进去, 顾怜和高运也跟了进来。    四个人并肩往里走，叶舟一边走一边问：“可有什么发现，李瘸子住在城东, 平日很少离开城东一带，死在城西实在是蹊跷，在这之前，张铁匠和杨辉还怀疑是李瘸子所为, 可现在李瘸子已经死了，直接排除嫌疑，作案人还逍遥法外, 可能接下来还有人会被害。”    还有人会被害，这是叶舟最担心的事情，接连作案，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一定是个心里扭曲，人性泯灭的人。    再不抓到凶手，后果不堪设想。    “宋义，这几日恐怕要辛苦你和弟兄们了，一定要加强城内巡逻，不能再给凶手作案的机会，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凶手抓出来。”叶舟沉声道：“不管杀人原因是什么，连杀两个人，绝对不可能让他逍遥法外。”    旁边顾怜闻言，担心的看了一眼叶舟。    叶舟这话必定是认真的，而且是在立誓一样。不单单是要给自己压力，更是让下面的人放心，否则一旦他们都开始慌了，接下来就是凶手在戏耍他们了。    走到尸体旁，这回连高运和顾怜的脸色都变了。    凶手恐怕不单单是人性泯灭、丧尽天良，上一回是分尸，现在竟然是……直接把四肢都扔掉了，李瘸子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个头，手脚全无。    叶舟看了一眼，蹲下来，“顾怜，高运，你们去旁边看看有什么发现，见着赵先生来了，让他先过来。”    顾怜和高运对视一眼，两个人忽然有一种，叶舟对他们俩特别了解的感觉，转身默默的离开。这个时候，还是别说话为好。    两人离开，叶舟笑了笑，站了起来，“尸体上我这个外行人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来一样东西，这个断面和张杨氏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把斧子造成的。”    一样的断面说明凶手手法是一样的，那么果然不是李瘸子，李瘸子可没有本事自己把自己的四肢断了还能抛掉四肢再回来这里躺着。真要那样，可不是人了。    宋义听叶舟的话，和叶舟想到一处去了，敛眉沉吟，“那看来凶手肯定还在城内，不排除还有再作案的嫌疑，大人，这两日你也得小心了。”    “恩？”    有些不解的看向宋义，见宋义面上担忧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个，我倒是忘了还有这回事，放心，高运在我旁边保护，那凶手要是真有赢过高运的能耐，倒不至于会下手粗糙，断面尽管平整，可是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只是力气大于常人而已。”    闻言宋义只有道：“属下明白，不过也请大人多加小心才是。”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知道宋义的好意，叶舟也不再说别的，应了下来，“赵先生应该快到了，可以找到具体死亡时间，如果能对的上，咱们或许可以守株待兔，也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叶舟的第六感告诉他，他见过凶手。    不止他见过，总觉得凶手和他们接触过，至少，是碰过面，而且也曾问过话的人当中，必定有凶手。叶舟的第六感很少出错，当然，断案不能靠着直觉，还需要证据。    “大人？”    叶舟回过神，看到宋义旁边的赵仵作，忙点头道：“赵先生，请您验尸，不过这回的尸体，怕是……有些不好看。”    赵仵作打开箱子蹲下，“死者在我们眼中并无好看不好看的区别，能有线索残留，那才是我们想要的，大人可是觉得骇人？若是还不能适应的话，可以先行回避，去查看其余的线索，等属下给你回报。”    一直在旁边的宋义忍不住替叶舟解释，刚要开口就被叶舟拦下。疑惑的看了一眼叶舟，见叶舟神情坦荡也不见半点计较，才放心的退到后面。    “赵先生，这伤口断面我看有些像张杨氏的，可否是一样的？”叶舟蹲在一旁，语气温和道：“不过四肢不在，也不知道是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先让宋义他们去附近搜查，一般来说是丢在野外的草地和河里，要么就是挖坑埋了。”    赵仵作听得此言，手上动作顿了下，脸上神情缓和下来，“大人可以自行安排，不过凶手可能狡猾，将四肢丢在不同的方向，宋义他们搜查起来未免有些难，倒不如找一条狗，我记得府衙里养着一条狗，带着狗去，要方便许多。”    “多谢先生提醒。”叶舟拱手言谢，起身看向宋义，“宋捕头，你按照宋先生所言去做，快些把其余的断肢找到。”    “属下领命，这就去办。”    “恩。”    赵仵作是府衙内经验丰富，而且还有真才实学的人，连李判司和林录事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一声先生，更别说叶舟这个初来乍到的刺史。    不说这个论辈排资，赵仵作的一身本事也值得佩服。    站在一旁看着赵仵作对尸体检查，叶舟不说话，只是偶尔帮忙递个东西，又听赵仵作一边检查一边把疑点说出来，让叶舟收获不小之余，和赵仵作倒是也不像是才来是那么尴尬。    “先生先休息一下，时辰不早，我命人把尸体抬回府衙。”叶舟扶着赵仵作站起来，看向旁边的官差，“小心把尸体抬回去，记得路上不许让别人碰了尸体。”    “是，大人，属下立刻就办！”    赵仵作的确是累着了，也没有拒绝叶舟的好意，走到一边坐下，抹掉额头的汗，“真是老了，刺史大人，这回的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怕是城内已经引起不小的躁动，必须要加快破案的速度了，否则一传十十传百，加上口耳相传时胡乱编造的事情，不出半月，幽州城怕是就会人心惶惶。”    闻言叶舟重重点头，“先生放心，叶舟不会让百姓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