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怜和叶舟夜里正睡着不久, 就听得门外响起的急促拍闷声，和之前早上一模一样。叶舟迅速起身穿衣，看了眼还靠在床上的顾怜, 无奈一笑。    “这案子, 再不早点破，大伙都别想睡个好觉。”连着几日这样, 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提这样下去, 谁心里担着的压力, 迟早会出事的。    盯着叶舟, 顾怜打了个哈欠，“你先去，我就不去了, 虽然我也算是幽州管制内的，可到底不是你们这一边的，管着军中事务再来插手你们府衙的事，免不了要被人说闲话, 我偶尔去给你提个醒就好了。”    闻言叶舟失笑，拴好腰带，“得了,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看赵先生对你倒是刮目相看，你和赵先生曾见过吗？”    “见过几回, 从前军中也有过无故死人的事，知道他的厉害，请他去了军中。”顾怜三言两句带了过去，看着叶舟身后衣服没弄好，错位了，摇摇头下床，拉住要出去的叶舟替他把衣服整理好，“你还真急了，衣服都传错了。”    语气里的嗔怪让叶舟不由多看了一眼顾怜，看着她长发披肩，一脸睡意又硬撑着的样子，心生怜惜，手捧着她的脸，“还以为能让你享享福，怕是不可能了。”    “得了，你和我还说这些，只能说，咱俩不是这命。”    注定不能清闲。    叶舟笑着摇头，放下手，“我先去了，这个时辰，怕是宋义那边发现什么了。”    “才丑时三刻，早些回来还能睡一觉。”顾怜生怕叶舟这一去就不睡觉，到了今天夜里才会休息，这样，谁能熬得住。    听出顾怜意思，叶舟点头，又看了眼顾怜才转身出去。    高运侯在门外，见叶舟出来，上前一步把披风递给叶舟，“宋捕头那边果真发现了凶手踪影，不过让人跑了，看来对幽州大街小巷很熟悉，看身形，是个大汉，和大人一般高，可比大人魁梧不少。”    “魁梧？”张铁匠可不魁梧，难道真是想错了？    “恩。”高运知道叶舟想什么，接着道：“不过留下脚印。”    叶舟听了这话才稍微露出笑脸，“有脚印，那就好办，这事儿，等我过去看看再说，现在宋捕头还等在那边吗？”    “是，宋捕头不敢离开，是差人来说的。”    既然宋义还在那里，那看来宋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至少，在那里亲自看着是怕出了什么差错，这个样子才行。    但凶手居然能从宋义手里逃脱，这可不单单是对地形熟悉，这已经是有一定的意识才能从捕快手里逃脱，以免出了什么问题。    两人步伐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在……城西，也就是李瘸子被害的地方附近，隔了一条巷子。凶手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在这里遗留了什么东西，能知道凶手身份的重要线索吗？    “大人！”    “有什么线索？刚才逃脱的凶手体型特征真的是比较魁梧？”叶舟走到旁边，看着地上的脚印，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痕迹——凶手爬墙，留下一串脚印。    墙后面是李瘸子遇害的地方，凶手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让人把脚印的尺寸记住，你跟我来。”叶舟看一眼宋义，使了个眼色。宋义见状，心中一惊，吩咐了几句就跟着叶舟绕到墙后。    叶舟领着宋义到了墙后，看着依旧有官差看守的地方，“这里就是李瘸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但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这里分尸，那么大的动静必定会被发现，李瘸子四肢被发现的地方附近才有可能是案发现场。”    “大人的意思是，凶手分尸，来这里的时候，可能留下了什么关键线索才会再次冒险来这里？”宋义看着叶舟，“只是这里我们已经搜查过一遍，并未有什么关键的线索。”    叶舟摇头，“再找找，否则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不过刚才高运说了，凶手身材魁梧，和我差不多高，大概是多壮的身形？”    宋义回忆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典型的屠夫身材，他跑得快，我追上的时候，从身形来看，应是有七尺二，脚印我粗粗量了，应是一尺多些。”    一尺多，的确是男人的脚大小。    环顾四周一圈，叶舟忽然蹲在墙角那里，盯着角落的一小块东西看。宋义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叶舟发现了什么，但明白叶舟不会无缘无故的蹲在那里。    “你看这是什么。”叶舟语气里带着笑意，“果然是留下东西了，宋义，让兄弟们再坚持三天，三天后，水落石出。”    “大人？”    “你跟我来。”    叶舟朝宋义点头，宋义不再多问，按照叶舟的吩咐去做，叶舟就站在墙角那里等着他办完事。其实叶舟早就有所察觉，但不敢肯定。    他是密探出身，见过不少的杀人手法，什么稀奇古怪的设计都见过，在他面前，不少杀人手法和手段都很容易看穿。而且密探这行，做得是打探消息的事，自然也见识得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少奇闻别人不甘心，他们却见过。    张铁匠那天的证词就不对劲，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有了证据，缺的只是一个不在场的破绽。    左二家，如果串供的话，目的是什么？包庇杀人凶手，按照律法，也会被判罪的，左二一家如果是串供，图什么。    不过有这一样证据，已经能让张铁匠慌了手脚，至于身形怎么发生变化，不是件难事。    “大人，事情都交代下去，现在我们该去做什么？”    “随我去一趟左家庄，连夜去，说不定能抓个现行，即使没有，也可以吓唬他们一下。”叶舟看一眼宋义，见宋义还有些迷茫，摇了摇头，“你随我来，路上再和你说。”    高运跟在一边，见叶舟上马，愣了下，“大人你这是……我和你们一同去。”    “恩，对了，让人回去说一声，我们不回去了，免得早上多做两个人的饭菜。”叶舟想起早上顾怜的叮嘱，低叹一声。    这回又要让她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