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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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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皇上召见, 陈宗泽心道这可是等了好久了。    要不是怕皇上心情不爽,陈宗泽早就想见皇上说事儿了。但现在这种情形, 陈宗泽却是不大敢主动去捋虎须的,现在皇上主动召见自己, 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了。    陈宗泽进了乾清宫,只快速的扫了一眼, 他就知道, 皇上现在心情可是不好的很。    建文帝心情当然是好不了的。想到自己对这些兄弟可谓是掏心掏肺, 平日里他们的小心思,建文帝也是清楚的很。原想着不过是捞权、捞财,作为当今最尊贵的皇族人,他们捞点也是应该。谁知, 这个二弟竟然如此有野心,竟然是想连自己的皇位都想一并捞了去的。    陈宗泽进门赶紧扑地跪倒大礼参拜。建文帝看着跪在下面神情谨慎的得意弟子, 目光一闪, 随即抬手道:“免礼, 起来。”    陈宗泽赶紧又磕了个头谢恩,方才站起来。陈宗泽今日可是没有享受到皇上赐坐的恩典。    建文帝许是心里事多,待陈宗泽喊起来后, 他也没立时说话,而是捋着胡须在那儿想事情。过了一阵之后,建文帝方才看向陈宗泽道:“陈卿,现在吴王一案你是怎么看的?可是能结案了?”    陈宗泽听得皇上这问话,心里快速一过, 赶紧道:“回皇上,吴王此次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是再无差错的。可是要说结案的话,微臣不敢自专,毕竟吴王到现在也没有认罪。”    建文帝知道陈宗泽说的乃是实情,这事儿吴王怎么可能会认罪。这次铜矿的事儿,那只是起了个头儿而已,后面,建文帝自己的心腹查起来,那简直是一拎一串儿的。看看那些成山的银钱、兵器、粮食以及私自养的兵士,那可真是不少啊。    还有吴王在前朝幕后布置的人手。几个要害部门的高位都有他的心腹,比如兵部侍郎,比如前军右都督,比如处心积虑的拿下三千营。那些个事儿,一样样的连起来,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吴王是所为何求了。    建文帝对陈宗泽的回答不意外,想想自己今日召见陈宗泽的目的,建文帝决定不必再卖关子了,还是直接跟他说说好了。吴王这事儿早点定下,也早点安人心,现在京城可谓是一片人心动荡,可得赶紧定下来,以免让人猜忌过多,后面酿出灾祸。    建文帝想了几息,对陈宗泽道:“陈卿,这吴王的案子是你经办的。今日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不必有所顾忌,心里怎么想的就如实说出来即可。”    陈宗泽一听,皇上今天还真是想听自己的意见呐,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赌一把好了。于是,听完建文帝的话,陈宗泽对着他一揖:“既然皇上想听听微臣的说法,那微臣就照实说了。如有冒犯之处,万望皇上恕罪。”    知道陈宗泽在顾虑什么,建文帝闻言,一挥手承诺道:“无妨,你有什么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陈宗泽本就是有心要跟皇上好好谈谈的,现见皇上已然给了免死金牌,于是就急速的在心里过了一遍,想了想自己呆会儿要如何说最好。    这次吴王的案子已然拖了好些天了。看皇上这样子,估计还是一直没想好要如何处置这吴王了。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帝王,对于这种久有存心想要自己皇位的人,不管是天王老子,估计是会立马会用铁血手段的。    可是陈宗泽却是猜到过建文帝的来历的。估计建文帝前世是见到了自己这些兄弟惨死之态,还是心有恻隐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厚待,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有不忍之心。    但是,估计建文帝现在很犹疑,一方面确实有不忍之心;一方面,帝王的威严、位子那是不可侵犯的,此乃原则性的根本问题。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将自己先前心中勾勒的说出来。    于是陈宗泽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皇上,吴王深受皇恩,却不知感恩,还如此贪赃枉法实属不该。但是,吴王毕竟乃是天家子弟,一个不好于天家颜面有损。微臣以为,皇上仁德不忍伤其根本,但是吴王此举实在是违背了天理人伦,所以必须要严惩,微臣以为,不如借此机会,让吴王戴罪立功的好......”    “皇上,微臣尤记得当年进献给皇上的策论曾说过,王族子弟日渐昌盛,恐日后供养艰难,微臣建议降等袭爵。既然此次吴王犯下如此天地不容的大错,刚好借由此机会,让吴王带头上折子提请皇上,为国之计,建议降等袭爵。”陈宗泽将自己心中早就过了好几遍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陈宗泽现在说到这个,建文帝有点震惊看向了陈宗泽,老实说,自看了陈宗泽的策论分析后,建文帝是真的心有戚戚。如果王族的承袭不加以改变,日后陈宗泽说的这种,朝廷财力将不够给王族发岁币的可能性真大存在。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要赶紧改掉才是。    但是,此举毕竟重大,这里牵涉的可是王族的根本利益,要想动他们,所受的阻力可真是一星半点的。建文帝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也许,陈宗泽说的没错,吴王这个案子就是个契机。    建文帝精神一振的看着陈宗泽道:“嗯,你接着说。这事儿你可有周详的计划。”    见自己说完后建文帝并未龙颜大怒,还接着追问自己的计划,陈宗泽精神大振,看来,建文帝也是有心如此了。陈宗泽赶紧聚拢心思,对着建文帝侃侃而谈了起来。    建文帝一直没有打断陈宗泽的说话,饶有兴趣的听着。越听,越觉得可行,心中也越是感叹,这陈宗泽心思缜密,触感灵敏。竟然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了吴王现在的意图。    陈宗泽的猜到吴王是想面见皇上求情讲条件的。没错,吴王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可是清楚的很,自家这个皇帝大哥,可是从小甚喜孔孟书,最是喜欢表现自己的仁心,兄友弟恭什么的。    现在自己虽然犯错的证据那是无可辩驳的,但真要闹将开来,建文帝估计也是颇觉伤了天家颜面的。毕竟自己兄弟造自己的反,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找个其它的借口大家遮掩一二好了。    不过,吴王虽是心里这样想的,但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因为他非常清楚,生在帝王家,哪有几个真正的仁慈手软的呢,一旦伤及自己的根本,那下手也都是毫不留情的。虽是自己当日立定起事就已经知道,不成功就是死的,可当这天真的来临后,求生的意愿反倒很强烈的起来了,毕竟能活着谁愿意死呢?何况他还有那满府的儿孙要顾。    求生意愿特别浓厚的吴王一进入天牢,就立马给建文帝上了封血书,声称自己想见皇帝大哥一面。为了增加煽情的效果,还将他们小时候的一些兄弟相合的趣事儿拿出来大书特书。    这封血书自然是早就到了建文帝案头的。说实在的,不说吴王想见他,就是建文帝自己也想见见吴王,好好的痛骂一番这狼心狗肺之徒。    陈宗泽接着将自己的意思说完,听完陈宗泽这有理有据的说法。建文帝已经在心头同意了,可也,可也。吴王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能用此事解决后世的一道棘手的难题,那也是未为不可的。    对于吴王的处置,建文帝心头渐渐明朗了起来。疑虑一去,心头就宽了不少。建文帝和缓了神色对陈宗泽夸道:“子季果然智计过人......”    听得建文帝的这句夸奖之语,陈宗泽心头一定。太好,皇上并未怪罪不说,看样子还是颇为认同的。陈宗泽心头一松的赶紧谢过皇上:“皇上盛赞,微臣实不敢当。”    建文帝微微一笑:“子季一向甚合朕心,有什么不敢当的。”说完,建文帝吩咐袁忠道:“袁忠,给陈大人赐座。”    听得建文帝这一声赐座,陈宗泽赶紧扑地跪下谢恩:“微臣多谢皇上圣恩。”    见自己不过说了一声儿赐座,陈宗泽就扑地跪倒在地谢恩。建文帝轻轻一哂道:“赐座而已,子季何故行次大礼?”    陈宗泽对着建文帝磕了个头道:“皇上厚爱,宗泽感激不尽。实在是宗泽下面要说的事儿,恐有违圣恩,所以,宗泽先行跪下请罪了,还请皇上恕罪。”    “哦,何事竟然让子季你要先行请罪的。说来听听。”建文帝见陈宗泽这一本正经的请罪,不禁挑眉问道。    已然获得君王说来听听的首肯,陈宗泽赶紧将自己今日来的另一个目的说了:“皇上,宗泽有个叫江松涛的同乡。我们二人同学多年,情谊甚笃。但是这次也被卷入此案,宗泽不敢说他全然无罪,但在此,宗泽斗胆请皇上看他有功的份儿上网开一面。”说完,陈宗泽又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听完陈宗泽的求情之辞,建文帝没有立时答话,而是想了想,方才将目光疑惑的投向了袁忠:“江松涛?这个名字朕很耳熟。此人你可有听闻?”    见皇上将疑问投向了自己,袁忠赶紧躬身上前答道:“回皇上。这个江松涛就现任兵部郎中,当年也是跟陈大人进士一科的探花郎。”    “哦,朕想起来了。当年,你们二人一为状元,一为探花,当时可是被传为了美谈的。怎么,此人这次也被卷入了此案?”建文帝对着陈宗泽问道。    陈宗泽赶紧答道:“回皇上,是的,江松涛此次也是受了牵连被抄家下狱了。微臣知道江松涛受家族所累,不敢为他多辩解什么。主要是这次,江松涛为此次吴王一案立了大功,微臣在此恳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建文帝不置可否的看着陈宗泽问道:“你说他这次为吴王的案子立了大功?究竟是立了个什么功?说来听听。”    陈宗泽赶紧将这次江松涛送了关键账本的事儿说了。当然其中着重描写了一番,江松涛为国为兄弟之情,那是置自己性命于不顾的情义。    末了,陈宗泽特别强调道:“江松涛自知道吴王龌龊之事,就冒死留了账册转交给我。还一力的告罪自己发现的太晚了。而且江松涛的祖父江原迁也是供认不讳,此事江松涛毫不知情,乃是他们之罪责。”    听完陈宗泽的叙说,建文帝捋着胡须没说话。吴王此事不小,他必须要杀鸡儆猴,但是陈宗泽说的这个也算是其情可恕了。当然具体是个什么,还待他让人去查上一番再说。    建文帝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宗泽,盯的陈宗泽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方才发话道:“嗯,此事朕知道了。你先起来。”    听得这一声儿,陈宗泽真是感觉犹如天籁。虽说陈宗泽先前有猜测皇上可能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可是被这样盯了一阵,还是足以盯得人心里发颤的。    不过,皇上既然没有发怒,而是让自己起来了。陈宗泽心知这一关算是过了,赶紧撑起有点发软的身子磕头谢恩:“微臣叩谢圣恩。”    陈宗泽走后,建文帝立即示意人去查查那江松涛的事儿。    陈宗泽今日这举动,建文帝其实并未有生气。或可以说的上是感慨了,想起前世自己兵败之后,亲族皆惨死囚禁,无一幸免。那时可真是无人援手,当时自己看着这一切也是心如刀割,心里不断的祈求有人来援手一二的。    前世自己的的祈求没有实现,今生却是看到了自己看重的臣子为昔日兄弟冒死求情。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已经足以让建文帝感慨的。    方才跟陈宗泽一番畅谈,建文帝觉得也是时候该见见自己那二弟了。    见到要带自己进宫的的金吾卫,吴王知道,自己就这一次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因着有求于人,吴王也很是识相的进殿就对着建文帝大礼参拜。顺道痛哭流涕的忏悔,祈求皇上的原谅。    看着跪伏在自己脚边痛哭不已的吴王,建文帝的心情是复杂的。吴王的这一番作态虽是有作态之嫌,但还是让君王有所感触的。    当然,帝王毕竟是帝王,不会因人哭两下就什么都原谅了去的。建文帝走上前去狠狠的踹了吴王几脚,大骂他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的。    吴王就做可怜样儿让建文帝打个够,打了一阵儿、骂了一阵儿后,建文帝也累了。那股愤怒的激情也已经过去了。当然,虽然最愤怒的时候过去了,他也不可能现在让吴王站起来的。    建文帝慢条斯理的走到御座前坐下,见吴王在看他。建文帝顺手抄起面前的茶杯对着吴王砸了过去:“怎样,朕这位子你眼热的紧啊,是不是想拿去啊。”    吴王赶紧叩头哭道:“皇上,罪臣冤枉啊。罪臣绝无不臣之心,还请皇上明鉴啊!”    看到吴王这俯首称臣的样子,建文帝气顺了不少,冷哼一声道:“哼哼,你有没有不臣之心你清楚的很。”    听了建文帝的话,吴王又是一阵惶恐的叩头请罪。兄弟二人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半天,最后,建文帝道:“老二,你之野心朕是一清二楚的。朕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话的。别再跟朕废话了,朕可忙得很,能给你时间有限的很,你要是浪掷了,就别怪朕无情了。”    吴王自进来就一直在卖惨,现见皇上这样说,情知皇后是哪个说的不假。不敢再多说废话了,方才的惨已经卖的够多了,要是再卖,怕起了反作用了。    吴王赶紧趴在地上求情道:“皇上,弟弟自知有罪,皇上如何责罚我都领受,毫无怨言。但是,我家里人还请皇上宽宥一二。”    听得吴王在为自己家里人求情,建文帝心想,这家伙还算是有点心肺的人。听完吴王的求情,建文帝沉吟良久也不见回答,一直趴跪在地上的吴王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什么,就这样一直扑在地上。    帝王威压,尤其是这种沉默中的威压更是吓人,过了一阵,败军之将的吴王心里更是惶恐,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点微微颤抖了。    仿佛过了很久,建文帝方才开口道:“要我饶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此事也要看你怎么做了。”    吴王听了这话,真是如闻天籁之音。惊喜的抬起头来:“只要皇上能饶过他们,要罪臣做什么,罪臣无所不应。”    建文帝听了吴王的话,轻哼一声,拿起面前案几上的折子扔到吴王面前。    吴王惶恐的捡起折子,疑惑的看向建文帝。建文帝示意他道:“打开看看。”    吴王得了帝王允可,打开折子一看,当时吓得都想将这折子扔了。这,这,这折子竟然是以他的名义上的请罪折子,请罪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里面说了,说是他自觉有罪,想要戴罪立功,给皇上提出建议他觉得王族日渐繁盛,怕后续国之负累太过,因此,建议按功封赏,每过一世降等袭爵。    这可是动了他们王族所有人的根本利益了,这个折子一旦公布,不但是他,他的后人都会被人撕死的。见吴王拿着这折子抖抖索索的样子,建文帝逼问道:“如何?”    吴王哆哆嗦嗦的开口道:“皇上,这,这折子,罪臣......”    建文帝见吴王这看似不愿的样子,也不欲多说了:“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将折子还给朕。”    吴王一听,大惊失色。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封折子皇上能找他上,同样也能找别人的。这可是他们一家的一线生机,可是不能放过的。见建文帝要将折子收回,都来不及跟建文帝讲条件的,立马点头答应:“皇上,皇上,罪臣愿意,罪臣愿意。”    听了吴王的话,建文帝满意的一笑。吴王的命现在要不要也就是自己一念之间了,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陈宗泽出得宫来,第一时间就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见到江松涛一家,看到那几个用无辜的眼神轱辘辘看着自己的孩子,陈宗泽也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大人之事连累无辜稚童如此了。    陈宗泽赶紧让丁全将带过来的一些糖食果饼的给了孩子们,又对着江赵氏点点头。方才转过头来,看着江松涛。    多日的牢狱之灾,虽说陈宗泽关照过了,但毕竟也是牢房。对人的身体、精神的摧残那是无以复加的。现在江松涛是早没有先前的儒雅俊秀了,脸色憔悴,人瘦削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挂在身上似的。    陈宗泽今天是自江松涛一家下狱以来第一次见他,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成了如今这模样,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真是造化弄人。    看到陈宗泽眼神,江松涛反倒安慰他道:“子季不必着恼,我们现在这样已是很多相同境遇的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陈宗泽没有被这句话安慰道,努力扯了一个笑容出来,陈宗泽压住翻腾不已的心绪,对江松涛道:“江兄,今日皇上召见我了。”    江松涛知道陈宗泽不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他看着陈宗泽,喉头哽了一哽,方才颤抖了嗓子道:“你见皇上......?”    陈宗泽看着江松涛点点头道:“我今天在皇上面前求情了。皇上并未有怪罪,所以,我想,江兄,我想......”    陈宗泽虽是没有说完,但江松涛哪能听不出陈宗泽话里的未尽之意呢。想到自己一家这次真可能逃出生天,江松涛一下扑地跪在陈宗泽面前,重重的给陈宗泽磕了几个头。    陈宗泽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他拉起江松涛道:“江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江松涛却更是弹了男儿泪,哪能不用心感恩的,要知道他们这次是跟谋反挂上钩的啊。众人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可陈宗泽竟然冒了如此大的风险亲去皇上面前为自己一家求情了。不管最后自己一家人能否从这儿走出去,这恩情可真是比天大还大啊。    陈宗泽这是拿自己的前程身家为自己作保啊,如此大罪,一个不慎,就将求情之人搭进去了。这个道理谁都懂的,可是陈宗泽还是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了。这份儿恩情就是以死相报也不为过的。    见江松涛激动难自抑的样子,再看旁边的孩子们都在看着他们,陈宗泽提醒江松涛道:“江兄,江兄,克制一下,孩子们还看着呢。”    江松涛这才恍然过来,赶紧收敛心神。    陈宗泽拍着江松涛的肩膀道:“江兄,真的不必如此,这次,你是立了大功的。我也是这样跟皇上讲的,要知道关键账册是你拿出来的啊。”    江松涛现在看着陈宗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下意识的摇摇头。陈宗泽接着又道:“江兄,我上次已经让丁全跟你说过了的。你要将事儿都推出去的,知道?”    一听陈宗泽这话,江松涛神色很是惭愧:“惭愧,惭愧,为了苟活,竟然将这些尽数推出去,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啊。”    听得江松涛这话,陈宗泽激动的一摇江松涛的肩膀:“江兄,如此关键时候,你万万不可迂腐了。需知,你们能活着,令祖他们才更能有所安慰啊,这才是大孝啊。何况,这也不是作假,你确确实实是所知不多,卷入不深的。”    见陈宗泽一脸焦急,江松涛赶紧对着他苦笑道:“子季放心,我不过是那么一说。我没有那么傻的,如此生死攸关之时怎可拘泥。”说完,江松涛在心中补了一句,何况就算拘泥,这种时候,对祖父他们那也是无力回天的了。    江松涛看着陈宗泽,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咬牙将此事尽数推了出去。陈宗泽在这其中出力多少,甚至还去圣上面前背书了,自己要是为了所谓的气节,将这些事揽过来,那不是给陈宗泽找麻烦么?这让陈宗泽如何自处?    陈宗泽说完要紧事,看到江松涛他们一家如此凄凉的境地,有心再安慰几句。但,这种情形,言语安慰实在太苍白了。陈宗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是好。    陈宗泽是说不出话来,江松涛却是满肚子不知如何说。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阵,陈宗泽拍拍江松涛的肩膀,对他道:“如有消息我会让人马上递进来的。我先走了。”    江松涛点点头:“你去。”陈宗泽撑起身来,看着江松涛点点头,就转身朝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江赵氏在后面怯怯的开口了:“陈大人,你那里可有我爹的消息?我家里人他们现在......”    陈宗泽听了江赵氏的问话,身子一僵,这要他如何回答?    这次吴王之案,赵家算是首恶之人了,吴王是皇上的兄弟,还可以看看皇上的心情,可以说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赵家那是必要惩处的,赵坚是必死无疑的,其他赵家成年男子看皇上的意思那也必是要处死的。至于其他的人,是跟着处死?还是留有一命?那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至于赵家那些外嫁的女儿,这些时日听黄真如跟自己讲,不是病故就是去家庙修行。没有病故修行的,也是跟赵家人一样,早就被抄家下狱了。    陈宗泽顿住脚,心里翻滚了几下,这话不能直接跟江赵氏讲,但要说谎安慰,陈宗泽也不知如何出口。何况就算现在安慰了,给了人希望,日后江赵氏知道真像了,会是让她更难受的绝望。陈宗泽停了几息,没有转身回答,尔后就像是没听到江赵氏的话慢慢的走了出去。    看到陈宗泽这一番形容,江赵氏哪能不明白的,陈宗泽还没走出牢房,她就抱着江松涛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松涛抱着她用手轻轻的安抚着,脸上却早已是满面是泪了。看到爹娘如此形容,几个孩儿也不禁吓得嚎啕大哭。江松涛忙忙的松开江赵氏,抱过孩儿安抚不已。    陈宗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大理寺地牢,丁全问道:“爷,现在是去签押房,还是回府?”    陈宗泽想都没想的,继续迈步朝大理寺门口走去:“回府。”    陈宗泽浑身疲惫不堪的上了马车。撑了半天,现在无人也不必再撑了。陈宗泽毫无形象的瘫倒在马车里,双目放空的回了家。    知道陈宗泽回来,黄真如照常抱着团团出来迎接了。陈宗泽看着阳光里向这自己走过来的母子,是这么的暖,这么的养人眼。感慨的看着这向自救走来的,如同这世间所有的珍宝都聚拢在此的这抹耀眼的亮光。陈宗泽忍不住眼眶发热,快走几步来到母子二人面前。    黄真如看着陈宗泽笑问道:“宗泽,你回来了?”    黄真如一语未了,母子二人皆已经在陈宗泽的怀里了。    陈宗泽紧紧的搂住母子二人,这是他的珍宝啊。真好,他的妻儿现在正在阳光下、正在他的怀里,他们的温热暖的人心发烫。    陈宗泽的异样,让黄真如很是担心,她抱着儿子紧紧的依偎在陈宗泽怀里,轻声问道:“宗泽,你怎么了?”    陈宗泽没有答话,而是更为有力的又紧了紧他们母子。一家三口就这样在灿烂的阳光下拥抱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团团不耐烦被爹娘紧紧的捂在怀里呀呀只叫,陈宗泽才放开了他们。    陈宗泽满腔的愁绪,也是被儿子嫩嫩的叫“爹爹”的声音给冲散了不少。生活也不总是愁绪,在这世间有了如此暖人心肺的孩儿更是让人有了向上之心,感觉生活是充满阳光的。    陈宗泽接过儿子,一路抱着他,跟他咿咿呀呀的边走边说真往屋里走去。进得屋来,黄真如将儿子从他爹爹手里哄了过来,让奶娘抱下去玩儿去。接着就催陈宗泽赶紧进去洗嗽一番。    待陈宗泽洗嗽过后,桌上的酒菜已然齐备。黄真如陪着陈宗泽喝了好几杯酒,方才让人撤了饭菜。    饭毕,待丫头奉过茶来,夫妻二人相对而坐。黄真如轻声问道:“宗泽,今天怎么了?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儿了?”    听得黄真如的问话,陈宗泽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方才言简意赅的道:“我今天去见了圣上,在圣上面前给江兄求了情。然后我又去了大理寺地牢看了江兄一家。”    听完陈宗泽的话,黄真如也沉默了一阵,江松涛的际遇确实让人感慨的。过了良久,她才又问道:“皇上怎么说?”    陈宗泽道:“皇上没有发怒。”    黄真如听了,了然的道:“嗯,嗯,没有发怒就是好消息了。”    陈宗泽面上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是不是好消息,那要看吴王的表现,看皇上的心情了。    没有让陈宗泽他们等多久,吴王就好好的表现了一把。    这日早朝,议事完毕,袁忠拿出一份儿折子,站在御座旁朗声道:“此折乃是吴王的请罪折子。圣上让今日给大家伙儿看看。”    众人看着袁忠,只听袁忠说完这是吴王的请罪折子后。袁忠就从御座的台阶上下来,走到刑部尚书尹昌面前:“尹大人,此乃吴王的请罪折子,请尹大人念给大家听听。”    尹昌莫名的结果折子,迟疑的打开一看,一看内容,惊跟吴王一个动作,吓得差点没将折子丢在了地上。尹昌哆嗦了一下,看到皇上威严的龙目正看着自己,不敢迟疑,赶紧收敛心神,展开折子对了起来。    听完尹昌读完吴王这封折子,朝堂之上一片凝固,尤其站在最前头的王族之人更是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日后,他们再不是铁打的王爵了,过过几世,如果后世没有得力子孙,那就跟庶民无疑的了?    很快就有人反映过来了,如此利益攸关之事,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了皇上。很快,在各自主子的示意下,好些臣子都走了出来,跪倒在朝堂之上,请皇上驳回吴王的折子里这荒唐的提议。紧接着,朝堂上站着的王族也跪了一地,王爵世袭乃是祖宗家法,这吴王想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啊,请皇上重惩吴王。    皇上看到跪了一地的王爷跟臣子,一拍案几,大喝道:“尔等是在威胁朕么?”    见皇上发怒,且是真的发怒了,这些求情的人不敢求情了。但是更不敢就这样站起来的,一时朝堂之上又是僵成了一片。    这时陈宗泽走上前来,举着笏板对建文帝躬身道:“皇上,微臣以为吴王提议乃是利国之大事,此提议对于我大明帝国是非常必要的。微臣认为王族降等袭爵是十分必要的。微臣附议吴王之降等袭爵的提议。”    建文帝很是意外,想不到陈宗泽这个节骨眼竟然敢站出来说这事儿,不过,意外之余,也很是喜欢陈宗泽的胆识担当。    陈宗泽之所以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因为这降等袭爵乃是他一力提出来的。现在朝中一片哗然,利益相关者极力反对;其它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的人,却是不敢贸然发出声音的。    现在朝堂之上,皇上就像是孤军作战。陈宗泽思虑过后,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正是需要人支持的时候,何况,陈宗泽也敏锐的发觉,正是他正式立于这大明朝堂之上的好时机。要想开创时代,有所作为,那就要先自亮于人前才是。陈宗泽站了出来。    陈宗泽当然不是孤军奋战的,早就知道此事的陈尚书一系纷纷走上前去支持,安定侯一系除了安定侯他们几个有爵位的人没有站出来外,其他也都站出来支持了。一时间,朝堂之上也不再是一面倒的反对之声了。    如果这些分量还不够的,接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马了。此人一出,过后博弈不说,至少朝堂之上暂时反对之声消了下去。只见太子出列,站到堂上拱手对皇上道:“父皇,对于降等袭爵之事,儿臣赞成。”    好嘛,太子一出,谁与争锋,人家皇族仅次于皇上第二大的人物都说赞同,你还反对个什么?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内里,能让太子在如此敏感的问题上当堂即时表态,这说明皇上是赞同的啊。要知道,当今能如此指使太子除了皇上估计也没第二人了。    不,不,此事再一深想,吴王都是阶下囚了,怎会突然冒天下大不为啊,他就不怕王族人蜂拥而上扑死他啊。能让他抛掉这些顾虑,那就是有人开出的条件是大于他要承受的风险啊。敢问,天下,能让现如今的吴王孤注一掷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很快,很多人都醒悟了过来,心头涔涔冒汗的想,看来,皇上是要有大动作了。    如此大事当然不可一下就在朝堂上就吵清楚了。今天不过是皇上借由吴王的折子打开这个口子而已,其它的事还是要后面徐徐图之,至少方案要齐备才好,毕竟都是自家骨肉亲戚,也不好施压太过的,别的不说,就是吕太后那一关都不大好过的。    比如今日下朝过后,端王就立马跑到太后亲娘宫里寻安慰去了。    今日端王可是被吓的够呛,尹昌是他的人,降等袭爵如此得罪人的,皇上没让别人读给大家听,而是让尹昌读,不就是在警告自己么?何况,降等袭爵之事儿真要命,自己堂堂皇族的后代,日后可能沦落成跟庶民一样,那怎么行?    吕太后一听这事儿也是怒了。什么?日后她的后世子孙会变成庶民,那可怎么成?赶紧的叫皇上过来说话。    王族降等袭爵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可以慢慢商讨,但吴王的案子却是要赶紧结案了。这拖的久了,怕让人心惶惶的。    因着吴王认罪态度好,还提出了降等袭爵这利国大计。因此,念着皇家血脉,吴王一家,就吴王毒酒赐死,妻儿家眷皆饶其性命,贬为庶民。    其余党羽按罪责大小,或满门抄斩;或成年男丁斩首,妇孺幼小或没官,或发配。也有全家发配流放等等的。    这其中原兵部郎中江松涛,因其事先不知家人有所涉入,事后又积极补救,冒死立功,将功折罪,免其一死。抹掉他身上的功名,全家发配回原籍。    江松涛在狱中接到自己全家免于一死,发配回原籍的圣旨。当即扑倒在地,嚎啕哭着谢恩领旨。    江松涛他们在京中的宅邸家产早就被抄没一空,现在出狱也是无处可去的。陈宗泽是早早的带着人亲自等在牢房门口相迎。    江松涛看到陈宗泽那一刹那,忍不住劫后余生的扑到陈宗泽面前,扑地就要磕头相谢。陈宗泽紧紧的托住他不让他跪下:“江兄,现在在外面呢,我们回家再说。”    陈宗泽嘴里的回家当然是回陈府了,陈宗泽带着江松涛一家人回了府。    黄真如早早就让人备好了洗嗽之物,让江松涛一家好好的洗嗽一番。江赵氏洗嗽好后,穿上黄真如备的上好衣衫,才真的觉得自己一家是活过来了。    江赵氏带着儿女拜谢黄真如,黄真如赶紧笑着托着不让,又忙忙的将他们一家请到摆满饭菜的桌旁:“江嫂子,宗泽跟江兄情同兄弟,我们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看孩子们也饿了,赶紧来吃饭。”    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江赵氏心酸不已,也不再推辞,点头示意孩儿们可以坐在桌旁吃饭了。黄真如也坐下劝菜道:“江嫂子这些时日受苦了,来,赶紧多吃点,好好补补。”    江赵氏正要动筷,但发现江松涛跟陈宗泽都不在,赶紧看向黄真如轻声询问道:“陈弟妹,陈大人他们不在这儿吃饭?”    黄真如笑答道:“夫君跟江兄二人去书房吃酒去了。”江赵氏听了,方才放下心用饭的。    陈宗泽、江松涛二人现在正在书房里吃酒,知道江松涛在牢里呆了那么久,身子虚着呢,虽是有好多话要借酒来说,陈宗泽也没敢先让他吃酒的。劝着江松涛吃了好些菜,陈宗泽才举起酒杯跟江松涛敬酒。    江松涛来者不拒的一口闷了,几杯酒下肚,江松涛叹道:“想不到为兄现在竟然还能跟子季坐在一起喝酒,真是矫天之幸呐。”    陈宗泽宽慰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兄是有后福之人。”    说完这个,陈宗泽也嫌太过宽泛了,赶紧接着道:“江兄,这次回原籍是好事。说句托大的话,我现在在风白县也算是薄有名望,我已经让关照过,想必江兄此次回去,必是不会有人为难的。哦,对了,我已经给马建去信了,日后如果有一时顾不上的难事,你尽管去找他。”    江松涛听了,举起酒杯,感激的道:“子季大恩,为兄没齿难忘。来,我敬你。”    陈宗泽跟江松涛碰了一下杯,一扬脖将酒喝干,亮了亮杯底。接着道:“江兄,你也不必太过忧愁。需知皇上这次可是没下旨说让你们江家几代不可出仕的。过个一二十年,待这事儿淡了,大侄子他们又可以进京赶考了。”    江松涛叹道:“是啊,皇上这次真是开恩。我可是知道,跟我不多处罚的人,好多都是几代不能出仕的。唯独我例外,子季......”江松涛说到这里,喉头哽了一哽:“子季,你对我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估计是我以为报了,只待来生结草衔环了。”    陈宗泽见江松涛又激动了,不想矫情的说客气话,可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只得举起酒杯:“来,江兄,我们喝酒。”    又喝过几杯后,见江松涛还是愁绪满怀的样子。陈宗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落寞不已的,从一个天之骄子的、前程大好的探花郎被贬为庶民,可谓是半世心血皆化为乌有。这打击真是如同天上掉落到悬崖,切不说那些物质身体上的,就是对人的精神打击也是致命。    陈宗泽借着酒兴又劝道:“江兄,世间万物总有不如意之处,我们一定要看开了去。万不可颓废自弃......“    知道陈宗泽在担心什么,江松涛听了陈宗泽这宽慰之辞,笑着真诚的对陈宗泽道:“子季放心,我必是会爱护好自己的。这次一起下狱的多少人,我能有如此结局,当是更要感恩珍惜才是。我现在家人皆在身边,能跟家里人一起,还有你这样的好友知己,我的人生已是完满,哪能还不知惜福的呢?”    “何况,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江松涛说完前面的话,又喃喃补充道。    这句话陈宗泽听得比旁人懂,江松涛这不光是劫后余生的感叹,这也是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听得这话,陈宗泽放心了。江松涛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会比旁人更珍惜生命的可贵的。    因是发回原籍,这也是惩处,刑部是要求这些发回原籍的人即日出京的。江松涛他们在陈家不能多呆,借着陈宗泽的面子在陈府休整了几日后,陈宗泽就送了厚厚的盘缠亲自安排人送江松涛一家回乡去了。    这次吴王大案,陈宗泽可谓是立有首功,现在待罪之人皆已经处罚,有功之人也当是要赏了。    对于陈宗泽此次审案的表现,建文帝是尤为满意的,尤其是陈宗泽在朝中第一个站出来当众支持王族降等袭爵,建文帝更是满意。这陈宗泽当是要大赏。    这次吴王伏诛,兵部受了重创,空了好些个职位出来。现在兵部尚书要致仕,兵部左侍郎出缺,还有郎中、员外郎什么的也缺了不少。    其它低位的官职也就算了,兵部尚书说是致仕,但毕竟也还没走,还不算特别急得。但是兵部左侍郎这个三品官职却是要赶紧补上,既然这陈宗泽能力如此突出,又是状元出身,这个职位他来做更好。    于是,陈宗泽进京当年的十月,陈宗泽由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直接飞升为正三品兵部左侍郎。    陈宗泽此次升迁,不但刷新了建文一朝高位官阶最快的升位,也成为了建文朝最年轻的正三品大员。陈宗泽如此飞速升迁,已然引起了京中热议,于是一时间陈宗泽其人其事被大家说了又说,奉承了又奉承。当然,背后咒骂暗恨之人也是不少的,这些,当然不会传到陈宗泽耳里的,既然不会传到耳朵里,那就当是不知道了。    这次陈宗泽升迁,最最高兴、最最得意的当是陈二婆了,陈二婆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凤冠霞帔,现在是可以正正经经的被人称为老封君,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跪拜的。当然此乃后话,陈二婆的诰命朝廷已然下发,但是也没那么快到陈家沟的。    现在陈侍郎家正在给他们家大公子大办抓周宴的。年仅二十五岁的六部侍郎,放眼整个建文朝那也是独一份儿,陈侍郎的前程真是前程无量啊。    如此热灶大家当然是要烧上一把的。因此团团的抓周宴,基本上半个京城的头面人物都来了。白胖伶俐的团团也很是让陈宗泽面上有光,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左手抓了一本书,右手抓了一把剑。    一见陈家大公子竟然如此聪慧,抓周都是如此与众不同,本就是有心来结交的众人更是真心诚意的夸起了团团,好话不要钱的一箩筐一箩筐的扔了出来。    喜事要来那是挡都挡不住的,陈宗泽升官儿不久,这日夫妻二人正在商议接陈忠运、林淑芳二人进京的事儿时,黄真如又是一阵呕吐。    现在再看到黄真如这种呕吐的样子,陈宗泽一点都不惊慌的。赶紧喜滋滋的命人去将郎中请过来。郎中来了一看,果真是喜脉。欢喜不已的陈宗泽乐呵呵的重赏了郎中,又一迭声的吩咐人要将奶奶看顾好。    第二年,待林淑芳他们一到京,就看到儿媳妇手上牵一个,怀里揣一个的前来相迎,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的。儿媳妇就是做脸,这一开怀就收不住。    黄真如确实是收不住的,就这样接二连三的生了五个儿子,陈宗泽盼女儿盼的眼都绿了,第六个才给他生了个小棉袄。自从有了这个小棉袄了,几个儿子那是退了一舍之地了。陈宗泽那对爱女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疼样儿,不说儿子不忿,就是黄真如也是看不过眼的。    这些年来,黄真如是生的收不住;陈宗泽也是升的收不住,年仅三十都已经是兵部尚书了,尔后又一再刷新大明官场的记录,比如六部尚书兼任两部,比如以三十五岁不到的年龄入内阁。    当然了,陈宗泽之所一能有如此的官场升迁记录,那是跟他卓著的政绩分不开的。这些年来,他一力主持定下了王族降等袭爵的制度,改变了皇上选妃的制度,大力督促教化百姓,推进百姓家的小儿读书扫盲。随着官职日渐升高,国家的军队改制、税法改革等一一都卓有成效。因此他的升职让大家也是心服口服。    陈宗泽辅佐三朝,三代帝王都委以重任,信任有加。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政绩,注定是个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本文正文正式完结。这一路走来,感慨良多。尤其是要感谢诸位小天使一路不离不弃的支持,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在此作者菌感激不已。可是此时,作者菌激动的语言匮乏,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感激之情,只能再次说声谢谢。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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