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
1. 一个夏天, 秦树带林冬来到一个歌剧院, 他对她说:“这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张图纸建成后的样子。” 林冬说:“没有图纸好看。” “真假的?” “假的。” 秦树捏了一把她的腰, “行啊你, 现在学会逗人玩了。” “跟你学的。”林冬拉开他的手,望着这扇形的建筑物, “你设计它的时候不会满脑子都是我。”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这套路又跟我学的?” “你猜。”她朝他挑了下眉, 笑的灿烂, 脸上的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 如今依旧光彩照人。 秦树刚要去搂她,林冬一个闪身, 潇洒的往剧院门口走去, 剧院里头空荡荡的, 一个人也没有,林冬瞄他一眼, 说:“好冷清。” “我包了场, 秦夫人嫁到可不得整的特别点。” 林冬撇嘴笑了笑, 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可以啊秦董。” “当然了夫人。” 林冬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那里头一片漆黑,只有舞台打着灯,“那么黑。” 林冬这就要去找开关, 秦树抓住她的手,“开什么灯, 跟我走。” “太黑了,小心摔了。” “我在下头给你垫着呢,放心。”他牵着林冬走上舞台。 “还挺大的。”她松开他的手,一个人从东面走到西面,再回头,秦树已经下去了,林冬走到舞台边缘坐下,看着底下的男人,“你是来带我怀念舞台的吗?” 秦树仰视着她,“你之前说你几年没上过台了。” “嗯。”她拍了拍地面,“所以呢。” 秦树双眉一扬,摊了摊手。 林冬低下头,手指轻点着地面,“有点害怕,怕舞台,怕观众,怕自己再犯同样的错。” “现在台下没别人。” 林冬目光淡淡的望向他,唇角微微上扬着。 “只有我一个人。” “你让我跳给你看?” “可以吗?” “我才不跳。”她傲娇的别过脸去,悠然自得的前后来回晃着脚,“想得美。” “来嘛。”秦树抓住她的脚腕,摇了摇,故意撒娇,“我都没见过你在舞台的样子。” 林冬翻眼不看他。 “媳妇。” “来嘛,媳妇。” “好啦,别晃了,我快被你晃得掉下去了。”林冬双手撑着舞台,歪着脸笑着看他,扬扬下巴,一脸轻佻,“帮我把鞋脱了。” “遵命。”秦树单手干脆的把她的鞋脱掉,放到自己脚旁地上,“好啦。” 林冬用脚尖抵着他的胸口,把人推到后面去,轻轻松松站起来,她掸了掸手,把长发束起,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把声音调至最大,接着把手机放到舞台边,利索的脱了外套,她里头穿了件黑色吊带裙,赤着脚面对着他往后倒退,“看好了,只有这一次。” 秦树点点头,坐到座位上。 音乐声轻柔缓慢,她展开手臂,柔软灵活的脚在地上划动,平稳优雅的转动起来。 黑色的纱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扬着,在舞台冷淡的灯光下,飘逸轻灵,好像再来一点雾气,她便要飞走一般。 秦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从那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跳跃中,感受到她对芭蕾的热爱与敬畏,感受到她作为一个舞者时那种神秘而伟大的灵魂。 秦树动容的望着她,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夜在菁明山与她聊天,她说喜欢芭蕾,如同生命一般。难以想象,这些年经历的重重苦难,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绝望。 四面的音响里忽然响起了她手机里的音乐,曼曼的在厅里回荡,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林冬丝毫没受影响,忘情的享受着舞蹈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她跳的是一只现代芭蕾舞,舞步略有些深沉,有种绝望中渴求自由与生命的肃穆与悲壮感。 秦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遇见你,今生何德有幸啊。 突然,剧院里微弱的暖光相继亮了起来,二楼三楼上的观众席上坐满了沉默的人们,凝神欣赏着她的舞蹈。 在看到他们那一瞬,林冬顿了一下,身体稍稍一抖,心里突如其来的恐慌,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不知所措的看向秦树,就见他站了起来,笑着对自己说话,可是音乐声太大,她什么也听不见,接着,秦树竖起大拇指,在嘴边靠了一下,向她举过来。 林冬咽了口气,看向那群观众,又看向秦树,看他的口型,似乎在说, “不要害怕,我陪着你。” 林冬低下头,看着脚下华丽的舞台,有些恍神。 抛开那次失败的演出,已经十年了。 十年, 十年前。 她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么多年了。 我到底在畏惧什么? 手臂轻轻抬起,她踮起脚尖,继续转动了起来,动作轻盈,挥洒自如,柔软的身体仿若无骨头,却又饱含了巨大的力量,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气呵成。 舞罢,世界一片安静。 最大的阻碍,不过是我自己。 台下阵阵掌声。 林冬愣在台上,睁开眼睛,看着那群为自己鼓掌的观众,突然间热泪盈眶。 她突然从舞台上跳了下来,扑在他的身上,秦树差点没站稳,抱着她往后退了两步,“唉,你要压死我。” “你骗我。”她抱着他的脖子,眼泪蹭到他的耳朵上。 “哭什么呢?”他温柔的对她说,“别哭嘛。” “那么多人看着,也不怕笑话。” “你骗我。” “那你打我。”他把她往上掂了掂,“随便你打。” “只要我的林冬能无拘无束的跳舞,只要你能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样都行。” …… … 2. 三年后,林冬回伦敦演出,结束后去看了葛西君一家,临别前才得知,次日是何信君的忌日。 那天傍晚,秦树和林冬一起去看何信君,这是他们三年来头一次去看他。 与想象中不一样,他的坟墓修的格外简单,阴冷凄凉。 林冬带了一束他最喜欢的山茶花,两人沉默的看着他的墓碑,谁都没有说话。 不必多言,到来,已是最好的宽恕了。 …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那个英国女人,林冬不认得她,可她对林冬再熟悉不过了,女人没有叫住他们,只是多看了两眼,待人走远了,才去看何信君。 她看着墓碑前的花束,笑着对他说。 “她肯来见你了。” “你可以安心了。” … 返程路上,林冬闭着眼,靠着车背,看上去有些疲倦,结婚三年多,她没什么大变化,反而有些逆生长,越活越年轻了,相反,秦树胡子拉碴的,眉眼里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看着可比她大了不少,稳重而性感。 两人坐着一路沉默不语,半晌,她突然听秦树叹了声气。 林冬侧目看他,“怎么了?” “有点想闺女了。”秦树唉声叹气的,“早知道就带过来了。” 她调回头去,“煽情。” “你不想?” 林冬没有回答,脸朝着车窗外。 秦树掏出手机,翻出女儿的照片,眉飞色舞的看着,“啧啧,我这基因太强大了,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那是比较像我的原因。” “瞎说,我妈说跟我从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瞧这鼻子这嘴这眼睛。”秦树一脸宠溺,“也就皮肤像你,白。” 林冬冷笑一声,“好不容易单独出来一次,你就不能多看我两眼。” “我哪天没看你了?” “有了女儿忘了媳妇,你每天就知道抱着她亲,人不在身边了还盯着照片看。” 秦树瞅她一眼,放下手机,把她拽过来按在腿里,虎摸着她的脸,林冬挣扎着起来,“干什么呀。” “跟闺女吃什么醋。”秦树看她这酸溜溜的样,乐的不行,“傻媳妇。” 林冬坐的离他远远的,“你别碰我。” 他又把她拽过来,脸贴着她的脸,来回蹭着,“让我疼疼。” “你能不能刮刮胡子。” 司机在前头专心开车,一脸冷漠,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林冬一巴掌呼他脸上,“还有人呢!” “没事。” “老不要脸的。” “傻狗!” “傻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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