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定要用别人的命去换自己的命吗？

    这一声叫喊音量之大如同要冲破天际，除了远处几个巡逻人员不能赶到，其余人都围了过来。李顺恨不得把孙秀梅一脚踹开，可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是不撒手。    “大姨，大姨，怎么办？”冯漫拉着孙秀红的手走过来，边哭边说。冯洲跟在旁边，一脸委屈的开口道：“姨夫，我妈不容易，你怎么这样对她？”    这句话不啻于一声惊雷，人群沸腾了。“天哪，不会······”“看着挺老实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啧啧啧，这关系，真是混乱······”    这一声声的议论让李顺恼怒到了极点，他刚要开口，就见孙秀红抬眼看过来，他瞬时间恼怒变成了委屈，担忧，害怕，比起旁人的风言风语，他更怕着相伴了十几年的枕边人不信任自己。    孙秀红甩开冯漫的手，走过去拉孙秀梅，孙秀梅见是自己的姐姐走了过来，刚要抱着她嚎啕大哭一场，就看见姐姐那冰冷到骇人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她不由得收回了手，讪讪的站直，孙秀红没有再看她，拉着丈夫走远了。    孙秀梅没有说什么，只是靠在女儿身上不断抹眼泪。她虽然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但平时注重保养，看着还是比较年轻的，这一流泪，还真让人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感觉。    “妈，你别哭了，既然姨夫这样，咱一路上不依靠他们了，我保护你。”冯洲站在母亲和姐姐身前，一脸郑重。    周围没有散去的人群被这三人的母子情深打动，纷纷说起了李顺的不是，孙秀梅哭的如同一朵柔弱的小白花般说不出话。    “秀红，我没有...”另一边，李顺匆忙对妻子解释，“是她...”他说不出下面的话，毕竟是妻子的亲妹妹。    “顺哥，不用说了，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信你。”孙秀红眼圈发红，“我没想到秀梅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这么多年我明里暗里接济她，居然养出来一只白眼狼！”    与儿子走散，被亲生妹妹背叛，双重打击让孙秀红变得苍老了一些，她无力的蹲坐在篝火旁边，这日子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为孙秀梅事件的私下流传，一群人对李顺开始了不同程度的排挤。最先发现事情不对的是周宁，他找到李顺：“大哥，你不解释一下吗，那天明明是她先找的你啊，起先你还不乐意跟她走，我都看见了。”李顺苦笑道：“怎么解释，我一个大老爷们，去跟他们说是她主动的？这也太难看了。”    周宁挠挠头，没有说话。    一顿饭的功夫过后，人群中渐渐流传开另外一个事件版本：“其实啊，那个女的的姐夫是被骗过去的，说是知道失散的儿子的消息，没想到...真可怜，亲妹妹去挖亲姐姐的墙角...”    孙秀梅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砸了手里的碗。她会这么做就是算准了那夫妻俩会顾及她是亲妹妹不会出去乱说，自己正好利用众人的舆论离间那夫妻俩，然后自己再温柔体贴一点，让李顺站向自己。哪知道半路出来个多管闲事的，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计划！    “那个周宁，真是嘴贱！”冯漫用树枝狠狠地扣着地面，“真想撕了他的嘴。”    旁边冯洲抬起头，表情淡然，仿佛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边的众人，冷漠的开口：“想个办法让他开不了口就是了？”    孙秀梅听到这句话颤抖了一下：“你要...杀了他？”    “这个世道，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变不回去了，很快，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了。”冯洲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两人对视了一眼，冯漫开口道：“小洲，我们家属你聪明，我和妈妈可就靠你了。”    冯洲没有接话，只是看了看坐在众人之间的周宁，又低下了头。    与这边的暗流汹涌不同，另一边，顾寒山在服务站与橘攸宁吃饱喝足后，便进入了梦乡。    “妈妈...”顾寒山在睡梦中喃喃呓语。橘攸宁从他身边抬起头来，月光照耀下少年清秀的脸庞尤显稚嫩。还是个孩子啊...橘攸宁咬咬爪子，往少年身边蹭了蹭，看了看窗子透进来的月光，闭上了眼睛。    “警戒！警戒！有丧尸群过来了！全员准备战斗！”另一边的众人刚要休息，负责放哨的士兵大声喊了起来。    留下的小队成员迅速拿枪，检查子弹，一个士兵对着众人说道：“现在情况不明，如果丧尸多的话，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保护不过来所有人的，男人们都拿好车上的棍子，准备战斗。”    很多人在丧尸刚出现时并没有直面过他们，军队救援很迅速，他们没有直接战斗的经验。白天的时候看着李顺用石头砸死了一个丧尸，看着很轻松的样子，于是纷纷答应着，拿起了武器，面朝着丧尸过来的方向，示意已经做好了准备。    “吼！”伴随着阵阵嘶吼声，树丛里慢慢走出了一群丧尸。五名小队成员立刻开枪射击，但是丧尸数量众多，有漏网之尸便寻着新鲜血肉的味道，朝众人走去。    信心满满的人们近距离看着怪物们走过来，看着他们的獠牙，腐烂的肉身，闻着他们身上腐臭的味道，手里的武器都要握不住了，有几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大家快点攻击，要不然被他们咬到会被传染的！”白天被孙秀梅训斥的小战士一边射击一边大喊。    “什么，还会传染？”“我不想死啊...”人群中的恐慌愈演愈烈，大家已无心反抗，都沉浸在了对自己生命安全的担忧中。    战士们拼命阻击着丧尸们前行的脚步，但收效甚微，一个小战士甚至被丧尸的指甲划伤了手臂。“砰！”小战士在发现自己皮肤已经开始发黑，指甲，獠牙都开始变化后，毫不犹豫的用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    人群静默了。几秒之后，李顺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这些个怪物，毁了我们的家，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生活，现在，有一位战士为了我们牺牲了，我们就这么没用？需要别人用命来护着？我们这么多人，连这几个丧尸都解决不了？一定要用别人的命换自己命吗？是男人的，我们上！”说罢，紧紧的握了一下妻子的手，举起从家带来的铁棍，冲了上去。    “我是退役军人，我会枪。”周宁第二个站了出来，在剩余四名军人的掩护下，捡起了牺牲战士的枪。    “老李，咱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种时候必须得一起！”“周宁，别逞能，老子比你厉害多了！”人群中一个个身影站了起来，女人们也举起火把，把老人孩子护在了中间。    一根根的铁棍举起，一把把的砍刀举起，愤怒的人们的喊声和丧尸的嘶吼声交织成一片。战士们在打光了子弹之后，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和铁铲。    丧尸的污血四处喷涌着，四处都是残肢断臂，女人们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火把，流着泪祈求着大家的平安。    “砰！砰！”另一边传来密集的枪声，进城的大部队终于赶了回来。战斗的结束的号角吹响，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激动的笑了，活着，就好！    不远处，仅剩的两名战士站在战友身旁，眼含热泪，敬礼！    “有没有被抓伤或者是咬到的人？”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大声问，“跟我过来一下。”陆陆续续有几人站起身来，跟着走到了西边的土丘后。    刚回来的战士们一看就经历了血战，人数锐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满脸疲惫，身后跟着十几人，脸上都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魁梧军官也活了下来，他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开始安排人员守夜，警戒。经历这一战，普通人群中也有人站出来主动要求加入警戒的一员，他们实在没脸用别人的命去换自己的命了。    “那几人怎么没动静了？”魁梧军官突然说道，“难道已经感染变化了？不好！快，来人跟我去看看！”他抓起枪，招集身边的几人，朝小土丘后面走去。    转过土丘，几人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每个人已然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异化。没有任何遗言，也没有人犹豫，为了不把危险带给别人，也为了为人类的尊严，他们选择了结束生命！    “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