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如她讨人喜欢。

    地面是石板铺成，真栽上去估计要吃大苦头。    好在，棠韵及时赶到，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没事？”    她语气急切，眼眸满是担心。    沈珂摇摇头，站稳身体，就看她对着女孩一阵炮轰：“程玖玖，你干什么？过来找事是吗？”    “当然不是，我来找你啊！”程玖玖撇撇嘴，一脸的没心没肺：“小棠姐，她谁啊？娇滴滴的跟个公主似的。”    棠韵不理她，扶着沈珂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脚受伤了，还痛吗？我帮你喊了车，10点就到。”    “谢谢。我看你挺忙，想留下来帮忙。你不用扶着我，我没事。”    沈珂是真没事。那女孩一脚横来，并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受了点惊吓。可她不知程玖玖还想吓她，指着她脚下，故作惊慌地一喝：“小心，那蛇啊！”    “啊！”    沈珂最怕蛇了，惊叫一声，吓得捂脸，往身边棠韵怀里钻，身体也瑟瑟发抖。    “哈哈哈，胆小鬼！”    程玖玖看自己吓到她了，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手腕上的银环随着她的动作铃铃作响。    棠韵见她如此刁蛮任性，气得脸色一寒，威吓道：“够了！程玖玖，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信。    玩武力，程玖玖真不是她对手。    于是，她选择见好就收，笑着卖乖讨好：“对不起啦，小棠姐，人家和这位小姐姐开个玩笑嘛。谁想到她这么胆小呀。”    沈珂不是胆小，而是开不了玩笑。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见自己多次被捉弄，也怒了，冷着脸道：“你多大了？几年级了？还是小学生吗？要不要我把小学生思想品德课本借你看看？”    她这是在损她德行不好。    程玖玖领悟这层意思，狡黠的眼眸闪着笑，反驳道：“是嘛？原来姐姐也是小学生啊。几年级了？小学生思想品德课上第几册了？”    “上到文明、礼貌、尊老爱幼，敬爱师长。你还没学到？”    程玖玖：“……”    棠韵：“……”    她没想到，沈珂还会较真、怼人了。    怼人的沈珂继续说：“还有，我不是小学生，是老师，教高中。”    这下程玖玖感觉没面子了，她很悲催的是学生，还是刚高考结束、估摸着要名落孙山的高三学子。    不过，虽然形势不利，她也输人不输阵，翻翻白眼，嘀咕一句：“有你这样的老师，那学校挺倒霉的。”    沈珂：“……”    这姑娘太叛逆了。    她也不跟她多说了，穿过正厅，进了卧室。    棠韵跟她进来，看她要脱衣服，自动回避。    但程玖玖不回避，躲过棠韵伸出的手臂，猴儿一样蹿进去。    棠韵追进去拦她，声音严厉：“程玖玖，不要闹事。”    “哪里闹事了嘛？”    程玖玖闪着水灵灵无辜的眸子，拍拍她肩膀，嬉笑的语气：“小棠姐不要紧张嘛。人家又不是男孩子，不会对小姐姐做什么的。”    棠韵：“……”    别说做，她看也不想她看。    但程玖玖看到了，还很夸张地袭胸了：“哇，小姐姐身材很好嘛。瞧瞧这饱满的两团，跟我爱吃的白胖馒头似的。”    这形容简直粗俗又恶劣。    沈珂捂住胸口，又羞又怒，也不顾什么淑女气质了，直接低喝出声：“请你出去。”    “偏不。我为什么要出去？这小农舍修建的时候，我可出了不少私房钱呢。”    程玖玖眼眸滴溜溜转，明显酝酿一肚子坏水。    棠韵没给她倒坏水的机会，直接捂住嘴，圈住脖颈，将人拖出了房。    “唔，唔，干什么，耍赖，小棠姐放手，快闷死了啦——”    她呜哇哇的叫惨声远去了。    沈珂松了一口气，连忙关上房门，换上昨晚洗好的长裙。等她收拾妥当走出去，看到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先前叛逆嚣张的女孩子秒变乖乖女，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这么快就怂了？    她心生奇怪，走近了，才听到程玖玖口中咕哝着：“不要生气啦。人家就是想帮忙。看你种瓜多辛苦，可心疼了。所以，就想了个方法，拍个你徒手拍西瓜的视频发到网上。人家也没想到就这么一炮而红了。说到底还是你实力硬，讨人喜欢嘛。”    不如她讨人喜欢。    明明一副油嘴滑舌、爱玩心机，可就是不忍心真闹掰了。    棠韵轻飘飘扫她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那几个地痞，也是你找的？”    是的。    但程玖玖不敢承认，只傻笑：“……呵呵。”    棠韵也‘呵呵’了，阴阳怪气地夸一句：“演技不错呀。”    “估摸着本色出演。”    “……”    “所以，人家今天主动认罪，好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嘛。”    她半蹲在棠韵腿前，十指染着黑色的指甲，素手纤纤，轻轻摇晃着她的腿。    这撒娇动作特别挠人心。    棠韵心软了，手扶额头，无奈地叹气：“没有下次了。”    “好。”    她应的爽快，又小声撒娇，语气委委屈屈的：“人家其实说出来，是想你夸夸人家的。”    “还想听好话，我跟你说，程玖玖，再胡作非为，你就滚蛋。”    棠韵点了下她的额头，话语是指责，但动作一派亲昵。    沈珂看着这一切，隐约听懂了，棠韵走红网络的视频是程玖玖有意为之。她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酸涩，在她跟棠韵渐行渐远的时间里，已经有另一个女孩子取代了她的位置。她会心疼她，会耍心机帮她。她们是朋友，是闺蜜，是姐妹，甚至是亲人。    有一瞬间，沈珂是妒忌的。她看到她们的亲昵相处，心里针扎似的疼。可她为什么会疼呢？棠韵在她心里的地位那么重要吗？    沈珂有种逃离的冲动。她握紧挎包的肩带，刚要出声，就见程玖玖站起来，目光盛气凌人中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站多久了？怎么不说话？搞偷听嘛？”    沈珂听她话中带刺，也不答话，看向棠韵，敛眉道：“我该走了。”    她面色清冷，很不高兴。    棠韵知道她跟程玖玖不对付，也不想她留在这里更不开心。她站起身，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才8点，约的出租车还没来，便又挽留她：“等会。车还没来。”    沈珂去意坚决：“没事，我可以边走边等。”    棠韵一听，拧起眉头道：“山里路不好走。别任性。”    “我任性，你会在乎吗？”    这话太暧-昧了。    棠韵怔住了，沈珂也怔住了。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头。    沈珂心里很乱，面上很红。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中邪了？她随意捋了捋额发，佯笑出声：“开玩笑呢。”    “嗯。”    棠韵保持着低头沉思的样子，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沈珂尴尬地转移话题：“今天、今天你们开工好早。出什么事了吗？”    “昨晚看了天气预报，这两天可能会下雨。”    她语气忧心忡忡。    沈珂急切地问：“对西瓜有影响吗？”    “瓜田排水系统还可以，但成熟的瓜必须先采摘。我今天要加派人手。”    “那应该很缺人。”    沈珂有些后悔换了衣服。她应该帮她摘瓜的。    棠韵看她揪着自己的衣裙，猜出她想帮忙，笑着摆手：“没事，你不用担心，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程玖玖被忽视了，十分不满，刷存在感似的嘟囔道：“早让你搞大棚，你偏不弄。现在急了？若是真下雨了，你就等着赔。反正你也赔习惯了。”    “行了。都是上帝的安排。”    棠韵点了下她的额头，笑着看向沈珂：“我有帮你准备早餐，在厨房里，估摸还热着，要吃吗？”    “你自己都没吃？”    沈珂跟程玖玖同时出声。    棠韵：“……”    她们估计是天生不对付了。    程玖玖率先表现不对付，瞪着沈珂道：“你为什么抢我的台词？”    沈珂：“……”    她撇过头，真心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一起吃个早餐。”    她约棠韵。    后者沉思片刻，点头了。    一旁的程玖玖嘟着唇，抬起头，目光委屈又可怜：“小棠姐，我也没吃早餐。”    棠韵：“……一起。”    三人早餐氛围很奇妙。    米粥搭配醋溜土豆丝和清炒小青菜。    两不对付的人盯着餐桌，狂喝米粥，就是不动菜。    棠韵很无奈，站起身，准备去厨房里拿公筷给她们夹菜。可就在她去厨房的这一会，两不对付的人就开始了争菜大业。但凡一人夹了菜，另一人肯定要搞破坏。很幼稚的行为。很严重的后果。等棠韵回来，满桌狼藉。菜盘基本算是空了。    “闹够了？”    她看向两人。    两人皆是低头不语。    棠韵也不过多指责，低头喝米粥。    两不对付的人这才安分了，低头喝完米粥，抢着收拾餐桌。但沈珂慢一步，碗筷已经被程玖玖端走了。她想跟上去，手却被拉了。她微怔，看过去，棠韵紧抓住她的手，温热有力，声音透着些强势：“让她收拾，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棠韵霸姐上线，沈珂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