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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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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越*皇宫    兔子,随处可见的兔子!    吃草的,嚼花的,挠痒的,蹦蹦跳跳好似在溜圈的,还有那静立不动似在赏景的,还有两只兔子相互对着闻来闻去的!    墨纮看着眉头直皱,“它们在做什么?是在看长相,准备定亲交欢吗?”    胡全听了,嘴角动了动,差点笑了,又赶紧忍住了,“回大爷,好像是。”    墨纮冷哼!    一声哼落下,墨纮看一只兔子朝他看来,看他一眼,蹦蹦跳跳继续勾搭兔子去了。    墨纮:……    感觉自己被一只兔子鄙夷了,被瞧不起了!    “小畜生,老子明天就炖了你。”    胡全:都沦落到跟兔子置气了。这也算是一种闲情逸致!    “墨昶这厮都把快把这御花园搞成兔子窝了。”    胡全垂眸:那还不是因为大爷总说皇宫什么都是公的,皇上体谅他的喜好,然后就给弄了一窝母兔子过来。    母兔子就是厉害,来的时候才几只而已。可几只母兔子一窝下来,直变几十只。就这生崽儿的速度,如果任由它们这么生下去,感觉他们能生个千军万马出来。    “皇家的三宫六院,养的不是嫔妃,而是兔子!你说,墨昶这是戒女色了,还是他自己太禽兽了,准备搞兔子了?!”    胡全低头不敢吭声,这话听听都是死罪,又怎敢回应。    “我听说,墨昶又准备选妃了?”    这问题可以问题,没性命之忧。    “回大爷,好像是。”    墨纮嗤笑一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选妃,整个大越的都是沸腾的,满京城的女儿家都是期待,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想着成妃成嫔,甚至为后,享尽富贵,独得皇上龙宠!    可在选秀结束之后,她们一个都未曾如愿。而那些表现好都,野心外露的,最后她们的父亲不是被降职,就是被罢免!    那些本想盼着入宫得宠,还幻想着能混个国丈当当的人,最后不但没能如愿高人一等,还差点把自己弄成了平头百姓。    如此一来,对入宫伺候皇上,谁还敢再盼望。    所以,第二次墨昶又选妃,有些好些女儿家都‘病了’无法参加选秀。而那些参加的,也个个都是规矩规矩,战战兢兢的。那表情不像是来选妃的,倒是像来受刑的。    个个眼里都透着担忧,就怕自个表现好了,回去不是爹丢官了,就是兄长的仕途没了。    这一次,墨昶又选妃,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场景?    墨纮想着,开口问道,“这次皇上选妃,京城是什么反应?”    胡全听了,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道,“老奴偶听宫内的人说,听闻皇上选妃,京城中但凡有女儿的人家,近日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着给自家女儿寻亲事。”    赶紧把自己女儿家的亲事定了,把人嫁了,也就再也不用担心皇上选秀的事了。    墨纮听了好笑,真他娘的绝了。    上次选秀生病,这次直接定亲嫁了!真真是极好。    曾经入宫为妃,安得富贵,是众多女儿家的心愿。可现在,这皇宫,这帝妃的名头,却都成了大越女儿家避之唯恐不的存在。    “好样的,墨昶真是好样的!”墨纮幽幽道,“他凭着自己一己之力,终于将自己弄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人!真是不错,不错……”    墨纮说着,嘴巴微抿。    墨昶落得这样,正常的来说,他应该感到幸灾乐祸才对。可现在,心里头为什么这么堵得慌呢?    或许是因为,他是墨家第一个坐上帝位,却还留着前朝皇帝的;或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宁愿每天盯着兔子,也不愿意多看女人看的;也或许是……他是第一个知道情为何物的。    生于皇宫,长于皇宫,每日陷于算计,也习惯了活在那些阴谋算计里。    在皇家,墨纮没体会过亲情,也至今不懂什么痴情。    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亲情,还是儿女情,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的。    现在对着墨昶这个完全不似墨家人的人,墨纮忽然就糊涂了,也不明白了。    他从未想过墨昶竟是这样的人,也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他对墨昶竟会不再感到厌恶!    想着,墨纮垂眸,看一眼那跳到他脚边的兔子,弯下腰,伸手稳稳的抓住,拎着了起来。    墨纮动作出,胡全心头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墨纮要掐死它。然,就在胡全觉得这兔子眨眼就要血溅当场时,听到……    “仔细看看,这兔子,倒是也长的有模有样的。”说完,伸手揪了一下兔子都胡须,竟还没揪掉,墨纮嘴巴撇了撇将兔子放下,“让宫里的人把这些兔子照顾好了,别给淹死,冻死了。”说完,转身离开。    胡全站在原地,看看那逃窜的兔子,看看墨纮的背影,心里也是疑惑!    当朝帝君和前朝皇帝并存,且相处的方式竟还意想不到的和谐。这恐怕是天下人都没想到的!    而在刚刚,在墨纮放下兔子的那一瞬间,胡全能够肯定的感觉到,自己距离见阎王可能还要许久。    对兔子,大爷已都能做到喜皇上所喜了。看来长久的活下去或许都有希望了。    对着宫人吩咐一声,胡全快步追上墨纮,走近,听墨纮问道,“裴家那个庶女可还在宫里?”    “回大爷,还在宫中!不过,皇上从未召见过她。”    墨纮听了,没再多言。    御书房    【皇上,西域不敬大越,不敬吾皇,不敬吾后,微臣未经皇上令,断然带兵平定,还望皇上恕罪。】    【四爷,此时天高气爽,气候正好,西域正美。您可愿来看看?】    【墨昶,我已备好了酒,只等你来。】    一封信,裴戎语气几多变。让四爷清楚的知道,对于裴戎来说,他是他的臣子,却也是他的兄弟!    虽彼此的身份都有了些许改变,可有些东西永远不变。    “主子,不若去边境和西域看看!”武佑看着四爷,轻声道。    出去走走,主子心情或许会好些。    四爷不言,静静看着手里的信,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域    数十万大兵来袭,西域完全不堪一击。    只要大越起了吞并之心。那么,西域被纳入大越那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这一点,西域也应该是相当清楚。    所以,宇文明在知晓杀害颜璃和武安的事败露之后,第一反应不是点兵点将去反抗,而是直接跑了。    西域被吞并,大越一统江山,成为天下尊者。但,无论是四爷还是裴戎,都不觉得有甚值得欢喜的。    已经四天了,武安没醒,妃宇文卿也没醒!这让人很担心,也很焦心。    “世子,西域御医禀报说,根据脉象宇文卿的已沉稳了许多,苏醒应该也是早晚的事。反倒是……”刘凛顿了顿,神色凝重道,“反倒是武安,现在还未退热,情况并不是太好。”    裴戎听了,眉头皱头皱起,武安昨日已经历一次凶险,人差点过去。这若是还不退热。那,结果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好好守着宇文卿,绝不能让他出现一点意外。”    “是!”    宇文卿的死活,可是关系着皇后。所以,绝不容有失。    颜璃坐在床边,看着气息微弱的武安,给他探着脉,神色沉重。    今天若是还不退热,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唔……”    胸口处骤然一痛,那痛犹如刀绞!让颜璃松开为武安探脉的手,绷着脸,紧紧胸口处,试图压制着突然起来的疼痛。    突然的痛,来的突然,却又熟悉!    那熟悉的痛意,让颜璃眸色染上一抹暗色,这痛,不时提醒着她,她体内残留的毒,依然霸道,依然危险。    解药,她一定要拿到解药。    本以走到门口的裴戎,在看到颜璃突变的脸色,还有她的动作后,心头微缩。毒,真的还在!    痛意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似之前那么难捱。    待痛意缓解,颜璃轻轻吐出一口气,察觉到一抹视线,转眸看去,看到站在门口的裴戎,眼帘垂下。    裴戎抬脚走过来,看着她,看到她鬓角那么湿意,开口,低低缓缓道,“放心!我一定给你拿到解药。”    颜璃点头,抬手,摸了摸武安的额头,依然很烫。    “世子!”    听到喊声,裴戎看看颜璃道,“我出去看看。”    “好。”    裴戎走出屋子,兵士抬脚上前,恭敬道,“世子,林松带来了。”    裴戎听了,抬脚走向西厢房。走进去,敏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转眸,看到那躺在地上人,上前,居高临下看着……    脸色雪白,浑身脏乱,狼狈不堪,气息不稳。    曾经威风凛凛的林大人,不过几天功夫就成了伤残。    看着只剩下一条腿的林松,裴戎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凉凉道,“你在动手的那一刻,应该已经料到自己的下场了!”    “确实料到了,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林松分外诚实道,说着,看着裴戎道,“不过,若是裴世子以为救了颜璃就是在大越帝王跟前立了功,那你可能就是打错特殊了。”    说完这一句,也没特意的去买什么关子,随着道,“因为你们大越尊贵的皇后,现在已然是大越的耻辱了。裴世子可能不知道!颜璃在西域的这些日子,已经不洁了,她已另嫁他人,且前些日子那个男人死了人,她现在可以说是个寡妇!”    “裴世子,你说,你救了这样一个女人,这对于大越帝王来说,可不是功,而是过。你这不是给他带回去一个皇后,而是给他带回去一个耻辱。如此,大越帝王恐怕不会高兴!”    林松说完,静待裴戎反应。然,让他失望的是,裴戎别说震惊,他连表情都没有。    裴戎面无表情看着林松,“从你的身上,让本世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上所有极刑的出现,都是平白有的,他的出现必然都是有理由的。”说着,看向一边兵士,“今日城外练兵,将他给我丢在马蹄下。”说完,起身走人。    丢在马蹄下,千军万马踏过。那……    本可以给他个痛快。可因为林松那一张连临死前都仍抱着不善的嘴,他妥妥的为自己挣到了一个极刑。    “世子,三皇子妃来了。”    “带她去宇文卿那边。”    “是!”    颜璃不是说人在昏迷不醒的途中,亲人的呼唤还是很有用的吗?既然如此,那就是试试!    希望宇文卿对吕氏心里还存着在意,希望他听到吕氏的声音,能够苏醒过来。    吕氏被大越的兵士带着,绷着神经,忐忑不安的走着。    西域的天下突然的就易主了,让人遂不及防,毫无心里准备。不过也因此,让她的两个孩子得以从江氏(宇文明妻)的手里给救了出来。    虽不知道大越占领了西域之后,她和两个孩子会怎么样,但至少她们现在还活着。还有宇文卿,她本以为在他被关入宗人府之后,宇文明就已将他处死了。没想到,大越的人竟然将他给救了出来,且还让太医给他医治。大越为什么要救宇文卿?吕氏心里疑惑不明,也感到不安。    “进去!宇文卿就在里面。”    “呃,好,有劳小哥了。”吕氏客气的说着,抬脚走到屋内。    看到躺在床上的宇文卿,抬脚走上前!    干净清爽,脸上虽还能看到伤痕,但却都已结痂,都快好了。由此可清晰看出,宇文卿真的被大越的人照顾的很好。    “你跟宇文卿说说话!他应该能听得到。”    吕氏听了,忙点头,“好,好!”    现在是大越的天下,对这指令吕氏自是不敢违抗,对着宇文卿开始说起家里的事,说两个孩子,说现在很好,很安全!    刘凛在一边静静听着,眼睛盯着宇文卿,希望他能给出点反应。    “皇后!”    门口,兵士请安的声音传来,刘凛迎上前,吕氏也自然朝门口看去。    皇后?谁?江氏吗?不可能!江氏一个亡国之后,大越的人不可能对她这么恭敬。那,难道是大越的皇后吗?想着,心里惊疑不定,大越的皇后竟然来到西域来吗?    惊疑着,看一人走进来,看清面容,吕氏眼眸瞪大,定住……    她,她是大越的皇后?!    ------题外话------    国庆七天,祝愿大家开开心心,吃得好,玩儿的好,身体好,一切都好!    另:公子已进入倒计时,明天是再发最后一章连载,还是请假完结,我明天跟编辑沟通后,会发公告告诉大家!    春去秋来,秋去冬至,转眼又是一年,时间留不住,感恩你们一直都在!感谢,鞠躬,浅浅这厢有礼了!    大结局    西域    看到走进来的人,吕氏眼眸瞪大,神色变幻不定,大越皇后?是……她吗?“二,二丫!”    颜璃听了,对着吕氏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抬脚走到床前,看看宇文卿,伸手给他探了探脉搏,少时松开,淡淡开口,“三殿下,我是二丫,也是颜璃,希望你早日醒来,一家团聚。也无需为以后担忧,没人会为难你们。”    颜璃说完,抬步离开。    宇文卿脉象已平稳了许多。希望他能听到想要的保证,‘尽快’醒来!    看着颜璃的背影,吕氏心口砰砰直跳,只感到心惊胆颤,脑子发懵,二丫竟然是大越的皇后!这简直……比自己当皇后都不可思议!    可是,这尊称既是出自大越的兵士之口i,自然就不会有错,二丫的身份不容置疑。    想到二丫的身份名副其实,吕氏心头颤了颤,二丫在三皇子府时的一幕一幕,随之涌现脑海中……    总是被三皇子府下人欺辱,每日做着粗活,还……还差点跟孙正成了两口子!    想到这些,吕氏伸手扶住脑袋,有些眩晕。    这些事历历在目,她记得尚且清楚。那么,二丫定然更是刻骨铭心。如此,那些受过的苦和欺负,定然会加倍的讨回来。    完了!    完了!    看来就算是国土易了主,他们或许依然没有活路。    这认知,让吕氏心沉入谷底,怔怔坐在床边,看着宇文卿,与他说话,满满的都是心不在焉。    “颜璃,蕲河那边有消息过来了。”颜璃刚走出来,裴戎快步走过来,对着她道。    颜璃听了,看着裴戎道,“奶奶醒了!”    听言,裴戎愣了一下,随着笑了笑道,“你猜到了!”    “我想只有好消息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颜璃说着,眉宇间染上柔色,呢喃,“太好了,奶奶终于醒了!”    现在只等武安脱离危险,待宇文卿醒来,她拿到解药,她就可以回大越了。    回大越见奶奶,见墨昶。    真的,很想他们,很想!    “奶奶什么时候醒的?!”    “江老太太半个月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裴戎看颜璃高兴,犹豫了一下,又将有些话咽下了。    颜璃离开蕲河的时候,曾留了护卫在蕲河,也嘱咐了护卫,等老太太苏醒了,就告诉老太太,她随着四爷回京了。因为四爷称帝,身份不同,也就意味着她待在蕲河也不合适了。所以,就不能守着老太太了。    让老太太好好在蕲河养身体,等日后她回来看她。    颜璃如此,应该是知晓在老太太醒来之后,她十有**已不在人世了。所以,才会把老太太留在蕲河,才会留下那些话。其用意是不想老太太担心,伤心,也不想她再回京城!    然,颜璃做到了面面俱到,却依然忽略了老太太的心思。还有……有些事,曾经谢齊都做过什么,老太太知道的比颜璃预想的多。    所以,江老太在醒来之后,不顾一切的让江铁根,江巧,还有护卫护送着去了京城!去见四爷。    根据时间推算,她现在已经快到京城了!    只是这些,裴戎觉得他还是不要对颜璃说的好,免得她又多一重担心。    他已写信回了京城,颜璃一时不能回去,希望四爷看到信,能生出过看西域一看的心。那样,他们也能重逢。大越    江老太他们不是快到京城,而是已经到了京城。    傍晚时分,四爷正在看手里的奏折,武安抬脚走进去,“主子,江老太来了,在外求见。”    四爷听了,抬眸。    江老太已醒,这事蕲河那边的护卫已来信禀报过。现在江老太来到京城,出现在皇宫,四爷也并不意外。    静默少时,四爷开口,“让她进来!”    “是。”    武佑领命走出去,少时,江老太由江铁根和江巧搀扶着走进来。    风尘仆仆,满身尘埃,脸上难掩的疲惫和虚弱,眼里满满都是不安,还有期盼。    看到江老太,四爷放下手里的笔。    沉寂,寡淡,喜怒不见,满眼寂寥。完全不见称帝的意气风发!    看四爷这模样,眼圈瞬时一红,开口,声音不觉颤动,“皇上,小芽,小芽她……”    看四爷这模样,有些事不问,答案好像已是显而易见。    江老太问完,良久四爷声音才传来,“我一直等着,等着有那么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四爷话出,江铁根和江巧,心当即咯噔一下,心沉下。    颜璃病了,江巧在亲眼看到她吐血的那一刻就知道,颜璃怕是不好了。只是,她没敢告诉老太太,她自己心里亦是存着盼望,盼望颜璃回京后,在太医的医治下,人已经好了,已经没事儿。    可现在看来,她的盼望并未实现。颜璃终究还是离开了!    是呀!颜璃若是好了,她早就回去看奶奶了,又怎会让奶奶拖着这孱弱的身体来京呢!    江老太听言,眼泪当即掉了下来,人撑不出滑落在地上,哽咽,“小芽!”    听着江老太压抑的哭声,四爷垂眸,看着书案上的那些字,曾颜璃写给他的信……    公子,你还好吗?    公子,你身体还好吗?    不好!他一点不好。    但,他好或不好,颜璃已然不会在意了!    武佑站在一旁,看着江老太那隐忍的哭声,那不断滴落的眼泪,心里也不由的不是滋味儿。    万里迢迢的赶来,结果,却依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    镇国府    “祖父,江老夫人来京城了。”    听到裴仁的话,国公爷眼帘抬了抬,静默少时呢喃,“来了也好,有人可以陪四爷一起聊聊颜璃了。”    人不在了,只要提及,曾经关于她的一幕一幕,自然就会出现在眼前。那感觉,虽然难受,却也欢喜。感觉,她好似依然还在。    就如他一样。虽然裴萧不在了,可只要有人跟他提到了他,说起他,国公爷就会感觉,他离自己其实并没多远,因为他的模样,还是那样清晰,清晰到似还能触摸到。    就怕有一天,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只是,府里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裴萧,怕他难受。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没人提及,他才更难受。    他们不明白,对裴萧,他最怕是将他模样遗忘。所以,他希望有个人时常跟他说说裴萧。    而四爷,或许也是一样!    皇宫    江老太抹去脸上的泪,红着眼睛,看着四爷道,“那姓谢的呢?他死了吗?”    “嗯,死了!”    “那个杀千刀的该死!就是他对小芽下了药,还故意在小芽身上留下了痕迹。四爷,小芽她是清白的……”    “我知道。”    江老太听了,伸手抹一下眼睛,“四爷,谢谢您,谢谢您相信小芽,也谢谢您一直陪着她。不然……”    遭受那些伤害,承受毒发的痛苦,若是再被四爷误会,舍弃。那,颜璃那段日子该过的多苦。    好在四爷一直都在她身边,江老太感激,亦庆幸。    听着江老太感激的话,四爷垂眸,曾经他也觉得自己做的尚可,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然,渐渐的这种感觉淡了,直到现在已完全没有了。    他真的该做的都做了吗?    “武佑,送老夫人他们去歇息。”    “是!”    大结局    武佑将江老太,江铁根,江巧三人送到寝殿。    “老夫人先好好歇息一会儿,我这边让御膳房准备饭菜。”    “好,劳烦武护卫了。”    “老夫人客气了。”    寒暄两句,武佑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出寝殿,那带着哽咽的轻唤落入耳中!    “小芽,小芽……”    轻唤,压不住的想念和悲伤。    武佑听到,眼帘垂下,抬步离开。    现在方才知道,有时候,能哭出来,反而是好。而哭不出来的,心里才是最难受。    “娘,我知道您心里头不好受。可……”江铁根话没说完,被打断。    “别说了,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当初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拖累小芽,凭着她的聪明,她一定可以离开,绝对不会被喂药,中毒!”    “娘……”    “你们两个去歇会儿!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江铁根听了,嘴巴动了动,宽慰的话还未说出来,既被江巧给拉了出去。    “爹,我们就顺着奶奶!小芽没了,您说什么奶奶都听不进去。”    小芽没了,这就是老太太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提及小芽,她心里除了愧和念,再也不会有其他。    老太太是如此,而四爷……    想到四爷,江巧低头。再次见,那个男人已是至高无上,万万人之上的帝王,再无之前在蕲河时的温柔和温暖。    整个人……江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再次面对四爷,江巧完全不敢靠近,甚至不敢抬头看。    另一边,当墨纮知晓江老太,还有江巧三人进了皇宫。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    “那个江巧长的什么模样?好看不?”    胡全如实道,“这个老奴还没看到。老奴现在去打听一下!”    “打听?你向谁打听?那些护卫吗?”墨纮轻哼,撇嘴,满是嫌弃,“他们懂得个屁的女人。再说,颜璃对江巧可是唤过姐姐的。对着皇后的姐姐,哪个还敢说江巧长的不好看。”    就算是那江巧长的跟母猪一样,为怕惹墨昶不高兴,他们也只会说,江巧也长的比西施略差点而已。    想着,墨纮起身,“爷我自己去瞅瞅去。”    既是女人,就值得亲自去跑跑腿看看。只希望那江巧长的不要太让人失望才好。    胡全跟在后,心里暗腹:墨大爷曾对国家大事都没这么亲力亲为过。    可现在,一听到女人两个字,他就凡事想自己来。评头论足之余,还想来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胡全虽不想承认。可是,现在墨大爷就是跟那市井多事的妇人差不多了。如果他再蹲着尿,那就真的完全一样了。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祖父!”    “你们这些奴才看清楚,我可是大越国公爷的孙女,你们现在如此对我,那是对国公爷不敬,更是公然调拨皇上和国公爷不睦!”    “让开,给我让开!”    听到声音,墨纮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只见已恢复精气神的裴沁儿正站在寝殿门口,对着宫中的护卫和嬷嬷大声训斥着。    之前对着宫人的轻声细语和温柔贤良完全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气急败坏,颐指气使。    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人就换了一副模样。确切的说,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胡全看了裴沁儿一眼,垂眸。    裴沁儿虽入了皇宫,结果似如愿了。但却一直见不到皇上,也不见裴家来人了。人被困在这一方寝殿之中,虽吃喝上不受苛待,但却完全没有自由,犹如坐牢一般。    裴沁儿怎会不急。    胡全想着,看墨纮忽然抬脚,朝着裴沁儿走去!    看此,胡全心头跳了跳,提心吊胆的紧紧跟在后。    墨纮对着裴沁儿若只是动口,无论说什么胡全都不担心。可他怕墨纮不止动口,还动手呀!    万一墨纮一个火气上身,直接动手将裴沁儿给强奸了。那……    胡全想到那不可描述的画面,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开始冒汗。    “见过大爷!”    侍卫请安,裴沁儿看到墨纮,眉头微皱,一声不吭。一点请安见礼的意思都没有。    成王败寇,在裴沁儿心里,墨纮既丢了皇位。那么,就是个无勇无谋的无用之辈,不值得敬重。    从小跟在裴萧身边,裴沁儿看人,不看其秉性,就看其能耐,能打胜仗的就是能人。反之,都是无用之辈。    看裴沁儿望着自己,敬畏一点不见,甚至还有点不屑之意的眼神,墨纮差点气笑了。    “裴靖那老狐狸竟然有你这么愚蠢的孙女。从这一点上看,也是让人满意了!毕竟,若是裴家人个个都同他一样精明能干,那才是让人最气恼的事!”    所以,对于裴沁儿的愚蠢,他不应该感到恼火,应该感到愉悦才对。特别是想到裴靖因裴沁儿这个孙女,此时正心塞,墨纮瞬时就不生气了。    看着裴沁儿,墨纮微微一笑开口,“这才一个多月你就受不了了。那,往后这几十年,你可怎么熬?”    墨纮说完,看裴沁儿皱眉,微笑着道,“不用怀疑,墨昶他一定会将你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让你老死在这里。就算是你日后后悔,求饶,他都不会饶恕你。”    墨纮说着嗤笑一声,“只因一时好奇才闯入狩猎场的?呵呵……这样的话,你留着去骗傻子!”    “或者说,你也知道这理由不可信,只是以为仗着有镇国府做后盾。所以,还是那么做了。以为墨昶看在裴靖的面上,你又受伤的份上,为给镇国府一个态度,也一定会让你入宫为妃?!”    裴沁儿听了,看着墨纮没什么表情道,“墨大爷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想做帝妃,你这辈子是别想了。还有,你也不要妄想着镇国府为你出头,裴靖是绝对不会为了你向墨昶求情的。”    “别说你只是被囚禁,就是你明天被行刑,裴靖也不会开口。因为,他可承受不住墨昶的怒火。”    “要知道,裴靖至今能活着,那都是托了颜璃的福。还有裴戎,裴戎现在能活着,也是多亏了颜璃。颜璃对裴家,有救命之恩。裴靖等于是欠了颜璃两条命!”    “可现在你却欺她不在人世,在她尸骨未寒之时,公然魅惑,算计颜璃的相公。裴靖若是还敢护着你。在墨昶的眼里,那就是恩将仇报,就是忘恩负义。墨昶能饶得了他才怪!”    “你以为裴靖会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孙女,而冒险惹怒墨昶吗?”说完,满是鄙夷的看一眼裴沁儿,“那你是异想天开,也是愚不可及。”    羞辱裴沁儿一通,墨纮莫名的舒畅了许多。    “墨大爷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墨纮一番话,听的裴沁儿心里发怒,更发慌。    “凭什么?就凭着老子还有脑子。至于资格,虽我不再是帝王,可这天下,还是我墨家的天下。”    说着,上下打量一下裴沁儿,满眼的嫌恶,“就能这下三流的长相,你这庶女的身份,竟然也有脸跟爷我说资格,竟也敢想做我墨家的女人!我呸!”    铿锵有力的冷呸一声,连带吐一口口水,实力嫌弃过。墨纮一甩衣袖走人。    胡全跟在后,看着墨纮的背影,心情相当复杂。因为,刚刚那一声呸,墨大爷竟呸出了泼妇气质。而刚才怼裴沁儿的那些话,完全的诠释出了妒妇的气势!    看着曾经威严的主子,现在迸发出这样的气质和气势,胡全的心情怎能不复杂!    这边,裴沁儿看着墨纮的背影,想到他刚才那些话,气的眼睛直翻。    竟被一个连帝位都保不住的败将给嫌弃,简直气煞她也。    不过是墨昶的手下败将而已,他若这么懂得墨昶的心思了,就不会丢了帝位了。还有他那些话,不过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故意吓唬她罢了!    他以为她会相信吗?他以为她会在乎吗?    裴沁儿心里这样想着,对着眼前的侍卫,突然大吼起来,“给我让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你们若是再敢阻我,我就……”说着,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至于咽喉上,“我再说一遍,让开!”    以死相逼的动作出,换来的却是侍卫的无动于衷。    看着那些连眼帘都未抬一下的侍卫,裴沁儿脸色变了变,脚下晃了晃,心沉了下来,恐慌盈满。    御书房    武佑站在御书房门口,看到带着胡全大步走来的墨纮,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每次墨家大爷过来,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就是气势汹汹的架势。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谋朝篡位的。可其实呢?他每次来不是求皇上赐女人的,就是求皇上赐死的!    三不五时的来闹腾一下皇上,几乎已成了墨大爷的喜好。而三天两头都会被闹腾一下,四爷差不多已经习惯。    一个几天不闹腾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而另一个,几天不被闹腾,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少点什么?!    武安心里这样想着,看着墨纮。发现今日的墨大爷没了往日气势,反而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的。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今日是还没想到如何跟皇上闹腾吗?还是,刚才去腌臜了裴沁儿一通,又去见了江巧,没了闹腾的力气了?    “墨昶呢?”墨纮走到门口,直问道。    “主子在书房看书,大爷您请进。”    连禀报都免了,就这样被武佑客气着直接请进去。可武佑如此,墨纮一点不觉这是恩宠,脸上满是不愉道,“我每次来,你都这样爽利的将我请进去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是给我机会让我靠近墨昶,我也绝对伤不了他分毫。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听墨纮不愉,质问,又带着点故意找茬之意的话,武佑扯了扯嘴角,恭敬道,“大爷您想多了。属下可绝不敢那么想。”    “随你怎么想,老子都不在乎。”说完,冷哼一声,抬脚走进去。    既然不在乎。那刚才的质问是几个意思?看来就是故意找茬没错。    没事找事儿,差不多已是墨大爷的每日打发时间的日常。所以,习惯,已经很习惯。    武佑看着墨纮那傲然的背影,心里了然,垂首,没跟着进去。    胡全看此,也在门口站了下来,没跟着走进去。    “墨昶,那江巧不是颜璃的妹妹吗?我还以为她至少有几分姿色呢!没想到,她的长相完全不若她的名字,长的一点巧的地方都没有!”    听到墨纮满是失望的控诉声,胡全心里尝尝叹了口气。    “江巧是颜璃的姐姐,论辈分,你应该叫她一声姐姐才对。”    四爷话出,墨纮声音顿时高亢了,“你放屁!论辈分,也要看年纪。论岁数,老子可比她年长,怎么着也该是她唤我兄长才对。”    “既知自己是兄长,就别对自己妹妹评头论足的,也不要总是想着搞禁忌。”    “娘的,老子又被你绕进去了!”    听着墨纮不愉的声音,武佑心里暗腹:大爷经常过来打搅主子也挺好。    现在这世上,好像除了大爷敢在主子跟前放肆之外,也没别人敢再这样同主子闲话家常了    “爹,刚才那个真的是皇上的兄长吗?”江巧看着江铁根低声道。    “应该是真的!在这里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冒充皇上兄长吗?”那不是找死吗?    江巧听了,点点头。心里暗腹:四爷的兄长,那也就是之前的皇帝了。    原来曾经的皇上是长那样呀!威严什么的江巧刚才倒是没太注意,因为都被他打量人的眼神给吸去了注意力。    刚才那位大爷看人的眼神,嗯!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看一盆馊了的菜,又可惜,又嫌弃!    弃之可惜,食之恶心。    那眼神直让江巧怀疑,她是不是那顿饭吃多了。所以,才会刚就招人嫌弃。    “江大爷,江姑娘。”    闻声,江巧转头看去,看到来人,眼睛亮了,“静月妹子。”    静月点头,对着江巧回一淡。在这偌大又陌生的皇宫,多少理解她见到熟人的心情。    “静月妹子,你怎么过来了?”    “武护卫让我过来给老夫人号号脉。”    “劳烦静月妹子了,你快请进。”    静月点头,抬脚走进殿内。    江铁根看着静月的背影,有心问问颜璃最后那些日子的情况。可是又担心问的太多,惹得四爷心里头不舒服。    还有,小芽不在了,她的坟墓在哪里呢?该去看看她,给她烧些纸钱才对。    但,江铁根现在对着四爷那是什么都不敢问。也许,应该找机会偷偷问问武护卫。    西域    大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西域占据。    大越帝王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弃国而逃,刚上任的西域将军林松,葬身马蹄之下,西域右相秦严亦是潜逃无踪。    西域能带领兵士和百姓反抗的君臣均不在了。群龙无首,面对势如破竹,强势的大越。西域官员和百姓,自然的选择了臣服,归降。    而西域皇宫现在就成了救治大越武武护卫的地方。    “颜璃,武安已经退热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裴戎看着颜璃道。    经历了两次凶险,颜璃终于将武安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现在退热了,只要护理好伤口不要感染,应该就不会再有生命之忧了。    颜璃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皇后,宇文卿醒了!”    听言,颜璃抬眸,就看裴戎已大步走了出去。    看此,颜璃轻轻吐出一口气……    宇文卿醒了,拿到解药有希望了。    只要拿到解药,她就可以回大越了!    大越!    曾经这两个字,这个国度,是那样陌生。可现在,却已有了归属感。    大越,那里才是她的国,那里也才是她的家。    这边,当宇文卿醒来,知晓西域已被大越吞并,知晓二丫竟是大越的皇后,半晌无言。    世事无常,这一切的改变,都来的太突然,太超乎预料。    缓缓,他需要缓缓。    “刘凛,去派人去宇文夫人那里一趟,告诉她,宇文公子醒了!”    “宇文公子尽可放心,只要你能把皇后身上的毒解了。大越保证你,还有你的妻儿,一生安逸无忧!”    宇文卿听了裴戎的话,静默少时开口,“我能见见二丫,不,我能见见皇后吗?”    裴戎点头,“自然!”    宅院    吕氏自从西域皇宫回来,就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身边丫头寒梅,开始以为她是为日后的命运而担忧,继而劝慰懂道,“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了。现在,大越世子既能救了殿下。想来,他们也定然不会为难您和小主子才是。”    “你不懂,你不懂。他们现在尽力医治殿下,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容得下殿下……”吕氏犹豫再三,最后憋的实在难受,对着寒梅道,“你可知道之前殿下救回来的那个哑巴,她是何人吗?”    寒梅听了道,“不是平常的市井丫头吗?”    小姐还曾说过,看她做粗活那样子既可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姑娘。    “不,对她,我都猜错了。二丫她并不是什么市井丫头,她是大越的皇后!”    吕氏话出,寒梅完全愣住。    看寒梅那样子,吕氏好似看到了之前她的反应,也是同样的不可思议。    “二丫就是大越的皇后,这一事实,现已是不容置疑,已由不得我们不相信了。”    寒梅听着,整个人呆站着,心里惊骇咯翻涌,脑子里不断回忆,回忆自己是否曾经欺辱过二丫。    而端着饭饭菜过来的一个丫头,在听到屋内的话后,压下心里的惊骇,忽然端着饭菜又回去了。    端着饭菜匆匆走到西厢房,看着那躺在软榻上很是虚弱的施氏,抬步走进去。    到脚步声,看到那脸上蒙着面纱的丫头,施氏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脸上是不喜,“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脸上戴着面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三皇子福被烧时,面部被火灼伤的绿樱。    这样一个心思歹毒,又面部丑恶的丫头,本不该留着。奈何她们住的这宅院曾是宇文明安排的。宇文明说要把人留下,吕氏又怎能做到了的主把人赶走。就这么将就着用着!    虽现在宇文明和江氏不在了,可吕氏现在满心思都是为日后的命运担忧,自然也就顾不得去为难一个好丫头了。    看施氏满脸嫌弃的望着自己,绿樱无声嗤笑一声,抬脚走过去。    “姨娘,您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吕氏突然不给你喂药了吗?”    之前,吕氏一直给施氏用这药,让她每日陷于昏迷,省的她添乱。    而在前两日,吕氏突然给施氏停了药。那时候绿樱还曾想,吕氏最终是胆小,还是不敢把施氏给弄死了。    可现在看来,她是完全高看了吕氏的善良。    施氏听了,看着绿樱没什么表情道,“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知道我在殿下心里的份量,不敢碰触殿下的软肋。”    听闻,吕氏是在去见了宇文卿之后,立马给她停了药。如此可见,定然是宇文卿开口护了她,让那恶毒的吕氏有了顾忌,不敢再为所欲为了。    听到施氏那异想天开的话,看着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绿樱呵呵一笑道,“姨娘,奴婢以为皇子妃给你停了药,并不是因为殿下,而是因为二丫!”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着,既训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给我装神弄鬼卖关子!”    看绿樱这故弄玄虚的样子,施氏就烦,想到二丫更是满心不痛快。    被训斥,绿樱可是一点不惧,不紧不慢道,“姨娘你可能还不知道,二丫那可不是一般人。她其实是大越尊贵的皇后娘娘。”    绿樱说着,不待施氏做出反应,既道,“二丫之前在三皇子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来姨娘也很清楚。有哪些过往在哪里摆着,二丫一定不会饶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算计过她的人。”    “现在三皇子妃给你停了药,并且还让厨房都顿顿给你做好饭好菜。奴婢想,三皇子妃的目的恐怕就是把了养好了,然后好把你送到二丫的跟前,以供她出气。只要二丫的心头气消了。那么,三皇子妃自然也就有了活路了!”    简单的说,就是用施氏的命来讨好二丫,以为她自己谋取生路。    当然了,不止是施氏的命,应该还有她这个奴婢的性命。    想她曾经那样祸害二丫,能有命活才怪。    二丫,竟然是大越的皇后?!    绿樱感觉很是难以置信。但,吕氏刚才那话,那语气,又让人不能质疑。    若二丫身份是真。那么,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她死了,吕氏这心里怕是也就干净了。因为对她,吕氏想弄死她不止一次了。    所以,对吕氏,绿樱是恨的。如此,她特意过来将这些都说于施氏听。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看施氏和吕氏闹起来。    盼着施氏闹的吕氏不得安生,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这样,她就算是死,这心里也痛快些。    “你说什么?二丫那个哑巴是皇后?你在这里忽悠谁,吓唬谁呢?”对绿樱的话,施氏是完全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若是皇后,那我就是王母娘娘!”    “姨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皇子妃。”绿樱说完,随手拿起盘子里的鸡腿,转身走了出去。    施氏看着绿樱的背影,神色变幻不定。而后起身朝东厢走去。    “宇文夫人,宇文公子醒了,世子请你即刻入宫。”施氏刚走进东厢,就看到几名大越兵士对着吕氏道。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吕氏话刚落,就看一人突然冲了过来。    “殿下醒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吕氏看着毫无规矩,满脸激动的施氏,眼底漫过一抹暗色,随着开口,“施姨娘且在宅院等着!”    吕氏话刚说完,就看施氏突然的跪了下来,对着吕氏道,“姐姐,我知道你自来对我多有不喜。可现在,我们自当以殿下为重。求姐姐,放下往日对我的嫉恨,准我入宫去伺候殿下!”    听着施氏那似苦求,实往她身上泼脏水的话,吕氏脸色沉下,“你是否能入宫,这自有皇后和世子做主,由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姐姐……”    “你就是施姨娘?”    “是,我是,我就是施姨娘。”施氏对着大越的兵士,急切道,“求大人准许我入宫侍奉殿下!对殿下的喜好,我比姐姐更加了解,我一定能更好的侍奉好殿下的。”    大越来人听了,看了吕氏一眼,随着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带她一并入宫!”    “是!”    看吕氏‘屈从’施氏心头喜,抬手摸摸自己脸颊,心里暗想:只要看到自己脸色,殿下就知道自己受了吕氏多大的苛待。    到时候,凭着殿下自来最懂得来怜香惜玉的性子,一定会替自己做主的。    绿樱站在角落处,看着连背影都透着喜气的施氏,嗤笑一声,蠢货!    不过,她一将死之人,好像也没有嘲笑施氏的资格。    毕竟,她做下的蠢事,好像一点不比施氏少。    皇宫    “皇后,一个叫凌黑妞的在外求见。”    颜璃听了,抬眸,凌黑妞?!这名字,许久没听人提及了,现在再听到,竟一点不觉得陌生。大概是因为这名字,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请她进来。”    “是。”    护卫退下,少时,一身黑衣,满面风霜,容颜依旧明艳的凌黑妞走进来。    看到颜璃,凌黑妞第一句话不是请安,而是庆幸,“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颜璃听了挑眉,再看凌黑妞脸上那庆幸,还有那丝丝欢喜之色,心里暗腹:她不记得跟凌黑妞感情有这么好呀!    她活着,凌黑妞的欢喜来的好意外。    颜璃心里正意外,就又听到……    “你还活着,那我和武安的事就有希望了。”凌黑妞看着颜璃道,“武安曾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在你生死未卜时,他不会考虑儿女情事。所以,纵然我给他些酸诗,写情信,写的他看到脸红心跳,他也没吐口说要跟我成亲。”    “不过,现在好了,你活着,我与武安的亲事就有盼头了。”说着,不待颜璃说话,又问道,“我听裴世子说,在武安受伤时你曾讲,只要他能活过来,就将天下美人都许给他做媳妇儿,这可是真的吗?”    颜璃点头,“是真的。”    颜璃说完,本以为凌黑妞会皱眉,没想到她却是笑了。    “皇后娘娘,你既说的是天下美人。那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说着,对颜璃一个福身,“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颜璃听了失笑,虽然凌黑妞的目标是武安,可是拿着她那句话做伐子,让颜璃有种被强迫之感。    “敢问皇后娘娘,现在武安情况如何?”    “人还处于昏迷之中,但已无性命之忧。”    凌黑妞听了,随即道,“皇后娘娘,可否把照顾武安的活儿交给我来做。”    颜璃听了,望着凌黑妞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想等他醒来,趁他虚弱霸王硬上钩?”    颜璃说完,看凌黑妞眼眸瞪大,满眼的不可思议。    颜璃:看来是她想错了,也想多了。    颜璃正想着,看凌黑妞看她的眼神,从不可思议变为佩服不已。    “我照顾武安本只是想感动他。可现在,得皇后一言顿时茅塞顿开。”说完,深深一拘礼,“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比起感动他,自然是强了他,更能快速达成所愿。    受着凌黑妞的礼,颜璃感觉有点复杂。原来人家本是想走言情含蓄路线的。结果因她一句话,直奔涉黄之路了。    这提点,显得她多不正经。    “皇后娘娘,我可否去看看武安?”    颜璃点头,看凌黑妞疾步走进内室。    那急促的步伐,透着某种迫不及待。    “看来,你倒是给她指了条明路。”    听到那明显调侃的话,颜璃转头,看裴戎走进来。    “武安有没有对你提起过黑妞?”    裴戎点头,“放心!武安心里还是中意黑妞的。他们结为夫妻,一定不会是怨偶。”    “那就好。”    裴戎说着,将手里的纸展开,放在颜璃跟前,“这是宇文卿刚写下的解药方子。”    闻言,颜璃心头一紧,伸手拿起。    “宇文卿说,照着这个方子服药二十日,你体内的毒自可解除。”    颜璃听了,盯着上面的药,道,“只要拿到解药的处方,在哪里服药都不是问题。看来,待武安醒来,我就可以回大越了。”    看着颜璃脸上那完全不掩的欢喜之色,裴戎垂眸,当四爷看到颜璃定然也十分高兴!    砰!    突然一声重物撞到门的声音,看门框晃动,看刘凛一脸见到鬼似的表情,惊魂不定的闯了进来,对着颜璃和裴戎开口,“皇,皇后,世,世子……”    裴戎看着刘凛连说话都是颤的,忍不住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被吓成这样?”难道是碰到劫匪,被人劫了色了?    裴戎说什么刘凛已有点听不真切,只感到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世子,不,不好了!皇上他,他……”    听刘凛提及四爷,裴戎和颜璃两人腾的站了起来!    “皇上怎么了?”    “皇上哪里不好了?”    听颜璃和裴戎紧声的质问声,刘凛抹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开口,“皇后,世子,皇上他,他退位了!”    皇上他退位了!    皇上他退位了!    一句话,落入耳中裴戎直接懵了。    颜璃神色变幻不定。    京城    裴靖,赵敬廷,裴仁,江老太,还有朝堂百官!    墨纮坐在大殿中央,被这一帮人团团围住,脸色分外难看,“你们盯着爷我想做什么?想对我严刑逼供吗?我已经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我什么都没做,墨昶突然退位离京城,那是他自己突然发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番话,墨纮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可惜,没人信他。    所有人都一致认定,必然是他做了什么。    墨纮说完,看他们不吭声,只是继续死盯着他,给他来夺命连环盯。    墨纮心里气闷。    已经两天两夜了,他们盯的眼睛不疼,他却被盯的浑身疼。    “大爷,听说在皇上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你同皇上一起喝酒了!”    听到裴靖的问话,墨纮抿嘴。    他们不就是想知道,哪天晚上他同墨昶都说了什么吗?可他不想说。    所以,这两天,他们不睡觉,也不让他们睡觉,就这么硬挺着坚持着。    可看现在形式,他不说出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如此,是每天面对这些老不休呢?还是妥协交代呢?    墨纮不想坦白,可更不想面对这些老不死的。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爷我就告诉你们。”    墨纮话出,裴靖面色舒缓下来。那副,找交代多好,白白在这里熬眼的神情。看的墨纮又是一肚子的火气!    算了,暂且忍了!    刚刚那位江老太说的,忍者有福呀!    为了福气,他忍!    深吸一口气,墨纮开口,“前两日,在这里喝酒的时候,我就对墨昶说,他比我有福气,最起码这世上还有人对他是真心的。不像我,被枕边人算计,被儿子下毒,被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臣子背叛。”    老不死的臣子!背叛!    这字眼,除了个别臣子有些不自在。大多数脸上表情都是四平八稳的,好像墨纮刚才那句话不是骂他们,而是夸他们一样。    墨纮看到牙根紧了紧,这帮老狐狸,死奸臣。    “然后呢?”裴靖看着墨纮问道,“大爷还说什么了?”    “你少一副审问老子的口气!”    “是,老臣知错。敢问大爷,还同皇上都说了什么呢?”裴靖万分恭敬道。    墨纮横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我说,让墨昶少在这里摆出一副思念成瘾的样子。既然那么想颜璃,为什么不止直接随她去!”    “不离不弃,只能证明他有情。敢生死相依,那才能说明他是真的有心!”    “我就说你这些。没想到,墨昶这厮第二天真的就丢下大越的江山,还有他养的那一窝兔子,就这么走人了!”    只用了一壶酒,没费一兵一卒,就这么让墨昶退了位!    墨纮一点不觉得自己威武,反而感到懵,完全懵逼!    他墨家怎么就出了一个这么没出息的货呢?!    裴靖听了,眉头皱了皱,看着墨纮道,“皇上呢?皇上可曾说过什么?”    “自然说了,不然不就成了我自己在唱独角戏了!”    “敢问大爷,皇上他都说了什么?”    “墨昶说……”    【当初颜璃离开,我追了过去。可是,她还是走了!】    【从那时到至今,我一直觉得是颜璃心狠,是颜璃抛下了我。】    【直到现在,我方才明白。她从来不曾抛下我过,反而是我再次抛下了她。】    【在她生命垂危,我明知她已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在帝位和她之间,我选择了帝位,而抛下了她,任她独自离开,独自承受!】    【所以,我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其实不过一个笑话。】    【对颜璃,我没做到不离不弃,也没做到生死相依……】    **    从凉秋到寒冬,转眼又是一个季!    时间如梭,景色依旧!    此时一个商道上,一客栈内,在这寒冷的冬天,正逢正午,客栈内饭菜飘香,酒香醇厚,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途经此地的商人,以及江湖人士,三五成群荣齐聚一起,畅饮畅聊,好不痛快。    饭香酒浓,欢声笑语,融合在一起,好似连这冬天的寒气都被驱散了许多。    此时,二楼一厢房内,一人推开门,抬脚轻步走进来,看到那立在窗边的人,抬脚走上前,“公子,外面风寒,您身体不适,莫再受了寒气!”    立在窗前的人转头……    一张俊美的面容依旧。    容颜未改,只是气质已然大不同。    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没了最初的意气风发和那睥睨天下的强盛气势。整个人变的和分外淡漠,神色间偶溢出一抹旁人无法懂的迷茫和茫然。    “楼下好像很是热闹!”    “是!现在正是用饭时。”武佑说着,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公子,因为你身体不适,所以今天的饭菜稍微淡些。”    四爷在饭桌前坐下,看着眼前的饭菜,却没甚胃口。    不知他的嘴巴是被某人养刁了,还是他对那个味道,那个人太执着了。    总是感觉现在的饭菜,差了一些味道,变得很是寡淡。就如这了然无趣的人生一样。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武佑抬脚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站在外的人,武佑眼帘动了动,“姜姑娘!”    门外模样明艳的女子,听到武佑的称呼,微微一笑,爽朗道,“武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紫儿就行。”    武佑听了,淡淡一笑,没接话只道,“姜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吗?”    “哦!元公子的药好了。”说着,从身边丫头的和手里将药物端过来,抬脚走进屋内。    武佑看此,手动了动,终是没硬拦,看姜紫儿抬脚走进去。    “元公子,您今天身体如何?可好些了吗?”姜紫儿看着四爷关切道。    四爷看她一眼,没说话。    看四爷冷淡的样子,姜紫儿心里却分外中意,她就喜欢四爷这不近女色的样子。    男人就是应该如此,才让人感觉有男子气概。    看姜紫儿望着四爷,柔情脉脉的样子。武佑心里叹了口气,主子距离四大皆空,真的只有咫尺距离了。    楼下账房内,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对着眼前的手持算盘,温文儒雅的的中年男子道,“紫儿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去楼上给那位元公子送药去了!”    姜夫人听言,眉头瞬时皱起,“她怎么又跑楼上去了?一个女儿家,天天对着一个男子献殷勤,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姜掌柜的听了,却是一笑,浑然不觉如何,“我看那位元公子样貌上佳,谈吐不俗,他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他做我姜家的女婿!”    “呸!你愿意我可不愿意。一个文弱书生想娶我女儿,他还不配!”    姜夫人曾是武馆的女儿,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说话酸溜溜,遇事弱不经风的文弱书生了。    姜掌柜的听了,呵呵一笑,高深莫测道,“这事儿,若是紫儿铁了心,我看是由不得你不答应了。”    姜夫人听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紫儿不愧是你的女儿,在遇到中意的男人时,为招为夫婿,连与你用的方法都一样!”    闻言,姜夫人心头一跳,看着姜掌柜的,神色变幻不定。    用的方法和她一样吗?    紫儿难道也要同她一样强嫁吗?    想当初,姜夫人为嫁给姜掌柜的,那可是什么下三流的方法都用了。    下药,以武强逼,不依不饶……    想到这些,姜夫人脸色顿时变得分外难看,“紫儿难道真的要……”    “十有**不会错。我看她今日将武馆的人都带来了。”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由着她,不拦着她!”姜夫人说着,抬脚往外走去,就要去阻拦。    刚走出没两步,被姜掌柜的拦住,“算了,就由着她!我看那元公子也挺不错。再说,我们现在过的不也挺好吗?”    “可是……”    “你先别急,先看看再说!紫儿的性子你也知道,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强硬拦着反而是适得其反。所以,等等,再等等!”    姜掌柜的说着,看着姜夫人安抚道,“你放心!我有让人暗中盯着,绝对不会让紫儿吃亏的。我呀!也就是想看看那位元公子是否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姜掌柜的说着若有所思,他是开客栈的,这些年来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太多。而那位元公子,让他感觉很不简单!    那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元公子,我拿了蜜饯过来,您把药喝了!这样身体才能快些好。”姜紫儿看着四爷,温柔细语道。    “出去!”    被撵,再次热脸贴冷屁股,姜紫儿一点也不恼,反而愈往四爷跟前靠了靠。    “元公子,我是真心为你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姜紫儿动作出,武佑眉头皱起,随着抬脚上前,“姜姑娘,请你出去!”    姜紫儿却是看都没看武安一眼,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四爷,    “元公子,我可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吗?”    四爷没回答!    而楼下……    噗通!    只听猛的一声巨响,是什么砸落在地的声音。    响声入耳,震的人心里一惊。    “咋地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紫儿看着那砸落在脚边四分五裂的桌子,脸色青白交错。刚刚若非自己躲的快,可能就被拍在这桌子下面了。    想到这一种可能,姜紫儿看着四爷,脸色不可抑止的有些难看。    “没想到元公子身手竟然不错!如此,甚合我意。”说着,丢下手里的碗,脸上温柔的表情不见,染上一抹骄横,“在地界,还没有我姜紫儿得到!”    “我看上的物件,都得到了。我看上的人,也一样,也必须得到。”说着,抬手,“给我进来!”    话落,二十多个武夫打扮的壮汉,瞬时出现眼前,房里,房外,围守一圈。    “元公子,我不愿意伤了你。所以,你最好还是顺着我的好。”说着,抬手朝着四爷探去……    在手将要碰触到四爷的时候,忽而……    啪!    “啊!”    长鞭突而袭来,一鞭子落下,落在姜紫儿的手背之上。    “谁?别给我在暗处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姜紫儿捂着被打的生疼的手背,怒喝道。    怒喝落下,一道声音传来……    “小狐狸精,姐姐我的男人,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那清脆的铃铛声一并传来。    听到那声音,武佑怔愣,直直望着窗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的男人,好大的口气!”    “姐姐我不止是口气大,脾气更大。”说着,高喊,“元墨,媳妇儿喊你,你都不知道应一声,不知道看一眼吗?”    四爷静静的站着没动。    武佑疾步走到窗前,随着,就看到窗前那一棵大树上,一人立于上头,长发飞舞,神采飞扬。    看到人,武佑喉头发紧,心砰砰直跳,张口,再张口,才发出声音,“皇……皇后!”    “你家主子都不做皇上了,我自然也不是什么皇后了。现在你主子舍弃了江山,要仗剑江湖,那我就妇唱夫随,随他一起走遍天下,一直到天涯海角。”    颜璃说着,歪头朝着屋望了望,“公子,你说这样可好?”    四爷没动。    武佑上前一步,顾不得规矩,顾不得其他,伸手将他拉到窗前,“主子,你看,是皇后,皇后她回来了!”    四爷不动不言,只是看着眼前那笑颜如花的人,心头紧缩,生生发疼。    “公子,从今天起,我们一起走遍天下,一直走到天荒地老,白发苍苍可好?”    四爷不言,只是定定看着颜璃,良久,在颜璃提及他选妃,提及要跟他算账时……确定不是梦。    确定不是梦,确定她真的还活着,确定她真的回来了,四爷眼角漫过一抹湿意,对着她缓缓伸出双手,开口,声音微颤,“过来!”    听着那一丝隐约可闻的哽咽,颜璃喉头紧了紧,提起,朝着四爷飞去!    裴戎骑在那高头大马,看着那紧紧将颜璃拥在怀里的人,无意识扯了扯嘴角。    此生,看他们得圆满,他亦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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