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想当年, 我怀着弗兰西斯那会儿, 那才真是一个受罪。”图尔斯夫人不禁开始感叹往事，这好像是每一个母亲都特别爱做的事情。    她只是说了个开头, 弗兰西斯和图尔斯大将就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过舒杨从没有见过母亲, 倒也真不知道这种感觉，他也没有去纠正这个看起来有点不太对的局面, 就等着图尔斯夫人说下去。    图尔斯夫人看着舒杨期待的眼神, 表情瞬间就又怜爱慈祥了许多，她好像透过舒杨看到了小时候的弗兰西斯一样。    “那时候呀，弗兰西斯在我肚子里就特别闹，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后来又碰上帝国边境战乱, 图尔斯带兵支援, 我自己就在家里养胎。”图尔斯夫人边说边抚了下胸口的衣服, “这越自己待着，就越是心慌, 这一心慌啊，胃口也跟着不好。”    “不过这也没办法的事, 我就盼着，这孩子快点生下来，这大将啊也快点凯旋。”图尔斯夫人拍拍舒杨的头, 温柔地笑道, “说来也巧，就是接到捷报的那天，弗兰西斯落地了。大将也紧赶慢赶, 在那天健健康康地回了家，凑了个三喜临门。”    说着说着，图尔斯大将就不想听了，他上前拉着自己妻子的手，“弗兰西斯刚刚回来，给年轻人们留点自己的时间。”    “哦对，是是是，你看我这说起来就没完了。”图尔斯夫人连忙站起来，嘱咐弗兰西斯，“多照顾着舒杨点儿，还有，不能胡闹了再。”    后半句图尔斯夫人声音压得极轻，怕舒杨听见了不好意思。    弗兰西斯含笑将两人送走，然后转头回到房间里，就见舒杨拧着眉头站在房间中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大哲学问题。    “想什么呢？”    舒杨抬头，“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有点不对。”弗兰西斯憋笑。    “哪里不对？”舒杨很在意图尔斯夫人的想法，但是现在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且为什么图尔斯夫人会无缘无故和他讲弗兰西斯出生的故事？    并不是说不能讲，而是这个时间和地点也太突兀了。    如果不是后来图尔斯大将将夫人拉走，看她的架势，大有促膝长谈一夜的趋势。    弗兰西斯凑到舒杨身边，用指腹抹了下舒杨的下唇，“想知道？”    “快说快说。”舒杨最见不得别人刻意卖关子。    “这里，一下。”    只见弗兰西斯用摸过舒杨下嘴唇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一下，索吻的要求不言而喻。    “……”    “一下。”    一下就一下！舒杨凑上前仰仰脖子，弗兰西斯自觉半蹲了一点点，让自己的侧脸正好对准舒杨的嘴唇。    蜻蜓点水。    弗兰西斯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从眼角眉梢都溢出来，他侧过另一边脸，“这里，也一下。”    舒杨这才彻底服气了弗兰西斯的骚操作。    他干脆上前抱住弗兰西斯的脑袋，这里一下，那里一下，将元帅大人的整张帅脸舔（不是）了一遍。    无所谓，反正他不要脸。    弗兰西斯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声从他嘴中传出来，一把将舒杨搂在了怀里，在舒杨抗议之前，他打开了自己的光脑，示意舒杨去看上面的东西。    都已经豁出去了的舒杨，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一个被手臂全包围圈着的姿势了，他往光脑上看去，只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气。    “什么鬼！”    舒杨迅速伸出手去，下滑整个页面。    不难从这个页面上看出，这是弗兰西斯和图尔斯夫人的聊天界面。    只是图尔斯夫人发过来的一系列文件，光是看标题，就让舒杨的手指颤抖着，而不敢点进去。    男男生子：需要注意的十大事项！这一条不看必然终生后悔……    产前心情调节指南：如何迎来健康珍贵的大宝……    营养孕食搭配：论一位优秀的伴侣应该为怀孕的另一半做到什么……    ……    后面的一系列，其实不是让舒杨太震惊的，而是第一条，斗大的“男男生子”四个大写加粗的黑体字，真的让舒杨的世界观玄幻了。    弗兰西斯为了让舒杨看得懂，他的光脑自从上次调成了华夏字，就没有再换回去。也是为了锻炼他的华夏语能力，这样一来，舒杨的观感简直直接地不能再直接。    如果不是有“男男生子”四个字直接镇住了他，说不准他还要说，这真的像地球上阿姨婆婆辈的朋友圈分享。    “你们……”舒杨沉默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来，“你们都进化地这么先进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弗兰西斯这次是再也绷不住了，他爽朗的笑声从舒杨头顶响起，就算现在舒杨根本看不到弗兰西斯的脸，他也能想象，笑成这样的弗兰西斯是有多开心。    “我刚才就是吃撑了，怎么办啊，让你妈妈误会了。”舒杨是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又不是这星球的人，弗兰西斯能生他都不能生！    他也不会害怕从自己的肚子里跑出来一个babyQ。    “别笑了，说正事呢。”舒杨摇摇弗兰西斯，“话说你们家也是豪门，会不会因为我不能生，就让我做下堂夫？你能生吗？”    “嗯？”听到后半句，弗兰西斯才止住了笑，他亲昵地碰了碰舒杨的脸，“真可爱。”    ？？？    舒杨觉得弗兰西斯怕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上身了。    “放心，我不能生。”    “为什么？你大男子主义？”    舒杨看着弗兰西斯，他对星际上的许多事情却是还是一点都不懂，就比如现在，他就从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竟然和弗兰西斯差不多是两种不同的人形生物了，他是学文的，生物学的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有生殖隔离。    呸呸呸，他又不能生，想什么生殖隔离，辣鸡。    弗兰西斯捏捏他的鼻子：“男人还是不能生孩子的。”    “那你妈妈……”    “但是技术可以达到，许多同性伴侣会为了体验这一原始的繁殖过程，主动要求将培养成熟的胚胎放到自己体内供养。不是什么难事。”    “哈？”舒杨真的觉得，科技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生，还有精神。    他仔细思索了下，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胚胎哪里来？”    “合成，选择两人最优异的部分基因，组合形成一个生命。”弗兰西斯淡然说道，几乎所有人都是人工选择出来的，几乎在出生时就被打上了等级标签，然后过完属于自己那个阶层的一生。    “这样你们的社会都能维序下来不□□？”舒杨只想比一个“666”的手势，弗兰西斯这样一说，舒杨第一反应就是可怕。    每个人几乎在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归宿，就是这样，他们还是按部就班地过完自己一生，而不是为了获取更加优渥的资源来做一些坏事。    不过舒杨的想法还是融合了地球上的实际。    就星际而言，资源永远掌握在等级高、权力高的小部分人手里。他们不会轻易和一个低等级的人联姻，从而破坏自己家族中的优秀基因延续的过程。    相反，反而是一些等级不怎么高的普通人，拥有着更加丰富的情感世界，不过他们在生活上，也确实没有高层人员那么优渥。    两个极端，选择了不一样的生活，在这样的星际世界中，形成了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又真实存在的分水岭。    经过残酷的规则制定的过程之后，再也没有人去打破这个规则。    多少年来，也有人打破了禁锢一生的等级魔咒，在父母的基因都平凡普通的情况下，拥有了比较更高级的天赋能力。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人，与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甚至都不如九牛一毛。    而弗兰西斯这种，父母的基因优良，而他变成了顶尖的人类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这些，弗兰西斯不会和舒杨多说，等到舒杨在这里住的久了，慢慢就会全都知道，比他直接告诉他还要来的深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弗兰西斯不太想让舒杨习惯星际上的人的思维模式。他有点担心那个“C”会影响到少年。    不是弗兰西斯对舒杨不了解，而是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越久，就越能明白，这个等级对人来说真的就像一个魔咒。    无论你生活在多么显赫的家族中，一旦你被发现等级低下，毫无培养价值，那么就会被无情抛弃。    人工选择的残酷性也在于此。    弗兰西斯看着怀里的舒杨，其实落后点的蓝星也挺好的。至少能养的出这样鲜活单纯的人来。    “有执法者在维持社会秩序，没人敢乱来。”弗兰西斯是有点惊讶舒杨第一时间会问社会安全的问题，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少年从没有这么犀利过。    “那看不见的地方呢？”    弗兰西斯摸摸舒杨的脑袋，“皇室和军团也在努力。”    “切。”    舒杨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他虽然不太相信这种话，但是好歹他男朋友就是军团的**oss，他总不能自己拆自己人的台，也不想让弗兰西斯觉得自己太杠。    没有调查结果就没有发言权，所以舒杨选择闭上了嘴，同样的，弗兰西斯也选择了转移这个话题。    “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里睡觉吗？咩咩？”    “你叫我什么？”舒杨一愣，他好像以前也听过弗兰西斯叫他这个外号，只是今天这声“咩咩”好像突然被着重标注出来一样，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陌生感。    “咩咩啊。”弗兰西斯凑近他，“或者，杨杨？小杨？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