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服

    贾帕斯走后，裘达尔干脆留在了第三排离高台不太远的地方。身旁人来人往，穿着各色制服的人或神情放松或疑惑重重，路过她时，也会把目光放一放，随后离开。渐渐的这一排也差不多坐满。    “砰！”一声巨响，带起一股风。    一个穿着衬衫的青年很是随意的坐到她右边的位置，白色的制服袖子外翻，镶着金搭扣的领口也解开，露出他/性/感的喉结。这无疑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长得也是棱角分明。黑发的青年坐下不过一会儿，人们就开始对他议论纷纷。    “埃里克·芬里尔，向您问好。”白服青年睁着一双黑眸看过来，俊脸上挂了笑意。    “裘达尔·卡文迪许少将。”    他说着，轻佻的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白色的制服。    裘达尔不动声色：    “你是第四军团的人？”    “哎呀，居然被你一眼就看了出来。”埃里克摸摸后脑勺，露出讶异的模样：“我还以为穿成这样没人能发现呢。”    第四军团，皇帝安德烈一世豢养的私人军队，这军队成立时间不长，与其余三大军团规模完全没办法比较，可却拥有相同的权利，更是因为直接隶属于皇帝，在‘近水楼台先得月’方面可谓是占尽先机。    这个游离于军界边缘的军团行动一向扑朔迷离，也不大与旁人接触，所以谁也不知道军团的具体情况，只知道第四军团每年都有招收毕业的alpha进入。    第四军团虽然难以捉摸，可其成员的特征还是能够寻觅一番的。    安德烈陛下喜爱白色，登基那一年，差点将联邦的国花换成白蔷薇，最后还是身边的大臣好说歹说，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这一闹也让皇帝这一爱好人尽皆知。有富商投其所好，在年终的宴会上面曾赠送过他一整套价值连城的白鸽石。    而后续皇帝会将第四军团的制服设定为白色也就不稀奇了。    “恰巧听说过而已。”贾帕斯跟她提过第四军团，提了点/内/幕。    不知道眼前的埃里克·芬里尔是真傻还是假傻——穿着一袭拉风的白制服，让人想忽略都难。    埃里克挑眉凑近她：“陛下说第二军团的裘达尔·卡文迪许是个厉害人物，今天一见，倒是感觉有点失望了。”他离的极近，嘴唇靠在耳垂周边，吐息温润惹人发痒。    “老实说你在星际赛上以1敌8的战况倒是挺吸引人......可这何尝不是在哗众取宠？”    “既然是哗众取宠阁下为何要观看呢。”裘达尔道。    青年摊开手：“别生气。”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以你的实力怕是单枪匹马都可以拿下他们？”埃里克直击重点。“为什么非要带上那几个人，组成团队去战斗？若是西瑟·费多安也就罢了，可是其余那两个，资质完全不能和你配合。”    这也是事实。    裘达尔这几年晋升的很快，眼见着已经达到了少将的级别，可谓是她这个年纪能拥有的巅峰军衔——从一名下士开始，裘达尔身边的队伍就没有换过：琳达、吉姆、米修，这三个人在军队里和她形影不离。    不是说其余三人水平很差，其实他们在一般alpha中已经算是十分优秀了——但与裘达尔相比，他们所谓的优秀就有些不够看。吉姆有几次在训练中甚至都不能完全接下裘达尔的一击。    而且，他们三人也没能受邀参加今日的紧急会议。    如果是理性的给出建议，裘达尔应该换队，申请和实力更高的队友组队训练：如果不这样做，她很难在轻松的战斗中获得提升。    所以埃里克说的也没有错。    “我们素不相识，”裘达尔扫眼过去。“你这般举动怕是有些不妥当。”    “更何况那场比赛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要怎么攻击相信也只与我的团队有关。”裘达尔看着是个冷性情的人，其实她十分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特别是在战斗上，更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忌。    “卡文迪许少将，”埃里克笑出声，似乎裘达尔做了件滑稽的乐事：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    “团队战斗固然有好处，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在我看来，你更像一匹豹子，而不是领头的雌狮。”    “噌！”    裘达尔暗中发力，而埃里克轻飘飘躲过攻击。    青年翘起脚，一只手转了转袖子上头的盘扣，“别这么不友好嘛~我这次来也没有恶意，只是凑个热闹。”    “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军团向来不掺和会议。”    “既然只是当个看客，还是举动规矩点好。”裘达尔眯眼，收回攻势：“第四军团虽得陛下关照，也不是无所不能。”她对眼前的alpha青年态度不似刚开始那样平淡，带了点防备。    埃里克仿佛毫无察觉，他眼睛睁大，对她回复的一番话很是惊讶，不过随后又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自然自然，我理应遵守规则。”    过了一会儿，埃里克仰面说：“这次的会议是关于那个ega的？”    裘达尔道：“你们第四军团消息挺灵通。”    她怎么忘了......既然是第四军团的人，埃里克·芬里尔肯定对皇帝的意思多少有些了解。    埃里克果然接话：    “那个ega啊......陛下很喜欢他！想必也能保住自己的战士身份，继续留在第二军团。”    裘达尔心头一动。    “你希望我说这些话对吗？”    埃里克笑的灿烂无比，眉眼愉悦。看到裘达尔的表情，仿佛恶作剧得逞一样的得意。他把手臂搁在一排椅子上，衬衫宽松，披着的白色制服在一群暗色系里显得格外突出——事实上他这副尊容在整个会议场所都是独树一帜，没有谁似他一般坐姿懒散。人们不知道他的来头，却忍不住的好奇。    “别做梦了。”    他面上是俊美潇洒，吐露出的话语却没有外表那般美好。    “我们都知道ega根本不可以存在于军团中，且不说他战斗力如何，你可知若是一个ega在一群alpha中突然/发/情，那场面怎么收拾？”    “沃伦·塞茵特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陛下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祈求他不要出现意外。”    “不然。”埃里克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他虽还是笑着，却已经察觉不出任何笑意：“你们整个军团会因为他一个全军覆没在战场上。”    “卡文迪许少将......”    他再度凑近，仍是笑眯眯的。    “说来我很好奇——”    “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和沃伦·塞茵特有关的事情呢？”    “按理说你们毫无交集，他在第二军团期间，你们更是连一次面都没碰过。”    “看来你把我调查的很仔细。”    裘达尔扬唇。    “作为一个第四军团的成员，这几乎是基本功呀卡文迪许少将。”埃里克笑纹加深。    “但是你漏了一件事情。”    一阵急速的掌风不经意间袭来，这一次任凭埃里克反应再快，那风还是在嘴角侧留下一道血痕。    “我这个人气量很小，一点委屈不满都压不得。”    裘达尔起身，打算往更前面走去。    埃里克眯起眼睛看向她离去的身影，伸出舌尖舔了舔伤口。    ——    西瑟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从他的角度看去，三个军团各有代表出席，中央的位置上更是人物众多，光是安德烈陛下身边的高官，就出现了不少......看来陛下对这次的问题十分看重啊。第一、三皆是团长本人，麦考夫和狄罗正低声交谈着什么，隔着中间那个唯一空着的位置。    星际第三大将，第二军团的团长，曼迪·卢卡斯在会议开始前仍未到达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    西瑟蹙眉。    “星际联邦ND7620紧急会议现在开始！”    还没等他想明白，会议的钟声响起了。    “诸位早上好，我是德林·史密斯。”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高台上。    “我们联邦召开集会，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今天的事情十分特殊，就另当别论，还望诸位谅解。”    “今天把诸位叫来，主要是讨论‘沃伦·塞茵特’一事。相信各位已经知晓，沃伦·塞茵特是军校毕业生，后又以alpha 的身份在第二军团服役，参与战斗。直到最近的帕蒂斯战役因为受伤，才暴露了ega的身份。”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肃静！”    史密斯道：    “作为这次事件的审判官，我希望大家公平公正的看待这件事情，不要因为过往的见闻就有所偏倚。”    “而客观的心态也是陛下所倡导的。”    “请沃伦·塞茵特上场！”    交谈声顿时降了下去，人们把目光投向高台。    随着史密斯抬手，一个削瘦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处。    沃伦·塞茵特穿着整齐的衣服，神情倒没看出多大的异样；他微低着头，由两个联邦警察护送着走入会场。    在场的人无疑都在看他，而事实上，所有人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复杂。    这个ega在身份没有暴露之前，沃伦·塞茵特可是星际大名鼎鼎的“战略天才”，又因为出色的计谋崭露头角，很多人都为之欢呼过。安德烈陛下虽然实行三个种族平等的政策，但所谓的等级划分仍残存在不少人的心中。    原本以为塞茵特是alpha，大家只当他英勇无比，将来能为联邦效力；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ega，而那些看好过他的人有不少是坚决的等级划分拥护者——现在让他们马上释然，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题。    “按照联邦法律第4695条，入军团者必须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坚决的意志力，两者缺一不可。”    “而《ega保护法》中的第327条又表明，ega必须在alpha家人的陪同下出入各种公共场合。”    “沃伦·塞茵特，先是以ega的身份混入军团中充当alpha，又无任何alpha陪同，触犯了联邦两处法律。”    史密斯环视一圈会议厅，随后说：“在判决之前，我允许任何人以任何身份提出异议或者诉求。”    沉默蔓延在席位中，人们抿着嘴巴不愿意开口——也许有人认为塞茵特不应该受如此折磨，但终究，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辨解。    中央高台上的三个位置仍只有两个满着，中间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而明明只有中间那个人，才能出面解救这位传奇ega的命运。    “有人愿意出面辩护吗？是否有人出面？”史密斯再一次询问着。    “如若无人有异议，我即将宣布对沃伦·塞茵特的惩处。”    “最后一次询问，是否有人.......”    “沙。”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似乎有谁站了起来。    “嘿西瑟，快看！”同伴的声音响起，带着惊讶。    “那是不是裘达尔·卡文迪许？”    西瑟匆忙抬眼，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人群中央，淡金的头发柔顺的散在耳后。    只听闻那位年轻的少将道：    “第二军团，裘达尔·卡文迪许——”    “对此判决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