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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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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给金亦禹的心思才安排了那么一场意外,可真真正正将她推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人却是她的亲生父母无疑。    她至今才真正反应过来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同金家成为亲家,从中谋取便利与利益而已,而不曾顾及过她的死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孙氏也恼了,竖眉道:“这才嫁过来几日,让你帮这么一个小小的忙,就嫌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个白眼儿狼!”    汪黎珠眼睛红红地豁然站起了身来,二话不再多说转身便要往厅外走去。    “珠儿!”孙氏喊道。    她话还没说完呢!    “二公子!”    厅门外,小厮低呼一声。    撞上了人的汪黎珠抬起头来,只见面前之人竟是金亦禹。    她连连倒退了几步,垂下头来,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方才未有看路……”    她方才竟迎面撞上了金亦禹。    金亦禹望着面前一身新妇装扮的汪黎珠,微微垂眼道:“无妨。我同样未有看路,这才惊扰到了嫂子。”    嫂子……?    这个称呼让汪黎珠的身形为之一僵。    她嫁进金家之后,这还是头一回见到金亦禹。    她亦知道自己如今同他的关系,可真正从他口中听到‘嫂子’二字之时,内心还是说不出的冲击与不甘。    金亦禹似见厅中有外人在,觉得不便,是以便带着小厮转身离开了此处。    汪黎珠抬起头来望着他高大而倜傥的背影,又想到成日躺在床上,连开口说话都十分艰难的金亦风,眼中的神情不由愈发复杂苦涩。    被‘送’出了金家的孙氏面沉如水。    她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家中,将此事同汪士英说了,汪士英听罢脸色同样十分难看。    只不过他怪的不是女儿,而是孙氏。    “珠儿才刚嫁过去,金家又值多事之秋,这个时候你不是平白给她添麻烦吗?日后若再真有什么难处,还要如何开口求人?”    当真是无知至极!    “我……我不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吗?”孙氏觉得两头受气十分冤枉。    “那也不该找到金家去。”汪士英皱眉道:“隽儿的亲事不必着急,依我之见,待——”    “老爷太太不好了!”    汪士英的话还未有说完,便被下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忽然打断。    ====    PS:今天舅姥爷整理打赏名单时,才看到{20嘻嘻15}同学打赏的和氏璧一块儿~鞠躬感谢~    另外不得不吐槽的是,舅姥爷今天一边整理打赏一边唠叨说自己的粉丝排名被压下去了,然后非要打赏我,我拦他不住,他执意打赏了,然而,最后:“媳妇儿,完了……”    我:“?”    “我发现我打赏用的是你的号?”    我:“???”    “快删了!能删了吗?”    我:“并不能。”    冷漠脸。    ……    今天给大家写个加更出来,只是肯定要一两点左右了,大家明早看~(未完待续。)    312 死因(月票×90加)    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堂中的下人脸色苍白如纸,显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汪士英见状脸色即是一变,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出什么事了?”    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拿瑟瑟发抖的声音禀道:“回老爷……大公子、大公子他……他……”    “隽儿?”孙氏忙地问道:“隽儿他怎么了?”    下人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说!”汪士英厉声喝道。    “大公子……大公子没了……”下人拼尽力气才敢说出这句话来,话至最后头已垂到地上。    “你说什么?!”汪士英瞳孔骤然紧缩。    没了?!    什么叫……没了?    “大公子酗酒过度……眼下已经、已经去了……”下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无比清楚地传入了汪士英与孙氏耳中。    “……怎么可能!隽儿他怎么可能……!”孙氏疯了一般,站在原处不住地摇着头,片刻之后,忽而踉跄着奔出了正堂而去。    夫妻二人赶到之时,汪黎隽已如下人所言那般,绝了气息。    他的尸体平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嘴唇也已成了可怖的灰白色,再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显然离断气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    “我的儿啊……!”    孙氏只看了一眼,凄厉无比地大喊了一声,便因承受不住眼前的打击而当场昏厥了过去。    汪士英的身形也在颤抖着。    “是谁先发现的!”他重声问道,手掌死死地攥成了拳头,脸色沉到了极限。    “是……是奴婢。”一名跪在屏风旁的丫鬟结结巴巴地出声,汪士英认出了她是汪黎隽院子里的大丫鬟,便又诘问道:“何时发现大公子出了事!”    “半柱香前……奴婢见大公子过了午时还未起身,便来房中查看情况……”她的声音因惧怕而带上了哭音,却又竭力掩饰着,又因恐汪士英责怪自己失职,紧接着解释道:“因大公子自患了腿伤之后,经常醉酒,又十分不喜被人早喊起身,多次吩咐了奴婢们不经传唤不可擅自打搅……故而奴婢这才过了午时方才进房查看……”    之前近天黑之际再进来伺候都是有的。    而她们也都未曾走远过,一直都在堂屋外轮番守着,只要听到汪黎隽传唤,便会立即有人进去伺候。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也不曾出过任何差池啊!    谁知这回竟然……    “简直是谎话连篇!明知主子醉得不省人事,竟也不曾近身伺候在侧!还以主子不喜被人打搅为由来给自己开脱!汪家养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汪士英勃然大怒道,“全部拖下去杖责!”    “老爷饶命!”    几个丫鬟哭喊成一团,被仆人逐个拖了下去。    汪士英望着围在汪黎隽床边哭啼不止的妾室和通房丫鬟,紧紧咬紧了牙关片刻,问道:“从昨夜隽儿回到院中到此时,你们谁曾见过他?”    昨日汪黎隽是晚间出的门,似又往花楼中吃酒去了,回来之时已是深夜,烂醉如泥之下,还在前院动手打了下人。当时曾有下人与汪士英禀过此事,他亦怒上心头,本还想着待汪黎隽明日酒醒,再行训斥责罚于他,却不料不过短短半日间,竟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儿子当真是因酗酒而亡。    纵然当真如此,他也要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    “……”    床边的一名妾室和两个通房丫鬟闻言皆不住地摇头,哭着称自己在此期间不曾见过汪黎隽。    “妾身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大公子了……”妾室哭得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身为汪黎隽的妾室,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作为依仗,眼下汪黎隽就这么去了,日后她该何去何从都是未知,如何能不哭。    另外两个通房丫鬟也跟着道:“昨晚奴婢二人早早便歇下了,并不曾来过大公子房中……”    “方才妾身听那两个丫鬟说,昨夜静姨娘似乎来看过大公子……”那名妾室边哭边道。    静姨娘?    汪士英眼前闪过一张不甚清晰的面孔,即刻问道:“她人在何处?”    “还未过来……”    小妾话刚落音,便听得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传来,并着孩子啼哭的声音。    一身花色褙子的静姨娘面色张皇地抱着孩子奔了进来。    “大公子!”    她看清床上的情形之后,立即扑到床边放声大哭起来。    丫鬟见状忙将她怀中的孩子接过。    静姨娘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都犹如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听说你昨夜曾来过隽儿房中。”汪士英冷声问道:“当时隽儿是什么情况?”    “……昨夜我听闻大公子又吃醉了酒,心下担忧,便抱着庆儿过来了……”静姨娘哭哭啼啼着说道:“可当时大公子醉得厉害,问他话也答不出来,我便吩咐丫鬟打了热水来,帮着大公子擦洗了一番,之后见大公子昏睡了过去,便带着庆儿回去了……可谁知、谁知……”    静姨娘说到此处已没有办法再讲下去,跪倒在床沿将头埋进了床沿的被褥间,闷声哭了起来。    汪士英召了丫鬟前来询问,得知静姨娘所言非虚之后,心下紧绷着的弦方才陡然蹦裂开来。    他的儿子竟当真是因酗酒过度身亡……    他眼看着长大的儿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纵然这个儿子隔三差五便要惹是生非,从来没有让他省心过;纵然他曾气到亲手打断了他一条腿……可这到底是他的嫡长子啊!    听着耳边的哭声,汪士英脑中却忽而一阵轰隆作响,一时之间思绪几近空白。    痛失爱子的打击之下,他几乎要站不住。    ……    =====    PS:终于写好了,我也不造为什么会写这么慢,看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平均每小时还合不到一千字的速度令人心惊……    这个点儿了,大家应当都睡了?    我也去睡了,晚安~~~~~~~~~    月票和打赏感谢放在作者感言里~(未完待续。)    313 静云    冯霁雯得知汪黎隽的死讯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    “听说是酗酒而死的。”小仙将听来的消息说给了冯霁雯听。    小仙乃至从英廉府出来的几个丫头里,就没有一个不厌恶汪黎隽的。    此人不光心思阴险狭隘,更是下流至极,好|色成性,起初在英廉府时,样貌姣好的小仙便没少遭受其明里暗里的调戏与轻佻言语。    后来又暗下设计过冯霁雯,还曾带人在茶楼里动手欺侮过冯舒志与和琳——也是因此,英廉府才断了同汪家的来往,丢了升迁机会的汪士英一怒之下动用家法打断了汪黎隽一条腿。    总而言之,在所有人眼中,这俨然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贯爱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以至于纵是死,也没能激起太多人的同情。    尤其还是酗酒而死这种死法。    连死都死的让人看不起。    “……”冯霁雯听罢倒没有说什么难听之言,只是有着一瞬间的意外。    汪黎隽竟然死了。    她皱了皱眉。    倒不会是因为心生同情,而是她想到了一处关键来。    “静姨娘还在汪家吗?”她问道。    汪黎隽如今一死,静姨娘不知会如何。    “奴婢特意着人打听了。”小醒说道:“静姨娘仍留在汪家——她与其他妾室不同,膝下有了儿子,也算是汪黎隽唯一的血脉了,有此依仗,想必日后在汪家的日子应也不会太难过。”    再者说了,她一个有了孩子的妾室,不留在汪家又能去哪里?    “即便如此,日后也要多留意些。大爷那边,好像已经查到眉目了。”冯霁雯凝声说道:“静姨娘这张面具,我想她也用不了多久了。”    ……    早饭罢,冯霁雯临时决定往静云庵去一趟。    这两****刚回来,一边忙着收拾家中之事,一边又张罗着宴客名单与事宜,确实也忙的可以,而设宴之日定在了明日,今日无事可做,倒是闲了下来。    想着自打从团河行宫出事,她除了为和琳身上所中之毒而往静云庵跑了一趟之后,便再没能见过太妃了,这些时日不见还真有些想得慌。    如此想着,冯霁雯便命丫鬟们着手备了礼,准备出城去。    “太太,马车已经备好了。”小茶从外头回来禀道。    刚过来椿院坐下的冯舒志闻言问道:“长姐,你是要出门儿吗?”    “嗯。”冯霁雯道:“去静云庵看一看太妃。”    “你要带上她一道儿去?”冯舒志又看着冯霁雯怀中抱着的孩子问道。    抱着安儿坐在椅中的冯霁雯点头。    “……走哪儿都带着,就跟没见过孩子似得。”冯舒志默默吐槽了一句。    冯霁雯:“哪里有走哪儿都带着了?孩子还小,理应多出去走走。”    一旁的贾婆子闻言笑着附和道:“太太说得没错儿,且这孩子也好热闹。”    她是秦嫫找来贴身照顾安儿的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人生的胖乎乎的,一张团脸看起来十分和气。    “那我也去。”冯舒志冷不丁地接了这么一句。    “你去作何?”冯霁雯好笑地问道:“你不上课了么?”    “今日丁先生有事,我不上课。”    冯霁雯点头“哦”了一声,道:“那也不能带你去,静云庵里向来不接待外男。”    冯舒志一愣过后,道:“可我今年才十岁,只是个孩子。”    能算得上是外男吗?    “你留在家里多陪和琳说说话儿不成么?”    冯舒志微一撇嘴,道:“……希斋哥如今可不缺人陪说话儿。”    那个小厮今日一早又过来了。    冯霁雯睨了他一眼:“我听你这话怎么酸了唧的?”    浑然一副被人夺走了宠爱的既视感。    冯舒志佯装没听着一般,只道:“反正我要跟你一道儿去。”    冯霁雯白了他一眼。    “黏黏糊糊的……”    冯舒志没理会,只一副非去不可的表情。    反正她都说他是姐控了,他就黏她怎么了?    “你要去便去,可到时若是太妃不许你进门儿,那就得烦劳您在大门口儿呆几个时辰了。”    冯舒志不以为然。    然而……    他还真就被拦在大门外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才十岁而已……”冯霁雯跟玉嬷嬷笑了笑,道:“您就‘通融通融’。”    “素日里便罢了。”玉嬷嬷看了一眼银杏树后停着的马车,道:“可今日庵内有贵客,不宜打搅。”    “让他待在后禅院等着便是了。”冯霁雯一副‘不用招待这小子’的语气,道:“他不会擅自走动的。”    冯舒志:“……”    怎么好像要囚禁他一样?    玉嬷嬷看着冯霁雯,眼中现出一抹无奈来。    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过来也就罢了,竟把庶弟也给带来了,这拖家带口儿的,还真跟走亲戚串门子似得……    可对上冯霁雯那张笑脸儿,玉嬷嬷张口却是妥协之言:“便先在后禅院里等着,待前院的贵客一走,我再请太太过去见太妃。”    一行人便被请进了静云庵内。    可不过刚行了百余步,迎面却见前方甬道之上行来了一行衣着装扮显然并非寻常人家出来的下人。    打头的是四名梳着小把头,簪着深蓝色绢花,身穿青色缎面儿比甲的丫鬟,行走间一派规矩严谨的模样。    玉嬷嬷瞧了一眼忙垂下了头来,压低了声音与冯霁雯道:“行礼——”    冯霁雯闻听便侧身在一旁跟着垂首,微微躬下身来。    几个丫鬟和抱着安儿的贾婆子及冯舒志也连忙效仿让开了道儿。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最终有一道姜黄色的身影在冯霁雯面前停了下来,对方身着旗服,其上绣着精致的暗纹牡丹,脚下踩着一双花盆底儿,周身似环绕着一种雍贵内敛的气质。    冯霁雯未有贸然抬头打量。    却听得对方问道:“这便是冯英廉的孙女儿?”    这道声音听起来已是十分苍老,却并不使人觉得沙哑。    冯霁雯听得一愣。    对方是如何猜出自己身份来的?    而虽不知对方身份,但端看玉嬷嬷的态度,便可判断出了大概来,是以她顺着话儿答道:“正是妾身。”    “瑾嫔向来不爱与人来往,能这般出入静云庵之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自个儿了。”妇人似笑非笑地说道,“瑾嫔一人清冷的惯了,有你能陪着说说话儿,倒也很好。”    “……”显然对方是听说过自己与太妃之间的来往,只是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罢了,冯霁雯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又将头垂了垂。    “与和珅倒是登对。”一直注视着冯霁雯的对方又道了一句。    这话冯霁雯便更没法儿接了。    对方显然也没等她开口来接,话罢便提了脚步,缓缓离去。    下一瞬,冯霁雯却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    缓过神来一瞧,却见是一名**岁模样的小女孩儿正拉着她的衣角冲她笑着。    “……”冯霁雯一怔过后,忙地道:“九公……”    和恪却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上回你送七姐的牡丹香露,我偷偷用过一回,觉得可好闻啦……”    冯霁雯听了不禁一笑,刚要回她的话,却见她的目光忽而飘到了她身侧去,小小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怎么是你?”    她的目光是定在了冯舒志身上。    冯舒志“唔”了一声,微微偏过了头去,似有些不好意思。    和恪却咧嘴一笑,朝他走近了两步,刚要再跟冯舒志说些什么之时,却听得前方传来了那道平缓却不失威严的妇人声音,唤道:“小九儿——”    和恪脸上笑意一敛,顾不得再跟冯舒志说话,忙地跟了上去。    只是走到一半之时,却没忘回过头来朝着冯霁雯与冯舒志的方向挥了挥手。    冯舒志表情复杂地抬起手来,在头顶僵硬地挥舞了两下,全当是回应了。    冯霁雯瞧得想笑。    直到一行人走远了,她方才直起了身来向玉嬷嬷问道:“方才说话的那位可是太后?”    玉嬷嬷转了身,不置可否地说道:“宫里来的贵人。”    冯霁雯听罢便知自己是猜对了。    但也没有再多说多问。    自从上回太妃饮下毒酒险些被赐死之后,她便知太妃与宫中之人的渊源要比她想象中来得复杂太多。    这些东西似是太妃不愿提及的,是以她亦不曾多问过。    冯霁雯如往常一般,直接去了太妃的住处。    太妃待她的态度也如往常一般,嫌弃到让人‘难以招架’——    “浑身的奶味儿,也不知换件衣裳再过来。”    冯霁雯抬起衣袖放在鼻间嗅了嗅,满面疑惑:“……有吗?”    她怎么没闻见?    这一路上,她也没怎么抱孩子啊,怎么就一身儿的奶味儿了……    “你还未曾生育过,眼下便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出入于人前,也不怕招人闲话。”    有没有生育过跟带不带孩子有必然的联系吗?    再者说了……“怎么就来历不明了?这是和珅他云南表舅家的孙女儿——”冯霁雯解释道。    况太妃微微皱眉:“这还不叫来历不明?”    冯霁雯张了张口,竟觉无言以对,只有强笑着道:“把安儿抱来,让太妃瞧瞧。”    不料这招也不好使,反倒令得况太妃再次皱眉,同样嫌弃地道:“别抱得太近了,我不喜欢孩子。”    冯霁雯:“……”    很好,这果然很况太妃。    不料这还不算完。    “安儿这名字是闺名?”况太妃不客气地吐槽道:“什么名字。”    “……我取得。”冯霁雯答的有几分艰难。    “怪不得。”况太妃面无表情地说道:“同你祖母不相上下。”    怎么还扯到祖母身上来了?    “你的闺名不正是你祖母所取吗?”况太妃瞥了她一眼说道。    月牙儿?    月牙儿怎么了……    冯霁雯觉得人身攻击就没办法忍了,她抱着还击的心态问道:“您的闺名叫什么来着?”    不就是青争吗?    清蒸,还红烧呢……    还未开口她便忍不住吃吃地笑了两声。    不料太妃缓缓答出了两个字来——“静云。”    什么?    冯霁雯听得一愣。    静云……?    ====    PS:今天的更新~今天公公生日,中午回的老家,晚上没网络,这会儿拿手机连的热点~    这章多了四百字的零头出来,故意没凑够五百字所以不算钱,送给大家看,大家看完就睡,晚安~(未完待续。)    314 谁是青争    “不是叫青争吗?”冯霁雯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她曾听祖父说过的,没有记错的道理。    且这两个名字之间又无相似之处,更不可能是她记混。    况太妃听她如此发问,眼底原本轻松适意的神情微微一变。    虽十分细微,却恰巧落在了正思考着的冯霁雯眼中。    而更加令冯霁雯觉得不对劲的还当是玉嬷嬷的反应——她在听到‘青争’二字之时,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有些像是震惊,又有些像是慌乱……    冯霁雯看得不由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况太妃看着冯霁雯问道,声音倒还是那般平静。    神情有些愣然的冯霁雯私下斟酌了一下。    “似是之前从祖母那里听来的。”她说道。    若直言说是祖父告知她的,那祖父的脸只怕是没地儿搁……虽然起初只是随口一说,但也多多少少有损老人的形象。    反正祖父也是从祖母口中得知的。    听她如此回答,玉嬷嬷不知是松气还是其它,神情略有松缓地看向了况太妃。    况太妃则道:“听你祖母所说?算上一算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想必是你记错了。”    冯霁雯的祖母去世已有些年头了。    冯霁雯闻言想了想,觉得也不无可能。    她是确定自己未曾听错的,但保不齐会是祖父记错了……    可是……太妃与玉嬷嬷初听着‘青争’这个名字之时的反应,却又让她觉得多少有些问题。    她忽而又想到了傅恒夫人那日曾对她说过的那位与太妃十分相似、却去世多年,名唤青争的女子。    “那太妃认得名唤青争之人吗?”冯霁雯试探地问道。    “从未听过。”况太妃答的没有犹疑。    可她越是如此,便越令冯霁雯心下生疑。    倘若当真对青争一名毫无所知,那方才何以会出现如此反应?    太妃极少会泄露真实的情绪,故而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来,于她而言只怕都非小事。    倘若当真是祖父记错了名字的话,那么‘青争’……究竟是谁?    ……    冯霁雯直至回到驴肉胡同,内心的疑惑仍然未得消减半分,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素日里,她并非是一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往前太妃交待了让她不要过问之事,她从来也没有多问过哪怕一句——可这皆是在太妃无意否认的前提之下,只是不愿她掺和进来罢了。    但今日一事却格外不同。    因为向来不屑隐瞒什么的太妃,竟然撒谎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冯霁雯心下诸多头绪与疑问纷杂交,俨然有越理越乱之势。    “太太,今日景仁宫里来人了。”    冯霁雯刚回到椿院之中,便听得秦嫫如是说道。    “景仁宫?”走了一路神儿的冯霁雯这才将思绪收回。    “来的是一位大宫女,说是得了嘉贵妃的吩咐,来给太太传句话儿,让太太三日之后进宫一趟,陪嘉贵妃娘娘说说话儿。”秦嫫不知宫中情形,也对嘉贵妃所图一无所知,只觉得这位主子娘娘似是对太太十分友善和气,故而语气中便带上了笑意:“还说太太许久没进宫了,贵妃娘娘实在念您念的紧。”    冯霁雯听罢却轻松不起来。    和珅这边才刚升任刑部尚书没几日,嘉贵妃便请她入宫作陪,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无需多言。    “对了,那来传话儿的宫女还送了样儿东西过来,说是景仁宫的一点心意,意在祝贺大爷擢升之喜。”    冯霁雯眉心一跳:“东西收下了?”    “太太不在家中,那宫女又不愿久等,奴婢无法擅自做主,那宫女便道暂先将东西留下,待太太回来之后再决定收是不收亦可。”秦嫫讲道。    冯霁雯听罢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奴婢尚未贸然察看。”秦嫫答罢便命小茶将东西取了过来。    冯霁雯在椅上落座,将锦盒打开了来看。    只见里头赫然躺着一对儿玉如意。    如意是由羊脂玉所铸,成色通透无暇,泛着温润的光芒。    纵然是外行之人,也能瞧得出来价格必定不菲。    直觉告诉冯霁雯,这东西绝不能收。    宫里出来的东西,不比寻常之物,尤其又是此般贵重。    秦嫫也有几分惊异。    她未曾料到这份“贺礼”竟贵重至如此地步。    她看向眉头紧锁的冯霁雯。    冯霁雯的表情完全显露出了此刻的心情。    她有意吩咐下人将东西即刻送还,然转念一想,如此着急是否显得过于刻意了些?    毕竟和珅同祖父不同,祖父态度坚定明确,众人皆知。而和珅虽也无心涉及党争,内心立场十分明朗,可时至今日,他之前的一言一行都决定了他无法与景仁宫正面对立,或是直接拒绝对方的拉拢之意。    至少目前尚且不可行。    但此物确又不可长留家中。    “这贺礼太太可打算收下?”秦嫫在一旁面色不定地询问道。    自她方才看到这对儿玉如意的一刻起,她便也意识到了景仁宫只怕动机不纯。    这已经不单单是与太太有几分投缘便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了。    这份贺礼委实贵重的有些过头了。    让人有心不去深猜都是难事。    “待爷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冯霁雯将面前锦盒合上,吩咐丫鬟暂时收了起来。    晚间和珅回到家中用罢晚饭之后,冯霁雯便立即将此事与他说明了。    “爷看这贺礼要如何处置才称得上妥当?”    “自然收不得。”和珅答的毫不犹豫:“说得好听是一份贺礼,可若遭有心之人举发,便成了暗中收受。”    冯霁雯也有此意,闻得此言更觉放心了几许,于是又问道:“那明日差人送回景仁宫去?”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和珅看着她,道:“依我之见,此物该由夫人亲自送还方才最为妥当。”    将贺礼送回,无疑是一件折人颜面之事,故而若不想因此真正翻脸的话,还是由主人亲自送还来得影响最小。    冯霁雯听罢问道:“爷的意思是,让我三日之后去景仁宫之时,再将东西顺便捎带上?”    “没错。”和珅微一颔首,低头单手去端茶碗,似笑非笑地道:“顺便捎带上——”这句话用得极好。    这种事情,只能是‘顺便捎带上’。    ……    翌日,冯霁雯较平日里又早起身了半个时辰。    和珅却仍不例外地在她前头起了身,冯霁雯睁眼之时,他已收拾妥当,身着仙鹤补子官服,手上拿着一品红珊瑚顶戴,正站在床前笑望着冯霁雯。    刚睁开双眼的冯霁雯有着一瞬间的迷怔。    “爷没去上早朝吗?”她望着立在她床前之人,拿朦朦胧胧却格外柔和的嗓音问道。    “这便出门了。”和珅说话间,微微弯下了腰来,拿手掌在冯霁雯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冯霁雯睁着双仍有些惺忪之意的眼睛看着他。    他揉她脑袋做什么?    然而她尚且来不及反应过来去发问,他已然转身离开了内室。    那背影怎么瞧怎么透着一股神清气爽之意。    冯霁雯暗道了声:“莫名其妙……”    然而更为‘莫名其妙’的还当是,她在吐出这句话之时,语气中竟是夹带着笑意的。    听起来……傻乎乎的。    这个意识刚在脑海中一经形成,冯霁雯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竟又忍不住想要发笑。    小仙走进来瞧见的便是冯霁雯躺在床上咧嘴傻笑的情形。    “一大早地,太太怎就这么高兴?”小仙笑着问道。    “……做了个好梦。”冯霁雯随口搪塞了一句,双手撑在左右坐直了起来,道:“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忙活,伺候我更衣洗漱。”    小仙便笑着应了声“是”。    今日是和宅宴客的日子。    相较于京城其他官员擢升一品大员的设宴场面来看,今日上门前来和宅做客之人显得格外的少,甚至少的有些‘不合规矩’。    不知道的还当是这位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人缘儿太差,以至于无人问津。    “都有哪些客人到了?”内院偏堂中,冯霁雯跟刚从前院回来的小茶问道。    她身旁坐着三位妇人——傅恒夫人,王杰夫人,还有袁枚夫人。    “老太爷袁先生还有福三公子一早便到了。”小茶回道:“丁先生跟钱先生也来了,还有忠勇公府上的秦管家——眼下就差金二公子这么一位了。”    丁子昱和钱应明是和珅后来加上的。    而福康安肯来,冯霁雯起初是有些惊讶的。    “那便再等一等,到底离开宴还有些时辰。”冯霁雯说道。    几位夫人互看一眼,却都显得十分疑惑不解。    是傅恒夫人开口问的冯霁雯:“今日大约置下了多少张席面?”    她听着那小茶丫鬟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对。    “只有两张,男女席各一张。”冯霁雯玩笑着说道:“女宾只来了三位夫人,待会儿入了座儿,只怕还有些空荡。”    几位夫人大感意外,身边站着一位男童的王杰夫人出声问道:“怎么只请了这些人?”    这十来日里,光是上门儿道贺的人只怕也不下百位?    “我家爷说了,家中简陋,院子又小,实在不堪接待这么多贵客。”冯霁雯仍笑着讲道:“说是待来日迁了新居,再像模像样地补请上一场。”    这些话都是和珅亲自说的。    且不是与她说的,而是跟那些上门儿道贺过的同僚们说的。    她想,这些官员们的反应大概是颇为哭笑不得。    几位夫人也纷纷失笑。    家中简陋,院子又小,实在不堪接待……    这叫什么话?    活了这些年,都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一品大员竟拿如此理由拒客的……    但几位夫人都不是头脑简单之人,稍稍细想一二,便都猜出了和家夫妻的大致心思。    “那届时迁了新居,难不成只请这些人,不请我们了?”傅恒夫人神情半真半假地问道。    “自然不能。”冯霁雯笑道:“到时怕是还得再给几位夫人下一回帖才行——”    袁枚夫人闻言看向另外二位夫人道:“那咱们几个可是捡了便宜了,人家吃一顿,咱们吃两顿。”    几人便都笑了起来。    “母亲……”此时,王杰夫人身边的男童怯怯地扯了扯王杰夫人的衣角。    这便是王杰夫妻二人前些时日刚从老家韩城过继来的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偏向清秀,只是面色有些泛黄,看起来并不算十分健康。    这孩子自打从来了京城之后便一直生着病,大大小小的几乎不曾间断过。    “怎么了康儿?”王杰夫人温声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    王杰夫人却略微有些犹豫。    这孩子身体不好,素日里她便甚少将他带出来,故而不大放心让他离了自己的视线。    “想是屋子里有些闷,孩子待不住了。”傅恒夫人讲道:“不如便让丫鬟带着出去走走,别走太远了便是。”    “咱们说话他也听不明白,孩子正是爱玩儿的年纪,总闷着也不大好。”袁枚夫人也笑着说道。    王杰夫人闻言便也点了头,再三交待了丫鬟好生看着小少爷,又道玩儿累了便回来,莫要走得太远。    “这孩子瞧着倒比上回有精神多了。”傅恒夫人望着被丫鬟领了出去的男童背影说道。    “时好时坏。”王杰夫人面有几分愁容,微微叹了口气。    ……    前院正厅之中,不时传出谈笑声。    这些时日来一直在家中养伤的福康安望了一眼众人谈笑风生的场面,觉得压根儿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亦不愿去插嘴的他,干脆寻了藉口离开了前厅。    而向来自诩清高,不愿放低姿态主动与在座之人攀谈的钱应明也不大能坐得住,福康安刚走没多大会儿,他也就出去了。    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面的钱应明长长吁了一口气出来。    “小少爷,您说和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好全了,再带着咱们去郊外骑马啊?”    忽有一道声音传来,钱应明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是前方游廊中,冯舒志带着贴身小厮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315 恨意    315恨意    望着逐渐走近的主仆二人,钱应明神情有几分莫名地停下了脚步。    冯舒志他自然是认得的。    但他的目光却是定在了跟在冯舒志身旁的小野子身上。    就在不久前,他曾见过小野子一次——那日清早,小野子来替英廉府传话儿,让丁子昱暂时代替冯舒志原先请来的先生,负责冯舒志的课业。    冯舒志与小野子觉察到对方的视线,抬起头来看见是钱应明,冯舒志便还算礼貌地招呼了一句:“钱先生。”    他对钱应明的印象固然也不好,但他记得之前冯霁雯在城郊外遇险之时,恰巧路过的钱应明曾出手相助过,只因着有这茬儿在,他对钱应明一直以来的态度便还算得上客气。    反倒是钱应明,颇为倨傲的抬起了头来,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    冯舒志早已见怪不怪,也未放在心上,只带着小野子同钱应明擦身而过。    待二人稍稍走远了一些之后,钱应明却转回了头去看向二人的背影。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神色忽明忽暗。    此时,忽而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并着一道孩童的喊声:“别跑……”    视线中,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自钱应明眼前飞奔而过。    钱应明回过神来,刚要定睛去瞧,却觉膝盖处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小少爷!”    丫鬟急急地小跑过来。    钱应明眼瞧着放在因撞到自己而跌坐在地的男童,下意识地欲弯腰去扶。    却在即将要伸出手之际,脸色忽地一变。    这孩子他认得。    “小少爷……您可摔到哪儿了?”赶来的丫鬟连忙将男童扶起,满脸紧张地询问道。    那男童摇摇头,没有答她的话,只有些心虚地抬起头来看向钱应明,见钱应明脸色阴沉着,一时更为胆怯起来,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对、对不起……”    他方才只想着追那只猫儿玩儿了,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钱应明重重冷哼了一声,声音冷得吓人:“不看路的吗?”    他虽有些清瘦,身形却生的高大,眼下又如此神情,俨然一副要发作的模样,孩童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本就胆怯至极,当下如此仰面看着他,竟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钱应明的脸色一时更为难看。    那丫鬟瞧他一眼,也有些害怕,心下有几分不悦,但到底不是在自家府上,又是小少爷撞人在先,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只拉着大哭的男童匆匆离开了此处。    钱应明站在原处脸色阴沉如水,紧紧攥起的拳头上一道道暴起的青筋看起来触目惊人。    “对待一个孩子也如此咄咄逼人,当真乃读书人之典范。”    钱应明闻言抬眼望去,只见约在十来步开外处,站着一名身着丁香紫比甲,手中托着乌漆托盘的丫鬟,沉稳的面孔之上一双眼睛里盛满了讽刺与不齿。    钱应明认出了这是冯霁雯身边的大丫鬟小醒。    数次相见,她看待自己的眼神几乎都是如此,只是今次更甚。    二人还曾发生过口角,就在他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找来和宅那晚。    此刻对上这样一双眼睛,钱应明心中的愤怒更甚过平日百倍。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不住翻腾着的情绪。    “我咄咄逼人?”他冷笑了一声,几近是咬牙切齿着说道:“你根本不知事情本身真相,单凭自己一眼所见的浅薄表象,便来判定我之对错,又能高尚磊落到哪里去!”    小醒闻言顿生不悦。    什么叫单凭她一眼所见的浅薄表象?    “我自然相信我所看到的。”她看着眼中一派暗涌翻动的钱应明,眉心里藏满了嘲色。    钱应明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得此言忽而仰面大笑了一声。    “我如何做事,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他凝声说道,最后看了小醒一眼,便拂袖转身离去。    小醒望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微微隆起了眉头。    她忽然感到十分不解,究竟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能造就出钱应明这等脾性来?    ……    金亦禹赶来之时,宴席已经开始了。    和珅一个时辰前派了刘全去金家询问,却得知金亦禹一早便出了门去,只是不知何故至今也未去和宅赴宴。    横竖找不到人,又临近了午时,不好让一干客人们干等着,便只有先开了席。    可不料这边菜刚上来一半,那边金亦禹却带着下人赶来了。    金亦禹未有细说自己来迟的缘故,只道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自罚了三杯以表歉意。    在座诸人也没有怪罪的,几句场面话帮着打一打圆场,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一场席下来,众人推杯换盏,不议朝政公事,从诗词歌赋谈到家长里短,气氛颇为融洽。    尤其是冯英廉与袁枚,二人把酒言欢,笑容就没从脸上散去过。    唯独钱应明一人,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菜也未动上几下,活像个局外之人。    他如此例外,不免就有人不经意间多看了他一眼。    越是如此,他的脸色便越是不好看。    他总觉得在座除了丁子昱之外这些非富则贵之人,每个人看向他之时的目光皆含着异样。    是因他衣着寒酸,再加上之前在御前告状之举吗?    钱应明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一人在吃闷酒,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的丁子昱低声问道:“钱兄可是有心事吗?”    钱应明未有答他的话,恍若没听着一般。    丁子昱了解他的性子,见状遂也不再多问。    ……    女席这边,结束的比男席早了一些。    冯霁雯将几位夫人请去了偏厅用茶,王杰夫人却未跟着过去,而是早早带着小少爷王云康回府去了。    王家小少爷今日在和宅里受了伤,虽只是擦破了手掌,且也已让丫鬟清理过又上了药,但精神一直不大好,一副受了惊的模样,饭都未吃上几口,王杰夫人实难放心,便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毕竟是在自己家中出的事,冯霁雯多少有些愧疚,送走了另外两位夫人之后,她便吩咐丫鬟去前院问一问可有人知道今日王家小少爷究竟是如何受的伤。    王家的丫鬟只道是自家小少爷追净雪时不慎跌倒了。    可若单单如此,应不至于被吓成这幅模样。    小醒听冯霁雯吩咐小仙,想着自己亲眼目睹了经过,便欲张口禀给冯霁雯听。    然而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之时,脑海中却忽地闪过了钱应明当时的神情,以及他那句连貌似做错了事也要为自己百般推脱的奇怪说辞——    兴许是想着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太太添堵,或是还有其它什么缘故,小醒到底未有多言。    而当时除了她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场,故而意料之中的,小仙并未打听到什么。    冯霁雯也没过于放在心上,却还是吩咐了丫鬟明日一早备上些孩子爱吃的点心去一趟王家,也算是全了作为主家的该有的态度。    “前院的客人可都走了吗?”她随口向刚从前院回来的小仙问了一句。    “袁先生跟秦管家都吃醉了酒,已然回去了。金二公子同福三爷去了二爷的院子里看望二爷,老太爷这会儿正在前厅训小舅爷话呢。”小仙笑着说道。    “训话?训的什么话?”冯霁雯问道。    “说是小舅爷没跟大爷好好说话了。”小仙笑着讲道:“这会儿正一边儿训着小舅爷,一边儿说着大爷的好儿呢——”    冯霁雯听了便笑。    舒志这小子冥顽不灵的很,对和珅抱了一肚子偏见,任凭她软硬兼施都不好使,长久以来别说是跟和珅好好说话了,纵是喊句“姐夫”,也多是木着一张脸。    祖父这话训得该。    “那大爷呢?”冯霁雯又问:“也去了二爷院子里?”    “奴婢倒没见着大爷。”小仙摇了摇头:“不知去了何处。”    冯霁雯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守在外头的小茶来禀,道是大爷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身着藏蓝色直裰的和珅信步走了进来,俊逸的面庞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再见到坐在堂中的冯霁雯之时,更是有增无减。    “夫人。”他笑着唤了一声,在与冯霁雯相邻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冯霁雯将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未有吃醉。    上回他刚得了擢升的旨意之时,拎了两坛子酒去了英廉府,跟祖父二人吃得烂醉的情形,她至今想起来尚且还觉得‘心有余悸’。    “回头夫人让下人暂时先将东跨院收拾出来。”和珅接过丫鬟递来的茶,一面与冯霁雯温声说道。    冯霁雯疑惑地问道:“收拾东跨院…爷要用来作何?”    难不成家中要来客人长住吗?    “留给丁先生与钱先生暂住。”    冯霁雯更是讶然。    这回不及她开口再问究竟,和珅便道:“如今我任刑部尚书,却仍要兼管着内务府广储司,另一头还有崇文门的税关,这些都是马虎不得的细差事,更别提是追剿肃清白莲教余孽的圣谕了——如此种种,纵然我有三头六臂,想要一一顾及到,确也并非易事。”    加之眼下正值刚接手之际,最是疏忽不得。    冯霁雯听到此处,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紧接着就听和珅讲道:“故而我打算招丁先生与钱先生暂住家中,帮我理事。”    冯霁雯方才已猜到他的用意,但真正听他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这意思显然就是要聘请丁子昱和钱应明来做幕僚了。    招幕僚并不是什么新奇之事,京城内外各省各藩大小官员,谁背后还没一两个出谋划策之人。    出谋划策和珅兴许用不上,但一些琐碎杂事公务文书堆积起来,确也非他一人能够忙得过来的。    可真正让冯霁雯不理解的是……“丁先生心思缜密,学问渊博,人也宽厚,倒是个可用之才。可钱先生的性子,恐怕多少有些误事?”此处没有外人,她也不避讳自己的看法。    她并非是对钱应明抱有偏见,而是就客观事实而言。    不光是冯霁雯,一旁站着的秦嫫跟几个丫鬟也觉得招用钱应明乃是‘下下之策’。    和珅却笑着道:“俗话说得好,物尽其用,各取所需——钱先生的性子是烈了些,为人又十分固执,难以听取他人的意见,但他身上自也有旁人没有的长处,恰好能与丁先生互补长短。”    他用人自有他用人的道理。    钱应明处事虽过于强硬,但此类人一旦为你所用,必然会尽心尽力,绝不含糊,且绝不会在私下同你玩心眼儿,使手段——因为这是他所不屑的。    说来说去,还是一点——知晓根底之人才能用得安心。    冯霁雯思索之际,又听他补了一句:“之前我倒也未想到要请丁先生与钱先生,还是上回同太岳父说起此事之时,经了他的提醒。”    冯霁雯听得一愣。    祖父也觉得钱应明可用?    一个是心眼儿多的使不完,一个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不倒的‘老油条’,既然这俩人都说没问题了,那她这个外行人也就不发表什么意见了。    是以冯霁雯只问道:“那丁先生二人都答应了?”    丁子昱会答应她不觉得有什么,但钱应明是怎么肯低下这个腰来的?    “方才刚在外书房跟他们谈过,钱先生起初有些犹豫,但后来在丁先生的劝说之下,便也点头了。”    钱应明如今的生活极为窘迫。    他的‘名声’早在告御状之时便传开了,要想遇到第二个如和珅这般肯用他之人,放眼京城只怕无异于痴人说梦,更遑论和珅如今已是官居一品,非寻常官吏可比。    开出的酬劳自然也是钱应明目前所无法触及的。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情况是真实存在过的,但如今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已经要被现实‘饿’的直不起腰来了。    而和珅所给他的,远不止是填饱肚子这般简单。    钱应明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科举落榜之后,他常常在想,还有什么别的途径能够让他尽快达尝所愿。    倘若结果相同,那么他不介意换一条路走过去。    因为这件事,他非做不可……    ……(未完待续。)    316 ‘玩物丧志’    和珅与冯霁雯说罢要招丁子昱与钱应明做幕僚之事过后,未有歇着,而是去了税关衙门察看。    他今日本该是休沐,却又跑到税关衙门去忙活公事,这俨然是半刻也闲不住的模样令冯霁雯自愧不如,深感成功背后必然是有着勤奋的堆积——    冯霁雯唏嘘罢,也没闲着,而是带着丫鬟去了东跨院,里外检查了一番,这座院子虽老旧了些,然房屋都是好的,唯有院墙一角有着一道年久失修的裂痕,她让小仙记下,明日便找工匠上门来修缮一番。    “久没有人住,屋内有些潮气,先将门窗都给打开了,通一通气,再从前院搬几盆儿花草过来。”冯霁雯边在屋内看着,边说道:“屋子虽然旧了些,但既然要住人,必须也得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陈设摆件儿里里外外都得仔细打扫一遍才行,瞧瞧有哪些坏损之物,统统给搬出去了,再从中馈里支银子去置办新的。”    虽然住的地方实在不怎么地,但家中如今银子倒是不缺的,不该省得地方无需刻意省着。    丫鬟们都将冯霁雯的吩咐一一记下照办。    前前后后用了不过只两日的功夫,便将整个东跨院内拾掇的焕然一新了。    同和珅商议过,当晚差了刘全儿去跟丁子昱二人传话,次日一早,俩人便带行囊搬进和宅来了。    “地方着实过于简陋了些,但新宅子暂时还未置办完成,眼下唯有暂时先委屈二位先生一段时日了。”东跨院中,和珅对二人如此说道。    丁子昱忙摇头道其言重了。    这地方哪里简陋了?    此处不知要比他与钱应明租赁的那座地势偏僻又年久失修的小院子好了几百倍。    直到昨晚,他们还睡在那个用帘子隔开的堂屋里,通过屋顶刚修补好又被风雨侵蚀坏的缝隙发呆来着……    想到这些,丁子昱不由郝然一笑,又道:“有劳和大人费心安排了。”    钱应明也已将屋内打量了数遍。    几间房都被打扫的十分干净,床榻跟被褥显然都是新换上的,甚至连桌椅也都是全新的,条几上还摆放着珐琅花瓶,里面插放着时令的鲜花。    处处虽然瞧着远算不上奢贵精致,但打眼一瞧便可看得出,是用了心思来收拾的。    听丁子昱同和珅说话,钱应明始终没有吭声,一副不理会不参与的模样。    直到小醒带着丫鬟过来送一些日用之物,他方才道:“我先回房歇息了。”    和珅自是颔首。    小醒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和他方才见到自己之时的皱眉表情,心下不由也冷笑了一声。    这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不光如此,还此般小肚鸡肠,没有半点风度可言。    ……    和珅将丁钱二人安置妥当之后,又回椿院陪着冯霁雯说了会儿话,方才赶往刑部办差。    冯霁雯在家中闲来无事,本有意去一趟奉恩辅国公府看望紫云,却又觉得有些不妥——辅国公府拒了刘家的结亲之意,不消去想也可知必然是紫云的意思,而如今此事尚且未过去多久,外面尚且还在议论,辅国公府内想必也定不平静,她若此时过去,多少显得有些不合适。    而此事不同于之前几桩意外,此次乃是紫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自己做出的决定,眼下种种,她也早该料到。    如此情形之下,她更加需要的可能只是安静一段时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便再等上几日,待外面的流言消退一些再过去看她。    冯霁雯心想。    于是这一整日的功夫几乎都拿来陪安儿玩儿了……    “太太肩上的伤也该好了?”秦嫫望着坐在榻中抱着孩子的冯霁雯,轻声问道。    正逗着孩子的冯霁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秦嫫闻言便笑了一声,道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许久也不见太太练字儿了。”    冯霁雯便又“嗯”了一声。    秦嫫瞧她一眼,终是没忍不住叹了口气,虽有些犹豫,却还是直言道:“……太太整日抱着这孩子太累不说,就连自己的事情都顾及不到了,长此以往,只怕多多少少对您也有些影响。”    虽然隐晦,却显然是一副看不惯冯霁雯‘玩物丧志’的口气。    她起初以为冯霁雯喜欢抱孩子只是图个一时新鲜,可这一晃眼都快十来日了,她还成日抱着不松,若非是手里有事须得处理,或是有客前来拜访,丫鬟们若想抱一抱都是难事——那请来照看孩子的贾婆子更是成了个摆设。    甚至太太昨日还问她该怎么抱孩子睡觉……    这可吓坏秦嫫了。    夫妻俩睡得好好地,忽然夹个别人家的孩子在中间算是怎么回事?    且大爷显然也是不情愿的,当时在旁边儿一听这话,脸都要绿了。    好在她当时机智地化解了,暂时稳住了太太。    可经过此事之后,秦嫫便觉得这孩子实在是个‘隐患’。    太太跟大爷都还没孩子呢,太太若真将心思都放在这孩子身上了,产生了深感情,这对日后都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且这孩子指不定还有亲人会来寻,能住多久都不一定。    秦嫫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自家太太跟这孩子保持些距离为好,不好过度亲密了。    于是今天便借着练字这茬儿给提出来了。    冯霁雯听罢她的话也觉得自己有几分玩物丧志之感,胳膊好了之后,确实也是没拿过笔的。    “这孩子虽然乖,但到底还太小了些,偶尔有些吵闹不说,且这一把屎一把尿的,成日待在太太房中多少有些不合适,大爷想必也不习惯。”秦嫫又道。    她话罢眼尖地瞧见先前一直无感的冯霁雯在听到‘大爷想必也不习惯’之时,眼底神色略有了一丝起伏。    秦嫫见状便又忙地说道:“加之大爷在家中之时多半都是待在书房里办公,咱们这院子小,孩子但凡有点动静都能传到书房里去,大爷处理公事之时又向来喜静,不愿被人打搅。”    冯霁雯听罢露出思索的神情来。    “依奴婢之见,日后还是让贾婆子看着孩子较为妥当一些,她为人不光稳妥且又细心,必然能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太太若何时想孩子了,偶尔让她抱来瞧瞧便是了。”秦嫫刻意咬重了‘偶尔’一词。    “你说的没错儿。”冯霁雯点头道:“院子太小眼下确实是个问题。”    “……”秦嫫懵了一下。    这……真的是重点吗?    “倘若院子宽敞一些,便也不会打搅到大爷了。”冯霁雯道:“之前爷跟我说要置办一座新宅院,我一直也没搁在心上,没人提醒便给疏忽了……不如等大爷下回再休沐,便一道儿过去瞧瞧好了。”    秦嫫闻言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太太这究竟是什么逻辑,但如今好歹是将‘一时之难’给解决了。    兴许等真的换了新宅子,经过这一段时日的调整,太太也没这么乐意成日哄孩子玩儿了。    秦嫫觉得自己这回在大爷跟前立了个大功。    “太太。”这厢秦嫫刚跟冯霁雯说完孩子的问题,那边恰听得小茶从外头走了进来。    抱着孩子的冯霁雯抬首看向她。    “大爷差刘全儿回来给太太传话儿来了。”小茶出言禀道:“大爷如今还在刑部没回来,说是让太太先去椿树胡同里等着他,待他办完了事,便过去找太太。”    冯霁雯闻言一怔。    见她神情,秦嫫便与小茶问道:“大爷可说让太太去椿树胡同作何?”    椿树胡同是个小胡同儿,没什么像样儿的铺子,戏楼茶楼也统统没有,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去处,里头最大的特色应就是各式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儿都有得卖了——可大爷忽然让太太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小茶摇摇头:“这个刘全儿倒没说。”    回过神来的冯霁雯却是莫名莞尔起来,抱着孩子站起了身道:“时辰也不早了,大致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儿罢。”    她发了话,秦嫫也不再多言,忙将孩子接了过来让丫鬟送给贾婆子照看,又召来了丫鬟伺候冯霁雯梳发更衣。    冯霁雯梳了个最简单普通的小把头,换了身儿颜色素净花样简单的袄裙,秦嫫恐待会儿太阳落山后起寒气,便又让小仙带了件锦忴备着。    主仆三人没作耽搁,收拾停整后便往椿树胡同去了。    时辰尚早,冯霁雯在经过一间纸墨铺之时,让纪叔停了马车。    她打算买些宋纸回去。    丫鬟们毕竟懂得不多,上回她让小醒买回去的,用起来便有洇墨,不甚好用。    和珅也同她提过一回,想着他素日里用纸多些,冯霁雯便欲多买些回去。    不料这边刚下了马车,还来不及踏进铺中,迎面却瞧见了一个有几分眼熟、瘦瘦小小的丫鬟自铺子里走了出来。    冯霁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却听身旁的小仙开了口。    “太太,这不是汪家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吗?”    对,是汪黎芸身边伺候着的丫鬟。    冯霁雯恍然过来。    可汪黎芸的丫鬟怎会出现在宫外?    ====    PS:终于没掐着点儿更新了一回,明天加更,一定~~(未完待续。)    317 他还好吗(月票×120加    那小丫鬟也认出了冯霁雯来。    “和太太……”名唤小念的丫鬟仍是一副怯生生的拘谨模样,然而面对冯霁雯,脸上却带上了一丝内敛的笑意。    她家姑娘进宫之前,没有什么朋友,唯独与和太太有些来往,能说得上几句话——去年头一回姑娘离家出走,大雨中便是被和太太带回了英廉府收留,后面又有几回,明里暗里也都帮过姑娘不少。    姑娘为人虽冷清惯了,不爱讲话,然而能帮得上和太太的,也都帮了,虽然如姑娘所说,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见她与自己行礼,冯霁雯微一颔首。    小丫鬟此时向冯霁雯身后的马车瞧了一眼,低声说道:“贵人恰巧路过此处,便吩咐奴婢买些纸墨带回宫去。”    冯霁雯听罢往她手中提着的东西望去。    这小丫鬟喊汪黎芸为贵人,显然是被提了位份了。    可这位‘贵人’在宫中的日子大约是不甚好过的。    若不然有内务府在,何以要在宫外买纸墨。    冯霁雯顺着小丫鬟的视线回过头望去,恰见一顶软呢轿中轿帘被人微微撩开了一道细缝,自轿内传出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女子声音来:“和太太——”    正是汪黎芸的声音。    今日因是汪黎隽下葬的日子,故而她被特允出宫一日。    二人就近找了家清静的茶楼坐了下来。    “许久不见了。”汪黎芸先开的口,她握着手中木杯,看着对面的冯霁雯微微笑道:“前些日子听说和大人升任了刑部尚书,实是可喜可贺。和太太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冯霁雯闻言笑道:“守得云开见月明倒不至于,到底于我而言,他升迁与否,日子都是一样过。”    虽说如今她已为尚书夫人,却也没觉得与从前有多大不同。    正如傅恒夫人所言,有时要过怎样的生活,不一定是因身份而定,而是在于自己的心态与做法。    汪黎芸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微微有些意外之余,却又觉得也并非多么意外。    她虽算不上十分了解冯霁雯的脾性,但多次接触下来,也能察觉得到她确非在意他人眼光之人,除了许久之前的那些不好听的流言之外,也不曾见她仗着身为英廉府上唯一的小姐而在人前如何拿过架子。    但不好欺负却也是真的。    这世上之人本就形形色色,有人追权逐利,爱慕虚荣,却也非是所有人皆看重于此。    “你呢?”冯霁雯问道:“近来如何?”    汪黎芸面色平淡地说道:“尚可。起初是有些不适应,然而这些日子下来,也就习惯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汪家几个姐妹中只有她自己被留了牌子。    她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    “宫中是不比宫外,凡事都须得小心谨慎一些。”冯霁雯说道:“更不可轻信于人。”    “嗯,多谢提醒。”汪黎芸点头,垂眸吃了一口茶。    冯霁雯见状也未再多说什么。    隔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方才又听得汪黎芸开了口。    她将茶碗放下,拿极平常的语气问道:“……他还好吗?”    他?    冯霁雯经过短暂的疑惑过后,见她眉眼间有几分刻意为之的平静,便猜出了她所问何人。    “前些日子又回了英廉府给舒志授课,如今倒巧了,就住在和宅里。”冯霁雯答道:“与之前的一位同窗一同帮着和珅整理些公务,暂住些日子。”    说得直白些,便是幕僚了。    这倒是汪黎芸所没有想到的。    可从英廉府授课先生再到和府上的幕僚,这些给了科举落榜的丁子昱的生计与精神太多帮助之举,无疑是十分值得感激的。    汪黎芸本想替他道一句谢,可话到唇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替他道谢。    只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过后又道了一句:“不必告知他我今日曾问过他。”    冯霁雯“嗯”了一声,也与上回替她向丁子昱传香囊之时一般无二,并未深究深问,汪黎芸问她便答,不说她亦不往下再提其它。    二人带着丫鬟出了茶楼,临上轿之前,汪黎芸忽而说道:“我听闻你时常进宫,若是方便的话,得空之余不如去应亭轩坐一坐。”反正她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家中又无权无势,冯霁雯纵与她走得近了些,也不会有人将问题上升到朝局之上。    冯霁雯听罢含笑说道:“刚巧明日要进宫一趟。”    她得去一趟景仁宫将上回嘉贵妃命人送来的贺礼,顺带着给送还回去。    “那便顺道儿陪我说说话?”    虽说独自一人惯了,但宫中还是要比宫外冰冷得太多。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大会同别人交流了。    冯霁雯点头。    望着软轿被抬起,轿帘缓缓落下,冯霁雯方才带着丫鬟离开了茶楼。    此时已近昏晓,夕阳没入西山,天地间一片浑浑昏黄之色。    想着和珅平日里若无要紧之事,多也是这个时辰从刑部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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