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厘米、八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与顾向北肉眼可见的距离消失后郁朝南赶紧闭上了眼睛, 随即又因为嘴唇传来的奇异触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软软的润润的,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郁朝南的眼睛近乎痴迷地看着顾向北的嘴唇, 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刚才她撤回得太快都没有感觉到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那就再来一次。    这一次郁朝南是努力克服紧张、睁着眼睛吻了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郁朝南在顾向北的唇上停留了很久，因为唇间的触感太过美好, 郁朝南还偷偷伸出了舌尖碰了碰顾向北嘴唇,    顾向北的嘴唇会是什么味道呢？能做出那么美味的食物的人的嘴唇应该也很好吃？    “小南……”    “啊——”    顾向北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忽然皱着眉梦呓了一句，郁朝南心虚过度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惊吓过度条件反射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 滚着滚着就撞上了一个坚硬、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硬的物体。    “亲够了吗？”顾安然冷冷地看着脚边的郁朝南，抱胸而立并不打算伸手扶一把。    “没有！”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到，郁朝南心速暴涨、脑袋一抽顺嘴就怼了回去, 但看到顾安然瞬间变得铁青的脸，郁朝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小得意。    哼, 有本事你也去偷亲啊！看顾向北不炒你鱿鱼！    郁朝南还真就又跑回床边在顾向北的额头上留下了个响亮的吻, 然后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朝顾向北拜了拜, 才跟着顾安然去考场。    路上，顾安然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你刚才为什么要对着顾总拜？”    郁朝南摸着嘴唇对着车窗里的倒影傻傻地笑：“因为顾向北很厉害啊，狼王诶，多拜拜能保佑我高中啊~”    顾安然手一抖第一次没开稳车，望了望还在摸自己嘴唇的郁朝南, 顾安然觉得顾向北的指令无比正确，果然要离郁朝南远一点，郁朝南怕不是个傻子？听说傻子都是会传染的，毒性还很强！    而这些被顾安然和郁朝南合伙下了安眠药的顾向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梦里还担心着她家小兔子的体温是不是又升上来了，她有没有及时给小兔子换冰毛巾，今晚小兔子都没怎么吃饭明天换哪一种菜色比较好呢……    细碎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太过恼人。    所以当顾向北醒过来时即便身体上很舒服，但精神上极度压抑，今天高考是第一天而且还是小兔子的十八岁生日，她竟然睡了一天？就算这一周都没怎么合眼，也不至于睡得毫无知觉。    于是顾向北给顾安然打了个电话，结果是白冉冉接的。    “诶顾向北你怎么回事啊？今天一考完郁朝南就可怜兮兮地过来让我把安然带回家，说她害安然惹你生气了。这都高考了，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人民教师白冉冉怒了，上来先训斥了一顿曾经的学生。    “哦，那你不是开心坏了？替我转告安然，最好在你那儿多待几天，这事没这么简单。”顾向北挂了电话，看着背着书包走进卧室的郁朝南语气又软了下来，根本没时间生气，赶紧迎上去嘘寒问暖。    一摸额头还是烫的，顾向北的眉还来不及皱起来，眉心就被郁朝南的手指戳中。    “经常皱眉会长皱纹的向北姐。”郁朝南冲顾向北甜甜一笑，顾向北的脸上就染上了笑意。    “今天早上我找你要了生日礼物，超开心的，谢谢向北姐。”    “啊，嗯，生日快乐！”    话题转得太快顾向北也没细想，等晚上郁朝南去洗澡时，顾向北盯着手里刚从床头柜拿出来的礼盒若有所思，她送给郁朝南的是这条项链，那郁朝南说的生日礼物又是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郁朝南主动留下了在她房间逗留颇久的顾向北，郁朝南放下英语作文选，脖子上传来丝丝凉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一只银白的小兔子紧紧抱着怀里的胡萝卜，冲两人笑得很开心。    “笨兔子，这才是我送你的礼物，所以早上你拿走的是什么生日礼物？”顾向北无奈地揉揉兔头，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蠢狼！我说拿了就拿了，你想不明白你才笨。哼！关灯！睡觉！”想起早上那三个吻，那可是她的初吻啊，顾向北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说她笨？郁朝南一下子炸毛了，背对着顾向北钻进被子，说什么都不肯理试图解释的顾向北。    可是缩在被子里的郁朝南又忍不住将颈间的小兔子吊坠放在手心，在心里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向北姐，明天请继续保佑我，我的狼王。”    两天高考就像做梦一样，梦做完了就恍恍惚惚什么都记不清了。    六月八日大晴天，为了不影响考试，考场内停掉了所有空调、电扇，全靠自然通风。考试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下午考完出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郁朝南和陈夏被分在了一个考场，一出教室就冲过去拥抱住彼此，结果马上又因为对方满身的汗味满脸嫌弃地推开对方。    在约定地点等了会儿陈秦也出来了，郁朝南功成身退一路小跑出了学校，在看到树荫下坐着的郁锦，郁朝南猛地停住脚步，要不是顾向北过来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她都不敢相信郁锦来了。    “奶奶，您还好？”郁朝南拿过顾向北手里向她吹着的小电扇赶紧朝向了郁锦，不是说等高考完要她回家吗？怎么自己来了。    “上车，去吃饭。”郁锦的声音有点沙哑，但依旧中气十足。    即便是兽人族，但年龄毕竟摆在那里，郁朝南很担心却也知道祖母自尊心极高，不愿别人问起这种事。等上了车和郁锦坐在一起时郁朝南才发现，顾向北没有和她们坐一辆车，不自觉向车窗外张望。    “你在找顾向北？”郁锦的语气有点奇怪。    “没有……是……”郁朝南脱口而出的否认，最后还是在郁锦的注视下变成了实话。    郁锦沉默了，直到快到酒店才又开口。    “我想让你出国念书，你有什么想法？”    “可是奶奶您不是答应我，可以让我自己选志愿吗？”突如其来的改变让郁朝南慌了，“我这次发挥的不错，应该可以考上北传，不对，一定可以考上B大，所以……”    “所以还有一个原因是，顾向北在国内对？”车停了，郁锦没有让郁朝南把话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可郁锦并没有马上下车，因为郁朝南抓住了她的手臂，第一次以反抗的姿态面对她。    “奶奶，顾向北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留在国内的其他原因您应该明白。”郁朝南语气沉静，脸上仍然稚气未脱，可是气势却已经比三个月前见面要强了太多。    “我让你和顾向北相亲，不仅是因为狼族可以让我兔族依靠、重新壮大，也是因为你成年时法力暴走族内已经没有人可以控制住你。”郁锦把车门再度关上，“顾向北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你离开X市前和我说过的话。”    “我没有忘记，现在依然这么想。顾向北她做到了，现在该我回报她了。”郁朝南说完从自己这边下了车，又绕到郁锦那边将人扶了出来。    如果可以，郁朝南并不想和郁锦顶嘴，在外人眼里郁锦专横霸道，对她这个亲孙女的要求也过于严格，可是她明白，郁锦做的不过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家主应该做的，她从不反抗，因为她知道郁锦做的都是对的。    但遇到顾向北之后，郁朝南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变得自私一点了。    “你倒是看上了个不错的女人。”郁锦被郁朝南扶着，毫不在意不远处的顾向北，嘲讽地说。    郁朝南不安地看向顾向北，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郁锦这话却是对顾向北说的。上一次两人见面时不还其乐融融的样子吗？今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是演哪出？    不过这顿饭郁朝南还是吃得挺开心的，因为很多都是她喜欢的菜色，至于另外两人明捧实贬的一来一往，郁朝南表示无暇顾及。    上一次来B市郁锦拒绝留宿顾向北家住在了酒店，这一次却要求要和郁朝南住在同一个房间。回去的时候郁锦和顾向北共乘一辆车，郁朝南则和顾安然同乘一辆，顾安然今天气压一直很低，郁朝南几次搭话皆被无视，最后只有默默扣手机和陈夏陈秦聊天。    高考完大家彻底嗨了，班上不少人都约着通宵刷夜，郁朝南很想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无奈现在这个样子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看看陈夏他们发来的小视频解解馋。    等到家郁朝南自觉去扶郁锦上楼，可是郁锦好像又不高兴了，自己撑着拐杖去了客房，郁朝南帮着郁锦收拾完行李就被赶出了房间。    “小南，消消食。”顾向北倒是一脸开心地递了份酸奶过来。    “你和我奶奶说什么了她气成那样？”郁朝南没有接，抬起手臂面前放在顾向北肩膀边，把顾向北抵在墙角认真质问。    “你告诉我前天你拿了什么生日礼物，我就告诉你我和郁伯母说了什么。”顾向北拿起勺子美美吃了口酸奶，摆明了游刃有余坐等郁朝南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