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冷静

    跟林谦聊了几句之后, 江然打开了一整天没打开过的微博。    因为程力的事情, 搞得大家心神不宁的，这会儿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江然也有心思刷刷微博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搜索昨晚收视率。结果没等他输入，刚按到搜索框那里，就看到了《山海八荒传》的收视率。    点进去一看, D台昨晚竟然破了2！    江然今天白天虽然听工作人员说了几句，昨晚是收视率第一, 但因为心中存着事儿, 所以没听清楚具体的收视率是多少。这会儿看到破了2, 虽然堪堪破2, 只有2.09, 但也够江然吹的了。    而且，同时段播出的S台, 收视率越过了第二名，排在了第二, 收视率也破了1。    “天吶, 我实在是太优秀了，我简直是个天才。”江然大言不惭的在林谦面前炫耀。    林谦看着江然得意的模样, 问道：“怎么了？”    江然拿着手机给林谦看, 道：“快看, 我的剧收视率达到2了！这可是今年最高的收视率。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啊, 我不仅电影票房好, 电视剧收视率也这么高，幸亏当初我选了当演员，要不然怎么能体现我人生的价值呢！真听了我爸的话去公司的话，这世界上可不就少了一个有才华又有天赋的演员了吗！”    林谦心想，真应该把江然这副姿态给他录下来传到网上去，让他的那些粉丝都看看，自己的偶像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估计大家都超越不了了。啧啧，没想到啊，我将会被铭记史册。”江然一边刷着微博一边洋洋得意。    想到自己好几天没有发微博了，江然看着D台的那条微博，转发了一下。    江然V：恭喜恭喜//D省电视台V：昨晚黄金时段播出的《山海八荒传》成为今年我台播出的电视剧中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这也是全国上星卫视播出的最高电视剧【撒花】【撒花】【撒花】    转发了这条之后，想到还有另外一个电视台也播出了，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江然又去搜索了一下S台的微博，也转发了一下。    江然V：同喜同喜//S省电视台V：昨晚播出的《山海八荒传》成为我台十年来播出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恭喜剧组！【开心】【开心】【开心】    S台的小编比较萌，看到江然的转发，立马就去回复了。    S省电视台V：嗷嗷嗷，然哥回复我微博了，开心【太开心】    江然V：【害羞】    江然轻易不发微博，一发微博就是两条，一下子就把热度给弄上去了。粉丝们也从这八个字中感受到了江然的好心情。    这种好心情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林谦也感受到了。    当然了，老祖宗有一个词造的非常好，乐极生悲。    看完剧本之后，江然去洗澡了，一边洗澡一边在唱歌。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收视率爆棚，碾压别的剧的事情。    待洗完澡之后，穿好睡衣，又得意的吹着口哨出来了。    此时，林谦正站在们的洗手台旁边刷牙。听着江然的口哨声，冲掉口中的泡沫，擦了擦嘴，看了他一眼。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因为刚刚洗过澡，地面有些湿滑，而江然又没有注意到脚下。所以，一不小心踩到了泡沫，整个人都向前倒了过来。    而林谦第一反应也是扶住江然。    只是，不知是江然最近吃得太多体重飙升的缘故，还是林谦破案太多手上没多少力气了，林谦竟然没有扶住江然。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声，江然和林谦双双倒在了地上。    江然在上，林谦在下。    林谦的一只手还下意识的扶住了江然的腰，另一只手中拿着牙刷。    然而，让人紧张的是，江然的嘴唇不小心擦到了林谦的嘴角。    四目相接，寂静无声。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听不见车辆的响声，听不见北风呼啸的声音。    只除了心跳声。    两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重合在了一起，又似乎各行其是，嘭嘭嘭的跳的杂乱无章。既像是鞭炮一般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又像是肥肉下锅时滋啦啦的乱序。    耳边像是响起了欢快的圣诞节之歌，又像是响起了愉快的新年快乐。    在这种安静和吵闹的融合之中，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一秒，十秒，还是一分钟。    林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在不把江然弄伤的前提下，一把推开了他，自己快速的站了起来。    江然被推开时，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有点懵。    原来，跟人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妙。也不知道之前他为什么那么抵制在剧中跟女演员接吻，明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啊。    软软的，暖暖的。    似乎还带着一丝薄荷的清香。    只是，他刚刚竟然跟一个男人接吻了！不是女人，而是男人！虽然现如今男男婚姻合法化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虽然他不排斥同性恋，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性取向会是这样的。    坐在地上，摸着嘴唇，江然呆呆的入了神。    听到林谦在背后走动的声音，江然才猛然清醒过来，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搞什么嘛，不就是不小心接了个吻，他也想太多了。什么同性恋，什么性取向，都跟这没关系好不好！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意外，是意外。    想到这里，江然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站起身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笑着跟林谦道：“抱歉啊，刚刚不小心摔在地上了，还压在你的身上。”    林谦见江然笑嘻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脸色有些黑，尴尬的道：“没事。”    “林警官一定不会介意的对？”江然笑着道。    林谦看了一眼江然，心想，如果他介意呢？    “嗯。”林谦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洗漱完之后，默默地躺在了床上。    虽然刚刚两个人说过话，而且对于发生的事情一笑而过。但，有些事情终究有些不同了。说话的时候还好，等到关了灯，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就尴尬起来了。    林谦拿起来床头上的红绳，刚想要系上，江然就道：“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还需要系上吗？”    林谦手上的动作一顿，缩回了手，把红绳又放回了原处，道：“抱歉，习惯了。”    “没关系。”江然笑着回应道。    接下来，两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尴尬之中。    此时，两个人都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中间隔着30CM的安全距离。    可是，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又都明白，对方根本就没睡着。    过了许久，终究，还是心大的江然先睡着了。    而林谦，听着江然均匀的呼吸声，侧了侧身体，在黑暗之中静静的看着江然的睡颜。    看了很久之后，又转身朝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结果，就在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胳膊上突然多了一个温暖的触感。    原来，江然在睡梦中突然转身，抱住了林谦的胳膊。像以往一样，把头放在了他的颈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原本空荡荡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林谦的嘴角立马上扬了一个弧度。    只是接下来，江然却不像以往那般老实。许是今日供暖公司的暖气烧的太热，又或许是大事儿解决了江然的心情比较放松，所以动作也奔放了起来。    一条腿突然就冲破了自己的被子，压在了林谦的身上。    林谦刚刚要睡着，一下子就被江然的这个动作惊醒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皱了皱眉。以前也没发现他睡姿如此的差，今日这是怎么了。    看着已经伸到他肚子上的膝盖，林谦伸出手来给他拨回了原处。    只是，睡觉不老实的人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对付的。    所以，过了不久之后，江然的那条腿又伸了过来。    林谦又给他拨回去了一次。    如是反复了好几次，江然都没有消停下来。    林谦忍无可忍，伸出来腿把江然的腿压制住了。    这样一番动作下来，江然果然老实了很多。    被生物钟准时叫醒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林谦有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待看清楚对方是江然，狂跳的心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掀开被子起床之后，林谦揉了一下酸痛的腰。昨天晚上那一下摔得可不轻，再加上江然睡觉不老实，这一夜可真够折腾的。    洗漱完之后，林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去警局上班了。    江然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身边的床位，空荡荡的。    再看了一眼自己的睡姿，江然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形。他好像把腿伸到林谦这边来了？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一些印象。    洗漱完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江然生气的想，林谦不会是报复他昨晚砸到他了，还是说报复他昨晚睡觉不老实？竟然没有做早餐就走了！    没吃到林警官亲手做的手抓饼的江然心情自然不怎么好。    即使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小田说网络平台的播放量这几天突然激增，已经达到了20亿，他的心情也没能好多少。    “主要是因为前几天的那个新闻，播放量才会激增的，再加上今天是周末。哦，对了，还有很多学生党快放假了。”江然冷静的道。    小田今天刚刚上任，正兴奋的刷着网上的信息，听到江然如此冷静的声音，都觉得有些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江然了。    若是以往，然哥不应该得既得意又谦虚的说几句客套话吗？怎么今天这么淡定了。    难道说……跟林警官吵架了？    想到这里，小田思索了一下，搜刮了脑海中的词汇量，道：“然哥，林警官或许抓歹徒太忙了，才没做早饭的，你别误会他了。我看他也挺辛苦的。”    江然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小田，认真的问道：“你觉得他是因为太忙了，才没做早饭？”    小田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林警官对你这么好，肯定是因为太忙了，要不然怎么会不做早餐呢？”    江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他真的太忙了，是我想太多了……”    说完，江然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转头问道：“对了，你刚刚说播放量多少亿了？”    小田看了一眼手机，道：“20亿。”    江然挑了挑眉，道：“这么快！哈哈哈哈，看来大家很喜欢这部剧，我的号召力不错嘛~收视率那么高，网络播放量也那么高，不错不错。”    说完，又客套的说了几句，道：“当然了，这么高的播放量也跟导演、编剧、其他的主创人员脱不了干系，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小田：“……”    看了一眼小田呆滞的表情，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震惊，才20亿，等到100亿的时候再发呆也来得及。”    说完，靠在保姆车的小床上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道：“一会儿拍戏的时候记得叫我。”    晚上拍完戏之后，为了庆祝收视率破2，也为了庆祝网络播放量破20亿，罗导请大家吃饭。    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去了KTV。    江然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时间马上就到十一点了，拿出来手机看了看，林谦没给他发任何信息，也没有打电话提醒他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十一点十分了，林谦依然没有联系他。    直到十一点二十了，林谦依然没有联系他。    这时，江然有些坐不住了，跟罗导说了一声，回家了。    打开门之后，江然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结果，迎接他的是无尽的黑暗。屋内没有亮灯，客厅没有，卧室没有，练习室没有，浴室也没有。    江然打开灯，看着跟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的环境，皱了皱眉。    去各个房间找了一圈之后，江然终于确定下来，林谦根本就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五了，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二点。难不成，他马上就要赶回来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江然坐在沙发上等了起来。    这五分钟，却像是五个小时，五年一样长。    终于，十二点到了，然而林谦还是没有回来。    江然拿起来手机，忍不住给林谦发了一条信息。    江然：什么时候回来？    林谦看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捏了捏眉心，回复道：抱歉，忘记跟你说了，今晚组里来了一个案子，我不回去了。    江然早上的预感成真，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下去。    难不成，林谦真的生气了？    而此时，林谦的确是在警局。    今日在河里打捞起来一具尸体，杀害的手段极其残忍，整个组里都在忙这件事情。    同时，程力的案子还在收尾阶段，所以一整天，林谦都在忙。    赵胜伸了个懒腰，看着林谦，问道：“头儿，你今晚怎么也留下来加班了？之前不是说十二点之前要回去吗？”    赵胜会这样问，是因为今天这个案子虽然非常重要，但并不是非得熬夜加班才能行。他之所以会加班，是因为他喜欢晚上做事，喜欢熬夜。    可是林谦却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    尤其是，今天还是周末。    真的是太奇怪了。    林谦抬起头来看了赵胜一眼，道：“事情没做完，在警局睡也是一样的。”    说完，就不再搭理赵胜，去自己的宿舍睡觉了。    这一晚上，江然睡得非常不安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翻过来睡不着，覆过去也睡不着。    看着一旁林谦的床位，江然使劲儿的锤了几下，心情顿时舒坦了许多。闭上眼睛之后，又抽过来林谦的枕头，抱在怀里，夹在双腿之间，才安心的睡着了。    而另一边，同样有一个失眠的人。    林谦的宿舍床位非常小，不容许他翻过来覆过去。当然了，就算是床大，林谦也没有这样的癖好。宿舍久不住人，暖气早就停了。林谦却丝毫没有想开空调的冲动，他现在一点都不冷。    从前不习惯旁边睡了一个人，现在，却不习惯旁边没有人了。    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之后，林谦才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林谦依旧没有回来。    江然发了信息之后，林谦推说局里有事要忙。    第三天，江然也不再问了。    “怎么这几天见不到林警官的人了？”小田疑惑的问道。    江然冷哼一声，道：“别跟我提那个白眼狼！”    小田诧异的看着江然，心想，为什么要叫林警官白眼狼？    江然却在心中恨恨的想着，可不就是白眼狼吗？林谦一定是在利用他破案，等到案子结束了，立马就把他踢了。这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    这会儿，江然全然忘记了林谦之所以会过来，更重要的是要保护他。    想必，即使他现在想起来，也当做想不起来。    元旦过去之后，新的一周的周四又到来了。    当晚，收视率不仅没有掉下去，反而又提高了一些。    D台收视率2.23，S台收视率1.10。    D台和S台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新的一年刚刚开始，黄金时段的收视率就这么高，算是一个非常美好而又红红火火的预兆。    那些曾经质疑江然的人彻底被打了脸，黑江然带不起来收视率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了。一次破2，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蹭了社会性新闻的热度。而当第二次继续破2时，那些人却没有任何的借口来批评江然了。    营销号们也纷纷在网上倒戈，一水儿的开始夸赞江然厉害，夸赞这部剧有多么的好看。    外界一片欢天喜地的模样，江然此时的情况却并不怎么好。    因为观众的强烈呼吁，所以江然的打戏即将增多。而增加的打戏不只是在棚内拍摄的部分，还有很多外景。有一场戏，导演专门等到下雪才拍的。    虽然现在天气很冷，外景不如棚内拍摄舒服。但是，江然对于增加的这个戏份，却是双手赞成。    自己亲身上阵去拍摄打戏，展现自己的实力，而且观众们还喜欢看，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冷就冷，好看就成。    对于这样的事情，公司和剧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宣传机会。拍摄当日，专门开放了记者采访，放了几个大平台的记者进到剧组中来。    这样做，也是想要通过记者的口向大家传达出去，《山海八荒传》的确应群众的呼声，增加了相应的剧情。同时，也让观众们知晓，剧组工作人员对于拍摄的认真，江然对于工作的敬业。    既然是在拍打戏，那么摔摔打打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下雪天。所以，江然此时的拍摄难度不仅仅在于天气太冷，而且还在于对身体的摔打。    甚至，在导演说了可以之后，江然看着监视屏不满意的想要再来一次。    这种对于拍戏的认真程度，自然是被记者们的镜头和文字记录了下来。    当天，各大平台就发了一些通稿，夸赞江然的敬业程度。    晚上加完班之后，张晓晓拿着手机刷了一下微博，看着江然在大雪中被摔打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赵胜听到动静，好奇的跑过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评价道：“嘶，应该很疼。啧啧，摔了这么多次啊，哎，江然也挺不容易的。”    林谦此时正在看着案头的案子，听到江然的名字，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张晓晓看着林谦的目光，道：“头儿，你不是跟江然的关系很好吗？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江然他现在还好吗？”    林谦蹙了蹙眉，问道：“江然出了什么事吗？”    张晓晓听完，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到了林谦身边，道：“你看。”    林谦看着视频中的江然，手渐渐的握成了拳。    “头儿，你记得帮我问一下啊。”张晓晓临走的时候道。    林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林谦忙完工作之后，拿起来自己的手机，可是试了几次之后，都没能发出去一条信息。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林谦都没有把那一条编辑好的原本想要发过去的微信发出去。    这一晚，林谦的心情颇不平静，睡着的时候大概已经一点多了。    只是，刚刚睡了一个小时，立马就惊醒了。他刚刚梦到江然又一次穿到了案发现场，还被凶手使劲儿的按在地上摔打。    林谦坐起来大口的喘着气，渐渐平复下来之后，手依然有些颤抖，拿出来手机，给正在值班的同事打了一个电话。    “定位器有没有动？”    监视定位器已经成为值班人员的日常工作之一了。    “没有。”    林谦听后稍微放心了一些，继续躺下了。    只是，躺了不到五分钟，又重新坐了起来。    万一，江然忘记带定位器了呢？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索性也不再睡觉了，拿起来车钥匙离开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