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四场暴雨（4）

    走到何立翔的宿舍之后, 林谦和江然先观察了一下他的床位和桌上的陈设, 随后开始跟他的舍友聊了起来。得知何立翔被保研的事情是确有其事。    “昨天晚上何立翔几点回的宿舍？”    舍友们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人说道：“何立翔昨天下午去了图书馆之后就没回来, 我们还以为他在图书馆学习呢。”    林谦道：“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舍友想了想：“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好像是跟他那个外系的男朋友吵架了？像是想要分手的样子。”    另一个舍友道：“我看是他那个男朋友的错, 那天我还看到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人渣！”    林谦又问道：“他有没有说昨天晚上要去做什么？”    舍友摇了摇头, 道：“那倒没有。”    从宿舍出来之后, 林谦和江然去了学校监控室。图书馆只拍到了何立翔进去的身影, 没有拍到出来的。当然了，他有可能跳窗走的监控死角。    除此之外, 操场附近也没有何立翔的身影。    江然昨晚亲眼看到一个人是从操场正大门进来的，而审讯时也能得知, 那个人是何立翔。若是按照他昨晚走的路线，是一定能拍到的。    所以, 毫无疑问, 想要杀人的那个人是何立翔！    可是, 他们只找到了动机, 没有找到证据！不仅如此，如果何立翔死不承认的话, 他们甚至不能判定他有罪。毕竟，他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要杀了周集。    江然焦虑的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岂不是过几天就要把何立翔放出来？他明明是想要去杀周集的！”    说完, 江然却愣了一下。    林谦思索了许久, 皱着眉头道：“可是他并没有杀人。而且当时也没有拿出来明显的凶器。甚至, 就连周集都不觉得是何立翔故意引他出来的。”    说完之后，看着江然怔愣的表情，道：“怎么了？”    江然抬起头来，看着林谦，惊喜的道：“系统竟然提示我任务完成了。而且是整个暴雨的任务都完成了，下一个任务是在三个月后。”    林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高兴完，江然又叹着气道：“那你说何立翔这事儿该怎么办？”    林谦道：“其实，即便是何立翔承认了他的确想要杀害周集，依然无法判定他有罪。他只是想杀，而并没有杀成功。他甚至可以说因为周集背叛了他，他产生了冲动，但却没下去手。”    江然烦躁的挠了挠头，道：“哎，早知道我就……我就……”    犹豫了许久，江然也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早知道的话他能怎样？难不成等何立翔真的捅了周集再出来吗，还是说等他杀死周集再出现？    他的任务是什么？保护受害者，抓住凶手。    而如果没有受害者，亦没有凶手，世上少了一桩犯罪案件，少了一个悲剧，岂不是更完美？    林谦拍了拍江然的肩膀，道：“江然，你做得很好。你成功的阻止了一场凶杀案，拯救了两个大学生。你这次完成的很棒！”    江然道：“可是我们却不能抓住凶手了，万一他以后再犯案怎么办？周集岂不是非常危险？虽然他做事儿很不道德，但也罪不至死。”    林谦道：“江然，你忘了，系统提示你任务完成了，这就意味着何立翔那边的系统应该已经被收回去了。很多人就是仗着系统，才会产生更加强烈的杀人**，若是没了系统，多半就放弃打算了。而且，何立翔是个聪明人，经过警方的介入，他继续杀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江然道：“真的吗？”    林谦点点头，道：“真的。”    回去之后，林谦和江然又去审讯室审问了周集和何立翔。    其实，赵胜和张晓晓他们对林谦和江然的行为也感觉到非常的困惑。队长大半夜的去抓了两个在学校操场上打架的学生不说，还连续审问了多次，审问完，又去这两个学生的学校去调查了一番。    在他们看来，明明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不知道队长为什么研究了那么久。    真让人想不通。    “周集，你回忆一下，你们当时吵架的时候，是谁提议去操场的？”江然问道。    周集其实也有些想不通，不就是跟何立翔去操场上分了个手吗，至于被抓起来，甚至连番审讯吗？搞得他以为自己是不是之前无意间犯过什么大事儿。    “是……是……是何……”    江然眼前一亮，问道：“是何立翔？”    周集看着江然兴奋的眼神，虽然不爱何立翔了，但是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垂着眼睛，道：“不是他，其实是我说要去操场的。”    江然皱着眉头道：“你不会是在替他开脱？”    周集摇了摇头，道：“不是。昨晚吵着吵着架，他就说出来见一面，然后我提议去操场。”    原本已经觉得没什么线索的江然一听这话，又振奋起来，道：“所以说，是他提议你们俩出来一趟，但是是你提议的去操场？”    周集想了想，有点回忆不起来昨天吵架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了，吵得太凶，也记不太清楚了。    “好像是，我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我说是男人就去操场来一架。”    林谦道：“打架也是你提出来的？”    周集愧疚的点了点头。心想，就算是他约人出来打架，似乎也不算是什么重罪？想必再重也重不过后来他拿刀子威胁警察那件事儿。    想到这里，周集小心的看了一眼江然的脸色。    江然生气的道：“大半夜的你约人出来打架？有病啊！你能保证打得过对方吗，万一被对方干掉怎么办？”    要知道，何立翔的确是奔着要杀掉周集的心思去的。可惜，这样的事情周集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了。    周集自信的道：“不可能的，何立翔那么喜欢我不可能下重手的！”    江然听着周集的话，看着周集的模样，真的很想抽他一顿！就没见过这么渣的男人！脚踏两条船，出轨，还想利用对方的喜欢打对方一次然后提出来分手。    真的是渣男本渣！    这一刻，江然突然非常同情何立翔。感觉自己这次最大的功劳不仅仅是救了周集，而且还救了何立翔。    江然道：“你既然知道何立翔喜欢你，还约他出来打一架？”    周集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道：“那不是话赶话么，而且他的确是最近去图书馆之后冷落了我很多。”    江然道：“所以你就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周集没想到警察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被人戳破之后，一下子蔫儿了下去，也不敢再信誓旦旦的说些什么了。    接下来，林谦和江然又去审问了何立翔。    “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很好奇你们怎么知道的？”何立翔推了推眼镜说道。    江然挑了挑眉，心想，不愧是高智商男。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    林谦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    何立翔微微笑了笑，道：“因为我的秘密武器突然消失不见了。合理推测，应该是被人发现了。而那个人，肯定是你们。或者说，是你。”    说着，何立翔最后看向了江然。    江然赞赏的道：“不错啊，知道的还挺多的。”    何立翔耸耸肩，道：“只是一个正常人的推理罢了，算不上高明。毕竟，你出现的时机，以及警察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不相信，两个学生分手这样的事情警察也会知晓，也会介入。况且，你们还是刑警。”    江然和林谦对视了一眼。    林谦道：“说一说你的作案过程。”    何立翔笑着道：“警察同志，你在开玩笑，我没有作案，哪里来的过程？”    林谦道：“我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    何立翔微笑着道：“你以为的是正确的。的确，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又怎么可能把那些尚未成为结果的事情说出来呢？”    林谦道：“哦？你还想着成功？”    何立翔听了这话，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道：“不了。经过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心灰意冷了。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也算是年少轻狂，受点儿打击挺好的。”    江然插了一句：“是啊，年轻的时候容易为了感情寻死觅活的。等过段时间再看，就没那么大的冲动了。”    何立翔抬起头来看了江然一眼，道：“我其实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出现的？”    江然垂眸想了想，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抱拳，道：“这个问题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只要凶手想要杀人，警察就一定会知道。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立翔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道：“是吗？”    江然点点头，道：“自然是的。”    何立翔忧伤的道：“你们放心好了，没了老天的帮助，我不可能再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冲动一次就够了，再让我去做一次，或者给我一把刀子，我未必想做。我还有美好的未来……呵，不值得。”    江然道：“最好是这样。”    何立翔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他们没有证据，而且他并未真正的实施犯罪，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作为警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想要去杀人，就要把他动作杀人犯来处理。他们成功的阻止了一场凶杀案，这就是最大的成功。纵使，这件事情只有江然和林谦两个人知道。    起身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何立翔突然道：“江警官，我觉得你挺可爱的，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虽然我现在受着情伤，不过，总会好起来的。”    走在前面的林谦立马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何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