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
都说没有毫无理由的爱,也没有毫无理由的恨, 但事实证明确实是有毫无理由的恨, 袁望野人气一飞冲天后,黑子们立刻集中炮轰袁望野, 既有恶意黑,也有纯粹“我就是看你不爽”的过路黑,一举一动都被黑子们用天文望远镜抓出来炮轰。 陈最的生日当天, 采用网络直播的形式, 和队友们一起在宿舍里庆生。和上次袁望野的生日不同,这次有好几百万粉丝在看着, 自然不能太出格。沈夏年是不敢拿蛋糕了,坐在一旁当乖巧的好宝宝。 “年哥, 你送陈最哥什么东西啊?” “抱枕。” “哈?!” “骗你的啦哈哈哈, ”沈夏年笑着捶了一下袁望野的胸口,然后附在袁望野的耳边悄声道, “那个抱枕是独一无二的,只送给你哦!” “嘁,谁稀罕。” 袁望野嘴上说着不稀罕,其实晚上不抱沈夏年的等身抱枕睡觉他压根睡不着。 陈最在镜头前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由钟子迁端出生日蛋糕, 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人活着就是一场炼狱, 对袁望野而言, 任何一切要他张嘴成调的行为都是一种变相抹黑, 袁望野唱歌走音,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听得出自己的走音——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尽量避免张嘴唱歌。 要命的是陈最在直播,袁望野不唱生日歌就显得不够意思,但他要是唱了生日歌,那将会造成一片生灵涂炭……沈夏年提议把灯给关了,然后大家一起欢天喜地高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瞬间弹幕一片寂静:各种电子设备前的粉丝们,不约而同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这么难听的生日歌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一个堂堂唱跳偶像男团,连生日歌都会集体唱走调啊?我这就在线直播自毁双耳睁着眼睛说瞎话用脚趾打下: -哥哥们唱歌真好听心 -宛若天籁 -今天我只是个被艺术感化而流下珍珠泪的猪猪女孩 袁望野感动地望着队友们,收到一束束坚毅肯定的目光:别怕,我们陪你一起走调!这是何等令人潸然泪下情比金坚的队友情!袁望野不再迷茫,他也跟着一起唱: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弹幕上刷过一片:“啊,我的耳朵流产了”“这是被魔鬼掐过的嗓子?”“我阵亡辽!!” 唱完后,所有人看袁望野的眼神变成了“你走我妈不让我跟傻子一起玩”,袁望野的跑调严重能到把其他人的音准都给一起带跑了…… 幸好粉丝们都以为队友们是追求娱乐效果,故意唱走调的。 “下面是送礼物环节,嘿嘿,”陈最期待地搓了搓手,“让我来猜猜,都是谁送我的礼物!这个是……定制耳机诶!还有我的名字!”陈最歪头想了想,“是……姜队?” “对了。”姜北城打了个响指。 “谢谢姜队!我看看这个,……这个一看就是小野送的。” 陈最把这只闪闪发光得称得上是浮夸的表戴到手腕上,袁望野嘿嘿一笑,陈最倾身过来疼爱地揉揉袁望野的脑袋。 “这袋我看看,咦,是娃娃!”陈最从粉嫩嫩的包装袋里取出一只笑容可掬的娃娃,还有两颗白白的大门牙,“跟我长得好像啊!哇,还有好多小衣服!” 弹幕飞过去一片: -最最你个傻孩子这个就是你啊!!!! -啊啊啊被最最认证了!! -姐妹们来个链接啊也太鸡儿可爱了8!! 有些明星的粉丝会邀请画手设计出一个明星Q版,做成Q版玩偶娃娃,还有配上非常多可爱的小衣服,可以给娃娃换装。 “可以换装啊?太可爱了,这是芭比娃娃吗?”也许是出于男性的本能,陈最第一反应就是去扒玩偶的裤子,“裤子还可以脱——” “NO!” 沈夏年一个飞扑,但还是晚了,在场五个人,以及六百万粉丝们都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这么可爱的Q版娃娃居然胯下有一根——沈夏年赶紧把娃娃的小撅撅塞进裤子里,笑容满面地放进惊魂未定的陈最怀里: “祝最最生日快乐!” “爱年年!” 回过神来的陈最感激地给沈夏年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剩下的礼物毋庸置疑,肯定是钟子迁送的,陈最故意买了个关子,说是要留着晚上偷偷拆: “阿迁肯定在礼物盒里塞毛毛虫,吓死你们噢!” “我没有塞毛毛虫。”钟子迁很无奈。 结果第二天热搜就飘着一个#ABO唱生日歌走音#的TAG,ABO故意唱走调的生日歌被各大营销号争相转发,这种营销号都是收钱办事,除非是真的有公司要恶意抹黑某个艺人,否则他们一般转发时输入的内容都是中立的,大多数是毫无营养的“哈哈哈哈”,可点开热评和热转一看,全部都是“路人”的“客观评论”: -路人听下来觉得袁望野唱得最难听 -其他人都是故意唱走调,感觉就袁望野是真走调(我是路人,别狙我,没结果) -这就是国内顶级流量团的实力?呵呵 …… 以前袁望野的黑粉还没这么猖獗,都是暗戳戳的、用各种外号指代,现在黑子突然如同有丝分裂怒涨,不仅给袁望野取了一堆“阎王爷、太子爷、宇C、袁大头、袁滚滚”等黑称,还直接光明正大地直接带全名辱骂,删又删不完,控评跑断腿,还会得到一堆“正义”的声援: -袁望野的脑残粉还有两秒抵达战场 -终于说出我们的心声了,敬你是条汉子 -挺住啊兄弟doge …… 但客观上来说,袁望野唱歌跑调是事实,也不怪被群嘲,以前袁望野都把这个短板藏着掖着,扬长避短,粉丝也心照不宣地对此事闭口不谈。 如今所有人都在盯着袁望野,就连他刚出道时跳舞不小心露出内裤边都被人掘地三尺挖出来嘲——袁望野心态又崩了。 “啊——”沈夏年发出一声白骨精被照妖镜照到后显出原型的哀嚎,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为什么拿到手就剩八百万了啊?!”沈夏年拿头把床垫撞得咚咚响,“啊!啊!啊!” 这个真不能怪Create,Create和艺人的分成是三七分,公司三,艺人七,完全称得上是活菩萨下凡的业界良心。绝大多数娱乐公司都是和艺人三七、四六分,公司拿大头,因为囊括了给这位艺人的包装费、营销费、公关费各种乱七八糟的支出,再加上缴税、五险一金等等,因此沈夏年能拿到将近一半的钱,已经算是天不亡我了,七个零变成六个零,这虽然是小数点前移的一小步,却是沈夏年人生倒退的一大步! 原本沈夏年的计划是,拿到两千万就学杜弘宣布出国留学,等学成归来之后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奋斗终生,然后躲进医院里给妈妈和自己治病,之后就回归平凡普通的人生。 像沈夏年这种类型偶像明星,消失在公众视野里一年,和退出娱乐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 这个圈子这么大,人来来去去,公众看到的都是美好的、鲜亮的一面,再不济也是一些笑料和丑闻,既然有人在隆重登场,也会有人黯然离开,并没有谁是无法取代的。 粉丝的爱纯粹是单方面付出,明星是摆在敞亮橱窗里光鲜华丽的非卖品,有人因为被吸引而停下脚步,为此欣赏和痴迷,可正因为是非卖品,谁也带不走,情会淡爱会薄,热情消退后自然就不再驻足留恋。 可是能被这么多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喜欢,真的是一件很荣幸很幸福的事情…… 人一烦,就失眠,失眠就想去天台吹吹风,想通了,回去睡觉,想不通,一跃解千愁也是不错的选择。 “……年哥?你怎么还没睡?” “这话是我问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夏年和袁望野在天台不期而遇,袁望野倚在栏杆上,两条手臂吊在栏杆外,吹着惬意舒适的夜风,深夜的马路上时不时有车驶过,把他的侧脸在映得发亮,复又被暖色的路灯灯光淹没,他偏过头来,望进沈夏年疲惫却温柔的凤眸里,莞尔笑道: “我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沈夏年学着袁望野的姿势,两条手臂吊在栏杆外,“早睡才能长得高。” “知道知道。” “小野有心事吗?”沈夏年笑盈盈地趴在栏杆上,“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每次都是我说,这次你先说。” “你先。” “剪刀石头布,”袁望野举起拳头伸到沈夏年面前,他总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谁输了谁先说。” 沈夏年输了,他耍赖要三局两胜,袁望野依了他,没想到沈夏年居然连胜两局,袁望野无奈地看着沈夏年的布包住自己的拳头,沈夏年的手和自己比起来不算大,手指纤细,掌心粗糙覆着一层薄茧,显然是常年做苦工磨出来的。袁望野松开拳头,把手指穿插进沈夏年的指缝之中,变成和他十指相扣,沈夏年因为这个明明充满孩子气,却又透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举动而有些不自在,谁会和同事这样牵手呢…… “年哥,我是不是真的差劲?唱歌难听,有背景,”袁望野不确定地说出最后一点,“还有……我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很大?” “谁说的?你别看网上的评价了,”沈夏年赶紧把手指抽出来,摸摸袁望野软软的头发,笑意明媚,“你的头不大,那是他们对你的脸挑不出毛病才这么说。” “唱歌难听和有背景都是事实,这个地方有太多比我优秀比我努力的人,想要被更多人认识和喜欢,如果我没有靠家里,现在又有几个人认识我?” “你喜欢舞台吗?”沈夏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喜欢啊。”袁望野丢给沈夏年一个“你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你为什么喜欢呢?” “因为……很享受那种感觉,”袁望野一时间也不能找到很确切的形容词,去描述那种美妙的时刻,“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为你尖叫和鼓掌,你当然就会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更多喜欢你的人看,当时二哥在一个地下歌厅里唱歌,场地很小,乌烟瘴气的,环境也不好,音乐就像炸弹在你的耳朵边炸开,”陷入回忆里的袁望野眼睛兴奋得发亮,“但二哥永远都很认真地对待每一场表演,就是让人激动,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反正看了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震撼……我也想带给粉丝们这种震撼,就算她们以后不喜欢我了,也会觉得不后悔喜欢过我。” “所以你在努力了呀,”沈夏年被风吹久了,手指发凉,他轻轻抚上袁望野愈发线条俊朗的脸,笑意明媚,“你会RAP,会跳舞,会带动全场气氛,很有感染力,这样还不够吗?如果我是台下的粉丝,我也一定会爱上小野的!” “在台上就不能爱上吗——”袁望野嘴比脑子动得还快,之后就支支吾吾地满地找借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是你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爱我——啊不是那种爱你别想歪,你懂吗就是……”袁望野索性放弃抵抗了,他的目光不再闪烁,直直地坠入沈夏年的眼里: “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 “……” 五月的夜风也不是那么冷了,很舒服,吹得沈夏年的长发在脑后飘摇,像具形的风,袁望野下意识地去绕沈夏年的长发,像这样可以把风紧紧握在手里,却被沈夏年低着头躲开了。 “年哥对不起,我只是……” “我答应你。” “啊?” “我跟你一起去更大的舞台,”沈夏年抬起脸,语气坚定,“我愿意。” “干嘛啊突然这么认真……”袁望野忽然脸颊烫得直冒热气,红得像颗苹果,“什么愿不愿意的,搞得好像我在向你求婚——” 袁望野后面的话都被尽数堵在了嘴里,因为沈夏年踮起脚尖亲了他,这个吻轻飘飘的,有种不实感,袁望野想要伸手拥住沈夏年,沈夏年却轻巧地逃开了: “上次欠你的晚安吻,我去睡了,晚安噢小野。” “……晚安。” 袁望野又在天台吹了一阵风冷静,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忘记问沈夏年为什么来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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