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倒贴 (40)

    不对？”    她一边推他，一边嗔他：“你看你，让你吃好吃的，你还抱怨，明儿让你吃白饭。”    可是楚明睿已经养了四个多月的伤，身子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她的挣扎，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欲拒还迎的情趣。    等圆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楚明睿早就自力更生的起床去衙门了。    圆圆也很庆幸自己平时也锻炼身体，这才被他揉面团一样，也还能爬起来。    不过，总觉得房里还有点什么味没有散去。    圆圆起身后推开窗户，顺势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看着外面清晨的空气似乎格外新鲜，才升起的太阳也不觉得热。    她起身挥了挥手臂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起身出去。    葛嬷嬷她们早就在外间等着，见如意她们给她梳头穿衣，自己去里间收拾床单被褥……    圆圆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镜子看见葛嬷嬷进去，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却猛然出现了昨儿丰盛的菜肴，还有昨儿楚明睿说的话，突然之间就反应了过来，俏脸一热。    看来自己还是要和葛嬷嬷私下说说，偶尔来一次昨晚上的美味佳肴，自己还能应付，要是天天都吃的那么丰盛，自己可真的受不了。    她梳妆好，先去了大厨房转一圈，就去了楚老夫人那边。    二房可能是因为昨儿丢了脸，今儿只有乔知意过来请安，一脸担忧的开口：“祖母，娘受了点风寒，今儿就不过来给您请安了，怕把风寒传给您。”    楚老夫人淡淡的点头：“无事，请大夫给你婆婆看一下，让她好好休息。”    “是，多谢祖母。”乔知意说完，看着她们笑了笑，笑容美丽：“明儿就是端午了，府里的事情有大嫂在，必定是妥妥帖帖的，祖母，我想回娘家一趟行不行？”    楚老夫人点了点头：“也好，既然回去一趟，那就在娘家住两天？”    想了想，又看着她叹了口气：“要是明尧有空，让他陪你回去。”    乔知意笑着应下，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回去。    等到圆圆也走了，李嬷嬷就递上一碗参茶，笑着道：“世子妃很孝顺，还特意问起您现在药膳里要用的药材，生怕药材的年份不够，效果不好。”    见她喝了两口，又小心翼翼的道：“可惜就是还没有身孕，这要是早点让您报上曾孙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老夫人眼神一顿，有点黯然的叹了口气：“孩子的事要缘分，再说他们去年冬月才成亲，不急。”    “是，就是不知道世子妃和二少夫人谁会先有身孕？”李嬷嬷说完这句话，见她垂下眼，也不多说，低声道：“主子，您去歇一歇？”    楚老夫人应了一声，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扶着她的手起身叹了口气：“明睿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李嬷嬷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担忧了起来，别的不说，明睿的身子可还真的是三灾八难，再加上他先前说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子嗣有碍。    “听世子妃说是好的差不多了，”李嬷嬷扶着她靠在罗汉床上，难掩担忧的低声道：“要是二房晚点有孩子，那主子您也还不至于心急，可是这世子妃要是不生下子嗣，世子要是没有子嗣，那就不能继承这忠勇伯的爵位，这可真是愁人……”    楚老夫人听着她的话，心里怎么可能不愁，可是这事自己怎么催？    再者，就算要自己的孙子纳妾，可他们成婚还没一年，自己也开不了这口。    当然，在楚老夫人的心里，男人纳妾或者是收通房，那都是很正常的事，至于明睿不喜欢靠近女人的事，她觉得既然他都成亲了，这毛病也该没了。    沁雅端着药膳在帘子外听到李嬷嬷的话，心里忍不住一咯噔，不知怎么的，觉得李嬷嬷最近很多话不是在劝解老夫人宽心，而是让她忍不住更操心。    她觉得要是楼嬷嬷也在老夫人身边就好了，可是楼嬷嬷在小孙子没了后，身子也不大好，老夫人让她带着几个丫鬟管小厨房，一是让她自己可以好好的调养身子，再是楼嬷嬷做的一手好药膳。    当天晚上，楚明睿看着桌子上的五菜一汤，看着勺汤的圆圆，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惋惜：“圆圆，你真的不替我补补身子了吗？我觉得昨儿的菜比今儿的更色香味俱全。”    圆圆脸一热，凤眼一眯，故作凶狠的道：“你这好吃懒做的男人，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知不知道昨儿的菜花了多少银子？差不多够我们吃半个月了。”    “这有什么，就算天天那样吃，你男人也能养的起你。”他说完，很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对她眨了眨，暧昧的道：“再说我是好吃，可是我不懒做啊？你觉得我昨晚还不够勤快吗？”    圆圆芙蓉脸晕染成桃花，凤眼潋滟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你可别惹我，惹急了我，我就回娘家过端午去。”    楚明睿这端午节有事，还真的没空陪圆圆回去，他自己不能陪她回去，心里就很不想她回娘家，要不自己回家一个人，想想就觉得孤单，只好笑了笑：“我都听你的。”    除了七月十五的鬼节之外，圆圆特别喜欢过节。    特别是大周的节日，特别的热闹，也特别的应景，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圆圆还让厨准备了很多青团，这艾草清香的口味，真是让人百吃不厌。    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枇杷是端午节前后的时令水果，过端午节不仅要吃粽子，青团，而且还要吃枇杷，当然，也少不了雄黄酒。    ☆、58 抢风头    圆圆打发人给亲戚好友送去端午节礼，她倒是想去清平镇一趟，可是那边传信过来，说是让她不用回去，清佑会带两个妹妹来京城。    因此，她在五月初五的端午佳节这天，没有出门看赛龙船，就在家等着他们来。    楚明睿要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要是中午有空他回来陪大舅子喝两杯。    圆圆也不确定清佑他们什么时候来，周氏却蛊撮着楚老夫人出门看赛龙舟，她送走她们后，觉得自己现在也可以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门前艾蒲青翠，粽叶香飘十里。    圆圆闻着艾蒲和粽叶的香味，看着小厮在各处淋着雄黄酒，对着身边的如意好心情的道：“你和她们去说一声，今儿我们芝兰斋里的人，想出去看龙船的都赶紧走，留下两人陪着我就行了。”    如意有点疑惑的看着她：“世子妃，您这说是芝兰斋里的人都可以出去，那要是余公子他们来了，午饭怎么办？”    “不是还有大厨房吗？”圆圆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她：“再说你忘记于二公子家不是有酒楼吗？他们来的早，我们也可以出去溜达一下，顺便在外吃饭。”    丫鬟们年纪都不大，自然也喜欢凑热闹，就让绣春和初夏两人留下服侍世子妃，另外的都跟着如意和葛嬷嬷她们出去凑热闹了。    余清佑他们是昨儿一大早就出发的，按说现在有了马车，比骡车速度快，那肯定是当天下午就能到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路上马车的车轮坏了，这一耽搁，余清佑见当天进不了城，就干脆在外面歇了一晚上。    等到来到忠勇伯府，离午时也还有一个多月时辰。    初夏拎着一篮子粽子过来，招呼看门的四个小厮过来吃：“赶紧的，这是世子妃亲自和我们一起包的，你们不吃不知道有多么好吃。”    这大厨房里包的粽子，肯定没有小厨房的精细。    小厮们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剥开粽子叶就吃，这两个粽子也比拳头大不了多少，里面却有五花肉和蛋黄，味道真是好的不得了，三两口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又去拿第二个，还在那感叹：“多谢初夏姐姐，这粽子可真是好吃，以后大厨房的粽子我们怎么能咽的下去。”    “你们可别给我耍嘴皮子，有的吃就不错了啊。”初夏笑嘻嘻的骂了他们几句，和他们说起闲话。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余清佑他们的马车过来了，赶紧迎上去笑嘻嘻的屈膝请安：“大公子，大小姐，三小姐，你们可来了，快里面请。”    赶车的是于景诚特意留给他们的两个护卫之一，另外姐妹俩各带了个丫鬟。    于景诚送给了余家的护卫和丫鬟，丫鬟们都被晓玉她们改名了，因为圆圆的那一批丫鬟是冬字辈，晓玉的丫鬟就叫春雨和春香，晓莲的叫秋雨和秋香。    余清佑看见圆圆温润一笑：“圆圆，你还好吗？我们路上车轮坏了耽搁了，让你担心了？”    “你们没事就好，”圆圆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手一挥，笑容灿烂的道：“好了，快要吃午饭了，你们去客房梳洗一下，我们就出门去吃饭逛街去。”    晓玉赶紧喝了两口茶就放下，很是夸张的笑：“太好了，这可真是好主意，幸亏我一定要来看你，你可不知道，朱嬷嬷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是你快把朱嬷嬷逼疯了？”圆圆看见她的时候，就格外留意她的举动，见她在门外的表现还挺好的，端庄又大方。    可是一来到花厅，整个人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晓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彼此彼此，所以我和嬷嬷说好了，外面我按她说的做，家里面就由我自己高兴，要不我们一拍两散。”    看着她兴奋的笑容，圆圆很是无奈的道：“你这算盘打得好，你和三妹就去原先的客房？”    晓莲俏脸上也是笑意不断，闻言就和晓玉去客房先收拾一下，这女以悦己者容，要出门自然要好好打扮。    圆圆陪着余清佑去了左边的客房，低声的问了下家里的情况，又说起葡萄园的事……    初夏见他们说的忘记时间了，赶紧在边上提醒：“世子妃，您也回去收拾一下？”    “哦，”圆圆回过神，就和余清佑挥了挥手，俏皮的道：“哥哥你也好好打扮一下，给我勾个嫂子回来。”    余清佑勉强一笑，看着她和丫鬟离开后，这才黯然一叹，又摇了摇头，随即去了里间梳洗一下。    ……    观雨跑回来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公子左拥右抱的风流模样，瞬间倒退两步，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确定自己是来到了芝兰斋，而不是花满楼。    绣春瞪着他，低声道：“你回来做什么？是不是世子有什么吩咐？”    “是，不过……”观雨靠近她低声问：“里面的公子是谁？世子妃呢？”    她斜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哼哼：“招子长在脸上是做什么用的，里面只有四个人，余家大公子，大小姐，三小姐和我们世子妃。”    说真的，今儿圆圆绝对是好好的打扮过的，一头黑发用玉冠束着，显得鬓角鸦青。    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衣襟袖口用银线绣着竹叶纹，腰上束着红玉青丝带，将整个人衬的剑眉郎目，长身玉立。    人虽然不算高，身姿却格外挺拔，举手投足间很有气度。    要不是自己看着世子妃梳妆打扮的，自己也不敢相信这风流的公子是自家的世子妃啊。    她都觉得自家世子妃实在好无良，这俊俏的都把把边上的余家大公子给比下去了，还假惺惺的说要给哥哥找嫂子。    观雨主要是没仔细看，听见绣春的话后，赶紧进去弯腰道：“世子妃，世子请您和余家公子小姐去客香居，等下世子就和于二公子过去。”    说完，小眼神一瞄，那坐在榻上左拥右抱的公子，可不就是自家世子妃吗？自己也是傻，要不是世子妃，这余家大小姐和三小姐怎么会由着别的男人这么亲热的抱着？    “哦，”圆圆扶着两个美人起身，摸出折扇晃了晃，自我感觉良好的道：“那我们就走。”    余清佑一直坐在边上喝茶，他今儿也是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衣襟袖口绣着暗纹，可是还没有圆圆风流倜傥。    每到各种节日，街上最多的就是人。    而这到吃午饭的时候，酒楼饭馆里的人就更多了。    好在客香居是于家的地盘，早就留好了二楼的雅间。    圆圆在进去的时候，还坏心眼的故意的搂着晓玉的细腰进去。    于景诚和楚明睿也才到一会儿。    “噗……”于景诚正在喝茶，看见某个登徒子对自己未来媳妇的样子，一口茶就全都喷了出来，脸色一变，整个人就要冲上去教训胆敢给自己带绿帽子的混账……    楚明睿眼明手快的伸手拉住于景诚的手腕，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却淡淡的开口：“圆圆，别闹了，小心于景诚的拳头不长眼。”    “不会，这不是有你在吗？”圆圆松开晓玉笑了笑，顺势让后面的大哥和堂妹走进来。    看见大舅哥来了，楚明睿也是起身招呼，大家各自见礼后，这才坐下。    外面的掌柜的特意亲自带着几个小厮来上酒菜，很殷勤的道：“公子，您点的菜都上齐了，有事您吩咐。”    “好，今儿人多，你也辛苦了，你先去忙，”于景诚很随和的对他点了点头，见他们都离开了，自己亲自落下门栓，这才转身一挥手，很潇洒的道：“这里是最好的包间，隔音特别好，我们说话也不用拘束。”    自己来到晓玉对面，明亮多情的丹凤眼眼巴巴的看着她：“大玉儿，你都瘦了很多，今儿可要多吃点才好。”    他觉得自己的晓玉今儿真的好美啊，一身杭绸粉紫绣兰花的长裙，显得胸脯鼓鼓，纤腰细细，带着精致的点翠步摇，柳眉杏眼芙蓉脸，眼如秋波，唇如丹朱，走动间尽显风姿，越发显得美貌无双。    晓玉只觉得他的眼睛像勾子，让自己的脸都发烫起来，嗔了他一眼，故作镇定的道：“你还没喝酒就眼花了？我都胖了，你还说我瘦了。”    “这或许就是因为我太担心你了，”他还是笑嘻嘻的，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你这次来可一定要多住几天才好，要不我就为你消的人憔悴……”    余清佑冷着脸咳了咳，虽然早知道他油腔滑调的不靠谱，可是这当着自己的面，这也太无耻了？    余清佑发誓，自己的手痒了，很想揍他一顿。    同时，于景诚的脚被边上的楚明睿踩了一脚，让他迅速回过神，赶紧咳了咳，一本正经的道：“对了，大玉儿，我姐姐想见你，说不准明儿就会传你进宫一趟。”    ☆、59 意料不到    晓玉本来都被他说的恼了，挥起拳头准备拍桌子了，听到惠妃想见自己，瞬间怂了，拳头就落到自己的腿上了，看着他期期艾艾的道：“你不能替我拒绝吗？”    余清佑也把脸上的不满变成了担忧：“这个，惠妃让她进宫有什么事吗？”    于景诚见他们都紧张了起来，赶紧道：“大家别担心，只是我姐姐先前都没和晓玉好好说说话，这才想让她进宫一趟，不会有什么事的。”    晓莲柔声问：“那我和二姐能陪大姐一起进宫吗？有熟悉的人陪着，大姐心里也会镇定点。”    于景诚赶紧点头：“这个可以……来来，大家赶紧动筷子，菜还是趁热更美味。”    圆圆坐的位置一边是晓莲，一边却是楚明睿。    她吃了块糖醋排骨，就低声问：“不是说惠妃要替皇上批阅奏折吗？能有空见我们吗？”    楚明睿把一筷子虾夹到她的碗里，淡淡的道：“皇上昨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说不准等下还会出乎大家意料的去游龙船，这惠妃自然就不忙了。”    于景诚也听到他们的话，喝了杯酒，挑了一边眉，看着他们低低的道：“你们都不知道？皇上的身体已经好了有几天了，可是现在有几位御史天天上折子说惠妃批红是牝鸡司晨，想让太子替代惠妃。”    说完，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自己的嘴里，笑的格外邪恶：“可是等皇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亮相，你们说以为皇上快不行的太子皇后他们就会明白，他们这是错的多离谱。”    余清佑真没料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下意识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却也赶紧道：“小声点，要是被人听到，那可就不得了了。”    于景诚对他笑嘻嘻的开口问：“大哥，书院里也说的厉害？”    “是……”    他在书院里也经常听到先生和同窗说起京城的事，特别是读书人，对于朝廷里皇上称病，惠妃批红之事，更是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揣测。    这牝鸡司晨就不用说了，也有人说这是皇上故意的，拿惠妃做靶子，想趁机看看谁忠谁奸；也有人说这是于家害了皇上，就是于家有别的阴谋……    “反正，”余清佑也不想隐瞒，好让他们提早防备，干脆不怕打击他，把话事说清楚：“我也没听到过有几个人说惠妃好。”    有点不好意思的喝了口酒，才低声开口：“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说惠妃好的那几个是知道我和你们于家的关系的。”    于景诚听他说的诚恳，摸了摸鼻子看着他打哈哈：“其实大部分还是我让人传出去的，看来流传的还挺好的，起码没有偏离太多。”    楚明睿却不想他们知道是太多，免得给他们带去危险，举杯道：“来，大家喝点雄黄酒应景。”    圆圆不喜欢这雄黄酒的味道，总觉得自己喝多了，好像也会显现原形一样。    当然，她也不是千年蛇妖，但是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千年没有消散的魂魄。    楚明睿见她不喝酒，倒是不勉强，反而说起他们下午的安排：“我这边接到宫里的消息，下午要随时准备皇上出宫的路线和安全，就不能陪你们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这么体贴的话，自然不是圆圆说的，而是于景诚得意的看着他们：“有我在，保管领着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晓玉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带着点揶揄的道：“就怕今儿外面你的熟人太多，你一下子还招呼不过来。”    圆圆一心三用，不仅在听他们说话，还不耽搁自己吃东西，心里却在悄悄琢磨，皇上这次能好起来，是真的好起来，还是内虚中干。    而且是惠妃让皇上好起来的，还是皇上在别人的帮助下好起来的？    实在是皇上和惠妃都不是寻常人，谁又能知道他们是不是挖了坑给别人跳呢？    吃了午饭，楚明睿深怕有事，不敢多留，率先离开。    于景诚则是领着他们来到了皇城的另一边，这九龙湖附近三面环山，地势很开阔，平时冷清，这个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现在已经是夏天，夫人小姐们衣裙鲜艳，香气袭人，环佩叮咚，锦绣绫罗的裙裾如彩蝶翻飞，或坐或站或呼朋引伴的说笑着，娇声细语不断。    于景诚自然不会只有明面上的铺子，这里在靠山的水面上，就有他的暗桩经营的两家茶楼在两两相望，名字也很风雅，天涯，海角。    这一连的茶楼也有二三十间，可是还是供不应求。    反正这个时候肯定是天价，不过京城豪富众多，不会在这日子在乎这点银子；就算真的在乎，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装作一脸不在乎。    好在于景诚早就让人把天涯阁里二楼最好的位置留下来，他们上去雅间推开窗户，碧绿的湖水和蓝天白云相映，美的让人心醉。    湖水里现在已经有传说中的九十九艘龙舟在河中随波摇晃，每一艘龙船都装饰华丽，彩旗飘飘，龙舟的龙头雕刻的格外的传神，让很多人都在边上观看，却还没有人敢上龙船。    远处群山连绵，古木幽幽，让人看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晓玉站在窗户边，指着两边精致的画舫，低声问：“这些不是龙舟，怎么也能下水吗？”    于景诚赶紧凑到她的身边，低笑：“这自然不是一般人的，王亲国戚的，当朝阁老的，或者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别的哪敢在这个时候在九龙湖里凑热闹？”    圆圆想让他们两人说说话，就拉着晓玉，又招呼清佑去凳子上坐下：“现在还没开始，哥哥，我们来坐下喝杯茶说说话。”    于景诚毫不吝啬的给了圆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丹凤眼又眼巴巴的看着晓玉，低声道：“这次你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好不好？就算不能天天见到你，也能时不时的和你一起吃顿饭。”    此时，微风拂过，窗户边的两人衣袂飞扬之间，似乎衣带都缠绕在一起，让圆圆他们看着，都有点神仙眷属的感觉。    所以说，不同的风景下可以见到不一样的美人。    晓玉对他笑了笑：“应该能陪圆圆住个十天半个月？”又斜了他一眼，挑衅的低语：“不过，你这红颜知己太多，能有时间陪我用饭吗？”    他特别喜欢她的笑容，也喜欢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让他的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看着她笑：“我只想每天和你在一起吃饭！”    ‘睡觉’是顾着大舅子和圆圆在，不敢说出来，心里早就在想着等再过三个多月，自己就可以大胆的说了。    等到未时初，岸上突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还有锣鼓声，圆圆他们也赶紧凑上去看，见九十九艘船上都沾满了身子健壮的汉子。    晓莲看见这壮观的场面，也是忍不住惊叹：“这是要开始了吗？万一船翻了，他们是都会游泳的吗？”    圆圆也回答不上来，她也是第一次开眼界，自己都觉得目不暇接。    于景诚对小姨子倒是不敢嬉皮笑脸，指着龙舟上的龙头道：“画龙点睛，要等贵人来用朱砂点睛，这才能开始比赛。”    圆圆看着他问：“那历来是谁点龙眼的多？”    反正她不相信是皇上，要不九十九艘龙舟的眼睛，他得点到什么时候？    于景诚摇头，脸上倒是有点沉凝之色：“一般都是皇上点其中一艘，另外的大人，也是要皇上指派的，不到人站出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等了一会儿，那边就有铜锣敲响，有好几个汉子大声的同时喊：“皇上有旨，内阁的四位大人，六部的六位尚书点朱砂……”    一连喊了三遍，这才停下，退到一边。    圆圆他们这里望去，岸上的人都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就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岸上，都忽略了远处快速行来的一艘精致绝伦的大船。    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龙船已经到了大家的眼前，龙船上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的护卫喊了声‘皇上驾到！’    龙舟都往两边分开，让这大船过来。    等到龙船停稳，就看到里面走出来穿着明黄龙袍的皇上，他背着手站在那，人虽然不算特别高大，身姿却格外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让人臣服的气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人无不以臣服的姿势行礼。    此时他沉着脸，顶天立地的站在那，双手一挥，威严的说了声‘起’，后面的几个侍卫也沉着声，大声的道‘起’。    随即，皇上扶着太监的手上岸，前面的人这才看见跟在皇上身后，一身杏色长裙的美人，乌黑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发髻上只有一根红玉步摇，眉目无处不精致，优雅天成，仪态万千，整个人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高贵清华的遥不可及。    前面认识她的大臣又赶紧躬身问安：“惠妃娘娘安！”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虽然衣饰简单，可是越发显得惠妃眉眼顾盼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无数的风情刻画到了她的眉梢眼角。    很快，曾经代替皇上御笔批红的惠妃娘娘唷天人之姿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往后传去。    边上的太监弓着身子捧着托盘过来，皇上稳稳的拿起御笔沾满了朱砂，在那开始点睛。    他点好一双龙眼后，随即把御笔交给惠妃，威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惠妃也来试试手气，要是今儿你点的龙舟拿了第一，朕有重赏。”    天涯阁上，和岸上离得太远，于景诚看见惠妃出现的那一刻，俊脸上虽然都是笑意，可是丹凤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等到模糊间看到惠妃用御笔点朱砂的时候，更是握紧了拳头，低声道：“过犹不及！”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在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芊手执御笔点朱砂，不管皇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圆圆他们两边的包厢，还有上下都有人在感叹：“真的吗？我没看清楚，真的是惠妃在点龙眼吗？”    “这还有假的，天啊，惠妃好美，肯定是天女下凡。”    “说的你好像看见惠妃一样，隔着这么远，你又看不不见！”    “这还用看，想想也知道，要是惠妃不好看，怎么能的独宠！怎么能御笔批红，又能在这种场面上出现，还敢点龙眼……”    不管别人怎么说，圆圆却觉得自己的男人会很为难了，或许楚明睿还不相信，可是圆圆却觉得惠妃绝对是有了某种天大的野心。    ☆、60 局势不妙    圆圆确定楚明睿说过，惠妃和二皇子联手。    可是，楚明睿又是于景诚举荐给二皇子的，那么，明睿自己知不知道惠妃的野心？    她宁愿明睿知道，要不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很艰难。    第一次，她希望自己的第六感出错。    过了一会儿，下面呼喝一声，随即锣鼓喧天，舟上的参赛选手，跟随鼓声的节奏指引，开始奋力划桨。    数不清的龙舟如同脱弦的箭，瞬间向前面窜去，那盛况，实在是非笔墨可描述。    观赛的百姓，都忍不住欢呼雀跃，场面十分热闹。    而在这个时候，皇上和惠妃携手上船，身后是十几位官员。    等他们上船后，船趁机离岸，却也没远走。    这可苦了两边的画舫，有皇上的船在，他们谁也不敢嚣张，就静静的停在两边，等着龙舟回来。    圆圆一边吃枇杷，一边看着那戒备森严的龙船，低声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世子？”    于景诚一边依在窗户边，一边四处张望，嘀咕道：“应该在？不过也有可能在衙门居中调兵遣将，就不知道今儿会不会出现什么刺客。”    余清佑被他这说法吓了一跳，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应该不可能？这众目睽睽之下，还会出现刺客吗？”    于景诚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搂着他，低声道：“因为人多，这也表示刺客更容易逃脱，最要紧的是皇上真的出现了，这下子就算是本来没刺客，现在也在快速赶来的路上。”    晓莲下意识的往岸上瞧了瞧，一眼望去，数不清的人头，让她浑身颤了颤。    “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啊？”晓玉也咽了咽口水，担忧的问：“那你姐姐还在船上呢？世子会不会也在床上，皇上的暗卫是不是已经混在人群里了？”    于景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苦笑：“我倒是宁愿自己猜错了，反正你们等下要小心。”    心里却觉得自己的想法估摸着**不离十，干脆把在楼下看热闹的护卫和丫鬟们都喊上来一起在包厢里。    晓莲见状更担忧了，怯生生的道：“现在这局面，我们就是想离开也不方便。”    “别怕，”圆圆拉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就算真的出事，这件事不可能闹得很大，一是皇上出现的太突然，他们也怕这是陷井或者弄巧成拙；再是皇上既然敢出来，肯定是有打算的，他更不想出事。”    可是心里却很不安，就怕这贸然之下，真要动手的人就会想斩草除根，一击必中，到时候出手的都是很厉害的高手，那就真的惨了。    好，看热闹总是有风险的。    这个时候，晓莲拉了拉圆圆的衣袖，在她耳边地神问：“你看那画舫，我怎么好像看见你家老夫人她们了？”    圆圆凝神看着画舫上的“乔”字，嘴角一勾，自己顺势坐下，低声道：“应该没错，那是楚二夫人的亲家乔家，我现在不想搭理她们。”    阮景诚一拍手，有点激动紧张的道：“你们快看，龙舟回来了。”    外面等待龙舟回来的百姓，也看见了模模糊糊的龙舟影子，又开始忍不住的大声欢呼雀跃，场面继续十分热闹。    圆圆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龙舟上，自己倒是把眼神落在一边上的两层的真正天子在的船上，目测就算是暗卫再多，可是为了给皇上足够的休息空间，估摸最多也就是二三百人。    当然，也有可能暗地里的暗卫和禁卫军，都躲在山上或者水里？    哪怕龙舟再好看，圆圆也发现很多人的眼神都落在皇上坐的龙船上。    前面的几艘龙舟离岸边越来越近，听到大家的欢呼声，划龙舟的汉子都憋着劲想冲到最前面，看着就忍不住被他们整齐又快速敏捷的力量吸引。    最先到前面的人忍不住欢呼，也有人记下他们的龙舟的名次，等待着龙舟都靠岸。    龙船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靠岸的时候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随即许多妇人拖儿带女围拢上去，有摸龙头的，有摸龙须的，一时间气氛似乎到了最高氵朝。    圆圆好奇的问：“先前都没人敢靠近龙舟，现在怎么就没人管了？”    “你连这也不知道？”于景诚眉一挑，讶异的看着她，随即露出一个坏笑：“我觉得你其实也可以去摸摸，真的。”    他这样说，圆圆肯定他没什么好话，或者好主意，瞪了他一眼，不想问下去了。    十里不同俗，余家在余家村的时候，他们都没看过这赛龙舟，每至端阳，取雄黄合酒洒之，用涂小儿领及鼻耳间，以避毒物；又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奇葩的说法。    于景诚见他们四兄妹都不问自己，自己却忍不住，一脸认真的道：“据说摸过龙头龙须的已婚妇女，都会喜得贵子，要是孩子们摸了就会四季平安，要是男人摸了，就会龙精虎猛，要是……”    “那你比我更需要去摸，”圆圆慢吞吞的打断他的话，对他邪恶一笑：“毕竟你身子虚，是不是？有些病，可千万不要病讳忌医是不是？要不我姐……”    于景诚赶紧打断她的话，勉强的笑了笑：“圆圆，逼急了我……”    见他们四兄妹都含笑看着自己，连自己的，不，是未来的媳妇，也忍俊不禁的笑，气的脸都红了：“逼急了我，我就跳湖死给你们看！”    不用他跳湖，外面已经有人落水，随即想起很多人的呼喊声“有刺客！”    真的差点就惊天动地。    圆圆他们也都赶紧往外看去，或许真的因为皇上出现的太突然，没有大批的刺客，却也有百来个劲装男女，手里拿着刀剑，都是身轻如燕的往皇上所在的船上跃去。    因为皇上的船离岸上有一点远，这么多人张开双臂飞舞，或是蜻蜓点水的场景就显得格外壮观。    当然，龙船上的四周已经站满了迎敌的侍卫，一时间大家都看着刀剑相击，剑锋寒光闪烁，犹如白蛇吐芯。    也有人轻盈的如同飞燕起舞，势如闪电，气势磅礴……    “为什么他们还不赶紧离开？”晓莲很担忧的看着岸上的百姓，见虽然有人离开，可是大都还没走，有人还特意往水边走。简直就是看热闹不要命。    圆圆却有点担忧的看着乔家的画舫，心里担心楚老夫人会不会受惊。    毕竟这刀剑无眼，万一有坏人落在他们的床上，掳走她们借此想逃脱呢？    好在，湖上的五六十艘画舫，似乎都怕被殃及池鱼，悄悄的往岸边靠去。    可是不知怎么的，那边有很多打扮寻常的汉子，嘴里大喊着：“我们要去救皇上……”    飞快的上了没人的龙舟，可能是不够专业，和想靠岸的画舫碰撞在一起，那些汉子还振振有词的大喊：“你们平时身受皇上隆恩，现在皇上有危险，不去救驾，反而逃跑，真是丢脸。”    “对，他们无耻，不忠不孝。”    有人干脆大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去护驾！”    岸上似乎有更多的普通人，都三三两两的上了龙舟，可是却把画舫都给堵死了，这下可真的糟糕了。    就算皇上有支援的人从岸上想过去，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在画舫上的大都是夫人，小姐们这些女眷，就算是有家里男人陪伴的，这个时候也是带着护卫护着自家人要紧，着就和那些在龙舟上的人对峙了起来。    下面的画舫这么一乱，圆圆早就找不到乔家的画舫在哪儿了，看着现在这局面，忍不住低叹一声：“现在这局势真的不妙了，看来对方是真的有备而来，我心里总觉得他们还有后招。”    “你说的没错，”于景诚的俊脸上此时很冷漠：“我们不能走出去，走出去反而危险，他们就是在趁机寻找机会……”    下面画舫里的女眷们，面对着这些普通人的呵斥，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现在这情况，她们在那开始解释：“我们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想去救驾，那也是添乱。”    可是龙舟上的汉子都和她们死磕：“你们就是贪生怕死，你们不去，我们去，要是能趁机救下皇上，有了功劳，那我们以后的子孙也是富贵之人，拼了。”    又有人接着蛊惑大家的情绪，这一闹腾，在岸上听到的人情绪更高，很多人又陆陆续续的从龙舟上来到了画舫里。    平时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现在却脸上苍白的样子，更让汉子们吆喝的起劲，不知怎么的，就有人开始动手。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动手，而是有人借着保护的念头，却开始趁机轻薄，这下夫人和小姐们的尖叫就响彻云霄了，就像是家破人亡的时候，抄家了一样……    乔家的画舫在后面，眼见前面的情况不对，护卫的队长当机立断的让船掉头往回走，这一举动，让别的画舫纷纷效仿，一时之间都恨不得脱离那些平时卑微的寻常百姓。    乔家的这画舫人也不算多，乔夫人特意想和楚老夫人说说话，因此只有几个平时喜欢的旁亲夫人小姐，还有就是周氏和自己的二女儿。    有几个年轻的小姐忍不住挤在一起，害怕的低低哭泣，这前面有闹事的百姓，后面可是有刺客，忍不住喊：“夫人，船不能在往前开了，要不就遇到刺客了。”    “是啊，伯娘，我们回去好不好？让船回去好不好？”    “呜呜呜，就是，我们就不该来的……”    乔知意脸色发白的坐在榻上，红着眼睛，努力镇定的道：“姐姐，妹妹们，事到如今，大家更要齐心，抱怨什么用也没有，听我娘的没错。”    乔夫人心里虽然很害怕，脸上却十分镇定，神色漠然的吩咐边上的护卫：“晓宇，外面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主辱仆死。”    “是，小的遵命，我们在前面一点就先停下，这样在中间，看情况，到时候前后都可以走！”    护卫心里才真的想哭呢，让你们就喜欢装，这下好了，停在中间，虽然是前后都可以跑，可是这里的湖水已经很深了，要是出什么事，掉下去就是死。    就算自己去救，到时候说不准为了什么清誉，我们就算救了人，反而丢了性命。    不得不说，给夫人小姐们做护卫，该注意的地方，他们是真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啊？    刺客们的身手真的很好，和龙船上的侍卫搅合在一起，似乎各有伤亡，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边，又快速的行了十几艘双层的大船，等到船越来越近，看见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禁卫军，似乎皇上这边的胜局已定。    圆圆也和大家一起下意识的送了口气，这个时候，却听到了巨大的“轰隆”爆炸声响起……    ☆、62 琢磨不透    楚老夫人心里明白，自己肯定是跑不了的，拿自己去威胁惠妃，其实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惠妃要是放过他们，皇上不满意；惠妃要是无动于衷，自己的孙子，明睿心里又怎么会没有疙瘩。    哪怕听到他们要把自己扔下水，她也没有哭天喊地，而是极其镇定的站在那看着他们。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他们不会想弄死自己，而是想看自己狼狈求饶的样子。    那些劲装汉子浑身都带着杀气，见楚老夫人这一脸高傲的神色，其中一个忍不住怪笑：“老婆子，今儿天热，你想不想下去凉快一下？”    楚老夫人还是漠然的看着他，努力挺直自己的背，自己已经落到这地步了，怎么也不能求饶，因儿丢了这脸面。    倒是圆圆听到这话，张大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悄悄的把自己的身子沉下去。    她决定，要是祖母真的落水，那自己就抱着她一起往前游，要是幸运的话，还能趁机把她救走。    要是跑不掉，那也是自己的命。    但是，她这个时候，不会弃祖母不顾。    反而在心里苦中作乐的想：自己和水可真有缘，早知道，就在游泳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了。    水里哪怕再清澈，也不可能看的太远。    圆圆沉下水来到船头边，静静的等待的同时，心里觉得有东西向自己游来。    吓得她赶紧握紧手里的匕首，这匕首还是先前和晓玉拉扯的时候，她悄悄的塞给自己的，现在不知道前面来的是什么。    她紧张的看着前面，心里在祈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是那些恐怖的软体动物，或者是怪物。    等到看见是两个青衣男子，如鱼一样悄悄的游过来，圆圆虽然不明白他们的身份，可是莫名觉得这是自己人。    那两个人也发现了圆圆，似乎认识她，在水里不便说话，也只能用眼神交流。    惠妃似乎很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用看蝼蚁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们闹够了没有，要是再不把人放开，别怪本宫让船撞过来。”    听到这女人这么嚣张，一个青衣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恶狠狠的道：“玛德，敬酒不喝喝罚酒，老不死的，你就只能怪你自己身份不够。”    话音才落，伸手就把楚老夫人推下水。    “嘭”的一声落水声响起。    哪怕楚老夫人再镇定，此时也忍不住满心凄凉，没想到自己还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啊……”    圆圆快速的上前抱住祖母，楚老夫人惊慌之下，下意识的双手抱住圆圆的脖子。    圆圆生怕她挣扎，也不敢挣脱i，可是脖子真的很难受，干脆抱住她的腰，借着水的浮力，快速的往前游去。    她知道老人家在水里肯定是不能憋住气，也不能就待，只希望自己游到那边浮上来的时候，会有高手来救自己。    她在离开前，瞄了一眼两个汉子，见他们跟在自己的身后，心里就安心了不少。    当然，画舫上的人也没真的想现在弄死楚老夫人，见她下去后没有挣扎的痕迹，就有六个汉子快速的跳下水，想把人给救上去。    这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就会格外的害怕，等把人弄上去，就能看见这老婆子奔溃大哭大喊大叫的一面了。    可是他们发现了圆圆他们的行踪，其中一个在水里浮出来。愤怒又带着点惊慌的道：“不好了，下面有埋伏。”    这个时候，圆圆看见了连长宁，终于松了口气。    连长宁眨了眨眼，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上前就在楚老夫人的脖子上一按，楚老夫人就晕了过去，松开了勒住圆圆脖子的双手。    连长宁一手一个抱起她们，浮上水面后，如同蜻蜓点水的在水面上行走飞跃，丝毫没有被她们拖累的感觉。    有人发出一声长啸，水里陆陆续续的冒出了很多人头，随即也都迅速的撤退。    圆圆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感觉到他的双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腰，似乎想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干脆带着点赖皮的把自己**的脑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软软的安慰他：“明睿，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真的吓死我了。”楚明睿松了口气，这才松开她，低声道：“你在里面照顾祖母，不要再出去，乖乖的待在这里，知道吗？”    “嗯，你去忙？”圆圆用力的点头，就算要自己出去，她现在也没力气了，而且夏天的衣裳薄，自己现在这样怎么能出去见人？    很快，观雨敲了敲门，就送进来了几身衣物，虽然是男人的袍子，可是圆圆也赶紧给祖母换上后，这才给自己也换上，就瘫坐在凳子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圆圆回府的时候，早就有太医在候着给她们把脉，圆圆确定楚老夫人没有大碍，只需要服几贴药就好，这才让沁雅照顾好老夫人，自己也回去梳洗。    葛嬷嬷和丫鬟们已经回来，她们是乱起来就赶紧回来的，还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圆圆一边沐浴一边问她们看到是什么情况，等到梳洗好，就看见余清佑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见黑发披在身后的圆圆，上前就一把抱住她，涩涩不安的道：“圆圆，你没事就好，对不起，你没事就好。”    圆圆感觉到他的惊慌还有急促的心跳，身上还有淡淡的汗味，却让她感觉到他不安，本来想要推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哥哥别担心，我的水性很好。”    余清佑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的圆圆，软绵绵的，香喷喷的，瞬间松开手，满脸通红的退后两步，平时清亮有神的双眸，此时有点躲闪，低低的道：“我们后来看见你和楚老夫人被人救了，那人的轻功很好……”    在把圆圆推下去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恨不得自己也随她而去，可是上面还有自己的两个妹妹等着自己的保护。    再者他也怕他弄巧成拙，直到看见有人救走她们，他这才安心。    晓玉和晓莲也一前一后的冲进来，看见圆圆，就扑上去抱住她。    圆圆被她们一左一右的抱着，伸手温柔的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看着她们红了眼，赶紧道：“我今儿先去侦查过了，九龙湖湖水清澈，鱼肥虾美，实在是游泳和野炊的好地方，改明儿我们就去放松放松。”    晓玉和晓莲都被她这话逗笑了。    晓莲却又赶紧摇头：“那里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去那里了。”    “就是，”晓玉见她没事，这才靠着她低声道：“我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膛跳出来了，这可真是吓死我了。”    余清佑在边上坐下，他也是被吓的浑身发软，此时见大家都平安无事，心里这才放松下来，低声道：“听说是因为惠妃答应他们放了什么人，这才两边暂时和解……”    晓玉也拉着圆圆和晓莲坐在罗汉床上，惊吓过后，让她浑身发软，干脆就斜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叹息：“我都不知道，惠妃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要答应放人，为什么不早点答应，真是……”    “别说了，肯定是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余清佑斜了晓玉一眼，带着点无奈的摇头叹息：“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你可千万记住祸从口出。”    晓玉嘟了嘟小嘴，低声嘀咕：“我又不是傻子，再说这里就只有我们自家兄妹，有什么好避讳的？不都说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    门口有丫鬟进来，恭敬的道：“世子妃，老夫人醒了，请您赶紧过去。”    圆圆又赶紧过去看楚老夫人，从福安堂出来，得到消息前来问安的人又络绎不绝，圆圆又赶紧接待自己该接待的……    楚明睿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圆圆先替他更衣梳洗，听到他饿了，又赶紧让人准备面条。    楚明睿也饿了，把一大碗面优雅的吃干净，这才看着圆圆道：“今儿吓坏了？早点歇着？惠妃有话，明儿你和晓玉她们先别进宫。”    “好，你没事？没受伤？”    虽然圆圆也知道他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他说不想让人知道他全都恢复了，可是今儿这场面太乱，让她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楚明睿见她的双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摸索，忍不住低笑：“你男人又不是纸糊的，你有这么不放心我吗？再说我今儿就动口，没动手。”    很配合的凑近她，桃花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当然，要是媳妇实在不放心，你就把我剥光了，上下都仔细的看一遍，怎么样？”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圆圆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邪恶一笑：“不过，我怕看见不该看的，长针眼。”    他拉着她坐在一起，低头亲了亲她的白皙可爱的如同元宝的耳朵，低笑：“不会的，你都看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你长过针眼啊？”    圆圆瞪了他一眼，温声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祖母？”    他笑了笑“不用了，我回来的时候就去瞧过，祖母说要早点休息，让我们不用过去了。”    又啪啪啪的在她挺翘的臀部打了几巴掌，眉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后怕：“圆圆，你今儿真是快要吓死我了。”    “别担心，我知道怎样最有利，”圆圆凤眼带着讨好的对他笑了笑：“再说祖母今儿夸我了。”    两人说了会话就回到床上，楚明睿见圆圆睡不着，干脆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猜皇上今儿什么时候离开龙船的？”    “我觉得皇上没有离开龙船，那样潜水离开，不是显得贪生怕死了吗？”圆圆说完，看着他对自己勾唇一笑，眨了眨自己弯弯的长睫毛：“难不成皇上真的离开了？”    楚明睿吻了吻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低笑：“你猜对了，奖励你一个吻。”    说罢，温暖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两人气息交融，唇齿缠绵，当然，他不可能满足这点肉，今儿她的遭遇，让他心里总是不安，觉得千算万算，总有疏忽之处，很是亲热的缠绵了一番，两人这才分开。    圆圆闭着眼睛，很是不解的问：“既然皇上在，为什么不出面了？这让惠妃出来收拾残局，这不仅是他自己丢脸，也让惠妃长脸了。”    “因为皇上今儿发现他自己晕船，”楚明睿说完，看见她瞪大眼睛狐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失笑：“这是真的，要不他怎么舍得把这么露脸的事让惠妃做？”    ☆、63 撩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圆圆发现枕边人早就不见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太阳早就在半空挂着了，趁着给圆圆梳妆的时候，丫丫利索的把忠勇伯府的事情说了一遍：“世子妃，老夫人那边今儿没听到请大夫的，倒是二房那边请了大夫，说是二夫人和二少夫人都有点发烧；    另外大公子已经起来了，大小姐和三小姐还没起来，不过葛嬷嬷先前悄悄进去瞧过，两位小姐都没发烧，睡得还很香。”    “让小厨房准备好燕窝粥，等两位小姐醒来就可以吃。”圆圆自己起身去外面和余清佑一起吃。    因为昨儿的事情太过紧张刺激，余清佑昨儿晚上也没睡好，今儿早上起来的也晚了点，看着桌上的小肉粽，鸡蛋饼，银丝卷儿、枸杞粳米粥、青团子，豌豆黄，芸豆卷，米糍，鸳鸯酥什么的也没什么胃口。    “哥哥，”圆圆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神色还好，有点歉疚的笑了笑：“真是没想到昨儿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有没有吓到你？”    余清佑眼神明朗的看着她，微微点头：“我们到底是普通人，到现在也还没回过神。”    随即语调一转，很是担忧的看着她：“高处不胜寒，你们现在是不是经常会遇到这种事？”    “怎么可能经常遇到呢？”圆圆看着他担忧的眼神，也知道她不好糊弄，微微一沉吟，还是开口：“哥哥你也知道，现在自从皇上的身子有碍后，京城看着如同往常平静，可是暗地里已经是风云变幻；    自古到今，盯着那个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到新皇登基的那一天，有点希望的人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心思。”    余清佑看着她正色问：“你说的没错，那你们会不会有危险？晓玉的婚事会不会受到影响？”    丫鬟们又送上来了碧粳粥和珍珠翡翠银耳什么的，圆圆就招呼他一起吃：“哥哥，人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我已经在这漩涡里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怕他一时想不开，双手托着下巴，对他做了个鬼脸，揶揄道：“你们这是都被我拖累了，现在是被看成一伙的了。”    余清佑也觉得自己傻了，对她一笑：“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    事到如今，只能期待自己的两个妹夫能跟对主子，看来自己今儿晚上要和楚世子好好谈谈。    圆圆吃饱后，漱了口，就起身道：“哥哥你在这歇一会，我去瞧瞧祖母，等晓玉她们醒了，让她们先吃点东西。”    楚老夫人年纪大了，哪怕昨儿再镇定，心里的恐惧肯定是有的，要不是昨儿太医就给她诊脉配药，她今儿肯定就会倒下了。    可是饶是如此，昨儿一晚上她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让她今儿也浑身无力。    听到沁雅在边上低声说话，闭上眼睛养神的她淡淡的开口问：“外面是谁？”    “祖母，我吵醒您了吗？”圆圆绕过屏风来到她的床前，脸带笑容的柔声道：“祖母，您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楚老夫人想起自己落水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看着她的时候连眼神也带着笑意，温和的道：“你没事就好，这两天好好招待你家的哥哥妹妹，咳咳咳，我早上已经和你二叔说了，让你二婶过两天就把库房的账册给你送过去。”    这不是让周氏猛然之间就把账册送过去，就是给她机会，把不该是她的东西悄悄的放回去，免得被圆圆查出来后丢脸。    “祖母说的是，听闻二婶身子不适，这账册也不急，就等二婶身子好再说。”    圆圆也不急着拿到账册，她自然明白，要不是相差太大，自己肯定不能追究，这就当是人家彩衣娱亲的代价。    楚老夫人听到她这话，很是满意的笑了笑：“难为你心胸宽广，你也回去歇着！”    眼神又落到她的肚子上，关切的问：“你昨儿落水了，太医把脉后，没说你身子有什么大碍？”    圆圆知道老人家想要抱孙子的念头，故作羞涩的点了点头：“祖母安心，我们姐妹自小就淘气，这上山下水是常事，太医说我的身子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楚老夫人很欣慰的笑了，试探性的问：“明睿他最近的身子也还好？药还在喝吗？”    “世子现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面对着祖母的殷殷期待，圆圆觉得这让她和昨儿一样紧张了，说了好一会话后，见她露出疲态，这才起身告辞：“祖母，您先好好歇着，我先去看看二婶和二弟妹。”    楚老夫人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出去，不能否认，自己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着小辈身子康健又爱笑，而不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样子。    对她来说，圆圆虽然不会琴棋书画，可是却会管家理事，出去应酬也能妙语如珠，就让她不介意她的身份，毕竟只要自己的孙子不嫌弃她不懂琴棋书画，给她撑腰，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乔知意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次遇险也很坚定的挡到自己的面前，也算是个不错的孙媳妇。    她觉得最可惜的是，两个孙媳妇不能好好共处，要是她们能互相帮衬，那就是如虎添翼……    圆圆带着丫鬟来到二房的门口，恰好看见李嬷嬷眉头紧皱，神情恍惚的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嬷嬷，您这是回祖母那边了吗？”    李嬷嬷抬头看见是圆圆，明显神色一僵，勉强的笑了笑：“是，是，见过世子妃，是主子让我过来瞧瞧二少夫人好点了没有。”    圆圆本来是真的没在意李嬷嬷出现在二房的，毕竟老夫人自己不方便来看她们，让自己身边的人来是很正常的。    可是李嬷嬷这样紧张就好像有点什么猫腻，不过，李嬷嬷很快就回过神，笑着道：“世子妃，我先回去复命了。”    圆圆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心里觉得她这话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这是在和自己强调，她这次来是因为老夫人的意思，好像深怕自己误会一样……    李嬷嬷一步步，不紧不慢的离开了一段路，这才觉得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路过的丫鬟婆子都很恭敬的喊她‘嬷嬷’，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难掩慌张，今儿二夫人让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一点小瓷瓶，想到自己的儿孙，还有现在府里的局面，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的佝偻这背往回走……    二房里，周氏才送走了李嬷嬷，正坐在那想事情，就听到丫鬟说世子妃来了，气的她冷哼一声，转身就上了床，不满的冷笑：“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很快她就会一无所有，让她进来！”    圆圆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来到二房，她觉得就像来到了战场，绝对不敢掉以轻心，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是绣春和初夏。    她随着丫鬟来到床边，看见周氏的气色很好，丝毫不见憔悴的样子，笑了笑：“二婶腻这真是受惊了，我看你都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几岁。”    是个女人都怕自己变老，容颜不再。    周氏听到她这样一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愤怒的恨不得把她撕裂了才好，勉强的笑了笑：“你说什么？你这是来打击我的是不是，我都这年纪了，早就知道……”    圆圆似乎也觉得自己先前的话说错了，赶紧打断她的话：“二婶，我可真的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好看，可能是没有好好打扮过得缘故？不是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吗？”    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刀的捅进了周氏的心里。    周氏觉得要是再让她说下去，自己现在真是没病也要被她气病了，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哼了哼：“圆圆，我现在有点头晕，就想静一静，你先回去！”    圆圆凤眼快速的闪过邪恶一笑，却很乖巧的道：“那二婶你好好养病，我先去看看弟妹。”    “嗯，”周氏见她带着丫鬟离开了，赶紧让自己的丫鬟扶着自己起来，坐到梳妆桌前，对着镜子仔细的打量自己的容貌。    以前小巧精致的鹅蛋脸，现在大了很多，虽然经过描眉画眼，看着还是柳眉如黛，杏眼盈盈，可是却没有以往的动人，虽然看着还是端庄明艳，可是她知道自己要是卸了妆，那就是真的老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终愤怒又害怕的拿起梳子，簪子扔向了镜子，气的脸都扭曲了起来，恶狠狠的道：“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    由于乔知意的丫鬟说她才喝了安神汤，圆圆就没进去打搅，而是带着丫鬟们回去。    绣春在她身后的两步，很不解的低声问：“世子妃，您今儿为什么故意惹了二夫人啊？”    初夏赶紧道：“谁让二夫人好好的装病，这不就是为了不把库房交给我们世子妃吗？”    圆圆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撩拨她的，你们难道没发现她都想弄死我的神色，可是这是你们世子吩咐的，我也很无奈啊？”    又退后一步，拍了拍她们两人的肩膀，低声道：“这些日子，你们都要格外的留意二房，希望是世子猜错了，要不恐怕很快就要闹起来了。”    她们赶紧点头，恨不得拍胸脯表示自己都会盯着她们。    圆圆心里也期待，楚明睿这次是消息错误，要不楚家可吃不消皇上的震怒。    她心思重重的回去，看到晓玉她们还在那笑嘻嘻的说话，深深的觉得担忧，她真的能适应于家吗？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代表着你越危险，还有泥足深陷。    晓玉对她灿烂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傻乎乎的看着我们干嘛？难不成是昨儿吓傻了不成？”    “因为你们好看，这才让我看傻了啊！”圆圆上前看了看她们的脸色，柔声问晓莲：“要是哪儿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知道吗？”    晓莲昨儿下午回来就被太医诊脉过，看着她关心的眼神，柔顺的点了点头，笑着道：“二姐你放心就是，我喝了安神汤，好着呢。”    晓玉不依的抱着圆圆的胳膊撒娇：“你怎么就知道关心妹妹，忘记你的姐姐了？”    圆圆凤眼一斜，促狭的道：“我这是不和于二公子抢关心你的机会……”    有小厮快步的进来：“世子妃，阮家的四位公子和两位少夫人还有小姐他们都来了。”    “快请，”圆圆想，阮家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才前来看望。    ☆、64 渔翁之利    五月初七的早上，圆圆她们三姐妹再次进宫。    承乾宫里，一如既往的静悄悄的，宫女太监们看见她们都福身见礼。    或许是一回生两回熟，晓玉她们也是第三回进宫了，倒也没有了先前的好奇，心里却还是战战兢兢，丝毫没有敢东张西望。    当悦耳的琴声传进她们的耳朵里，她们才发现凉亭里的美人。    于依依独自坐在院子里爬满紫藤的凉亭上，拨动着琴弦，微风吹过，轻纱飞舞，美的如同一幅画。    凉亭下边是开的正艳的芍药，台阶边还站着一个嬷嬷和几个端着铜盆什么的宫女，看见她们来了，无声的屈膝行礼，示意她们站在边上。    圆圆凤眼瞄了瞄惠妃，见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软银轻罗长裙，纤纤玉指在古琴上飞舞，真是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心里忍不住暗自琢磨，自己姐妹三人都是不通音律，可是惠妃却偏偏选在这一天弹琴，这是在给晓玉下马威？还是嫌弃自己几个不够出色？    看来这惠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厉害的人物。    等到一曲终了，嬷嬷领着宫女们就捧着铜盆，香胰子什么的上去服侍她洗手，还有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