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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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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臻大闹一场离开后, 小苑里便只剩下了白骨和伺玉。    白骨每一日把门闭得严严实实跟着伺玉习学, 很快就念熟了三字经,每日就等着给秦质炫成果听夸奖, 可他一次也没来过, 连句话也没有。    白骨连白菜都没心思种了,今日一起来便带着伺玉去了秦府,门卫没拦人,倒是褚行看着白骨身后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很是头疼。    这厮莫不是上辈子和自家公子结了血海深仇,这一世非要上赶子找自家公子的不快, 他们在小苑里怎样也就罢了,公子眼不见心不烦, 可还非要带着人往公子面前放,这可不是故意惹人不悦。    这几日, 公子已然心情不佳到了极点, 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呆着书房暗室的时间越来越多, 褚行一想到那些铃铛便一阵毛骨悚然。    现下见白骨要将姑娘往公子房里领,他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忙伸手拉过那小姑娘背着的包袱将人拎回来, “白公子, 我们公子很快就回来, 你稍等片刻, 我领着这位姑娘先去客房安顿可好?”    白骨应了声好, 又看了眼伺玉, 用手指在唇前一竖,示意她不可说漏她是来教她读书的。    伺玉见状忙点点头,极为安静地跟着褚行走。    褚行觉得自家公子真的输了,这小姑娘像朵墙角初生的娇羞小白花,极为乖巧听话,白骨眼睛又不是瞎了,怎么可能会要公子这样沾了毒的食人花……    白骨一步迈进秦质的房里,熟悉的布置没什么大变化。    进了里屋,瞧见了柔软的床榻便生了几分亲切,忽然便有了些困意,昨日一夜没睡着,今日又起了大早,匆忙梳洗打扮一番便来找秦质了,现下等着无聊自然犯了困意,便爬上了秦质的床榻窝着。    拂夏领着丫鬟端茶上水果,见人睡下便无声退出房。    可亏得秦德山不在府中,否则早早就来拿捏白骨了,那会让她在这处呆上一刻。    白骨窝在床榻上抱着被子,闻着那淡淡的药香,心里莫名欢喜,他们真的太久没见了,现下都是她一个人睡觉,心中很是空落落,现下来了秦府总不可能见不到人了。    白骨心中欢喜不已,忍不住转身埋进被子里却碰到了枕侧硬硬的东西。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木匣子,这匣子很是精巧别致,她往日从未见过。    连睡觉都放在枕侧,想来是很重要了,她心中免不了生出几分好奇。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本就是阴天,现下这般阴风阵阵看着就像是要下雨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片刻便到了屋里,秦质绕过屏风进来,便见白骨抱着被子安安静静窝在自己床榻上睡着,听见自己的声响便慢慢睁开眼儿看来。    二人相视一眼,皆不说话。    秦质往日温和的做派不见踪影,神情莫名有些肃然。    白骨似乎才从朦胧睡意中清醒过来,嘴角轻轻一弯,看着他笑了起来,“你不来找我,我便来找你了。”    秦质才微微一笑,眼中神情虽有些淡,语调却依旧温和,“这几日实在太过忙碌,我见你有人陪,便没去打扰。”    白骨闻言不语,半晌才道:“那我也住这里陪你好不好?这处离郊外那块田也近,更方便去种白菜。”    秦质缓步向前,在床榻边上坐下,眼里难得露出些许笑意,却没顺着提什么白菜,只客气道:“你来陪我,我自然开心。”    白骨闻言抱着被子不说话。    屋里一片静悄悄,外头偶有一两滴雨落在屋檐上,渐渐晕湿了瓦片。    秦质不着痕迹看了眼枕边的匣子,似乎没有变化,昨晚放下是哪个位置,现下还是哪个位置,一点没挪动。    秦质伸手被白骨掖了掖被子,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忙好了就来陪你好不好?”    白骨窝在床榻上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一副不想让他走却又不能开口留的模样,只垂下眼睫低低应了声,很是懂事地闭上眼睡着。    秦质默不作声看了白骨许久,才伸手拿过枕边的匣子,起身往外走去。    才离远了院子往廊下走去,便见褚行迎上来,颤颤巍巍问道:“公子,那个伺玉如何处置?”    秦质闻言眸色骤冷,整个人被屋檐下阴影笼住,如玉面容透着一丝阴翳,言辞轻缓隐含危险,“这也需要问我?这么久你都还没学会让人悄无声息消失的方法吗?”    那平和却没有温度的语调叫褚行吓得面色发白,忙跪下慌道:“公子息怒,属下知晓!”    廊上落雨渐大,叮叮咚咚的落雨声极为好听。    可秦质听在耳里,却越发不耐烦起来,温润如玉的做派让人莫名觉得压抑,仿佛是强行见身上戾气压着,就像紧绷的弦一般拉得越紧就越锋利,轻易就能划肉割骨。    他伸手打开了手中的匣子,里头放着一条素白色腰带,纹路布料未变,折叠方式未变,连那摆放的角度都一分不差。    可看着却觉这腰带有些新,为保万无一失,他拿过腰带,摸向一头三寸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损坏,秦质的手忽而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天际一道惊雷响过,那声音大得似乎连天都震动了下。    秦质当即转身往正院跑去,完全不顾上头的落下的雨。    褚行从未见过公子这般,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忙起身跟去。    秦质一路回了正院,见刚头亲自关上的门半敞着,心一下凉了大半,他顿了半晌,才上前推门进屋。    慢慢绕过屏风看向里屋床榻上,刚头安安静静窝在床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余锦被微微掀开。    秦质静静看了半晌,拿着匣子腰带的手忽而一松,木匣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素白腰带轻轻落在地上,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下着,莫名显出几分冷清荒凉。    白骨一身白衣腰带未系,面色淡淡出了秦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天际洋洋洒洒落下雨滴,周围的行人开始四下躲避,满街的热闹片刻便散了干净。    白骨行至木桥便停了下来,桥上有檐遮雨,唯有两侧灌风,雨顺着风落进来,慢慢染湿了木桥边沿。    雨滴落在水面上点出圈圈圆圆的涟漪,水面被砸得皱了一片又一片。    白骨看了半晌,才伸手到衣袖中,将刚头藏好的素白腰带拿了出来。    这条腰带与她一贯带的一模一样,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丢过一次腰带,是那一次追杀邱蝉子时,她将人用腰带绑在竹子上,后来连人和腰带一道不见了,再后来便是邱蝉子坐上了厂公……    刚头她没来得及细看,现下却可以看得仔细,做杀手的惯来心细记性好,很多东西都记得极清楚,她记得那时自己手劲有些大,绑得太过用力便将腰带上扯开了一处口子,腰带绑着竹子和邱蝉子绕过几圈绑起,那位置应该在末端三寸左右。    她将腰带两端扯平,沿着边缘慢慢看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终是看见了一丝裂口,那位置与她记忆中相差无二。    她盯着那出缺口看了许久,忽而一声轻笑,眼眶却慢慢泛红,再是替他找借口也不可能了,邱蝉子那时被她折磨地无力动弹,除非有人救他,否则绝对不可能逃脱。    除了救他的人,还有谁能得到这条腰带?    邱蝉子消失了那么久,突然生了这般大的胆量去夺暗厂,又一改往日打打杀杀的血腥做派,雷厉风行地将暗厂整治得服服帖帖,恩威并施间让暗厂的一切照旧有条不紊,半点未生动乱,这何其难?    便是寻常江湖门派,一朝生乱,群龙无首也不可能这般快就平息下来,何况是暗厂这般阴毒险恶的地方。    邱蝉子若是有这般胆量城府,又懂谋划,暗厂早早便被他收入囊中,又何须等这么久?    这般一想他背后没有一个杀伐决断的坐镇,她是不信的。    那么这个对暗厂了若指掌,每一步都安排的妥妥帖帖,除了秦质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她心绪一时杂乱无章,忽然觉得很难受,脑袋,胸口,每一处好受,纤细的手指慢慢捏紧腰带,用力的指节都微微泛白,连呼吸都有些透不上来。    她忍不住全身发抖,手用力到了极点忽然脱了力,半点使不上劲。    忽然一个手提酒壶走得摇摇晃晃的乞丐走来,似闻到了什么,突然上前拿过白骨手中的腰带,“就是这蛊香,就是他!”    那乞丐老儿一手捏着酒瓶壶子,一手拿着腰带,嘴上神神叨叨,“小姑娘又碰上这坏人了?    你可真是够倒霉的,这回儿还拿着人腰带,你莫不是害上了相思?”    白骨浑身紧绷,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将话听进耳里。    那老儿喝了口酒,又绕到白骨另一边,醉醺醺道:“我可告诉你,好看的可不一定有心,那人虽说长得一副良善公子的面皮,可惜里头真没有心,冷血得很。    当初悬门关用蛊屠了这么多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你说这行军打战就是拿命搏输赢,他嫌吵把两派都灭了是个什么意思,连个胜负都分不出来,叫人家怎么办……”    白骨眼睫微微一颤,心口猛然一窒,“白玉……引蛊?”    老儿一脸这都不懂,只大声道:“就是你身上这蛊啊,你这蛊是用白玉做引子种的。    你是命大呀,武功至阴至邪正好牵制蛊术,否则早被他操控在手。    那小子太阴毒,操控死人已是损阴德,现下连活人都不放过,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黑!”    白骨浑身僵硬,浑身禁不住微微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乞丐老儿以为她不相信,拿着腰带往她鼻尖一甩,“你不信呀,你闻闻看,这腰带上是不是带着一丝香,他炼得蛊都带着这种蛊香,没人能学去。”    白骨被腰带拂过鼻尖,那一抹熟悉的淡淡药香萦绕而来,很快散去,她肩膀都塌了些许,不住退后一步,面色苍白地可怕。    那乞丐老儿由自叹息道:“这般用蛊损阴德呀,以蛊医人才是蛊家大道,他若是心思正派些,说不准也能炼出帝王蛊那般医蛊,得个流芳百世的名声,可惜呀,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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