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万年岁月也如一眼光年，我等你

    万里无垠的浩瀚长空上，残阳卷云，艳霞漫烂似火。    一柄巨大的仙剑如流星穿梭在其中，金色神辉似一轮闪耀的太阳，其上静坐着几抹身影。    噗通    一记沉闷的重响，将所有人从沉默中惊醒。    “前辈，您就收了我~”谄媚入骨的声音响彻天际，带着让人恨不得一脚踏死的矫揉造作。    玉朦胧激动地一脸潮红，两眼迸射出的光亮犹如遇见初恋一般，他噗通跪在剑身上，一双眼睛渴望的盯着前方那抹冷冽似剑的身影。    “你这夯货，又是闹哪一出！”鸢尾柳眉一竖，被他那模样恶心到了，一脚揣在他躁动不安的屁股上，怒骂道：“皮痒了还是欠收拾了，信不信姑奶奶一脚将你踹下去。”    玉朦胧被踹了一脚，心里有些怕怕但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玺渊。    “没错的！绝对没错！盖世修为，世间仅有的大能者，一人为教独步天下。白玉面具，神秘莫测，当今这样的只有一人秘教教主玺渊！”玉朦胧哆哆嗦嗦的咕哝道，眼中似点燃了火焰，看玺渊的目光如看天神一般。    “没想到我今生居然有幸与秘教教主结识，上天恩赐，上天恩赐啊！”    玉朦胧开心的一塌糊涂，那狗腿的模样看的鸢尾在一旁频频皱眉，手心发痒。    “玺渊前辈，求您让我跟随再侧，小的崇拜秘教已久，哪怕只是个门墙打杂也甘心为之！！”玉朦胧一声惊呼，再度拜倒在玺渊脚下。    鸢尾一把捂住脸，额头青筋直跳，就连一片的风玄白虎也不忍目睹，这家伙……脸皮实在忒厚，他看着都觉得丢脸。    玉朦胧这个活宝在这里激动了半天，迎来的只有一片死寂。    玺渊由始至终都未看他一眼，一双眸子一直落在身侧那抹打坐身影之上。    见状，玉朦胧还欲开口，却感觉迎面刮来一股冷风，似一把利剑一般，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他就要和自己的舌头说再见。玉朦胧果断的见好就收，兢战而又激动的看着前方那抹身影。    约莫过了半刻，一声吁气声传来，周围冷厉的风也在瞬间变暖了些。    许观音缓缓睁开眼，自突破辟谷后她整个人也起了变化，只要一有时间便会潜心进入修炼状态中。她身体外放的神辉也收敛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圆融之感，不再似刚突破时那般锋芒毕露。    许观音微微一笑，正欲起身，却见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落在自己眼前，抬头便撞上玺渊幽深的眸子。    她心中一动，握住那双手站起身来，一股微冷的寒气从玺渊的手心蔓延而入。许观音并未阻挡，任由那股寒气在自己身体内盘旋一周天。    “如何？”她眼睛闪亮，看向玺渊。    “神辉自敛，你做的不错。”玺渊巡视了一番许观音的情况，少有的夸奖道，幽深的眸子下掠过一抹柔意。    “你筑基许久一直未曾突破，又遇上顿悟那等天赐良缘，为你奠定了极好的基础。等你开辟第七洞天之时便可进入剑冢第二层。”玺渊说道，这才缓缓放开了女子的手。    第二层？！许观音眼睛一眨，剑冢竟然还有第二层？    “你能这么快进入饮剑诀第二重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第三重与前面两重绝不相同，原本我是想你结丹后再做尝试，但你既开辟出体内洞天，如今姑且倒可试试了。”玺渊继续说道。    “饮剑诀第三重？师兄你如今修炼至第几重了？”许观音好奇无比。    玺渊看了她一眼，道：“以前未告诉你，是因为你资质尚且不够，能修炼至第三重恐怕就是尽头，今日我就将饮剑诀详细告知与你。”    “饮剑诀与当世其他剑修修行秘典的最大不同，想来你已知晓。”    许观音点头，同为妖族秘典，饮剑诀霸道无比，与当世其他剑修不同。    剑修先则练剑，再则炼体，最后炼神，以求人剑合一，更高者求天剑人三者合一。但饮剑诀却相反，先炼神，再炼体，最后练剑。    当初她能施展出剑气也是在剑冢中生死磨练而来，磨砺神识，后再剑冢中与万剑竞逐，方才化出了第一缕剑气。    而进入第二重破虚斩时也是靠顿悟这一机缘，使她融贯剑气。    “饮剑诀共有六重，一重化剑气，二重凝破虚。前两重依仗神识，融贯剑意，最为容易。”玺渊声音微顿，他所言虽然简单但要真正做到却不容易，单单是在剑冢中与死亡剑锋上跳舞就足以让诸多修仙者神识溃散。    许观音能做到，一是坚韧的意志，二是机缘！    “直至第三重，返虚！才是真正的炼神！”玺渊声音倏然变得严肃，“人剑合一！”    “人为剑，剑为人，发丝乃至一滴血液都可存剑意可化剑影，可破虚天地！”    “第四重，万钧，剑重天地之力，一剑可破虚空。”    “第五重，归一，圆融之境，剑气纵横，无可**。”    “第六重，无始，天剑人合一，永驻天地间！”    许观音呼吸一窒，心里无限向往，她似看到一抹身影化为长剑永存在天地间。    玺渊话音渐停，他看着身侧女子，晶莹的俏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那黑如点漆的星眸中光彩夺目，似一把方才磨砺出锋芒的绝世宝剑，耀眼而夺目。    “师兄？”许观音见玺渊眸色有些迷离，不由出声。    玺渊回过神来，掩过情绪继续说道，见许观音跃跃欲试的模样，开口敲打道。    “以你现在的情况，贸然尝试第三重绝对是找死！”    许观音面色一僵，心里腾起的那股小火苗瞬间被浇熄。    玺渊见她如霜打的茄子般，眼里滑过一抹笑意，他只是敲打而已可不是断绝她的希望。    “不过你如今血脉开始返祖，待开辟出第六洞天肉身可比拟结丹期修士之金身，想来就可以承受万剑噬身之力。”    许观音眼睛一瞪，“万剑噬身？！”    玺渊瞧她惊恐的模样，心中失笑，低语严肃的说道：“你当第三重那般好突破？万剑噬身乃是第一步，这一过程本为破而后立，要不断破碎你的身躯直至剑意融入每一寸血肉与精神之中。稍有差池，就永远消失在天地间，神魂抹灭，连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许观音重重吞了口唾沫，光是听着她已感觉全身发疼。当初的剑冢试炼的神识之痛她如今都犹感在身，万剑噬身所针对的不止是身躯更有神识。    “我明白了！”深吸一口气，许观音整了整心神。她眼中爆射出一股坚韧之色，看向玺渊，坚定不移的说道：“师兄，请你助我！”    玺渊眼色渐柔，许观音没有退缩让他心中也安慰不少，若是现在就被吓住了，那也不配做他看中的女子！    “我一直在。”简单的一句话，却笃定无比。玺渊未再多说，只有他心头沉沉默念，绝不会离！    许观音眼眸微动，心里生出一丝感动。    她不是蠢货，怎会感受不到玺渊的心意。这个如风如火的男子，高傲如王者，却屡次为她打破自己的底线。    若他自私一点，将她一直留在剑冢中，待秘教传承完结自己便可自由。但皆是为她，宁愿出世，面对这些纷扰。战于她身后想要为她挡去那些风雨！    “师兄，我……”心里生出苦涩，许观音想要开口，她承受不起玺渊的情。    “我知道。”玺渊的声音徒然变冷，他料到许观音想说什么。    “我不是他！”    许观音瞳孔放大，惊愕的看着他。    他？！那个他是……白斩。许观音动动唇，却久久沉默。    玺渊他都知道……    是了……许观音忍不住嘲笑自己，即便她不愿面对不愿想起又如何，她对白斩有情，哪怕被白斩牵着鼻子走入一个个他编织的圈套中，她始终记挂着他。    心中一直存着一个念想，那只狐妖对自己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想见他，不也就是为了知道这一个结果吗？    玺渊都知道，他清楚自己的一切一如她了解他的所有一般。    自己的过往、感情、想法……乃至那最重要的秘密，自己的重生！    玺渊垂下头，看着女子震动的面容。他知晓，她心中一直记挂这一人，哪怕这人曾欺她、骗她、瞒她。    若是可以玺渊恨不得使用神通抹去那人的印记，但他做不到。他所看到的女子的记忆，从醒来那日起就惶惶不可终日，小心翼翼的过活，所信任的人相继背弃。    在这陌生的世界中，哪怕卑微她也绝不放弃。    哪怕是现在，在这茫茫仙妖林立的世界中她依旧渺小如蝼蚁。但玺渊却知自己再也逃离不出，这是老天给他的劫，他却甘之如饴。    若自己的霸道与独占会伤害到她，那他宁愿放她自由！    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是知道她秘密的唯一那个人。    同不属于这片天地，同被排斥，他能体会到那种孤寂。    借尸还魂么……那又如何！    越是清楚这一切，他越做不到去伤害身边这女子。万年漫长岁月，却不如自己与她相处的这短短时光精彩。    “你且随心。”玺渊开口，他伸手挑起女子身前那缕飘摇的发丝，如是抓住那颗彷徨不定的心一般。    “我等你。”    不要你有委屈、顾忌，只要你随心而活，我自在你左右，万年时光也如一眼光年，静待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