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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会出现更多的人物,剧情更为丰满活泼。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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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你长得这么丑,只能我吃了。    她津津有味地吃着这烂饺子,和同事一起看春晚,突然觉得腹部微微一震,拿出手机,是微信的特别关注,李浥尘发来的消息。    这特别关注还是做经纪人时,又重新设回去的,竟一直忘了取消。    李浥尘:饺子吃了吗?    宁程曦:吃了。    李浥尘:味道怎么样?    宁程曦发了个白眼:有点丑。    李浥尘:丑也是当时你教的,徒弟没学好这得赖师傅。    宁程曦好想捶死他,这又是跟谁学来的歪理,肯定是陆沉,他俩在一起就学不了好。    她刚要回复,就听见电视机内零点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科室内一片沸腾,同事之间互道过年好。    宁程曦删掉刚才咒骂的小表情,重新编辑了一条祝福语:新的一年,愿你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李浥尘秒回:我的愿望就是你。    宁程曦对着屏幕傻笑,不知道回他什么,干脆将手机扔进包里,不搭理他。    事业关键期,还是别打扰他,给他希望。    李浥尘在屏幕那方,等待着她的回音,迟迟没有回复。    没关系,你就是嘴硬死撑,吃了我的饺子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歌荒,翻不到对口味的,只能听听纯音乐啦!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自然不会明了》    这曲子的名字正是我想对你说得话。    期待与你们的烩面。    (小说写得不咋样,土味情话学了不少,哈哈哈。)    ☆、营销手段    正月初一,宁程曦从医院下班,直接开车去机场接程冰。程冰陪宁辉过个三十儿就往家赶,毕竟家里还有个闺女嗷嗷待哺。    “您老还知道回来,有闺女,不容易啊!”宁程曦在机场一接到程冰,就嘲讽她。    “诶诶诶,臭丫头,怎么说话呢!”    宁程曦冷哼一声,抱胸傲娇地扭过头去。    “看你那小样儿,你都不给妈妈拜年,妈妈怎么给压岁钱啊!”    程冰用压岁钱来威胁宁程曦,那她只好屈服在金钱的淫威之下。转过头笑眯眯地挽着程冰,甜甜地说:“老妈过年好,祝你越过越年轻。”    程冰含笑睨视她:“这还差不多,压岁钱让老头子打给你。”    “你俩还一起给啊!”    “知足,都多大了,等你有对象了还就不给了呢!”    “行行行,知足知足。”    回到家,宁程曦洗个澡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上了整宿夜班,实在是太困,一会儿也坚持不住,不管楼下来来往往走亲戚拜年的客人有多吵,也不能将她吵醒。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反正她摘下眼罩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然是黑乎乎的,皎洁的月光被挡在窗帘外,只从窗帘中间没拉拢的缝隙中透过一丝丝光亮。    她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竟然都22点了,这一觉睡了13个小时,也是够可以的。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开灯,洗把脸,用手呼扇着脸上的水珠,自然晾干,顿时所有困意全部散去。    开门听见楼下还有客人说话,这么晚还来串门,真的是。    她坐在床边托腮思考,要不要下去,下去就得陪着一起聊天,可是不下去实在是太饿了。    心烦气躁,算了算了,还是下去吃饭!    宁程曦换了身衣服,将头发高高扎起,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合适的微笑,很好,见长辈就是这个表情,然后嘴角耷拉下来,撇撇嘴,都是为了食物。    她悄咪咪地下楼想直奔厨房,就被程冰喊住:“曦曦啊,你睡醒了,过来。”    宁程曦无奈,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走到客厅,刚要对客人露出她那标准的“假笑”,就惊喜地挑眉瞪眼:“Andy哥,是你啊!”    Andy说:“过年给你发微信都不回,今天来看你还睡觉。”    “昨天微信太多了,懒得看都没回。今天早上才下班,回来补觉。”宁程曦笑着解释,又撇嘴嘲讽,“你现在来看我,也不是真心的。谁家这个点串门啊!”    Andy无奈:“我都来了两个小时了。”    “嘿嘿。”宁程曦跑到厨房,在厨房里翻来翻去,找到一盒曲奇饼干,抱着一大盒饼干回到客厅唧唧吃着。    Andy此次来程冰家,不仅仅是过年拜访,还是来向宁程曦汇报工作。《青归》定在正月初七上线,具体的宣传策划方案定了好几份,前阵子他联系宁程曦,宁程曦都说不着急让他看着弄,结果奇米突然把赵傲的剧提档。    这样一来,七个人分成两部剧,S-柒少年团的粉丝势必会为自家偶像猛刷播放量,不免做一出对比,粉丝圈的竞争也很激烈,偶像的咖位直接影响着粉丝在圈内的地位。    李浥尘陆沉和徐应昊的人气,目前在当时成团出道的七个人中呈现中上游水平,但不能算是拔尖。而且单飞后,公司为他们制定的都属于长久路线,没有过度消耗他们人气,也就导致曝光率不如同时期艺人。    因此,有些粉丝经常来公司官博的下面骂,华瑞影视顶着大帽子却不作为。宁程曦都看在眼里,却不着急。    目前各个选秀出来的艺人层出不穷,换代太快,不过,一旦过了这个热度,就是靠作品说话。    为陆沉接的两部古装戏和接下来要官宣的国民度超高的综艺节目固定MC,都会让他在人气小生中站稳脚跟。徐应昊刚上大学,便没给他安排过多的通告,只有一个舞蹈节目的综艺。宁程曦教导他,不要着急一时捞金,在大学提高专业技能才是第一位,本事过硬就有市场。    公司不担心他们三个的未来发展。只是既然《青归》撞档,那不得不考虑粉丝的感受,而且她也不想败给赵傲,还准备拿这部剧带他们正式出圈,那就比一比!    “小宁导,我们是用哪个方案。”Andy带来几份宣传策划一一摆开。    宁程曦大致翻了翻,都不是很满意,这些宣传手段都是业界惯用伎俩,大众已经疲惫,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恩……我是这样想的。”宁程曦组织好语言,侃侃而谈,“从这个角度出发,先在微博豆瓣知乎上发起话题,类似于‘谁是你青春中最难忘的那个人’抬高热度,让全民进行探讨。然后找几个文笔好的,将剧中的情节当成真实的故事写出来,买些水军把它们推到前排,搞一波情绪带动,回忆杀。再者,在这些帖子下面大范围地投放主题曲宣传片,记住这个片子一定要有完整的故事线,能够激起观众兴趣,只写片名,不写演员。向几大城市的中心商圈,做地推,买下地铁广告,循环播放我们的主题曲。”    “循环播放?”Andy迟疑,地铁里可不能随便播放有声制品,“这个怎么办?”    “不是让你在地铁站循环播放。在购物街有许多店铺都会放音乐,你找几家人流量多的网红店,让他们循环播放这首歌。”    “这个方法确定有用吗?”    “有用。我们这首歌旋律感很强,曲调很好记,只要一个人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不讨厌,那么他连着听五遍以上,绝对会记住。那么当大街小巷都放这首歌的时候,就加重了记忆。这个时候,联系各大音乐平台,首页推荐,让大众知道它的出处。”    “用联系营销号吗?”    宁程曦皱眉摇头:“不用,目前的营销号都千篇一律,大家都知道那是买的,倒败光路人感。”    “热搜呢?”    “热搜买到前三,通过热搜和帖子做呼应。记住,热搜不要直接挂剧名,通过话题推广。还有,和他们三个的后援会说,在网上组织安利的时候,不要空说什么世界上最棒的哥哥弟弟啥的。装作路人,通过故事来宣传。不能光是我们粉丝圈内的狂欢,还要把大部分的普通观众拽进来。”    Andy飞速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再一次确认:“好,记住了。确定不要加演员的姓名?”    “一开始,最好不要。现在的观众对偶像出身艺人的演技都不看好,产生一种排斥心里。所以我们不要过多的提演员,而只是放各种片花,用剧情吸引。但是,官博要放出高清的定妆照和他们一些采访视频,当观众开始看剧对演员有好感的时候,他会开始搜关于这个演员的资料,这个时候,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就该发挥作用了。”    Andy听着。宁程曦提出的宁程曦说得一套一套的,由衷的佩服,这套宣传方案完全是逆推,从普通路人角度出发,培养观众成为他们的粉丝而不只是依靠粉丝成为观众。    他将细节再加以润化,把任务布置下去,静候《青归》的上线,一鸣惊人。    正月初七中午十二点,《青归》正式上线,到晚上零点,十二个小时,播放量已破三千万,将赵傲的剧远远甩在后面。微博上一度掀起了青春潮,话题榜上,青归位列前茅,各大主演的粉丝数肉眼可见的往上涨,朋友圈被男主甜到炸的情话刷屏。    三天破一亿,五天两亿,一周三亿,在青春片市场饱和的情况下,还能拿到这样的成绩,真的不错。徐应昊陆沉和李浥尘也借以像市场证明了演技,顺利出圈。    庆功宴定在正月十六,奇米的韩总在卯星大酒店里包下了小宴会厅,为主创人员庆功。宁程曦作为制片人自然也是主角之一,酒席上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一杯接着一杯地敬她酒,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受着,得亏酒量早就练了不来,不然一定早早地就醉死过去。    陆沉和徐应昊玩的开心,男一男二的完美诠释让他们多了许多迷妹,不过这两个还跟孩子一样,这儿跑跑那儿窜窜,切块蛋糕喝杯可乐,一些小姑娘想逮住他们聊聊天,都跟不上他们七上八跳的脚步。    李浥尘和宁程曦两桌相邻,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宁程曦身上,场合人多眼杂,不方便亲近说话,只能一直控制着躁动地内心。    最后,在看见宁程曦饮下第18杯红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抢过她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对敬她酒的宣传总监说:“小宁导喝多了,我替她喝。”    宣传总监被突如其来的李浥尘弄得有点懵,职场经验让他瞬间反应过来,识趣地点头走掉。    “诶呀,我没事。”宁程曦逞强地从他的手中抢过杯子。    李浥尘牢牢握住,看着宁程曦红扑扑的脸蛋,不严而肃地警告她:“宁程曦,你敢再喝一杯试试。”    宁程曦抬眸对上他那双猩红的双眼,刚才的霸气瞬间消失不见,轻咬着下唇,语气中带有一丝诺诺的绵柔:“我知道啦。”    李浥尘直接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拽出宴会厅,带到酒店顶层的天台,寒风呼呼划,吹得她打个激灵,李浥尘注意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宁程曦不解地看着他站在围栏旁,眺望远方,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浥尘淡淡地说了句:“赏月。”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当时我写完这一章的时候,我觉得我以后可以去乐华、觉醒、坤音还有比较狗的爱豆世纪做宣发啦!(随便吹吹牛,哈哈哈)    送上一首,《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宁医生,我生病了吗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确实见怪不怪。宁程曦站在围栏边,看着李浥尘清秀地侧脸,好像火气已经消了,这大冷天的,她可没有心情赏月。    与楼下欢声笑语不同,天台上寂静地只能听见风声,和远处传来烟花的绽放声。    “把衣服给你,天气冷。”宁程曦率先开口,李浥尘单穿一件卫衣,寒风瑟瑟,顺着脖领灌进衣服里。    李浥尘语气坚决中透着一股温柔:“不用,你别冻着。”    “诶呀,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宁程曦嗔怪,试图脱下衣服衣服还给他。    “我热。”李浥尘回头将手放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    宁程曦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灼热,确实很烫,踮起脚尖摸着他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    李浥尘任由她狂野地将额头刘海儿做好的造型整乱,问:“宁医生,我生病了吗?”    宁程曦又贴上自己的额头,微微蹙眉纳闷,这温度差不多啊,可怎么身体这么烫呢!    “因为我见到你,多巴胺荷尔蒙促性腺激素就会分泌过高,这其中的原因还用我来给宁医生解释吗?”    宁程曦娇羞地撇过头去,捶打着他,他现在的撩人功夫越发长进,还弄出一大堆学术语言。    李浥尘转至她面前,握紧她的双臂:“某人现在酒醒了吗?”    宁程曦狠狠地瞪着他:“醒了。”    李浥尘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不许你喝这么多。”    宁程曦努努嘴,小声嘀咕着:“那人家敬不能拒绝啊!”    “这种事都交给我。”李浥尘背着手往回走,悠悠地说道。“走了。”    宁程曦心中窃喜,勾唇一笑,并未跟上前去,还是避开走,省的惹人怀疑。    李浥尘沿着楼梯向下走,正撞上往上来的姜楠,姜楠看着李浥尘一脸欢喜地同她微笑打招呼,心中存疑,虽然见到他这么开心很不容易,但事出反常必有因,待李浥尘走远,便向上走向天台。    姜楠来到天台,看见站在围栏边披着李浥尘外套的宁程曦,走向前去,说:“我就知道你也在。”    宁程曦听出她的声音,眼睛依旧直视远方的烟花,漠然地问:“怎么,有事吗?”    “你们俩?”姜楠直接开口问道。    宁程曦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你还说没关系,我刚才明明看见尘哥他笑呵呵地从这儿下来。”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宁程曦懒得和她争辩。    姜楠放下身段,带有一丝示弱,平和地问:“程曦,我们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若真的不喜欢他,何必这样吊他胃口呢!”    宁程曦莫然一笑,不可思议:“我吊他胃口?你说说,我怎么吊他胃口了。”    “你们很早就认识,这是事实,他对你的感情,我也都看在眼里,但你始终都不承认你和他的关系。这难道不叫吊他胃口吗?你不是一直敢作敢当吗?为什么现在不敢承认。”    宁程曦觉得好笑,她和李浥尘现在确实没有关系啊,连李浥尘自己都没有向她提过重修于好的意愿。    “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关系。你若是替他那千千万万的粉丝问,我就这一个答案。”宁程曦冷冷地答道。    “我是以你发小的身份问。”    “哦!这样啊!”宁程曦挑眉,撇撇嘴,“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之间确实有关系,两个字——前任。”    姜楠听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你们俩是前任?”    “对。”    “那为什么还……这样亲密?”    宁程曦冷笑一声:“难道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吗?和平分手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吗?现在他是我公司的艺人,为我挡酒关照一些不应该吗?”    姜楠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细想想从美国环球影城到第一次剧组集体见面,宁程曦对李浥尘的反应确实是在躲避,但李浥尘对她确是无限的关怀。    “那他对你呢?”    “他对我怎么样,是我能决定的吗?”    “我能看出来,他还喜欢你。”    “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吗,恋爱脑!”    姜楠被怼的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宁程曦将李浥尘的衣服脱下,塞进姜楠怀中,“帮我还给他,谢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楠咿咿呀呀,抱紧李浥尘的外套,淡淡古龙水的香味,符合他淡雅的气质,感叹道,为什么先认识他的不是我。    姜楠回到小宴会厅,宁程曦和表妹顾依依坐着聊天,李浥尘在一旁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位老总,两个人相距不过咫尺,却没任何眼神交流,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楠找个空闲,走到李浥尘身边,柔情似水地说:“尘哥,这个衣服给你。”    李浥尘接过外套,余光瞥过宁程曦,便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她倒时时想着避嫌。    “谢谢你。”李浥尘礼貌的微笑中带着疏远。    姜楠看李浥尘对她浅浅一笑,心中早已是泛起涟漪,娇俏地低着头跑远。    韩总看着姜楠跑走打趣道:“姜小姐,对你还蛮上心。”    李浥尘笑着摇摇头:“事业上升期,没想那么多。”    酒席散去,宁程曦开车带顾依依回姑姑家。顾依依被她教训一通,上学期间不许她再随便接乱七八糟的品牌站台,好好和专业表演老师学习,想要接戏必须经过灵沁同意。    顾依依听着宁程曦唠叨一路,忍不住吐槽:“姐,你怎么比我妈还磨叽。”    宁程曦板着脸:“你懂什么,过度营销只会让口碑下跌,这次凭着这部剧打出来的国民闺女称号,就要有国民闺女的样子,你看哪个家长喜欢自己家刚成年的闺女总和男孩子亲亲我我啊!”    “姐,我哪有,不过就是出席了几次活动而已。”    “瞧瞧你自己接那都是什么,和十八线小艺人一起站台,掉不掉你的身价。”宁程曦满脸嫌弃。    顾依依嘟囔着:“那是我同学给我介绍的,我们两个说好一起去的。”    宁程曦机敏地反应道:“那男生是你同学?”    “就是同学。”    “我告诉你啊,别瞎搞对象。”    顾依依拖着长音:“没有啊。再说了我可不想像姐姐你似的,二十七还没谈过。”    宁程曦气得反问道:“你知道我没谈过啊!”    “如果你谈过的话,就不至于到现在还孑然一身。”    “我不孑然一身,谁送你回家。”    顾依依接着她的话,自然而然地说:“叫陆沉送呗。”    “陆沉?”宁程曦看向顾依依。    顾依依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眼神躲避:“瞎想什么呢?”    宁程曦看着她那紧张的神情,便猜透了小丫头的心思,自顾自地笑笑:“没什么,可以可以。”    “你不要乱想……”顾依依轻推她一下。    “我什么也没想,你激动什么!”    “我没激动什么……”    “你没激动声音那么大干嘛!”    “我,我,懒得和你说。”    宁程曦仰天大笑,若是和陆沉,那还可以考虑一下。她早就想给陆沉找个女朋友,把他管得正常一点,省得他每天净教李浥尘撩妹十八式。    “小依依,你要加油哦!姐姐帮你。”    “姐。”顾依依嗔怒地哼哼。    “好了好了,专心开车,不闹了。”    顾依依瞥个白眼,她姐刚还说不让谈恋爱,现在又让她加油,如此双标,变脸之快犹如翻书,妥妥的女神经。    哼,静待以后谁能把她收服。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瑶同学开学啦,恩,抓紧码字,尽早完结,明天四更。    ☆、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上)    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许是正月里下了两场大雪,将寒气全都用光,刚进二月,万物复苏,青青绿草冒新芽,蓝天白云映照下,让人心旷神怡。    林泽天的身体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出院,但为保稳妥还是在医院接受康复治疗。邢依诺从9楼的VIP回到急诊科,得到了解放。    还没休整两天,院里就组织开展下乡宣传卫生知识活动,号召各科医生积极报名。由于去的地方是甘肃陇南草坪乡,海拔高路难走,有名的贫困山区,许多医生都望而却步。宁程曦觉得新奇,从没去过农村的她,想去体会一下田园风光,便积极踊跃地报名,还把邢依诺一起拉进坑。    本来还担心选不上,最后的结果却让她俩大吃一惊,整个医院只有她俩主动参加。院长不放心她们两个小姑娘独自前去,想再给找几个男医生,结果不知道林彦洵从哪听来邢依诺要下山的消息,直接去找院长说不用别的男医生,他和韩靖平亲自保护她们去。    临行前一天,院长给她们俩放假,好好准备一下,毕竟这次下山,路途遥远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宁程曦和邢依诺约好先去超市采购一番路上需要带的东西。    林彦洵和邢依诺联系,得知她们两个要去超市,拽着他的副官韩靖平便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她们两个当苦力。    自从邢依诺从9楼VIP回来,总是神神秘秘的,晚上下班比谁都跑的快,最近上映的电影全都看过。林彦洵也是没事就在急诊科门口晃悠,邢依诺一歇着就凑上前去和她说话。    这俩人,准有问题。    为了给邢依诺和林彦洵两人创造单独空间,宁程曦只好和韩靖平走在一起,在超市漫无目的地溜着。    韩靖平温润地对她说:“我听说,草坪乡那个地方很穷,我们多买一些吃的,省的到哪里你吃的不习惯。”    “应该还好!买太多话,拿着也不方便?”宁程曦觉得没有他说那么玄乎。    “有我们俩呢!”韩靖平用眼神指了指林彦洵。“平日里负重前行,可比这些零食重的多。”    宁程曦捂嘴偷笑:“这可是你说的哦!”    既然有人主动提出帮忙拿行李,宁程曦自然不客气,横扫整个超市,光她自己买的东西就堆满了两个购物车。    林彦洵同情地看着韩靖平:“你自己应下人家的,我可不管。”    “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韩靖平转头对着宁程曦温柔一笑,“喜欢什么接着拿。”    来到饮品区,韩靖平横扫着满墙的饮品,他在书上看到女生喝酸奶好,便拿着一瓶酸奶问道:“要不要喝这个?”    宁程曦点点头,她刚才就一直在找酸奶,接过他手中的酸奶细致地看了看:“你这个是从哪里拿的?”    韩靖平指了指斜前方一排各式各样的酸奶,宁程曦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手中的这瓶放回商品柜,换成了另一个牌子的,拿了好几瓶,酸奶瓶上印着李浥尘为其拍摄的广告照,原来这是他代言的新品。    “你喜欢喝这个草莓口味的啊!”    他不说宁程曦还没注意到,李浥尘陆沉和徐应昊三人分别代言的是不同口味,陆沉是桃子的,徐应昊是香蕉的,李浥尘是草莓的。    他这是挑了她最爱的草莓吗。    从超市结完账出来,宁程曦带着五大包零食回了家,程冰看见她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调侃她这是去下乡还是去野营。    宁程曦冠冕堂皇地回答:“去感受一下陶渊明的隐居生活。”    程冰为她找来了两个大行李箱,一个装换洗衣服,一个装零食。收拾完,又开始在她耳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以防被人贩子拐走,一定要小心财务安全,随时和她保持联系……    宁程曦被她嘀咕地耳朵都起了茧子:“妈,我去美国也见你这么担心啊。”    “在美国起码有你姑姑,而且通信发达。就这,到大山里手机有没有信号都不一定。”    “诶呀,没事,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两个军人呢,解放军叔叔是信得过的!”    “你要是不说有男孩子陪你去,你当我能同意啊!穷山恶水出刁民,万事都要小心。”    “知道啦。”宁程曦故作乖巧状,卖萌让她放心。    第二天,程冰开车将宁程曦送到了机场,要先坐飞机到兰州,到兰州后坐火车到陇南,再坐大巴车到草坪乡。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不过幸好有韩靖平和林彦洵两个人帮忙提东西,才让宁程曦和邢依诺如同游山玩水一样潇洒。    火车绝对是一个体现素质的地方,从兰州开往陇南的火车,乘客大多是外地返乡的农民工,操着一口浓厚的家乡话,叽叽咕咕地大声交谈,全然不顾周围人。宁程曦倒在邢依诺的怀里浅睡,被周围这些人吵得完全睡不着,翻来覆去,心情烦躁。    韩靖平从兜里掏出一副耳塞,递给她示意带上会好一些,宁程曦撕开包装,往耳朵里一塞,气冲冲地趴在小桌板上接着睡。    待宁程曦醒来,火车也马上要到站,这硬座坐的她屁股都瘪了,她起身去过道处伸展一下胳膊腿,走到车厢连接处,见一小姑娘在厕所门口哭哭啼啼,周围人来来往往,全然漠视。    宁程曦觉得不妥,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姑娘抹着眼泪哽咽道:“姐姐,我找不到我哥哥了。”    “你哥哥也在火车上吗?”    “他说他去买饭,叫我在这里等,可他一直没有回来。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我,我有些害怕。”小姑娘眼泪哗哗流,恐惧使她说话的声音极小,猛地拉住宁程曦的手臂,“你不要走,好吗?”    宁程曦按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一个肥头大耳地四十岁老男人邪恶地朝她们笑着,男人恶心的神情让她不禁一颤。    她拿出手机:“小妹妹,你哥哥手机多少号啊!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找你。”    小姑娘拿过宁程曦的手机,刚要输入手机号,一个30多岁面色发黑眉毛杂乱地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与小姑娘对视一眼,从她手中抢过宁程曦的手机,还一手拽着宁程曦的胳膊,一手拉着小姑娘,笑呵呵地说:“小萌,你在这里啊!”    小姑娘瞬间破涕为笑:“哥,嫂子她不走了。”    宁程曦一听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连环计进入圈套,她极力挣脱男子的控制,却徒劳无功,男子和小姑娘用力控制住她,将她拖走,边走边对围观的路人解释,自家媳妇吵架闹离婚。路人听了这样的理由,也不好插手。    宁程曦心怦怦直跳,面色如土,她找准时机,对着男子的裆部就是一脚反踢,声嘶力竭地大喊:“韩靖平,救我,韩靖平,救我。”    小姑娘赶紧捂住宁程曦的嘴:“嫂子,你还惦记着你的情夫呢!我哥都不计前嫌追你到这儿,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男子从后面抱住宁程曦:“老婆,我错了,我一定努力干活,对你好,你别再和他跑了。”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返乡的农民工,没什么文化,长年在外最恨老婆离家偷欢。    所以,不仅没有人帮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当时写下乡这个点,我是比较懵的,只知道有些地方确实很贫困,但不知道具体到哪种程度,因此看了好多纪录片,尽量贴合现实,大家凑合看。    推荐一部纪录片郑琼的《出路》,看完感触很深。    考虑到有些小可爱可能不爱看这种情节,所以今天四更,女主明天就能回家了。    ☆、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下)    宁程曦被这男女二人完全禁锢,动弹不得,提起右脚,由下到上,又是一脚反踢,这回正中男子裆部中间,男子痛地摔倒在地上,这时韩靖平和林彦洵闻声赶来,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的男子,和一旁继续拉扯宁程曦的小姑娘。    宁程曦见他们赶来,恐惧瞬间烟消云散,转身就走,小姑娘还在用力拽着她,她回头凶狠地瞪了一眼,犹如刺刀挖进小姑娘的双瞳,对着她的肚子,又是一脚。小姑娘应声倒地。    宁程曦跑到韩靖平的身后,说:“我的手机还在他们身上。”    韩靖平握紧她的手腕,带她向前,男子刚想从地上爬起逃走,就被韩靖平一个擒拿手,直接撂倒,在他兜里找到宁程曦的手机。    宁程曦拿过手机,用手机狠狠地拍打男子的脸颊:“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不知死活。”    男子狡辩用力挣脱韩靖平束缚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住:“我不过是认错了人,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    宁程曦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两个人贩子碎尸万段,刚要动手,列车长听见动静就赶紧跑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散开。”列车长一声大吼,将围观群众驱散。    林彦洵始终拉紧邢依诺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说你呢,你给我放开。”列车长对韩靖平厉色说道。    韩靖平也不搭理他,从男子口袋里掏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的双臂绑在身后。宁程曦惊了一身冷汗,男子口袋里早就准备好了捆人用的绳子,若他们没有及时赶来,被绑走的就是她了。    林彦洵冷笑,从兜里掏出军官证向列车长展示:“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官,林彦洵。”    列车长一看是从北京来的军官,马上放低姿态:“林上尉,这是?”    “我朋友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这车上巡查怎么如此不仔细。”林彦洵语气平淡却充满了问责。    “是是是,是我们工作的懈怠。”    “下一站是陇南,还有多长时间?”    列车长看看了表,小心翼翼地回答:“还有五分钟。”    林彦洵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被捆绑的两个人贩子:“查一下他们的座位,看有没有同伙,待会儿随我一起把他们交到公安局。”    列车长诺诺地点头,随后赶紧到主控室将二人的信息调出来,陪同林彦洵一起到站下车。宁程曦觉得不对劲,若这是一个连环计,那么那个肥头大耳装作坏人的老男人一定也是他们的同伙。    果不其然那个老男人正欲离开,见宁程曦和韩靖平折回来,撒腿就跑,刚好火车到站,猛然一跳,冲下车去,韩靖平长腿一跨,不到十步,就将他擒住,与林彦洵回合。    林彦洵托人查到了当地公安局局长的电话,直接拨号:“喂,您好,是李局长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    “林彦洵。”    虽说甘肃陇南离北京八千米远,但这位李局长好歹也在政法口混了多年,北京的高官也听说过一些,林彦洵,林泽天司令唯一的孙子,那可是他们这些基层干部口中“传说”的人物。    “林上尉,您好,不知林上尉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彦洵懒得和他扯这些虚话:“李局长,带着你的人到陇南站,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就挂了电话,李局长听林彦洵口气中透着寒意,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马上组织警察出警到火车站,坐在车上的他胆战心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千万不要是什么大事,惹到这位林大少才好。    李局长到陇南站的时候,林彦洵一行人正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李局长虽然未见过林彦洵,但看这气宇轩昂地军人气质,就猜到是他。    “林上尉,真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您今日到访。”李局长凑到林彦洵旁边,赔笑说道。    林彦洵示意韩靖平将那三个人贩子带到李局长的面前,李局长看着三个被捆绑的人,诧异地看着他。    “这是?”    林彦洵不苟言笑拍了拍李局长的肩膀:“路上碰见的人贩子,顺手帮你解决一下,好好查查,这可是个大政绩!”    李局长冒着虚汗干笑点头应道:“是是是。”    干警将三个犯罪嫌疑人带上警车,李局长有些不安,猜想林彦洵是上面派下来暗查的还是过来游山玩水的,若是来暗查,被他逮住拐卖大案,这属于失察,他这顶乌纱帽必然不保。若是来游山玩水,真是偶然碰见还好,若这三个人不长眼,冒犯在林彦洵的头上,这事传出去,就算是林泽天不追究,省里的大小领导也会降责于他。    “不知您此次前来,是有何任务?”李局长开口试探道。    “没什么任务,你把这个案子处理好。”    “自然自然。那……您这是打算去哪儿,我叫人送您去。”    “不用,我们自有安排。你回去处理案子!”    “那……好。”李局长听林彦洵拒绝干脆,只好先行撤退。    李局长走后,邢依诺长呼一口气,担忧地看着浑身狼狈的宁程曦,这要是被拐走,结果真得不堪设想。    “程曦,你还好!”邢依诺拉起宁程曦的手,十指相扣。    宁程曦微微一笑:“没事。”    “幸亏韩副官耳朵灵,恍惚听见你的呼喊声,赶紧跑过去瞧了瞧。”    宁程曦向韩靖平投以感谢的目光:“谢谢。”    韩靖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坚强和韧劲。    汽车站购票窗口,林彦洵买好了去草坪乡的汽车票。这里的公共汽车还是上世纪最古老的那种大型面包车,车上烟气缭绕,严重超员,车子咿咿呀呀走走停停六个小时才开到草坪乡。    草坪乡位于海拔2500米的高山地区,群山簇拥,云雾缭绕。几个村的村长算好时间,早早地下山等候宁程曦邢依诺的到来。    到站下了车,宁程曦隔着大老远就看见几个村民扯上一条欢迎横幅,为首的张村长看见四个男女打扮新潮,拿着几个大行李箱迎面走来,马上小跑上前。    “您好,请问你们是从北京来宣传卫生知识的医生吗?”张村长佝偻着腰,满脸褶皱含笑问道。    “是的是的。”宁程曦点点头同张村长礼貌握手。    “诶呦,我们在这儿等了三个多小时,可把你们给盼过来了。”    宁程曦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情。”    “不打紧,不打紧。”张村长带领宁程曦他们,往马路另一边走,“我是怕你们天黑之前到不了,不然这上山可就不容易了。”    宁程曦微微一愣,走了这么长的路,还要上山。    “来,我们坐这个车上山。”张村长指着一辆破烂的微型货车,将后边的车厢打开,把行李搬上去,然后自己跳上去盘腿坐在一侧。    宁程曦和邢依诺相视一眼,努努嘴,咽了口水,果真是贫困山区。    林彦洵见邢依诺迟迟不动,先大步迈上去将行李箱横放在一侧,然后伸出手,拉她上去,坐在箱子上。韩靖平抬起胳膊,示意让宁程曦握住,给她一个托力。宁程曦向他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山路崎岖,宁程曦坐在车上,看着来时的路,一圈一圈慢慢缩小,放眼望去,满地荒芜,整片地土黄色将零落的小山村笼罩起来,路上有些农民衣衫破旧扛着锄头,步履蹒跚从山底向上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家。    对于她这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北京姑娘来说,这样的场景皆是第一次见。没有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意境,有的只是“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哀伤。    ☆、富贵不忘济贫(上)    不知走了多久的山道,来到村子里时,天已经黑了,由于海拔太高,夜晚的温度只有个位数,宁程曦后悔没多带几件厚衣服来。    张村长带宁程曦一行人来到住的地方,是一户两层小楼,门口堆着施工时留下的沙子砟子,张村长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潮气。一楼的面积虽然不小,格局明显,但却只在靠东房间里放了一张大床,客厅摆着两个简单的沙发和一张茶几。    “这里是老王家新修的房子,老王长年在外打工也不回来,你们就委屈一下,凑乎在这儿住!”张村长说道。    “只有这一张床吗?”宁程曦指着靠东的那个房间说道。    “哦,不是,二楼还有一个卧室。”张村长带着宁程曦和邢依诺上到二楼。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大致相同,只是少了沙发和茶几,单剩下一张大床,床品虽然破旧,颜色都被洗白了,但能看出来,是特意打扫换洗过的。    邢依诺思索着,若房主人长年在外为何还要在老家建新房,开口问道:“张村长,这家的主人不在村里吗?”    “老王和他媳妇一直在外打工,家里剩下一个八十二岁的老母亲和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那他们为什么不住进新房里啊?”    “咳,他们娘儿俩现在住的那个老房子离田里更近一些,不愿意往这里搬,而且这房子也是留给儿子以后娶媳妇儿用。”    “哦,是这样啊!”邢依诺点点头。    宁程曦看天色已晚,和张村长简单地叙述了这几天的工作流程后,便送张村长离开。    奔波了一天,几个人肚子早已饿的呱呱叫,宁程曦将装零食的皮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四桶泡面。    小得意地说道:“这个时候就轮到我的百宝箱出场了。”    韩靖平温和地笑笑,从她手中接过泡面,倒好调料包,和林彦洵一起去隔壁邻居家接热水。    宁程曦和邢依诺瘫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放空发呆。    “依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医院里的同事没人愿意来这儿了。”宁程曦语气中充满了后悔。    “我也知道了。”    “哎,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大晚上的,别放毒鸡汤好吗!”    宁程曦被邢依诺逗笑,靠在她的肩头:“你说要不明天我们工作完去看看这家的主人,住了人家的房子,总得有些表示!”    邢依诺应道:“行,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彦洵和韩靖平每人端着两碗泡面走了进来,放在窄小的茶几上,用宁程曦拿出的酸奶瓶盖在上面,让热气快速将面条闷熟。    宁程曦掏出手机想给程冰报个平安,结果可好,微信发送的圆圈转了好久也没发出去,网络信号几乎为0,气得她跑到门外,直接打电话。    “喂,妈妈,我到了。”    “宝贝儿,妈妈一直等你电话,怎么样?环境还好吗?”程冰温柔地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程冰熟悉的声音如泛滥的潮水涌入宁程曦的耳中,瞬间一天所受的委屈难受忍不住,似要发泄,她哽咽呜呜,控制着喑哑的嗓音:“都挺好的。”    “宝贝儿,你怎么了?”程冰灵敏地听出宁程曦的声音不对。    宁程曦用袖子抹点眼泪,装作欢娱地说:“没事啊,这里空气特别新鲜。”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就是这边有点冷,可能是有些感冒。”    “感冒就吃点药,我给你带了一些药,就放在黑色箱子的内兜里。”    宁程曦低捂着额头摸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去吃。我不和你说了,要去吃饭了。”    “好,多吃点啊!”    “嗯嗯。”    挂完电话,宁程曦蹲在路边,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低头思故乡”,泪水在眼中打转,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韩靖平见她迟迟没有回来,便出门去寻,环顾一圈,远远的看见她身穿一件黑色夹克蹲在路边的土坡上,在这黑夜,似乎与周围干枯的植物融为一体。    韩靖平走上前去,柔声问道:“怎么了?”    宁程曦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刚才打电话着。”    “真的没事吗?”    宁程曦微笑摇着头:“没事。”    韩靖平看她眼下的泪痕,欲言又止,既然她不想说,就算了。宁程曦和他相伴,一路无言回到屋内,简单地吃完泡面,就上楼回到卧室休息睡下。    乡村的清晨,来的特别早,即使天还暗着,就能听见接连不断的公鸡打鸣报早声,以及经过的村民结伴下山劳作,互相道早的问候。    宁程曦被吵醒,困意全无,干脆起床洗漱,将今天要用的听诊器,血压计,血糖仪和各类药物装在背包内。邢依诺见她已经起来,也麻溜儿地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完后,和一楼那两位早已晨跑回来的军官,一起到村长家吃早饭。    张村长特意吩咐家人做了一大锅棒子渣粥,一屉白花花的大馒头,几小碟咸菜。虽然样式少得可怜,但张村长一碗又一碗地给他们盛粥递馒头,热情款待,生怕他们吃不饱。    饭后,由张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了村委会,村里特意打扫出一间房,留给下乡的医生为村民看病用。刚进村委会的大门,就看见村民们排了一条长龙。    这里交通闭塞,只有一个从县医院下岗护士开的小诊所,没有天大的病,没人会出去到大医院,大多时候,有些头痛脑热,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次听说北京医院的医生来下乡,好多村民大清晨的就前来排队,有病的希望可以得到正确的诊治,没病的过来让医生看看,得一个心里安慰。    宁程曦见这长队,目测得忙到晚上,她让韩靖平从1开始,做了一些号码牌,按顺序分发给村民,一共120个人,这个人数还是让她有些震惊。    她和邢依诺商量后,让村长告知村民们,今天上午问诊前30号,下午问诊31-60号,明天上午问诊61-90号,明天下午问诊91-120号,若后续还有新来的村民,到村委会拿号,依次顺延。这样既节省了村民们排队等待的时间,也减轻她俩的日工作量,可以给每位村民最准确的诊治。    宁程曦和邢依诺分坐两边,将队伍分成两列,依次为村民进行降血压,测血糖,问诊,将这些日常指标以及诊治结果和建议记录在提前做好的村民档案上,盖上公章,将档案交给村民,村民就可以拿着这份档案到县医院去开药。    碰见某些家庭特别贫困的,就将随身携带的药物发放给他们,以应燃眉之急。    韩靖平和林彦洵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到旁边的小空地上和几个孩子扔沙包玩。这群孩子,大小不等,有两个看起来已经十二三岁,有三个刚刚垂髫,休息之余,林彦洵问他们,这个时间难道不用去上学吗?    其中有个12岁小姑娘说:“我爹说,女娃儿不用读书,以后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林彦洵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这都新时代了,脑子里还是上世纪的旧思想。    韩靖平拎着小姑娘,指向宁程曦和邢依诺所在的房间:“你看,那两个姐姐学识丰富,可以治病救人,村里人多爱戴她们。”    小姑娘撅着小嘴,低头黯然神伤,小声呢喃:“我也想像她们一样。”    “那你就要多读书。回去和你父亲说,接受九年义务教育是每个孩子应有的权利。”林彦洵告诫道。    另一旁的13岁男孩儿小越开口说道:“大哥哥,你不知道,我们村里根本就没有学校。”    “没有学校?”    小男孩点点头:“原来是有的,前年泥石流把房子给冲倒了,后来就没有了。”    林彦洵紧蹙眉头:“那你们都不上学吗?”    小男孩耸耸肩,无奈地说:“镇上有一个学校,但是太远要住校,住宿费很贵,家里没那么多钱。”    “你们呢?”林彦洵又问其他的孩子。    其他的三个孩子,只是呆呆地摇着头,在他们的印象里,读书,是件遥不可及的事。    林彦洵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国家推行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些偏远山区,完全没有执行。他和韩靖平去找了张村长闲聊,从张村长口中得知,这个村子百分之五十的人外出务工,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而且地处山区,夏季雹灾频繁,秋天多阴雨,粮食作物几乎是自给自足,村民人均年收入不到2000,前年赶上泥石流滑坡,冲塌了三分一的房子,其中就有那两间教室。由于村里没钱,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下去。    从村委会出来,林彦洵在手机里翻着当地主管部门的电话,奈何这个村子实在太小,小的他都不知道要找谁反映问题。    韩靖平叹气,反映问题也没用。这个村子周围还有五个同等大小的村子,整个山区的孩子都要去镇上,镇政府也是出了名的贫困镇,一定想过解决的办法,但最后肯定是因为资金问题不了了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宁程曦和邢依诺完成今天60名村民的任务,在村长家简单的吃了口饭后,回到住处拿了些零食,便去看望老王的儿子和母亲。    老王的儿子和母亲住在半山腰上,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山路崎岖,走得邢依诺脚都疼了。    “就是这儿。”村长在前领路,指着一个破烂窄小的平房说道。    宁程曦和邢依诺走上前去,除了房子院前是一片片整齐的菜地,其他的地方不是大块岩石就是遍地杂草。由于地势相对较低,山中的清泉顺着岩石流下,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春儿。开门。”张村长用力地敲了敲门。    这个叫做春儿的小男孩听见敲门声,马上跑出来将门打开:“村长,你怎么来了。”    张村长扔下烟头,用脚拧了拧,踩灭:“你奶奶在家吗?”    “在家,在家。”小春儿乖巧地点头。    张村长带领宁程曦一行人进了家门,整个内院很小,横宽不过十米,院子里堆满了柴火和废纸盒塑料瓶,杂乱不堪。一只土狗冲着生人汪汪汪叫着,小春儿跑去顺毛摸着它的头,示意它安静下来。    房内只有一张土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老花镜,穿着红色大棉袄坐在炕上,穿针缝着一件已经满是补丁的衣服。    张村长坐在炕边,特意提高音量:“王大娘啊,最近身体还好吗?”    王大娘和蔼地点头笑着,嘴里含糊地用着当地方言说:“好,挺好的。”    “王大娘,这是从北京来的医生,借住在你们的新家里,人家今天特意来看你的。”    宁程曦和邢依诺上前,点头同张大娘握握手,将特意带过来的零食放在炕上。    “大娘,我们来的匆忙,也准备什么礼物,这是一些零食,给小春儿尝尝。”宁程曦说。    “好啊,好,这北京人就是不一样啊。”王大娘慈祥地笑着,脸上一层一层的褶皱如波浪一般。    邢依诺从包中拿起血压计和听诊器:“大娘,我给您量量血压!”    “诶呦,不用不用,我身体可硬朗着呢。”    “王大娘,国家现在体贴我们,有这医生下乡的政策,您还不趁着这机会,好好检查一下。”    “好啊,国家好啊。”王大娘笑着感慨,对于老一代人来说,经历过饥荒,能吃饱饭就很好了。    邢依诺给王大娘绑上袖带,带上听诊器,按压着充气球,注视着水银柱的变化,微微点头。    “大娘,您高压135低压100。血压没什么大问题。”    “我每天都吃野菜下地。没问题的。”    邢依诺和林彦洵在屋内陪着张村长和王大娘寒暄,宁程曦觉得无聊,被暗黄的灯晃得眼睛疼,就走到院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着小春儿正拿着粉笔在墙上写字。    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小春写字的墙上挂着一盏节能灯,正照在墙面上。宁程曦走过去,看着他执拗的用粉笔写着“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宁程曦顺口说出下句诗。    小春儿停下笔,仰起头看着她。    宁程曦微笑看着他:“知道袁枚这首《苔》说得什么意思吗?”    小春儿用力地点点头:“知道,说的是生命如同花朵一样,不分高低贵贱,都一样有绽放的权利,花开,都一样美好。”    宁程曦对小春儿的回答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首诗是谁教你的,老师吗?”    小春失落地摇摇头:“学校塌了后,我就没再上过学,这首诗是隔壁家的李婶教我的。”    “李婶?”宁程曦踮起脚看向隔壁,隔壁家的房子似乎比小春儿家的还要破,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中,还能有一个文化人,真的不容易。    “对啊,就是李婶,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她教我们语文和数学。”小春提起李婶显得十分崇拜,“哦,她还会英语呢!”    “英语?”宁程曦微微蹙眉,“她是你们的老师吗?”    “不是,她就是隔壁李奶奶家的儿媳妇。”    宁程曦有些好奇,现在但凡有些文化的,都不愿意再回到大山里,这个李婶,为什么还会回来!    ☆、富贵不忘济贫(下)    “你刚才说你们的学校塌了。”宁程曦接着问。    “恩。前年泥石流灾害,给淹了。”    “那你们就没再新修。”    小春儿噘着嘴失落地摇摇头:“没有。听大人们说,村里没钱。”    “你们村里大概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孩子。”    “我们村里应该有十三四个,隔壁村里还有一些。”    “你们这些孩子都没有地方去上学吗?”    “恩。”    宁程曦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她在脑袋里快速地算着,一个村里有14个,隔壁还有五个村,那大概是70个,这么多孩子都没有地方上学,小小年纪辍学在家,以后的人生和他们的父辈一样,一辈子困在山里,几代人周而复始。    宁程曦转身进屋,站到韩靖平身边,正对着张村长问道:“村长,咱们村没有学校已经两年了吗?”    张村长看了看林彦洵和韩靖平,点起一根烟:“你们怎么都问这个问题。不是我们不想建,是真的没钱。”    “政府呢?政府也没钱吗?”宁程曦抱胸正色问道。    张村长苦哼一声,吹出一股白雾,无奈地摇着头:“我们镇是全国有名的贫困镇,这几年,年年天灾,政府的教育经费只能维持镇上那一所学校。我们也没办法啊!”    宁程曦扬眉看向林彦洵:“林上尉也没有什么办法吗?”    “国家的专项资金都是一层一层下拨,各级政府也都是按照每年的财政计划支出拨款,谁也没法干预。”林彦洵说的都是事实,政府有整个宏观大调控,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耽误了某些工业建设。    韩靖平知道宁程曦可怜这些孩子,淡淡地说:“我们可以回北京给他们寄一些书来。”    宁程曦所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村长说:“村长,麻烦您明天把隔壁村的各位村长邀请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建学校的事情。”    “建学校?”张村长惊吓地掉了下巴,连邢依诺林彦洵和韩靖平都诧异地看着她。    “恩,建学校。”    “谁来建啊?”张村长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问题。    “我来建。”宁程曦语气冷静,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张村长再一次确定:“此话当真?”    “当真,明日晚上我听完诊,就在村委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好,好,好。”张村长开心地点头捣蒜,孩子们上学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    回去的时候,张村长直接奔向隔壁村,告知这个好消息。    宁程曦和邢依诺手拉手,走在前面,上山坡陡,俩人慢悠悠地踩着蚂蚁,好似晚饭后的消食散步。    “程曦,你真的要建学校吗?”邢依诺对此仍然不敢相信。    “嗯嗯。”宁程曦肯定地点点头,“在我看来,教育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尤其对于这些大山里的孩子来说,只有上学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话虽这样说,可是……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    宁程曦微微一笑:“钱花在这方面,多少也是值得的。”    自从回国后,宁程曦的价值观有了很大的转变,对于金钱,已经没什么追求,只随心走。随着年龄的增长,关注的社会层面越来越多,也懂得了什么叫做,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林彦洵和韩靖平在后面走着,韩靖平有些吃惊与诧异,他虽然知道宁程曦心善,但不曾想她竟会提出建学校。相比之下,林彦洵倒淡定许多。    “你对宁医生这个举措怎么看?”韩靖平问。    “意料之中。”    “什么意思?”韩靖平不解。    林彦洵淡然一笑,他一开始也在为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发愁,但后来想到宁程曦也在,便不担心了。    “对于宁大小姐,花个一两百万做慈善算个啥。”    “宁大小姐?”韩靖平越来越听不懂林彦洵说的话。    林彦洵搭在他的肩上:“傻小子,她是华瑞影视的千金。”    “你是说,宁医生是导演宁辉的女儿。”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像,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如此大手笔,确认无误了。”    韩靖平讪讪点头,问:“那邢医生知道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不要戳破,估计人家是特意隐瞒,低调行事。”    第二日,宁程曦和邢依诺问诊完一天的村民,完成工作后,张村长带着邻村的各位村长早已在村委会等候多时。宁程曦进门,众人围上前来,给她留了一个最中间的位置。    六位村长一一介绍本村的情况,说得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村里穷没钱,大部分村民外出务工,常年不回家,留守儿童问题严重。    宁程曦不和他们兜圈子说费话,直接开门见山,说:“主要有三个问题,一、校园建在哪儿,最方便各村孩子上学。二、整个工程费用多少,能否保证每个孩子都来上学。三、教师问题。”    张村长作为代表,提前就汇总了几个村子的意见:“我们几个村长商量着,把学校建在北面那块空地上,那里位居几个村子的中心,而且地势平缓较高,不用担心泥石流等地质灾害。整个工程下来,预算50万左右。”    50万,宁程曦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要个一两百万,50万能干什么啊。    “你们计划学校怎么建。”宁程曦问,她要听听对这50万的规划。    “预备建7间平房,再买些教学用具。”    宁程曦听后,苦笑摇头,这简陋的设施如何起到真正的作用,“我资助150万,修建操场,再加盖几间宿舍,远处的孩子可以住校,而且没有宿舍,支教老师们也不愿意来。再请几个大婶,来当厨师为孩子们提供午餐。”    “这……”几位村长目瞪口呆。    “听我说完,我会为孩子们定制最新版的课本,不收取任何学费。你们要做的,就是保证每个学龄儿童都可以入校读书。”    隔壁村的王村长,听完宁程曦讲话,差点给她跪下,感激涕流地说:“宁医生,您真是大好人,解决孩子们的问题。”    宁程曦一惊,连忙将这近70岁的老爷爷扶起:“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能尽我所能地为孩子们创造好一点的学习条件。希望他们可以通过学习,改变命运。”    “对对对,我们就是败在了没文化上,才一辈子窝在大山里。”旁人纷纷应和道。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教师,咱们这几个村里有没有可以做老师的。”宁程曦问。    空气突然安静,鸦雀无声,这几个村子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农村妇女,别说初高中毕业,就是上完小学的都屈指可数。    张村长试探地问道:“宁医生,您能不能找来几个支教老师。”    宁程曦苦笑,他们真是把她当成了神,她现在去哪儿找支教老师,有组织的支教行动都是由政府或者民间公益组织号召。没有人会单独深入大山,为爱奉献。    几位村长看她难为情地表情就已明白了一切。    “我只能回去以后帮你们问问,介绍一下咱们这儿的情况。”宁程曦说。    “行,谢谢您。”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韩靖平在门外等着宁程曦一起回家,这黑灯瞎火的,他怕山路不安全。    回去的路上,宁程曦一言不发,在琢磨关于教师问题的解决办法。忽的,她想起一个人,小春儿嘴里的李婶儿,也许她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韩靖平见她眉头渐渐舒展,才问她一些关于建小学的问题,并为她推荐,林彦洵或许在老师问题上帮一些忙。    宁程曦回到住处,和林彦洵说了此事,林彦洵当即给当地的教育部门打了电话,询问今年的大学生支教活动,并将要在草坪乡资助建学校的事情告知。    教育部门表示相当支持,今年有支教活动一定率先派给草坪乡,并且他们会调相关工作人员跟进学校建设,大额的资助款项直接汇入政府,要比汇进个人手里强,毕竟这不是小数目,难保哪个环节有人会私吞。    虽然有了乡政府的支持,但教师一时半会到不了,宁程曦还是决定去找一下,那位李婶,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    翌日,完成工作后,宁程曦独自来到半山腰处,敲开了李婶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60来岁的妇人,满头白发,牛眼长脸凸唇,嗓音尖锐刺耳:“你找谁?”    宁程曦说:“请问李婶儿在家吗?”    妇人狐疑地打量着宁程曦,问:“你找她做嘛子?”    宁程曦见她反应强烈,便留了个心眼,说:“隔壁的小春儿,让我来找她,说有几道题不会,想让李婶儿帮忙解答一下。”    妇人听见小春儿的名字,略微放下戒备,冲着里屋大喊了一声:“小凤,出来。”    宁程曦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从里屋走出,不同于老妇人的埋汰,中年妇女的打扮虽谈不上时尚,可却很干净利落。    小凤走到门口,老妇人指着她嘀嘀咕咕:“你赶紧回来,孩子得等着你做饭呢。”    小凤唯唯诺诺地点头保证饭点前回家,老妇人才将大门关上。她对上宁程曦的眼睛,就猜到宁程曦所来别有目的。    她将宁程曦带到一处僻静地田里,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宁程曦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与目的,并坦率地和她说关于学校建设的事情。    小凤听后突然苦笑,蹲在地上抱头落泪,宁程曦有些摸不清状况,只好先安抚她,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宁程曦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对。”小凤点头。    “看你还挺有文化的,为什么嫁到这儿来。”    小凤抬眸,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不答反问道:“你是北京的医生,来这儿就是下乡医疗的吗?”    宁程曦回答地干脆:“是。”    “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宁程曦伸出手小拇指,与她拉钩。    小凤擦去眼泪,沉下声音,缓缓说道:“我不叫小凤,我本名叫做秦雨甜。十三年前,大学暑假,我和朋友来这边儿穷游,在火车站走散,被人贩子拐走,卖到这儿做了媳妇。”    宁程曦目瞪口呆地捂住了嘴,秦雨甜看她不可置信的样子,自己也叹息摇头,继续说道:“卖到他们家后,我试图反抗,可结果就是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一年,每天只有一顿饭,一到晚上就要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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