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跟江听寒打电话闲聊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两个人才各自把电话挂断。    程阅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抿唇笑了笑。    走廊上灯光有点暗，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程阅抬头盯着其中一个发了几秒的呆，才捏着手机又进了KTV。    “对了，阅阅，你作业还剩多少？”进了门，赵罗薇拉着她坐下问。    程阅刚刚打电话说的自己嘴唇都干燥了，她端起茶杯回复道：“还剩几道题了。”她想了一秒，“都是大题，我还得研究那种。”    本来这些题是要问江听寒的，但这两天江听寒都没时间，程阅就干脆把难题晾在那。    杨可可已经唱累了，她在一旁靠着沙发，看着自己手机上面的消息，听见程阅她俩的谈话，她叹了口气：“作业真的烦死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说完还愤愤地拍了下沙发。    程阅扬了扬唇角，把手机再次解锁看了看时间，然后说：“现在是八点半，我们九点半的时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抓紧时间，下次出来唱歌可能都得毕业以后了呢。”    “行。”    回了家，程阅洗了澡吹了头，便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爸妈已经在卧室睡下了。    程阅双腿盘着，身上盖了层薄被子，她面前摆了回来路上在超市里买的零食。    薯片、话梅、饼干……    程阅端起冻冰了的可乐喝了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她本来想早点睡的，但杨可可还专门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守着时间看芒果台的跨年演唱会直播。    今天是2017年最后一天，程阅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当然……如果一个人看跨年直播也算有意义的事情的话。    电视里两队主持人又开始在边说边笑了，程阅低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十一点五十，距离2018年的到来还差十分钟。    程阅微微抿着唇，眉头也轻轻锁着，过了会儿，她才把视线从视线上挪开。    她其实隐隐知道江听寒今天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是什么，尽管江听寒没在电话里明说。    那就是——今年跨年不能跟你待在一起了，我打个电话表示一下。    因为前年的这个时候，江听寒是跟她待在一起的。    彼时她俩还在友情最好的时期，那时候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江听寒，跟江听寒也只是纯粹的好朋友关系，而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现在也不过是好朋友关系罢了，只是多了层暗恋者与被暗恋者的关系。跟前年其实也算没什么差别，反正表面上还是一样的。    但是今晚却是有差别，起码前年跨年夜当晚，江听寒在她家，跟她一起玩了游戏跟她一起睡同一个床。    可是……去年起，她俩便默契的一个消息都没给对方发，今年呢？也就今天这样，江听寒给自己打打电话感叹一下。    很快，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十二点，电视里的主持人和嘉宾们已经在倒计时了。    程阅也在动着嘴唇不发声地跟着念：“5、4、3、2、1。”接着她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沉默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然后披着被子进了卧室。    第二天，便要收假了。    程阅昨晚睡的有点晚，再加上昨天出门逛了那么久也有点累，因此起的比平时晚了些。    早上十一点过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得去洗漱，接着吃了电饭煲里她爸妈出门前留的白粥。    程阅喝着粥看着手机的微信朋友圈，发现2018年的第一天，同学们的感慨很多。    她手往下滑了很多，都还没滑到上次看的消息那。    有的说着“2018你好”，有的晒了美食，有的说自己在写作业，有的又在秀恩爱，剩下的多半是在祈祷着2018年可以过的顺一点。    程阅本来没有什么好感慨的，直到她看见了江听寒发的动态。    这让她惊讶了，因为江听寒的微博不怎么更，朋友圈也是半年一条。    而这次，她配的内容也很简短，风格却跟以往不一样。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就以自己的中式翻译水平来看，程阅打算还是浏览器搜索。    这不搜还好，一搜就出事了，程阅看着搜出来的翻译都懵了，让她本来还有点不在状态的脑子瞬间清醒。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程阅盯着这些字，又念了一遍。    接着她的心又开始渐渐往下沉，即使早就已经沉入海底了。    本来程阅已经不想猜了，江听寒现在喜欢谁不喜欢谁，跟她都没多大的关系，她不过是个卑微的暗恋者而已。    但是想是一回事，在面对事实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要她坦然要她淡定，程阅自己都摇了摇头。    江听寒发的这句还有完整版，中文翻译过来便是“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出自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程阅没看过这本书，在江听寒发之前她也不知道这句话。    当然……在江听寒发了之后，她也并不想去看。    看了做什么？扎自己的心吗？一边看的时候难道不会想到江听寒借着这本书的内容向喜欢的人隔空表白吗？    是的，程阅的思维已经发散——江听寒这条动态就是在隔空表白。    那个人是谁？是薛子聪还是王逸呢？江听寒是否加了他俩的微信呢？而且，发的时候有没有屏蔽掉他俩呢？还是说其实江听寒发了就在等着回应而已，或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俩其中一个？会不会另有其人？    程阅的脑子快要炸开，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    过了会儿，她洗了碗，然后又回了自己卧室。    程阅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怔愣片刻。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来，程阅搓了搓自己的脸，打起了精神才起床准备去开门。    来的人应该是江听寒，昨天电话里江听寒就说了自己中午吃了饭就过来。    现在十二点多，时间也差不多。    程阅先从猫眼里看了眼，确认了是江听寒后，才拧开门把锁。    兴许是情绪还未整理好，程阅现在一瞬间不太想看见江听寒的清晰的脸。    她扭了门锁以后就转身，留给了江听寒一个背影。    江听寒背着书包，她黑色的发丝上还有刚融化掉的雪，已经看不太明显了，都成水了。    她把门带上，手里提着袋子，跟着程阅进了卧室。    程阅背对着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敢拿正面看江听寒。    “你吃过饭了吗？”程阅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江听寒昨天电话里明明白白说了自己吃完饭过来。    江听寒把袋子放在书桌上，答案却跟昨天说的不一样：“还没，我路上打包了两份菜，你要吃吗？我米饭也买了两份。”    “我刚吃过了。”程阅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妈今天煮的皮蛋瘦肉粥，味道还可以，你要吗？电饭煲里还有。”    江听寒摇头，微微笑着说：“那我先出去吃饭，不让你这屋里有味道。”    “好。”程阅也跟着笑，她点了点头。    江听寒把书包取下放着，然后拿起袋子，就要出了程阅卧室。    程阅在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张了张嘴喊住了她：“听寒。”    江听寒站住了，同时也转过身来，一脸疑惑：“怎么了吗？”    程阅心里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但说出来的只不过是简短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她笑着说，看起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江听寒也弯了弯唇：“阅阅，你也是。”    直到门被关上，程阅才转了个身体趴在了被子上。    以暗恋者的角度，她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她感到很憋屈。    也有点委屈。    但程阅又明白，这些委屈也不过是她自己加的戏而已。    如果她要问的话，那她怎么问才会表现的更自然呢？或者……是不是江听寒这样的直女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的同性朋友其实在暗恋着她，所以不会往那方面想？    程阅一直在闷着，甚至感到疲惫不已，居然渐渐地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江听寒推开门，看见程阅在床上一动不动，愣了几秒。    她走路的动静小了些，挨近了床，然后手轻轻撑在床上看着程阅的安静的睡觉的样子。    但这时间也就持续了几秒，她便蹑手蹑脚地坐在了椅子上，弯腰拉开书包拉链开始写作业。    刚刚她也差点没禁住来自程阅的诱惑，想像上次一样，亲一下程阅的发顶就好。    但想了想自己今天特意发的只有程阅可以看见的朋友圈，还是忍住了。    况且……要是这时候程阅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撞见了怎么办？    江听寒揉了揉眉心，一想到上次自己刚亲完结果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妈妈在门口双手抱臂一脸冷漠的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个颤。    而那一次偷亲，换来的是她与程阅一周都不能联系，否则她妈妈就将把这件事告诉程阅的爸妈。    江听寒不愿意再冒这个险了，更害怕程阅没睡熟，突然间睁开眼来。    那样的话……    她平日里好不容易故作出来的疏离，也会随之破碎。    江听寒深呼吸了两下，拿起笔捏着在演算纸上写到：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作者有话要说： 不联系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小寒妈妈呀    早安    因为明天七夕节啦    然后也是我生日    微博搞了个小小的抽奖    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鸭    微博艾迪文案上有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