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是

    基本上, 在看到乔伊斯登场拆台时，以莫里亚蒂的脑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跟九头蛇保持着合作关系, 平时谁也不理谁的鸟事, 但贝克街外面的狙击和高架桥上的连环翻车惨案他总是知道的，得出乔伊斯跟他的合伙人有仇并不困难。哪怕嗨爪从来没想到要给他解释一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莫罪犯头子心里也门清儿, 肯定是那种你死我活这世上只能留一个的不共戴天。既然夏洛克把这么一位霉神请了过来, 那不说自己，上面那群来野餐的**们肯定被一锅端了。大势已去，他自己孤掌难鸣，绝对是斗不过对面高智商高武力的强强联手的。    而说到这里，莫教授就忍不住要diss自己挑的合作伙伴了。我本来看你们是世界大反派，连超级英雄都要怼上一怼的那种，才放心地同意跟你合作。结果你们就用英国分部的这些傻白甜来驴我？还有没有点诚心，有没有点反派之间的信任了？！    怕不是每天吃吃吃把脑子也吃了！    朝天花板翻了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白眼。在无脸男抱着巴雷.特, 而死侍拖着一大包战利品进来站在乔伊斯身边，还殷勤给每个人都分了缴获来的零食之后，莫里亚蒂脸上写满了“人间真他妈不值得”, 在门外苏格兰场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中，终于斩钉截铁地选择了……被抓走。    反正还有大把的手下在，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出来。被抓没有什么, 最重要的是赶紧让那个驴蛋离开, 伦敦自然还是他为所欲为的地盘。    而显然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卷土重来, 夏洛克脸上没有一点终于压倒宿敌的愉快, 平静得很有经验。不过，在莫里亚蒂的手下最终把他捞出来之前，好歹也能消停一阵子，他也不会期望更多了。    总之，这是个除了嗨爪以外谁都挺满意的结果。    在目送着苏格兰场把莫教授拉走之后，乔伊斯跟夏洛克握了握手，对彼此这一阵子的合作表达了由衷的赞赏，并展望了下一次或许也可以继续合作的美好未来。而他们的室友就在一边猛翻白眼，脸上不约而同地表达着“你们可拉倒”和“还有下一次我的心脏就不能要了”的意思，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他们的爪子掰开，就地掐灭蠢蠢欲动的搞事苗头。    不是他们太小心眼，主要是这两个什么都敢干的人凑在一起，估计就像两条脱缰的野狗。走向星辰大海都是小事，能上天，他们就能把天捅出个窟窿。    只不过，在这之中，华生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们担忧。而韦德有多少是出于他家哈尼发现有人比自己更好用的时候会终于想起应该换个室友，以及他们出去搞事时会不带自己的恐惧，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地要抛弃我，对哈尼？”    难得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点逼数，死侍满脸惶恐地拉了拉对方的衣角，递了个草莓味的果冻过去。    “看情况，反正租房契约的另一半现在还是你的名字。”    毫不客气地接过，顺便回了个你懂得的表情。乔伊斯挥手告别卷毛大侦探和他的博客写手，目送两人消失在夜色里，突然觉得，就算有差点死在这里的阴影在，能养出让人大开眼界的嗨爪和大开眼界的侦探医生，英国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他们总归是要离开了。    虽然乔伊斯和死侍来伦敦的唯一原因是为了追查Zero的基因样本，但在已经拿到了实验记录的现在，样本倒不是他们在意的东西了。反正就算抢回来一个，九头蛇手里还有一堆，就跟它们本身一样没完没了，乔伊斯觉得自己还没那么闲，非要留在这里为了一个没多大的用处的东西跟对方死磕，哪怕那个东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也一样。    “所以，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送走了夏洛克，下一个就是那位神出鬼没却永远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脸和身份的神秘男人。乔伊斯转过身跟对方面对面站着，出于礼貌，还是需要在走之前问一下对方的打算:“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作为同样坐火圈来的偷渡客，乔伊斯以为对方会点头。但出乎意料地是，那人犹豫了下，竟然摆手拒绝了自己，语气听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坚决。    “我会在英国继续清理九头蛇。”将放着巴雷.特的枪合背回身后，他这么说道:“Zero的基因样本我也会替你留意，你不用挂心这件事情。”    隐在面具下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他慢慢抬起手，在乔伊斯惊讶地注视中慢慢拿下护目镜，目光专注，似乎是想更清楚地将对方印在眼底。    他的时机选得很好。夏洛克和苏格兰场已经离开，死侍刚刚接了个电话，溜达到拐角不知跟谁扯皮去了，远远飘来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在讨价还价。此时此刻，在夜空的注目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清风自来，星光为伴，就像是隔着时光看着过去和未来，又像是跨越千山万水，来赴一场命中注定的邀约。    “保护好自己。”    那人这么轻声开口，而乔伊斯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有一双自己很熟悉，也如同天空般干净澄澈的眼睛: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或许到那个时候，你已经猜到……或者说想起，我到底是谁。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乔伊斯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说完这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直到接完电话的死侍拎着手机踱步回来，看着那人几乎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不解地眨了眨眼:“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有他的事要去做。”    这么回他一句，乔伊斯耸耸肩。随即，仿佛要掩饰什么般，低下头摸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准备给奇异博士打电话，打算再搭一次法师的便车。    习惯了对方随叫随到的前杀手同学本来以为这是五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直到——    他发现斯特兰奇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还不是普通的那种不在。而是响着响着眼看就要接通了，却突然被‘啪’一声挂断，再打过去就没气儿了的那种不在服务区。    乔伊斯：“……”    怎么？这是翅膀硬了拒绝合作的意思？！！    握着手机，前杀手觉得斯特兰奇可能是不想继续混了。    但就算现在怎么想跟对方谈谈人生理想，人不接电话乔伊斯也确实没辙。他和死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通关手续，想通过非正常渠道回北美还得去联系本地的地下势力，鉴于他刚刚把人家的罪犯头子送给苏格兰场，估计可能不哪儿乐观。难道这是非要他们在英国跟九头蛇死磕吗？    英国嗨爪：……不，我们拒绝，把我们的下午茶还回来谢谢。    而就在乔伊斯一筹莫展时，为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居然是跟他一起吃白饭过来的室友。在旁边全程围观了乔伊斯表情从平静到诧异再到苦恼的全过程，死侍想了想，发现自己有个现成的人情摆在这里，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浪费，于是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没事，哈尼。我有办法让我们马上就回家。”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了会儿，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一直絮絮叨叨：“我认识一个教授，老有钱了。正好他要找我帮忙，回去的时候也得去他家一趟，现在就让他派飞机把我们接回去，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教授？”现在对这个词万分敏感，乔伊斯挑起眉：“莫里亚蒂那样的？”    “不不不，比他圣父多了。”死侍摆摆手：“你知道X教授吗？”    “知道，但没有见过。”    前杀手同学老实回答道。基本上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知道名字和资料，但真见过的没几个。毕竟都是九头蛇强行塞给他的信息，他或许可以对他们的行动习惯了如指掌，并在十分钟内策划一起完美无缺的谋杀。但要真说有多了解，那估计还不如楼下偶尔投喂的流浪狗。    “那没关系，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给了室友一个“你不了解就好，我现在可以瞎说了”的眼神，死侍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凑近了些，开始给室友普及一个一开口就能让人得到升华的老父……哦不，年轻教授和他没一个正常人的学校的故事，并着重强调里面有一个特别讨厌的中年老男人，让乔伊斯一定要跟自己同仇敌忾，一起针对那个喜欢把自己发型拱成猫耳的混球。    乔伊斯：“……拱成猫耳？？”    这是什么沙雕造型？行为艺术？？    总之，不管事实真相到底是是什么，死侍解决了他们回纽约的一大难题，这一点还是让乔伊斯非常满意的。而没过多久，听到半空传来飞机发动机的轰鸣时，前杀手同学内心还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感动，就像看着自己老是闯祸的傻儿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那样欣慰，简直开启了人生种崭新的一页。    于是，在黑鸟落地，打开舱门的全过程中，他都保持着难得温和，并努力对着室友将嘴角弯起了最大的弧度。    死侍被他笑得一个哆嗦。    而还没等韦德对这难得一见的笑容作出什么评价，一道人影就‘嗖’一下停在了乔伊斯面前。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没直接照着那带着挡风镜的银发小青年抡过去。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跑这么快？！    而就在乔伊斯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在观察着自己。并抢在他开口之前，用力抹了把脸，用一种十分苦逼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你不会也是我爸生的？”快银忍不住把脸皱成了一团。    而乔伊斯：“……”    这世上那么多问题，你为什么偏偏就挑了一个我不知道的来问。    还有，你能不能先说清楚，你爹到底是他妈的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