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X学院二三事（十二）

    鲍比伸了一个懒腰, 他接下来有两个班的课, 就不方便再待在办公室和肖恩聊天了。    为了不打扰办公室里其他正在备课的其他老师, 肖恩咕咚两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将它放在桌上，跟着鲍比的脚后跟也走了出去。    两人在拐角处分别, 肖恩记得那张任课表上上午好像是没有其他课程，决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好消化一下现在的内容。    办公室不大，但对于他来说完全是绰绰有余。    就拿鲍比他们的科学组来说, 四五个老师对坐着挤在两三张办公桌上, 桌子上还有堆得满满当当的试卷书籍，放不下的时候, 还会放在脚边，下脚的时候都要注意不能踩在学生们的卷子上。    肖恩就完全没有这种逼仄的烦恼, 唯一摆放在正中央的就只有属于他的一张特大号的长桌，上面不管怎么乱放, 都不会显得不够用。    尤其是还有一间独立卫浴，可谓是考虑周到。    他开始相信布兰迪真的是学校的校董了，明目张胆地这样在学校里加塞, 居然还给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大的办公室, 这后门开得酷毙了。    肖恩一屁股坐在旋转的皮椅上，双脚|交叠搁着桌子上，突然清闲了下来，一直高速运转的脑袋总算是得到了空闲时间。    躺在椅背上，他侧头发现桌子下边的抽屉。    好奇心驱使着肖恩向抽屉伸出了爪子。    第一个抽屉里, 塞得几乎都要撑爆桌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抽屉拔|出|来，里面全部都是学校从几年前道现在的经营财务表格。    可算明白了现在桌子上为什么会放着今年的教育拨款预支表了，布兰迪虽然让儿子来教书，也没忘了压榨他最后的劳苦力，同时担任着财务办的工作。    头疼地看着一地的纸张和文件夹，不知道该怎么把地上堆起来足有半米的报表们再次塞回去，最后肖恩坚定地表示，先放在一边不管。    心里做足了最坏的准备，打开第二个抽屉。    庆幸的是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放着厚厚的一本相册集。    “这是什么？”    相册的封面是厚蓝帛布包裹，看上去经常拿出来翻阅，上下四个角已经磨得泛白破洞，肖恩小心地捧着相册，放在桌子上，端直了背。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最先进入视线的照片，里面的男孩只有8岁，站在老旧的房子面前，不情愿地牵着一头猪，小猪崽不停地拱着男孩的鞋，男孩臭着一张脸，还得举着剪刀手看向镜头。    紧接着，男孩长大了，加入了篮球队，在赛场边呐喊助威。    学校里的科学学科竞赛，男孩和同伴的同学一起参加，获得了三年级组的银奖，穿着白色褂子站在领奖台上挥手，奖励是由镇子上的甜水店提供的一年份玉米汁。    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在田野里行走的时候却不小心滑倒，额头被石子划开一条口子，血流不止，其中的一位带队老师不得不提早将男孩送去就医带回家。    照片上的男孩额头扎着止血绷带，用手挡着不愿意被拍。    再大了一些，个头开始抽长，眉眼逐渐有了明显的变化，身边结交了新学校的朋友，笑容也比小时候多了许多，一连串的照片里都是男孩一脸灿烂被压在一群人最底下的合影。    期间断了几年，随后出现的是成年了的男孩，这个年纪已经可以被称作为男人，出落得更加出挑，与旁人的合影少了起来，更多的是背着背包四处游玩的旅游照，带着墨镜穿着衬衫短裤，有时候也会傻兮兮地比起剪刀。    和家人的合照屈指可数，更多的是和同学、朋友、还有旅行时偶遇的路人。    相册再往后翻，却空出了许多空白页，偏偏上面的痕迹表明这里应该曾经在什么时候存放过照片。    翻过了这几页空白页面，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    肖恩有些尴尬地不忍直视。    照片里的人他有些羞耻地发现自己居然有印象，对那人的记忆还特别的深刻。    是肖恩在同学会之后又开始联络起来的同学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介入了肖恩的生活，相册里的旅行照也渐渐从一开始的单人旅途，变成了双人游。    照片从简单的风景变成了在各地的美食记录。    红润的脸看上去自己在别人的陪伴下过得有滋有润，偏偏肖恩却哽着一口气在喉咙喘不过来，相册里的照片一点都没有影响，陌生地就像是另一个人的生活。    相册薄成了烫手的山芋，直接被丢进抽屉里，哐当关上。    而至于最底下的抽屉……    用力晃了几下，抽屉哐当直响，锁住了？    果然，在抽屉的上端有一个雕花铜牌的锁扣，细小的锁眼看来，钥匙的大小不会太大，但他翻遍了其他抽屉和桌子上，哪里都没有找到符合大小的钥匙，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西装的内侧口袋，一枚铜色的老式钥匙从口袋中摸了出来，后头绑着一根绳子，一直连到口袋里。    扯了扯，没有扯下来，怕是为了防止丢了的情况，将拴着钥匙的绳子缝在衣服里。    本以为会在抽屉里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学校多年以来的黑历史啦，或者是校长级别的领导的把柄什么，再怎么说也应该有张上亿的支票才值得贴身保管钥匙才对。    零碎地堆着他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空的食品包装袋就有好几个，还有可以说随随便便路边就可以手捡到的石头和树叶也被安放在透明的玻璃装饰盒里，更别说那些什么领带、领结、鞋带、纽扣的，刀叉也被包在纸巾里放在角落……    所有的一切都让肖恩摸不着头脑，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垃圾站啊。    直接插手里面一通捣鼓，原本排列有序的“收藏”被打乱了顺序，肖恩感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又是一本相册？”    肖恩疑惑地拿了出来。    黑色的封面上面被五花大绑捆着飘带，上手就是一剪子，飘带滑落在地。    满怀期待地打开，肖恩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直冲脑门，捂着鼻子骂道：“有病啊！”    相册脱手丢在桌子上，仰着头跑进卫生间，刷拉拉地水声响起。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门，会发现桌子上摊着的相册上的画面不堪入目。    入眼皆是白花花的**，是从各种奇特、隐蔽的角度得来的窥视，俯视的衣领锁骨照、仰视的胸肌入镜图、从门缝里通过反射镜子拍到的出浴图、桌下露出性感腿毛的小腿照片……    所有照片的男主角当然就是肖恩那位同学，克拉克·肯特。    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变态偷窥狂，肖恩心里有些五味杂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扣扣——”    这时候有人敲门。    “等等。”肖恩止住鼻血，冲到桌子前，第一件事就是把桌子上的相册藏起来，也没多考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赫然是刚才的情|色照片的男主角克拉克。    白色的西装就和肖恩在鲍比房间里看到的人穿着一样。    不会这么巧……    克拉克还是他的未婚夫？    许久没见的未婚夫十分熟稔地上前一个拥抱外加贴面礼，肖恩原本烧着的脸就像沸腾了一样。    他稳住脸色，沉下气，“唔，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你了。”克拉克拉过肖恩坐在一旁的沙发座上，右手越过肖恩的头放在沙发靠背上，“你今天怎么了，脸这么红，还流鼻血？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肖恩后移躲过克拉克欲意扳着他下巴的手，把快要从鼻子里掉出来的纸巾又捅回去，揉了揉，“早上空气太干燥，鼻子有些痒痒。”    克拉克面色略有担心，两条粗黒的眉毛挤着，眉宇间满是忧虑，“不行，我们还是去医务室让格雷护士看看。”    “不用！”    肖恩蹭得站起，拔高了声音，他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惊讶，来回在办公桌前踱步，“有什么好看的，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眼睛瞟到凌乱的地面，找借口，“我还要忙，我们有时间再聊。”    肖恩直接转身蹲下，把自己的背冲着克拉克，这送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慢悠悠地将地面上的纸一张张摞成一堆抱在怀里，竖着耳朵半晌却发现没有听见应该有的走路和关门声，正纳闷，突然身边两侧各插出一只手，“喂！”    克拉克直接举起肖恩过头，豪不费任何力气，轻松地就像肖恩只是一个不足月的婴儿一样简单。    惊慌之下，两手向后抓住身后的人的手腕，怒视，克拉克眼神却和他调皮地对视，肖恩嘴里嚷嚷着让他把自己放下，视线里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克拉克听话地把肖恩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说克拉克肌肉健硕，肩膀宽阔，但两人的身高并没有相差特别多，肖恩抱着克拉克的头坐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位置还是有些不够，克拉克摊直了上臂，扶住他的腰。    搞什么啊……    肖恩有气无力地抓着克拉克的头发，摸到满手的发胶，恶心了地埋怨，克拉克轻笑，他刚一回来就来找肖恩，还没来得及回房间洗澡。    “我这次给你带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看。”克拉克轻柔地握着，揉着肖恩的指尖，没有摸到熟悉的东西，“你手上的戒指呢？”    肖恩抽回手，他呆愣着反问，“什么戒指。”    经他这么一说，似乎是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发现了常年佩戴戒指的压痕，有些印象了，好像早上的时候还看到过，是不是——放在卫生间里？    能感受到克拉克眼神波动传播来的强烈怨念，水蓝的眼睛里几乎都要盛溢，肖恩怎么忍得下心，脱口而出，“我马上去找。”    跳下克拉克的肩膀跑进卫生间。    克拉克在肖恩的办公室里转悠，他时常回来这里帮助肖恩整理东西，摇头无奈地将地上的表格塞进文件夹里，双手肩部不用，轻松地将纸张压得严严实实全部塞进了抽屉里。    最底下开着的抽屉让他有些在意，肖恩平时从来不会打开，克拉克也尊重这是肖恩的**没有过问，看着卫生间里满头是汗的人，偷偷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    拉开抽屉，克拉克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硬汉的周身都围绕着一股粉色的气息，抽屉里放着的是他和肖恩认识之后一起旅行时留下的纪念品，特别是那块黑色的石头，克拉克的记忆尤其深刻。    在两人开车公路旅行途中，被尖锐的石头扎破了轮胎，车子在路面上磨出了长长的刹车印迹，才避免了侧翻的危险停了下来。    这块石头，就是当时的罪魁祸首。    扫去抽屉里最上层零散的收藏品，有一叠相片被包裹在塑料分装袋中。    克拉克的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捏着塑料袋吱嘎吱嘎作响。    照片上的两人站在学校门口合影，其中一个黑发男子不用多说是肖恩，而另一个挽着肖恩的肩膀的红发男人，克拉克表示他可是眼熟的很。    正是学校的另一个资助股东——莱克斯·卢瑟。    作者有话要说： 克拉克：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提示：礼物来自于前几章~    看到有同学说开学了，各位同学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使人进步，知识令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