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喜欢和妈妈、爸爸亲亲密密的，不要抛下他。    “花花儿，想知道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打过去问他们不就行了？”霍斯呦觉得这有什么的，说得这么委婉干什么？想要知道答案直接打过去不就好了？    “猴！还是姑姐聪明嘻嘻嘻。”花花一听霍斯呦的建议立即高兴起来了，向霍斯呦借了手机就想拨过去。    与此同时，祁六笙的手机也响了，正是霍斯羽打来的。    祁六笙示意花花先别打过去，他划开通话键接听，说了几句之后便将电话给祁芣苡。    “现在……算是……”祁六珈的语气还有些不太确定，和他说起这件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信誓旦旦说不要再和他沾上关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他手上。    “至于花花的话，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去接花花回来？总不能将他放在那边放那么久的。”祁六笙没有见过自己外甥真人，都迫不及待要见他了。    “快了，我想将代言的事情谈下来然后就去。”祁六珈说道。    “好啊，那我是真的要等着了。”祁六笙笑说道。    两姐弟最后禁不住相视一笑，继续安静吃饭。    他意思是给他一个条件。    祁六珈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得了便宜就卖乖。    “好。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答应你。”    “告诉我，你儿子的事情。”霍斯羽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祁六珈被他一噎，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应付他，“请换一个，你的问题无可奉告。”    霍斯羽再次注视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不再逗她，反正不急在一时半刻，“先睡一觉。”    “好了不说了，”霍斯羽对她很是宽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家吃顿饭，我们再把证给领了。”    “我不……”    “柚子叶的水好了，你先去准备衣服，我待会儿帮你洗头。”霍斯羽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赶她回房间。    祁六珈无法，只能叹了一口气，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歇了一会儿，霍斯羽也捧着一盆水进来了，还有几片柚子叶浮在上面，看起来颇为喜感，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祁六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是不习惯你这样子，太不正经了。”    虽然，霍斯羽给她的感觉也不是特别正经，但是回国之后看到的总是他精英专业的一面，她都有些忘记了他以前的模样儿了。    祁芣苡看到佟皓来了，眼底不自觉蕴上了一丝敌意，但还是叫了一句，“皓叔叔好。”    “乖，给颗糖果我吃可以吗？”佟皓问道，收起浪荡子的轻佻。    其实，佟皓长得不差，穿衣也有品味，而且他也不算是不务正业，佟家虽然比不上霍家，但是家底也不差，所以他的夜生活也非常丰富。    敛起轻佻的模样儿，真诚地对别人笑的时候，是会让人毫无抵抗力的。    花花虽然不太喜欢他，但是也没有拒绝他，“那你伸出你的手掌来。”    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是有一丝低落。    霍斯羽看着她这样的造型这才安心了一点儿，弯腰将她背到背上，满是薄茧的手摩挲在她细嫩的腿窝上，让她莫名其妙起了一层颤栗，好像触电那般让她心跳加速起来。    她的身体紧贴着霍斯羽的后背，两人亲密接触，少年的体温灼烫了她，她胸前的柔软都被他挤压到要变形，不自在地往后让了让，想要拉开一些位置。    然而她一动霍斯羽就有所察觉，十分暧昧地说道：“不好意思？”    “……”她没做声，脸上已经热起来了。    “没想到你还是有些分量的。”霍斯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45kg还不到，应该不重。”祁六珈哪里想到他说的是那里，以为自己太重了给他添麻烦。    霍斯羽回头看她一眼，看她真的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儿，心中暗叹这个人真是单纯，却也是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在路过药店的时候给她买了药。    他再摸了摸她的脸带她进她的房间，让她先收拾收拾。    祁六珈没想到他会放过她，霍斯羽自然不是重欲的人，相反地，有时候他看起来很禁欲。    但是他相当霸道，而且十分自尊，他不喜欢别人过于忤逆他，在男女感情里更加如是。    与他之前的相处她能从某些细节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次她刚回来，在酒店里与他相遇，他对她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但是也让她始料不及。    始终，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对啊，应该是爸比，你和叔叔长得好像啊！都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花花你终于找到你爸比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    这回好了，不用霍斯羽介绍自己的身份，这帮小屁孩就自动帮他确认了身份，省了不少事情。    初秋的阳光柔和地从窗外洒进来，如镀金一般铺洒在旁边的男人身上，更显得他眉目深邃，宝蓝色的眸子如大海，看不见尽头。    祁六珈皱了皱眉，忍不住看了霍斯羽一眼，千想万想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安排在这里住，一时之间不愉之色尽显脸上。    她想去忘记的一些东西，总是被他挖掘出来摊开在日光下，这让她感到耻辱，以及不知所措。    医生见她没找到自己的药，也只能让她找到了再去找他，在此之前也要做一个全身检查，检查一下她对什么药物是过敏的。    “另外，祁小姐你的贫血症是比较严重的，这一点在日常生活了还真的是需要注意，不然贫血症也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医生觉得祁六珈浑身都是病，20多岁的身体却是60岁的身体机能，让人唏嘘。    然而一场车祸改变了她的后半生。    她庆幸自己当初做了这个决定，还是在瞒着霍斯羽的前提下。    那时候他太忙了，而且又不是在同一所大学，聚少离多的，她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没想到考了一个学期居然过了。    现在想来也是庆幸，不然她可能……活不下去。    现在从他口中听见“七夕”这两个字，她总觉得有些晃神，究竟是想着要做什么啊？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这家店的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为了你而设计的，每年七夕我都会让人设计一套出来，今年的前几天刚赶出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昨晚……都知道了？”霍斯羽突然问道，语气并不确定。    “嗯，霍先生，教得不错嘛，以前总不见你这么有耐心啊。”祁六珈打趣他。    “珈珈，这几年来，委屈你了。”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近乎矫情且毫无意义的话来。    霍斯羽不是那种爱剖析心扉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将爱说出口的人，只是，近段时日的相处愈发让他感到痛恨，痛恨自己这些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痛恨自己有那些无用的自尊心，痛恨自己拉不下面子来去找她……    男女关系，就算他被伤得再深，怎么样，都敌不过她身上的痛楚。    说着又笑着杵了杵他的手臂，“我觉得莫家瑜其实不错啊，死心塌地追了你这么久，当初不是你救了她吗？要不人家也不会缠上你。”    “去死，这么久的事情都要拿出来说，”霍斯羽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那次是她突然跳出来要我帮她，而不是我救了她。”    “都一样的啦，反正就是荷尔蒙相互作用嘛。”说着又嘻嘻笑出声来。    霍斯羽略微无奈地看着他，“你整天精力这么充沛，操心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不好。”    他牵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上车回家，却是不知道他们刚走，微博上就有人发他们的亲密照上去了。    霍斯羽毕竟知名度太高，妹妹霍斯呦又是影后，即使他不混娱乐圈，平时也没怎么露脸，可是托了马思思的福，霍斯羽三天两头上热搜，稍微有些眼力的吃瓜群众都认得出那是商业巨擘携着不知哪位名媛出行了。    祁六珈的身份在一众吃瓜群众的渲染下也变得扑朔迷离，但是不妨碍大家都吃她的颜，上次不知道哪位老同学爆料，知道她以前是跳舞的，许多人都挖地三尺去找她跳舞的视频来看。    觉得，霍先生的眼光还是十分毒辣的，而且审美是一等一的挑剔，没选马思思选了祁六珈证明他的眼睛没瞎。    不过，霍斯羽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的，只要不是抹黑祁六珈的，任他们吹出天际他都不会管。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祝耀便策马回来了，顾一亦也跟在他身后，这回就连原本不在场的佟皓也来了。    佟皓看到祁六珈真的在场，还骑在马上，心里有些气，他本来没想着过来的，也是霍斯羽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他担心她出事。    佟皓在电话里想要多问两句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还是没问，火烧火燎地赶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祁六珈在马上看起来还好，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要让她赶紧下马。霍斯羽话语说得严重，容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而他也不想她抛头露面地和一帮颇有机心的人谈生意，这简直就是和她的气质格格不入啊。    更何况，不要说他小心眼，他是不太看得起杜家和顾家的，哪知道他们会不会给祁六珈小鞋穿啊。    时隔很久很久，她才知道原来那叫“心动”的声音。    只是现在，她再看到他，除了逃避就是想逃避。如果不是她的朋友和家人都在涧川，她不会再回来这里，可是现在她无法选择，她好像被逼入了绝路。    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想再和他提起，这些年来她过得挺好的，也无谓再纠缠在过去，让过往成为过往那才是真的放下。    霍斯羽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注视着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周遭，看到祁六珈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出了神。    霍斯羽并没有作声，也静静回望她。    夜幕漆黑，只有墙上的一盏壁灯亮起，昏黄的光打在她的侧颜上，让她看起来比白天多了一丝温暖，精神好了不少。    她看到站在祁六珈身边的祁芣苡，一眼就爱上了，走到他身前，弯腰一把将他抱起，又捏了捏他的脸，“哎呀呀真是太可爱了！比照片还要可爱一百倍啊！哥，你太偏心了，儿子有你的蓝眼睛，我却没有！啊啊啊不服气啊！”    霍斯呦褪了身上的尖刺和保护色，整个人都变得柔媚和平易近人，她是演员，老戏骨，想要演好什么角色没有？    现在她想和小侄子打好关系，扮演得可爱娇媚点，又哪里不可能？    祁六笙听着门口的对话，自嘲一笑。    “小侄子你大名是什么？知道我是谁不？”霍斯呦真真想在祁芣苡脸上亲一口，但还是克制住，热情地问他。    “我叫祁芣苡，小名花花，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姑姐，我爸爸比唯一的妹妹！”祁芣苡虽然被霍斯呦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抱得有些懵，也有些紧张，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按照妈妈教他的说出来。    反正祁六笙的屋子大，再多住几个人也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了，”祁六笙分明很高兴，“我已经让陈姐收拾好房间了。”    “阿笙，你现在是早有预谋？”祁昭冷不防来了一句。    “哈哈，是啊，父亲你不会吃醋？”祁六笙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你们两姐弟啊，都不让我省心。”祁昭叹了一口气，眼神还是有意无意地扫了正在开车的霍斯羽一眼。    现在这样看来，他们真的像一家人了。    傍晚5点。夕阳西下，渲染出一室暖光。    因着林萧和戚琦的到来，原本安静的病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佟皓拎着一大袋两大袋的东西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祁六珈的病房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看了林萧和戚琦一眼，有些心烦，他原本是想着和祁六珈独处一会儿来着。    昨晚霍斯羽在红笺里说的话语让他心里像梗着一根刺那般，非常难受。    “我这哪是矫情？”祁六珈不服气，皱着眉反驳，“我这是注意个人卫生，不给他们带来麻烦。”    “麻烦？”霍斯羽嗤笑一声，不置可否，“你当初学油画的时候，不知道毁了我多少件衣服你还记得吗？不给他人带来麻烦……在国外这几年，你也虚假了不少啊。”    “……”祁六珈脸色微白，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说你两句都不行了是？每个人都要哄着你宠着你。”霍斯羽自然是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更加紧地抱着她回到了病房，将她重新放回床上。    “我没让你留下来，也根本没让你帮忙，是你自作多情要帮我，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不想看见你难道还不行？”祁六珈憋了一肚子邪火，觉得自己不发出来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霍斯羽看着她一脸生气、愤愤不平的模样儿，俯身，单手插袋，与她琉璃般的眼睛对视，轻轻吐出三个字，“我乐意。”    她的身体像一个定.时.炸.弹，她无法保证这一切。    换好了裙子之后她也不打算让霍斯羽先看看，总归是需要一些惊喜的不是？    后来两人又去了超市，祁六珈不太明白霍斯羽所说的约会是什么，她原本以为他会带她去哪个高档餐馆里吃顿饭，然后再回家睡觉便是了，没想到还要去逛超市？    家里难道缺了什么？按理来说刘姐在的话，并不会。    霍斯羽没察觉到她有这么多心思，今天他给刘姐放了半天假，又带着祁六珈去了超市，主要是买两块看上去很不错的牛扒，他今天要亲自下厨，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    说着还想伸手摸他的脸。    霍斯羽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喜欢摸？今晚你可以慢慢摸。”    “我才不要摸，我要回家，我要接花花，我要拍东西呢！我不要睡觉啊！你放我离开啊！”祁六珈语无伦次地说着，想到什么说什么，霍斯羽就坐在她身旁听她胡言乱语，心中一片安宁，唇边隐隐有笑意。    他记起她还没有吃药，再次将药给拿过来，捏着她的下颌想让她吞服，然而祁六珈却是扭头，避开他的触碰，“药苦，药太苦了！我才不要吃，我真的真的不想吃！”    语气里的撒娇和抗拒听得霍斯羽心中很不是滋味。    “总不能为了我，我何德何能。”祁六珈不想和他扯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自嘲一笑，她觉得和自己的弟弟说这些话简直是可笑，而且特别没意思。    “姐，你是在自欺欺人。”祁六笙在最后说道。    “我欺骗自己什么了？”祁六珈并不赞同他的说法，只是认真地对他说道：“弟弟，你一直在涧川你也知道，霍斯羽的绯闻有多少，最近不是说他会订婚吗？霍家的人好面子，在订婚前肃清之前的绯闻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作茧自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TINA正好从外面进来，一溜的医生和护士紧随身后，祁六珈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遂将接着要说的话都压了下去，和祁六笙挂了电话。    医生和护士进来对她做了一连串的检查，不仅替她打了消炎针，也帮她腿上换药。    负责她的医生发现祁六珈的愈合速度比常人慢很多，即使他们已经用了对她最好的药，她的伤口依然狰狞得恐怖，长长的一道裂痕，送过来的时候先缝合了七八针，估计以后都会留疤。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远离他身边，在异国他乡生活的时候，他身上好不容易长好的血肉经络都好像死了一般，被冻结了，冻在如同贝加尔湖湖底的深处，即使是冰雪融化的季节，仍旧感觉不了生机。    她现在回来了，他才觉得那一半被冰封了的血肉重新活了过来，开始流动开始呼吸，开始长出新的生命。    他欣喜若狂，同时又小心翼翼地维护。    他发誓，无论这次如何，无论她要去哪里他都跟随到底。    更何况，她还孕育了他们共同的后代。    他们有孩子，有了新的羁绊，哪里能说走就走？    祁六珈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才拉着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霍斯羽，这里是不是很烫？我好像发烧了，又好像过敏了……”    祁六珈没有和她对视，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看了菜包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将牵引绳递到她手里。    “汪——”    然而菜包却是不肯，顽固反抗，看到祁六珈没有理会它的意思，眼神受伤地看了祁六珈一眼，一口从马思思手上咬回自己的牵引绳，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祁六珈。    “啊！”马思思早已经被它吓倒了，后退了几步差点拐了脚，恶狠狠地瞪了菜包一眼，却是碍于霍斯羽在，不敢发作。    祁六珈看着马思思憋屈的模样儿，唇角微掀，好像春风拂开了嫩柳，吹起了丝丝柳絮。    明明是很淡的笑容，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