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就是这样，会因为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事情难过，只不过是一场雨，一场来的突然的雨罢了。    李青禾停在那里站了一下，然后又走回去。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舒伊缘。    “喂？”舒伊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该问谁，只能问你了。”李青禾轻声说道，“阳晨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一边沉默了，许久以后舒伊缘说道：“我听他们说，阳晨在一家名为‘ALT’的私人戒毒所里面，安氏名下的。”    李青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谢谢。”    舒伊缘那边一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还好吗？”    “死不了。”李青禾笑着说，“我该出去活动一下了，不用多久你又可以看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青禾了。”    “嗯。”手机另一边传来悦耳的轻笑声，“声音听起来变了许多，但是还是很好听。”    “大概。”李青禾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嗓子还能不能唱歌，但是不管如何，他都想唱一首歌给安锐听听。    安锐说过，想听他唱歌。    李青禾拿着车钥匙出去了，他还是放不下，不管他干了什么，他还是放不下阳晨。    也许他从来没有爱过阳晨，但是他终究是毁了阳晨，而且救不了他了。    ALT戒毒所在一个很偏的地方，李青禾在门口签了名字以后就进去了。    地方不算吵，却也不算安静，走进去，十分冷清，护士医生，白色的身影太多，李青禾看着扎眼。进入正门以后，一个护士小姐姐走过来。    “请问有预约吗？”护士小姐姐问他。    “没有。”李青禾回答的直接，“我想看看一个叫阳晨的人。”    “李青禾？”护士小姐姐不太确信的问李青禾，李青禾抬眼看她。    “安锐？”    “安总交代过，谁都不允许看他，除了你。”护士小姐姐有趣的打量他说，“安总很在意李先生你。”    “嗯。”李青禾跟着护士小姐姐往里面走，其实他应该知道，安锐根本不会拦他去看阳晨，只是他从内心希望安锐会阻止他，显出那么一点点的嫉妒或者是愤怒，但是他都没有。    李青禾终归是不懂安锐在想什么。    李青禾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小姐姐想了想说道：“因为他吸毒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要戒很难，用了很多强制性手段，不过他很配合。”    李青禾沉默了一下问她：“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护士小姐姐不解的看着他问。    “他吸毒多久了？”    “两年了。”    “两年了……”李青禾喃喃自语，他居然都没有发现，以前一直认为阳晨不了解自己，其实他也是一样的，他们其实都不爱对方，只是都无法离开对方。    李青禾回想，其实早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阳晨有时候会突然面色难看的离开，身体越来越消瘦，脸色也越来越差，钱用的越来越多。    李青禾只是不愿意面对，真的不愿意去面对，一旦仔细回想，他就会发现，其实阳晨早已陌生了，让两个人变得陌生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护士小姐姐领着他越走越远，最后，在最高层的最远的尽头停了下来。    “为什么住这么远的地方？”李青禾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其实很怕阳晨受委屈，如果安锐不是真心待他，真心帮他，那么就让他来接手。    “住的地方越安静对他比较好，心里容易放下，毒瘾也没有那么容易犯。”护士小姐姐开门说道，“你不知道，对于吸毒者来说，毒瘾犯了简直是活受罪，安总说，不要让他受这种罪，所以所里面最关心的就是他了。”    “嗯，我知道。”李青禾应道，他当然知道毒瘾犯了是多么难受的一种事情。    门打开了，李青禾走了进去，护士小姐姐将门关上的时候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就在外面等着。”    李青禾点了点头，阳晨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李青禾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    他看着阳晨的背影，憔悴了，黑色的碎发中可以看见白色的头发，原来三个月可以给人这么多变化。    “好久不见。”李青禾对他说道。    阳晨回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最后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李青禾温和的笑着说，“还好吗？”    阳晨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不好又能如何？”    李青禾不说话，阳晨却笑着说：“你也难受？”    “难受或者不难受真的已经分不清了。”李青禾看着他说，“等你出来，我一定养你。”    “等我出来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阳晨并不打算回答刚刚的那个问题，他现在已经不在意钱的事情了。    李青禾看着他，阳晨的眼睛那么空洞，温柔的眼神早已不再了。    “你想什么？”李青禾问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都不懂你。”    “我想要你。”阳晨笑着伸出手，“要曾经的你。”    李青禾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嘲笑的面孔。    “果然是这样。”阳晨自言自语道，“李青禾，你终究是leshe，不是李青禾。”    “怎么可能回得去。”李青禾苦笑着说，“就算是安锐说，我也回不去，他要是没办法接受现在的我，我大可和选择放弃你一样选择放弃他，而且一定比放下你简单。”    “那我应该开心一下吗？”阳晨反问他，“感觉我比他重要一点。”    “没有什么重要之分，只是时间罢了。”李青禾起身走近他说道，“过去和现在的差别罢了。”    “李青禾，你爱过我吗？”阳晨终究是问了他这个问题。    李青禾愣在那里，他爱过这个人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简单的，但是李青禾却不愿意去回答。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愿意去想，他是否真的爱他，只是想让他在自己身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