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十五六岁的少□□雅地走来，水眸雪肤，红唇皓齿，那种干干净净的纯粹，美得惊艳！    修车厂老板、酒鬼、谢声的小伙伴们都痴了好一会儿，心里就一个念头：好漂亮的人儿啊！这是世上咋会有长这么好看的女孩？跟电脑绘的一样！    刚对谢声趾高气扬的俩阔少立马变样，殷勤笨拙地忙活起来，脱外套垫凳、扇风递水，笑嘻嘻的别提多好脾气！女孩子们也围过去，嘘寒问暖。    沈乔优雅端坐，对别人的殷勤习以为常，娴静的微笑天衣无缝。“谢谢你们大老远从昆明过来陪我玩儿，我说不去边境会不会很扫你们兴？”    女孩子们暗暗吐槽“当然！”，但慑于沈乔在圈子里的地位，笑嘻嘻不敢得罪。徐坤和卓文那一点儿怨气早在女神驾到的瞬间就烟消云散，只为佳人，别说从昆明，就是在哈尔滨他们都甘愿跑！    “不会不会，那边境可看可不看。”    “就是，看一眼又不能开疆拓土，大老远不去也好！”    “乔乔不想去咱们就不去呗，换个地方一样玩儿，呵呵。”    同伴笑嘻嘻，沈美人松了口气，嗓音和微笑一样清甜：“那就好，我真怕你们生气呢。”    同伴殷勤过头，沈乔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乏味，单手托腮扫了眼屋里的人，目光触及的人无不触电般，呼吸颤一下。    ——这个女孩子眼睛水亮亮的动人，跟带电一样呢！    假发羞得脸红筋涨，悄悄捅车底的谢声，语无伦次：“声哥声哥！有情况、有情况！店里来了个超级漂亮的白富美！超级那种！” “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儿呢！唉声哥？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谢声没理，假发纳闷儿，他的角度看不见——车底谢声的目光，就没从白裙少女身上移开过！    攥扳手的拳头骨节绷得发白，谢声浑身的血都在燃烧！心，快从他嗓子眼儿跳出来！    ——是她！    ——阔少们嘴里的乔乔，真的是她！    记忆的车轮飞转，六年前的雪夜，天桥，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儿，她湿漉漉可怜又可爱的眼睛，白瓷一样的小手轻轻拽他、求他，“乔乔饿，乔乔好饿~”“小哥哥你不能这么坏，乔乔害怕……”    事实证明，他当年多有眼光？六年过去，她出落得比他想象的模样还动人。现在的她，比小时候更冷艳、更高贵了。    谢声勾唇，目光犀利，笑容意味深长……六年了，她又一次主动走到了他面前，这代表什么？    沈乔对来自车底泥灰处那束滚烫目光毫未察觉，同伴的殷勤她有点儿听腻了，兴致缺缺，指头轻敲着雪嫩的脸蛋儿，失望地想：    ‘唉，还以为这几个人会有点儿意思呢。’    ‘又是这些老套的奉承，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难道我除了长得美，家里有钱，就没点儿别的了么？’    沈乔摸下巴叹气。    修车厂从没这么热闹过！街坊邻居围了一层，都是来看难得一见的“富家仙女大小姐”的。沈乔从小美到大，早习惯了，安之若素。    托腮发了会儿呆，沈乔想闲着也是闲着，就一时兴起让老板给她车也看看。    达叔大喜，催促今天动作慢得反常的谢声。“阿声！快点儿快点儿，给这个妹妹的奔驰也看看！”“快点儿，啊？”    沈乔这才注意到，路虎车下还躺着个男人，哦不，应该是“少年”，因为他穿着一双帆布鞋，旧旧脏脏的，黑色长裤沾着机油和灰尘，倒是一双腿长而笔直。    沈乔心微动：这双腿，挺好看的。    然而，也仅此而已，沈乔的视线迅速从谢声处移开。    ——对于芸芸凡人，小仙女没兴趣！    谢声从路虎车下爬出来时，沈乔已经去门外树荫下透气了，谢声阴鸷地瞟着众星捧月的少女。耳侧，达叔关切着他的反常：“阿声啊，你今儿状态不大对啊。”“是不是那几个富二代小子说话不懂事，惹你不开心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们就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而已……”    尽管徐坤几个比谢声大，可谢声老成，从小在社会摸爬滚打，达叔自没把谢声当做普通的温室少年。    虽然谢声出身差，但老板达叔觉得：哪怕和这几小阔少放一起，他也绝不是无足轻重、能够让人随意忽视的人。    为什么？呃……那是一种感觉，很抽象，说不清楚。    两台车都修好了，富二代们早等不及想走，其中就包括沈乔，但司机找不到车钥匙了，徐坤几个手忙脚乱一顿好找。    这时，一双脏脏的帆布鞋、一双长腿落在众人躬身寻找的视线中，再往上看，原来是帮他们修车的少年。只是他不再漫不经心地站着，现在他站得笔直如松柏，整个人高了一大截，至少一米八！正……犀利俯视着沈美人？    唉？    他盯着他们女神要干啥？    沈乔也很懵，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这张“平淡无奇”、沾着几滴油渍的少年脸，心想这路人甲要干嘛呢？    “小师傅，你有事吗？”    谢声紧迫盯视+1：不信你记不得我！    沈乔无辜脸：“……？”    谢声紧迫盯视+2：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你！    沈乔无辜脸：“……？？”    谢声凝眉：“……！”真不记得？    对于重逢，谢声猜想过许多种可能。比如小姑娘会煞白着小脸儿，和当年一样怕他；又或者立马报警，动用关系把他狠扁一顿，打断几根肋骨报仇。    但谢声做梦都没想到现实会这么血淋淋。    ——他心心念念她这么多年，可这只大白天鹅早把他这个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忘了！    天知道谢声在车底权衡了多久，才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她。    谢声心情复杂：“你……难道不觉得我眼熟吗？”    一听这话，沈乔逐渐明白过味儿来，原来是搭讪，于是嫌恶冷淡地说：“不熟，一点儿也不熟！”“肯定没见过。”    谢声：“……”这如出一辙的嫌弃，还真一点儿没变。    徐坤不屑地嗤笑警告，“小师傅，你修车技术是不错，可和女孩子搭讪的技术就太次了！”    卓文护住沈乔：“看清楚自己，乔乔可不是你能随便搭讪的女孩子！”    可谢声根本就不搭理他俩，从沈乔出现，谢声的眼睛里就只看得见她了。    沈乔满眼嫌弃，模样俏得不得了，谢声心坎儿跟羽毛挠痒痒似的，笑着摸摸鼻子。“看来真不记得我了。” “可惜了，多美好的回忆啊。”    明明是个长相端正清秀的少年，可他神态举止总有股犀利、邪气的味道，他冲沈乔摊开掌心。    ——沾了油渍和灰尘的手，指骨修长，掌心是干净的，六年前那一晚躺着饼干，而现在，躺着沈乔的车钥匙。    沈乔眉毛皱起：找那么久，原来是这个“路人甲”藏了！    沈乔暗暗生气，但表面维持着“淑女风度”，姿态高雅地说：“原来在你这儿。你修好我的车我应该向你道谢，但希望你下次对待别的顾客，别再这样。对你工作和个人影响，都很不好。”“再见。”    沈乔轻灵地从谢声掌心取走钥匙，一点儿没想起曾经发生过类似片段。    少女指尖如羽毛扫过掌心、像呵气拂过心房，谢声心神荡了一下，直到沈乔远去，他才斜斜勾唇，笑出来。    ——好啊，他心心念念想她这么多年，她倒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凡跟他谢声深入接触过、还能忘记他的人，找不出第二个了！    所以，他的“小桥桥”心是有多大呢，嗯？    谢声靠着修车厂门口的树干喝老挝黑啤，边远眺沈乔离开的方向，边眯眼思量：怎么，才能让他的“小桥桥”记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