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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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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他真得变成了一只野兽,眼睛里只剩下嗜血的狂躁。    池澄再也不看卢卡斯.莱维特一眼,他只拎着工具箱自顾自地走出审讯室。    审讯室外,祝安生正等着池澄,两人四目相对间,早已话尽千言。    ————    次日,艾玛.贝尔特头发上发现的DNA经检测后证实与卢卡斯.莱维特的DNA吻合,卢卡斯.莱维特正式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    两月后,卢卡斯.莱维特被判处二十五年刑期。    ————    一年后,池澄在写书时为这个案子写下了题记。    【当一个人被**所诱惑,当他正式迈出错误的一步,即使那个错误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事实上罪恶之神也正在指引他走向地狱的深渊,他终将被自己的阴暗面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 悬疑探案新文《无声言证》,欢迎大家到专栏收藏!    ☆、Chapter·37    卢卡斯.莱维特被捕的三天后,艾玛遇害一案轰动了整个美国,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这件案子的讨论,谁也没想到,那个阳光帅气的橄榄球队长竟然会是一个杀人犯——除了达米安。    当真相被铺天盖地地报道以后,达米安还记得,那段时间塔图镇的每一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连他的同事在看到新闻后也忍不住想要和他交谈。    “达米安,你知道艾玛被杀的那个案子吗,原来凶手根本就不是那个流浪汉,真正的凶手其实艾玛的男朋友,那个橄榄球队长,卢卡斯.莱维特!可惜了艾玛这么个好女孩儿,听说她今天要重新下葬呢。”    达米安的同事那么兴致勃勃地说着,全然忘记了当初她迷恋卢卡斯.莱维特的时光,而她说了这么多,达米安却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我要出去一下。”    达米安说罢,他并没有理睬他的同事,他只是脱下了围裙径直地走出了咖啡店。    达米安一路骑车来到了艾玛长眠的墓地,今天果然是艾玛重新下葬的日子,墓地里聚集了许多赶来送别这个女孩儿的塔图镇居民。    大家依次轮流有序地将花束放在了艾玛的墓碑前,美丽的花朵逐渐聚集成了一座小山,这大约是全世界最芬芳馥郁的地方了。    达米安没有上前,他只是那么默默地,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土地,在那里长眠着他的爱人。    都不知过了有多久,人群逐渐散去,墓碑前只剩下四个人,那个四个人交谈着什么,达米安看了他们一眼,他认出了那四个人乃是艾玛的父母以及祝安生和池澄。    达米安终于决定转身离去了,不过祝安生却在这时眼尖地发现了他,祝安生赶紧对着艾玛的父母说了什么,然后艾玛的父母立即朝达米安飞奔了过来。    达米安这才刚刚转身,但他却听见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重新转过身时,达米安发现,艾玛的父母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艾玛的母亲眼圈通红,而当她看清达米安的面容,她立即上前去拥抱住了达米安。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的女儿找到了真相,她一定能安然地离去了,谢谢你!谢谢你那么爱她。”    达米安听见艾玛的母亲在他的耳畔低喃,这么轻柔的话语却仿佛拥有无穷的威力,将他在艾玛死后这么多天积蓄在心里的悲凄一瞬间引爆,达米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在艾玛母亲的怀里恸哭得仿佛一个迷途的孩子。    一切都结束了吗?达米安不知道。    五天后,辞去了咖啡店工作的达米安在家里又昏睡了一天,他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直到祝安生再次来到塔图镇并找到了他。    “你就打算这么浑浑噩噩地消磨下去吗?”祝安生说着打量了一眼达米安混乱的家。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达米安并不想回答祝安生的问题,他只想尽快送走祝安生。    “池澄让我来问你,你还想要回那幅油画吗?”    听到油画,达米安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要把油画还给我吗?”    “那怎么可能?我们办案也不能白干活呀。”    “那你来是什么意思?”    “池澄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帮你保管那幅油画,而且我们都是公道人,我们办一次案当然不可能收取你一幅价值百万美元的油画,所以只要你有一天能画出一幅让池澄满意的作品,那池澄就可以把油画还给你。”    听完祝安生的话,达米安忽然笑了,他又不是笨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池澄这是想帮他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帮我?”    “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们想要帮你,是艾玛不愿意看见你沉沦。”祝安生说着并从包里掏出了一叠信件交到了达米安的手中,“你看到这些了吗?这些都是艾玛帮你申请的艺术学院,你通过了艾玛帮你申请的每一所学校!”    达米安的脑子在这一瞬犹遭雷击,只剩下一片空白,恍惚间他的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了艾玛的声音。    “你喜欢我,对吗?”    达米安还记得当艾玛看到他偷偷为她画的素描画像时,艾玛问他的问题。    在那一瞬间,达米安甚至忘记了刚刚揍跑流浪汉时受伤手臂的疼痛,他只记得那一天艾玛的一头红发在阳光下闪耀的夺目光芒,仿佛全世界都化作了虚无,达米安的世界里只剩下艾玛的存在。    “对,”鬼使神差地,达米安竟然十分坦然地承认了,“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艾玛听到达米安的告白一下子笑出了声,然后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怅然地说道:“你又能喜欢我多久呢?这世界上真得有人能全心全意地喜欢一个人吗?也许,我们更喜欢的还是自己。”    “不!我真得非常喜欢你!从你第一次走进咖啡店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了。”    达米安以为艾玛是在对自己说话,立刻情绪激动地辩驳起来,艾玛被他彻底逗乐了。    “你画得真好。”    艾玛开始欣赏起达米安为自己画的素描画像。    “你真漂亮。”    达米安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艾玛再次喜笑颜开。    “你是想成为一名画家吗?”忽然艾玛认真地向达米安问道。    “不,”达米安想到了自己那个闻名世界的神偷父亲,内心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怯懦,“我只是很喜欢画画,但我并不想变得有名。”    艾玛认真看了达米安好久,她决定不再谈论这件事,她开始直截了当地问达米安:“你想要和我约会吗?”    “约会?可是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是呀,可是有时候你会发现你并不能了解每一个人。”艾玛眼神黯淡地说道,然而很可惜,达米安那时候一无所知,他根本听不懂艾玛的这句话。    “我给你五次机会,如果你能让我在第五次约会前爱上你,我就当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达米安根本没有犹豫,他立马就答应了,就好像害怕艾玛下一秒会反悔一样。    而达米安还记得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他特地借来了一套西装,他还用发蜡打理了发型,只是他这正式的派头最后只换来了艾玛的一阵捧腹。    达米安本以为自己彻底没希望了,可是他没想到,当他送艾玛回家的时候,艾玛竟然偷偷亲吻了他的侧脸。    第五次约会,达米安原本应该得到那个答案的。    ————    九年后。    当祝安生和池澄收到达米安的的邀请函后,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已经过去九年了。    祝安生还记得九年前,当她去找过达米安后,达米安还是去就读了艾玛帮他申请的艺术学院,时光冉冉,当她和池澄都早已忘却了这件往事,达米安的邀请函却再次唤醒了这一切。    时至如今,当初这个轰动美国的案子早已被人忘却,甚至连祝安生和池澄都快忘记了这件事,不过被邀请函重新勾起了记忆后,祝安生想起了几年前曾经收到的几张明信片,明信片来自艾玛的父母,原来艾玛死后他们决定去环游世界了,带着艾玛喜欢的相机。    池澄收到邀请函后重新找出了那幅价值不菲的油画,他觉得这幅画总算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画展当天,祝安生和池澄早早地就来到了举办达米安画展的艺术馆,而走进艺术馆后,祝安生第一眼就被震撼到了。    眼睛!放眼望去,整个艺术馆全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一双眼睛,那样美丽的眼睛里仿佛蕴藏了宇宙星辰,又仿佛揉进了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很明显,这一双眼睛都属于同一个人。    祝安生和池澄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尤其是祝安生,在这一瞬,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久远的梦境,那时候她在塔图镇的一间旅馆里,她梦到了艾玛.贝尔特,艾玛仿佛化身成了那幅油画中撑黄雨伞的女子,她缓缓地转过身,可是她却紧闭着双眼。    终于,在时隔九年以后,祝安生终于看到了那双梦境里未能见到的眼睛!    祝安生和池澄都怀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心情前进着,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幅竖立在艺术馆大堂正中央的油画前,只是这幅竖立着的油画还盖着一块红布,让人看不见它的真面目,不过它巨大的,等人高的画幅却是藏无可藏了。    一个工作人员这时候迎了上来,他小心地询问了一下祝安生和池澄二人。    “请问您是池澄先生和祝安生小姐吗?”    “对,我们就是。”    祝安生不明所以地答道,然后她只看见这个工作人员在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后,随即果断地揭开了蒙在画框上的红布。    随着红布被揭开,祝安生和池澄再次被眼前的画面震动到了。    这是一幅与埃德蒙.欧文的油画相差无几的画作,同样的黄雨伞,同样曼妙的女子背影,要说唯一的差别恐怕就是这幅画巨大的、等人高的尺寸了。    然而显然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那个工作人员在池澄和祝安生看完油画后,旋即转动了画像,祝安生和池澄这才发现,原来这幅画竟然是双面的!    又一次,祝安生和池澄看到了艾玛.贝尔特的样子,她仿佛是真的站在了祝安生和池澄两人的面前,还是那么美丽,撑着一把黄雨伞,浅浅地笑着。    ————    艾玛.贝尔特逝世后的第十年,达米安重新回到了塔图镇。    这天小雨飘洒,达米安撑着黄雨伞,他再次来到了艾玛长眠的这方寸土地。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艾玛的墓碑,就仿佛是在抚摸爱人的脸颊。    “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的问题吗?你问我能喜欢你多久。”    “可是已经十年了,我依然如此爱你。”    ☆、Chapter·38    墨西哥,瓜达拉哈拉。    这里是全墨西哥的第二大城市,而对于苏珊娜来说,这原本应该是属于瓜达拉哈拉平凡的又一天。    苏珊娜今天又起得很早,她挺着快八个月的大肚子在凌晨五点半就起床打开了自家小杂货铺的店门。    苏珊娜的丈夫今天去外地采办货物了,小杂货铺里今天只剩下苏珊娜一个人打理,尤其她还挺着大肚子。    可是虽然辛劳,但每每抚摸到肚子下那个鲜活的生命,苏珊娜就感到很幸福,日子就这么充实而美满下去,愿上帝保佑这份福泽。    当然,如果不是那个凶徒闯进了小杂货铺的话。    ————    祝安生和池澄赶到苏珊娜家的小杂货铺时,这里已经被墨西哥警察前前后后包围了好几层,池澄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位躲在全副武装的警察身后的局长。    “什么情况?不是让你们去抓那个炸-弹客吗?我都已经把他窝藏的地点找到了,怎么还会搞成这样?”    池澄厉声的呵斥让这位瓜达拉哈拉的警察局局长很尴尬,可是他却反驳不了池澄的斥责,毕竟池澄已经帮他们找到了这个让全墨西哥警察都束手无策的疯狂炸-弹客,只是尽管池澄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但他们却终究还是搞砸了。    “咳咳,”局长轻咳了两声,仿佛这样能缓解一些尴尬,“我们确实已经派人去抓捕了,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个炸-弹客竟然这么狡猾,一路逃脱,现在还绑架了一名孕妇。”    “孕妇?”这下子是祝安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狠狠地盯着这位局长,“你说里面的人质是一位孕妇?”    “对,而且据邻居所说,这位孕妇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八个月!”    就在祝安生惊呼之际,从小杂货铺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这叫声把周遭的警察全吓了一跳,差点没集体开枪把这间小杂货铺夷为平地,所幸祝安生及时制止了这些鲁莽的警察。    “都别动!那不是人质遇害了,那是人质开始宫缩反应了!”    警察局长安稳住了那些严阵以待的警察,然后他转身对着祝安生问道:“那个孕妇要生了?”    “应该是因为惊吓而导致的早产,谈判专家呢?怎么还没有人去谈判?必须要尽快救出这位孕妇了!”    祝安生说罢,环视了一圈儿,可这里除了警察还是警察,哪里有半点谈判专家的影子。    警察局长再次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警察局里确实没有谈判专家。    “现在该怎么办?”警察局长紧张地问道,他现在只能抓住祝安生和池澄这两根救命稻草了,否则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位子肯定是坐不下去了。    祝安生遥望了一眼那间小杂货铺,那里面不断有惨叫持续传出,祝安生感觉这惨叫就仿佛一根根尖锐的钢针扎在她的心头,终于她咬着牙狠心地做了决定。    “我去!你让人和里面的歹徒交谈,我去当人质把孕妇换回来!”    祝安生冲着那位局长说道,可是她刚说完池澄就立马拉住了她。    “你想做什么?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那里面是有两条人命面临危机,只有我去才有可能把那个孕妇换回来!你们都是男的,那个炸-弹客肯定不愿意让你们去当人质。”    祝安生认真地分析了利弊,不过最后她还不忘开一个玩笑,也算是为自己放松壮胆了:“况且这里的人有几个能比我更有可能制服那个歹徒?”    池澄反驳不了祝安生的话,祝安生正式加入他研究所的这半年以来,他们俩接连破获了好几起大案,也正是因此池澄才真正了解到祝安生的实力——这里指的并不是刑侦的能力,而是祝安生那实实在在的武力,普通的特种兵都不是祝安生的对手,也只有池澄那个在美国三角洲部队里的朋友才和祝安生打了一个平手。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如果你不能全身而退的话,我会算你工作失误,然后扣掉你这个月百分之十的工资,你明白吗?”    祝安生表面上白了一眼池澄,但心底却总是暖的,而这个时候警方终于和小杂货铺里的歹徒达成了共识,决定让祝安生去交换人质。    两分钟后,祝安生拿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只穿一件最简单的T恤和裤子,做完这些准备让歹徒满意以后,祝安生终于开始正式去交换人质了。    她一步一步走进小杂货铺,说不害怕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是在她耳边跳跃一般,扑通扑通的响声仿佛是在打鼓,毕竟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在墨西哥制造了五起爆炸的疯狂炸-弹客!    祝安生最后深呼吸了一次,她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真正走进杂货铺,祝安生第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苏珊娜,而站在苏珊娜的身旁,正用一把枪指着苏珊娜脑袋的男人显然就是那个炸-弹客了。    男人看见祝安生后立马把枪对准了祝安生,然后他用左手向祝安生扔过来了一副手铐,祝安生自觉地铐上了自己的双手,男人脸上紧张不安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点。    “你可以让她先出去了吗?我知道你是对墨西哥的政府不满,但这一切都和这个可怜的孕妇没有关系。”    祝安生和池澄在之前的调查中就发现了,这个炸-弹客受过高等教育,所以祝安生现在说英语他也能听懂,当然也正是因为受过高等教育,他才能做出那么多炸-弹,搞出那么多起报复式袭击。    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孕妇,终于还是同意了祝安生的提议,因为对他来说这个孕妇无疑只能是个累赘。    孕妇得到炸-弹客同意放过自己的指示后当即艰难地站了起来,可是宫缩带来的疼痛依然使她无法站直,她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往外挪,擦肩而过时她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祝安生。    “你过来,坐下,自己把自己绑在椅子上。”    炸-弹客毫不客气地对祝安生命令道,祝安生也装作一副软弱胆怯的样子,可事实上祝安生只是在观察那个孕妇是否真得成功逃离了,而当她视线的余光注意到孕妇彻底安全后,一抹冷意从祝安生的眼底闪过了。    祝安生缓缓地走向那把椅子,而炸-弹客就站在椅子的旁边,祝安生一直等到几乎快要转身坐到那把椅子上的时候,她才在这一瞬间突然提腿用膝盖狠狠撞击到了炸-弹客的肚子上!    这一击直接踢得炸-弹客挺直倒地,而事实上炸-弹客的内脏都已经被祝安生踢得破裂,破裂的内脏在身体里形成了大出血,可祝安生并不知道这一切,当然她也并不在乎,炸-弹客倒地后她立马上前再次补刀,炸-弹客的枪被祝安生一脚踢开,随后祝安生更是直接用手铐的链子锁住了炸-弹客的喉咙,炸-弹客彻底被禁锢,无法动弹了。    完全制服了这个炸-弹客,祝安生这才终于有功夫向杂货铺外面的人喊话,随后警察蜂拥而入,炸-弹客很快被抓捕,祝安生也解脱了手上的镣铐。    “我的工资保住了吗?”    见到池澄的第一眼,祝安生便打趣地问道。    “保是保住了,但是你看见那个炸-弹客刚才满嘴血的惨样了吗,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池澄故作淡定地挑刺说道,但其实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此刻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情。    “池澄,你别太过分啊!”祝安生不满地说道,她觉得池澄这个人还真是个木头,这明明是多好的一个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呀,可池澄竟然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那这样,我给你一个奖励。”    听到奖励,祝安生的眼睛忽然亮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奖励?”    “我让你当我的女伴,陪我去参加根据我小说改编的新电影的发布会晚宴,怎么样?”    祝安生愣了好几秒,然后她用不屑的语气冲池澄说道:“谁在乎呀!”    说罢,祝安生便转身离开了,也正是她转身以后,她眼角眉梢间那藏不住的笑意这才爆发了出来。    池澄默默地瞧着祝安生远去的背影,忽然他感觉到胸口下的心脏再次猛烈跳动起来,池澄怀疑自己这次回到美国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了?他剧烈心跳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    两天后,祝安生与池澄一同走出了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不过在机场外,他们俩人却分道扬镳了。    原来池澄还有另一个约会邀请,所以祝安生只能带着她和池澄的行李先行回到了池澄在曼哈顿的别墅。    一到别墅祝安生就立马洗了个澡,她这趟差出得可不轻松,一去就是十天,怪不得当初汉纳姆会放弃继续当池澄的助理。    祝安生把池澄的行李箱送到了他的卧室,然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悠闲地收拾起东西来。    收拾完行李,祝安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纽约的早上八点三十分,她稍微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户水市现在应该就是晚上八点三十分,那么方重平就应该还没睡才对,想到这里,祝安生便拨通了方重平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方重平听到祝安生的声音很高兴,他又和祝安生聊了几句,随后两人便决定换到电脑上进行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成功,祝安生惊喜地发觉奶奶也在电脑的那端,三个人就通过电脑跨越整个太平洋的距离互相关切地彼此问候。祝安生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她兴奋地为方重平与奶奶讲述她破获的那些案件,当然其中危险和辛苦的部分都被她隐去了,这么做是为了让奶奶能够安心,祝安生自然明白她这些“美化”过的故事是瞒不住方重平的。    果然,视频通话的结尾祝安生看见方重平正用一种疼惜的眼神看着她。    “安生,你如果觉得累的话,你要记得,这里还有一个能让你休息的家。”    “嗯,我明白。”    祝安生还是笑着回答道,随后不久她就切断了视频通话,同时祝安生憋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在这一瞬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等再过些日子,等再过一段时间,祝安生就决定用攒下来的休假回国看望一下方重平和奶奶。    祝安生默默做了决定。    与家人通完话后,祝安生睡了一个十足的好觉,就仿佛方重平和奶奶正陪伴在她的身边。    祝安生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四点,等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坐电梯来到客厅时她才发现,池澄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客厅里品着一杯清茶。    “你醒了?”池澄打了一个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祝安生一边好奇地问道,一边也为自己沏了一杯香茗。    “我回来很久了,倒是你要抓紧时间了。”    “抓紧时间?为什么?”    祝安生疑问道,池澄却不回答她,池澄只是起身不知去何处抱来了两个精致的礼盒放到了祝安生面前。    “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啊。”    祝安生不知道池澄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她随意地打开了那两个盒子,这一看才发现,两个盒子里分别是一件Zuhair Murad的刺绣礼服裙,以及一双七厘米跟的Jimmy Choo缎面高跟鞋。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凡是出现这个(-)小横的地方,都是因为那个词比较敏感    ☆、Chapter·39    祝安生看见了眼前这条仙气盎然的裙子,以及那双精致非凡的高跟鞋,却仅仅只在看到的第一眼露出了惊艳的神色,随后她换上了一种审问犯人般的凌厉目光瞪向池澄。    “你是要送给我的?”    池澄被祝安生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这剧本似乎有些不对呀,那个造型师不是说任何女人看到这条裙子和这双鞋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吗?怎么到了祝安生这里,反而是他自己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是呀,你不喜欢吗?”池澄故作镇定地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你这次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祝安生用逼人的语气质问道,因为她还记得上一次池澄突然说要给她涨工资,结果竟然是要她去下水道里搜集证据,而那个连池澄都不愿意进去的下水道,祝安生为了搜查证据竟然在里面足足呆了八个小时!    祝安生至今不敢忘记那次灵魂洗礼一般的经历,如今池澄突然再次献上殷勤,她自然是要严阵以待了。    “安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忘了前两天我说要让你当我女伴的事了吗?这套衣服就是送给你今天去参加发布会晚宴的礼物。”    祝安生闻言又低头瞧了瞧那件礼服和那双高跟鞋,池澄的话似乎很合理,但不知为何,祝安生对池澄却总不能完全放心。    “真的假的?你也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安生,难道你真把我当成了阿巴贡不成?”池澄这一次是极其认真地问道,他很疑惑,难道自己在祝安生心里的形象真得这么差?    “阿巴贡也只是吝啬,他的坏心眼可没你多。”    池澄被祝安生噎得说不出话,祝安生也不想再理他,池澄只看见祝安生抱起盒子愉快地回屋了。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五点四十分,池澄给祝安生发了一条该准备出发去发布会晚宴的消息,不一会儿,祝安生便穿着池澄送给她的礼服走出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祝安生从里面徐徐地走出来,池澄的目光从来没离开过祝安生,池澄在想,他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场景了。    祝安生穿着这身礼服,自然而然地连举止都优雅了许多,她平日里查案几乎永远都是一条牛仔裤加一双平底鞋,哪里会有穿得如此隆重,脚上还踩着七厘米高跟鞋的经历?    “有什么问题吗?”    祝安生瞧见池澄一直都看着自己,难免罕见地不自信起来,尤其她穿着这双高跟鞋,总有一种踩高跷的错觉,好在她的平衡力非常好,不然能不能驾驭这双鞋子都是个问题。    “没有,我只是在想,等一会儿遇见那些电影里的女演员,她们肯定会嫉妒你的。”    祝安生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竟然听见了池澄如此高度的夸赞?怕不是池澄因为她之前的那些话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今想要跟她搞好关系?    祝安生怀疑地想到,不过事实上当她和池澄挽手走过红毯时,那些耀眼频繁的闪光灯证明了池澄所言非虚。    尤其是宴会上,很多人甚至以为祝安生是这部电影里的演员之一,又看见她和池澄走得如此之近,还以为她是带资进组,等他们都过来和祝安生打招呼后才知道,原来祝安生就是最近出现在池澄笔下的那个女助手。    这样的人络绎不绝,祝安生便一直为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如此反复,祝安生差点都想要悄悄地逃离这个宴会了,不过正巧这时,又有一个女生因为好奇走了过来,祝安生只得再次为这个女生解释了一遍。    “原来你就是池澄先生的助手呀,看他的书里说你是个女战士,我还以为你会有一身非常夸张的肌肉呢,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什么?”    祝安生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一下子降到了80,她怎么听不懂这个女生的话呢?    “你没看池澄先生的书吗?不过那些歹徒都是被你打倒的对,你真厉害!”    渐渐地,祝安生终于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她微笑着与这个女孩儿告了别,随即她立马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和别人交谈的池澄。    祝安生款款地走了过去,她的外表还是那么从容美丽,但只有祝安生手中的酒杯才知道此刻祝安生心中的愤怒。    “不好意思,我有一个紧急的消息需要告诉池澄先生,请问我能借走他一会儿吗?”    祝安生对着那几个和池澄交谈的人说道,他们当即就善解人意地走开了,这里终于只剩下祝安生和池澄。    池澄诧异地看着祝安生,祝安生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她还是那么美丽,可莫名地,池澄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正在从他的头顶灌入四肢,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安生,你有什么事吗?”发觉这诡异的气氛后,池澄用最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祝安生脸上的笑容就在这一瞬间戛止,她狠狠地瞪着池澄,仿佛是要用眼神将池澄撕得粉碎!    池澄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池澄,我问你,你在你的书里,你究竟是怎么写我的?”    池澄终于知道祝安生为何会突然发怒了,同时心虚的汗水正在打湿他衬衫的后背。    “就是写你有多勇敢,多厉害,刑侦能力有多么强大呀。”    “哦,原来是这样,但你说说,为什么你把我写得这么好,那些人还会觉得我是一个浑身肌肉的凶残女战士呢?”    如此危机的时刻,池澄听到祝安生的话却竟然忍不住地想要发笑!祝安生看见他的嘴角抽搐,当下心中的怒火更盛,几乎恨不得找一扇窗户把池澄从二十楼上丢下去才解气!    “可是那几个歹徒确实都是你制服的呀,前两天那个炸-弹客不也是被你干掉的嘛,你都不知道和我们一起办案的那些警察有多崇拜你呢。”    祝安生的确已经气得想要杀人,可偏偏池澄说的全是实话,她连反驳的语言都找不到,祝安生的眼睛都在这一刻被气得通红。    “那下次如果你再遇到危险就请你去死!我一定不会救你!”    祝安生激动地说出了中文,她高调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却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大家只是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和池澄。    被这么多眼睛注视着,祝安生感觉自己的脸上仿佛都要着火了,她不再去搭理池澄,只是转身径直默默地走出了晚宴的场地。    看见祝安生要走,池澄当下连忙追了上去,可是祝安生却先他一步走进了电梯,池澄最终只能看见电梯门缓缓合上。    祝安生直接按下了一楼的按钮,而另一边池澄也坐上了另一部电梯。    一个人待在电梯中,祝安生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她开始思考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生气呢?    大概是因为池澄那憋笑的举动,以及祝安生没想到自己在池澄的心里原来是女战士这样的形象,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池澄对自己的看法而生气呢?    祝安生自己都难以理解自己,原来她这么在乎池澄的看法吗?她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祝安生反思地想到,不过她都已经走出来了,木已成舟,祝安生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宴会上了。    终于到一楼,祝安生走出电梯时却忽然有点迷茫,她该去哪儿呢?    祝安生正思索着这个问题,可池澄却已经乘着电梯追上来了,看见池澄,祝安生立马本能地往外走,然而在大厦的门口,池澄还是及时地拉住了祝安生。    “安生你生气了吗?我的书里真没把你写成那个样子,什么肌肉女战士肯定是告诉你的人脑补太多了,你相信我。”    祝安生沉默地站在原地,她不去看池澄,池澄还以为她这是不肯原谅他呢,可祝安生自己明白,她现在只是因为尴尬所以找不到能和池澄说的话,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突如其来的愤怒。    大约就在池澄和祝安生僵持的时候,他们俩并没有发觉不远处一对中年的亚裔夫妇看见了他们,当然真正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是池澄,看见池澄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的眼睛中都爆发出了希冀的光芒。    他们飞奔着来到了祝安生和池澄眼前,陷入僵持的祝安生和池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人吓了一跳,池澄几乎本能一样地把祝安生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然后他微微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祝安生,等到池澄发觉来人并无恶意后,他才放下了警惕。    “你们有什么事吗?”    池澄询问了一句,这对夫妇中的那个女人听到池澄的这句话后顿时流出了两行热泪,只听噗通一声,她竟然跪在了池澄面前!    祝安生和池澄再一次受到了冲击,他们俩谁都没搞清楚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池澄先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女儿,我求求你!”    突然,这个女人开始向池澄跪拜起来,同时她的眼泪还在继续汹涌地流出,这苦涩的水渍弄花了她的脸,但这个女人显然丝毫不在乎。    她继续固执地跪拜着,就好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执着。    ☆、Chapter·40    祝安生与池澄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们怔怔地看着那女人跪拜了好几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个人赶忙阻止并扶起了那个女人。    “你不要这样,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好好说。”    女人的这番行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渐渐地竟然有人停下来准备围观了,池澄看了看这些路人,又看了眼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当即给祝安生使了个眼神,祝安生会意地与池澄一起领着二人走进了大厦。    走进大厦后,四个人最终在一个清净的地方停下了。    “现在这里没人了,我听你刚才的话,你找我是因为你们的女儿吗?”    终于,池澄能好好地与这对夫妇交谈了,其中那女人的情绪还没能完全平复,祝安生就站在女人的旁边安慰她,最后还是这二人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为池澄解释了来龙去脉。    “我叫宁至明,这位是我的妻子宋淑仁,很抱歉这次来打扰您,只是我们实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请您原谅。”    池澄的眉头微蹙,他能看得出这对夫妇就是那种典型的本分老实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导致他们走投无路以至于用这种办法来求助自己?    “你们的女儿出什么意外了吗?”    池澄直接点明了重点,而宁至明听见池澄提到他的女儿,哪怕如他这般稳重的人也难免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我的女儿,失踪了。”    ————    发布会晚宴当天夜里九点,池澄拨通了研究所接待员杰西卡.科尔的电话,从杰西卡.科尔的口中,池澄证实了宁至明夫妇的话,这对夫妇两天前确实到研究所里找过池澄,只是很可惜,池澄那时候正和祝安生在墨西哥抓捕那个炸-弹客呢。    而且从杰西卡没把这件事用电话通知池澄就能看出,对于这种案情比较混乱的失踪案,池澄一般都是不会受理的,毕竟全世界每天向池澄求助的人多不胜数,其中凶残的大案更比比皆是,无论如何宁雨柔失踪的这件案子似乎分量都太轻了,所以杰西卡才没有打扰池澄。    只是没人会想到宁雨柔的父母如此执着,竟然查到了发布会晚宴的消息,并在大厦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就是为了能亲自见池澄一面。    “怎么样?”祝安生开着车,见池澄挂了电话,便问了一句。    “宁至明和宋淑仁确实到研究所找过我,不过那个时候你和我都还在墨西哥呢,况且像以往的情况,这种案子我都不会接的,所以杰西卡并没有通知我,而是打算等我回来再告诉我让我自己处理,不过今天我们倆都还没来得及去研究所呢。”    “嗯,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祝安生理解地点了点头,自从她成为池澄的助手以来,参与的案件几乎都是像墨西哥炸-弹客那样危害极大的案件,宁雨柔失踪的这件事与之相比似乎确实不算最危急的,而且重点是这个案子的实际情况还有待商榷。    池澄沉思了一会儿,不过他却没有回答祝安生,反而反问了她:“安生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宁至明和宋淑仁都说是因为警方对他们女儿失踪案的忽视,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才来寻求你的帮助,可是听了他们的叙述,我却觉得警方这样的态度也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宁雨柔失踪前确实给他们二人发过短信,说自己要和朋友去看海,如果现在宁雨柔确实只是和朋友在海边玩得太尽兴了呢?毕竟宁雨柔和她的父母也才只有七天没有联系而已。”    “你说得不无道理,宁雨柔就读于休斯顿大学,而现在暑假即将过去,学生们最后一次狂欢玩得太尽兴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宁至明也说了,警方走访过和宁雨柔关系亲密的老师和同学,但谁也不知道宁雨柔的下落,你不觉得宁雨柔更像是真的失踪了吗?”    “如果宁雨柔确实和她的父母说得那样,是一个乖乖女,那么七天没有和他们联系,倒确实反常。可是根据警方的走访,宁雨柔的室友也证实了宁雨柔失联前收拾过行李,至少宁雨柔说去看海这件事肯定不假,而且至今宁雨柔的父母也没有收到过什么勒索信息,这样就至少排除了绑架,所以宁雨柔是怎么失踪的呢?意外吗?毕竟是面对大海,如果宁雨柔和她的朋友只是在海上出了意外,这样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池澄不再说话,因为他也知道祝 安生说得有道理,宁雨柔的失踪案至今没能被警方定性,这才是本案最困难的地方。    无法定性就代表着没有线索,没有线索,又该怎么去寻找一个行为能力已经独立的成年人呢?    最关键的是,自己真得要去调查这件连头绪都没有的案子吗?况且池澄知道研究所里还有很多更可怕的案件等待他去侦破,他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这起平凡的失踪案上吗?    池澄陷入了疑惑,而且他突然发觉,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宁至明和宋淑仁对着他祈求的模样,他真得要弃这对无助的父母不顾吗?    宁雨柔,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池澄看向车窗外,窗外的街景不断飞逝而过,就好像人的一生,如此匆匆,连一张静美的定格都难以留住。    祝安生并不知道此刻池澄心里复杂的思绪,她也不知道池澄此刻实则早已做出了一个决定。    回到别墅,祝安生褪去礼服痛快地洗了个澡,尤其是脱下那双高跟鞋的那一刻,祝安生感觉自己简直是获得了新生,然后她就陷在柔软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祝安生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仿佛快要冒烟了,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本能已经驱使着祝安生来到厨房。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祝安生深刻体会到了水是生命之源这句真理的含义,等她转身准备将瓶子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祝安生忽然发觉厨房的台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她走近才看清,那是一包已经所剩无几的咖啡豆。    祝安生分明地记得,厨房里的那包咖啡豆明明还有很多啊,怎么会突然只剩这么点儿了?况且是谁把咖啡豆拿出来就这么放在这儿的啊,当初她和池澄去墨西哥前,她最后一次磨完咖啡不是把咖啡豆放进橱柜了吗?    祝安生疑惑地拿着那包寥寥无几的咖啡豆准备将之再次放进橱柜,也正是她把咖啡豆放进橱柜的时候,祝安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咖啡机。    咖啡机里还有小半壶温热的咖啡,祝安生倒了一杯准备尝尝,浓烈的苦涩让她朦胧的睡意瞬间消散,祝安生如临大敌一般赶紧放下了那杯咖啡。    怎么会这么苦?祝安生的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随即她就想到了答案。    除了池澄那个怪物,还有谁能喝得下这么苦的咖啡呢?    这咖啡是池澄煮的?那么那些消失的咖啡豆也应该是池澄干的了,可是池澄什么时候煮的咖啡?少了那么多咖啡豆,池澄究竟喝了多少?    祝安生只觉得细思极恐,池澄究竟在做什么要喝这么多咖啡?    她去池澄的房间敲门,可是无人回应,她便接连又找了好几个房间,最后终于在书房找到了池澄。    书房里,池澄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直到祝安生敲了敲敞开的门,池澄这才意识到祝安生的到来。    “你睡醒了吗?”    池澄和祝安生打招呼,祝安生却没有理睬他,她只是走到池澄的书桌前看了几眼,然后她果然在电脑旁的一个杯子里发现了半杯已经没了热气的咖啡。    “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祝安生吃惊地问道,同时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愤怒。    “抱歉我把家里的咖啡豆都喝完了,恐怕要麻烦你再去买一点了。”    池澄刚才注意到了祝安生的目光,便知道自己一夜没睡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晚上都不睡,还喝这么多咖啡,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池澄看到祝安生愤怒地指责自己的样子,竟然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祝安生这下子更生气了。    “你笑什么啊!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    “我在笑你刚刚的样子很像我妈。”    池澄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后,祝安生差点没气得就此了结池澄的小命,好在池澄及时地救了场。    “我妈可是个大美人,你和我妈很像,所以你也是大美人。”    祝安生嗔了他一眼,但总算还是把了结池澄的想法压制住了,然后她回归了正经的话题。    “你一晚上不睡,究竟在做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正式受理宁雨柔的失踪案了。”池澄也恢复了严肃,他的眼睛仿佛闪烁着鹰隼般犀利的光芒。    “为什么?”祝安生不明白为什么池澄会突然有了这种决定。    “因为我们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一件失踪案,而是,谋杀!”    ☆、Chapter·41    “因为我们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一件失踪案,而是,谋杀!”    当池澄说出最后那两个字,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仿佛被猛锤了一下。    “谋杀?你怎么知道?”    池澄微微一笑,然后他示意让祝安生走过来。    “我昨天一夜没睡,就是想给宁雨柔的这桩失踪案一个机会,毕竟她的父母都已经如此这般地恳求了我,所以我觉得用一夜的时间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最后我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发现了什么?”    祝安生也好奇起来,然后她随着池澄的指引看向了书桌上的电脑,电脑屏幕上乍一看是一些照片,定眼一瞧才看清原来这是推特的个人界面。    “如今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可以不在网络上留下痕迹,你甚至可以通过网络了解到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我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我昨天半夜把网络技术室的汤姆.泰勒叫醒了,他帮我查到了宁雨柔常用的几个社交软件账号,最后我在她的推特上发现了异常,你仔细看看。”    祝安生应声开始浏览起宁雨柔的推特动态,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宁雨柔的最后一条推文上。    那是一张在卫生间的自拍照,配文只有简单的一个“wonderful day.”。而从照片里看得出,卫生间的装修很不错,整洁明亮,甚至还有一口大浴缸,但最大的问题也在这儿了,这么整洁的卫生间,哪里会是正常人家里的厕所呢?    而且不仅如此,祝安生还注意到了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这条推文发布自六天前,而六天前,正是宁雨柔给父母发完要去看海那条短信的第二天。    “宁雨柔在酒店里?你查到这家酒店了?”祝安生惊喜地说道,池澄却冲着她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么确定这是在酒店呢?”    忽然,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首先,我能查到这条推特,警察自然也能查到,毕竟也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白痴,但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地的警察都对这件失踪案不甚上心的原因了。”    池澄说着干脆点击放大了宁雨柔的那张自拍照。    “你看看这张自拍,宁雨柔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吗?而这条推文的发布时间是她给父母发完短信后的第二天,所以那些警察才会和你一样,相信并觉得宁雨柔应该只是和朋友去看海玩耍没有回来而已,至于联系不上的原因,也许他们去的并不是旅游热门的海岸,所以当地没有信号呢?还有一点,那些警察也和你一样把宁雨柔自拍的卫生间认成了酒店的厕所,所以他们才至今找不到任何线索。”    听完池澄的分析,祝安生又反复看了看这张照片里的卫生间,然后她才疑问道:“这个卫生间不是酒店里的吗?”    “我想正常人都应该会觉得这是酒店里才有的卫生间,但你看看这里。”    池澄说着又为祝安生指明了方向,可祝安生不管怎么看,池澄指的地方就只有一块毛巾啊,只不过那块毛巾是搭在镜子下方的台子上的。    “这块毛巾有什么问题吗?”    祝安生还是不解,池澄只能再次为她指示了照片里的一角,那一角正是宁雨柔身后光洁明亮的瓷面墙壁。    “这墙壁……”祝安生继续盯着这照片的一角看了好久,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池澄的用意,“毛巾,这墙壁上有毛巾的倒影!”    池澄见祝安生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竟然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然后他才继续为祝安生解释:“我发现宁雨柔身后的墙壁上有这块毛巾的倒影后,便将这张照片传送给了汤姆.泰勒,最后花了两个小时汤姆才分析出了那毛巾倒影的清晰图像,你看。”    说罢,池澄将电脑退至桌面,然后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张图片。    图片上,祝安生看见了一串镜面反转的英文,她用了十多秒才终于认出了那串英文。    “厄洛斯号游轮,宁雨柔在游轮上!”    祝安生欣喜地说道,她没料到池澄竟然能用一晚上就找到宁雨柔的下落,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她发现池澄并无喜色,她这下才想起池澄一开始说的话,池澄说,这也许并不仅仅是一件失踪案,而是——谋杀!    “池澄,为什么你会认为宁雨柔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于谋杀呢?”    听到祝安生这个问题,池澄脑海中浮现出浏览宁雨柔的社交账号时看过的照片,宁雨柔成绩很优秀,长得也非常漂亮,皮肤是美国人最喜欢的小麦色,而且从那些照片里就看得出宁雨柔还多才多艺,池澄都不用去猜测就能知道宁雨柔生活中肯定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女孩儿。    “因为我已经调查过这艘厄洛斯号游轮了,这是一艘提供三天两夜近海游的豪华游轮,而宁雨柔的自拍证明了厄洛斯号游轮是她失联期间我们已知的,她最后出现的地点。然而根据她已经失联七天的信息来说,就算她参加了厄洛斯号游轮的三天两夜游,她也应该早就下船了。    “她的父母也说她是一个乖乖女,那么宁雨柔下船后就应该会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可是她却至今失联,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宁雨柔发给父母的短信里说过,她是和朋友一起去看海的吗?她已经失联了,可她的朋友呢?”    祝安生默默聆听着池澄的分析,可是越听祝安生就越觉得毛骨悚然,宁雨柔这么一个大活人,她到底会去哪儿呢?以及她那个不知名的朋友,宁雨柔究竟和谁一起上了厄洛斯号游轮?她,真得被谋杀了吗?    “然而这一切还不是我查到的所有信息。”    池澄又一句简短的话揪住了祝安生的心,莫名地,祝安生感觉这个曾经简答普通的失踪案已经变成了一潭沼泽,平淡无波外表下实则是无数骇人的杀机!而这其中的疑团就好像一个个无底的深渊,仿佛会有魔鬼爬出来抓住你的脚腕将你拖进虚无。    “我根据宁雨柔推文的时间想要调查厄洛斯号游轮当时的那批乘客,最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厄洛斯号游轮这十天来都在维修护养中,根本就没有游客上去过。”    “你在说什么!”    祝安生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地失语道,明明她转头还能看见电脑上的那张图片,而图片里倒映出来的是那块毛巾上的绣字——厄洛斯号游轮,证据就摆在眼前,厄洛斯号游轮怎么可能没有接待游客呢?那宁雨柔是怎么上去的?    “怎么可能呢?那宁雨柔的自拍是怎么回事?那块毛巾上确实有厄洛斯号游轮的字样啊!”    祝安生还陷在不可思议当中,而池澄却早已经历过了与她相同的心境,所以此刻池澄显得非常平静。    “这就是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的问题了,不过显然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点,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失踪案。”    祝安生努力消化着池澄告诉自己的信息,她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她甚至觉得这起失踪案比她侦破的那些连环杀手的案件都还要可怕,因为这个案子实在太诡异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把这些消息告诉警察吗?”    祝安生发现第一次她自己没了主意,是真正地感到迷茫。    “不能告诉警察,这件案子背后肯定有很多秘密,而你知道厄洛斯号游轮的主人吗?这艘游轮属于马丁内斯家族的巨轮集团,而巨轮集团是整个休斯顿最大的企业,同时它也是全世界最庞大的船舶公司,公司价值上千亿美金!如果我们现在就把这一切告诉了警察,你觉得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警察有能力调查出真相吗?所以我们还不能公开我们调查到的信息。”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明天将会是厄洛斯号游轮维修过后第一次接待游客,我已经帮你跟我都买了一张船票,我们这一次只能自己去调查,必须要等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可以公布这一切,我们不可以给那个未知的凶手任何逃脱的机会!”    祝安生机械式地点了点头,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庞杂的信息:“嗯,好。”    “那你先去收拾下行李,我去订机票,我们需要尽快赶到休斯顿。”    祝安生一切都按照池澄的话照办,当她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池澄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有点愧疚,如此高频度的工作,这半年来祝安生几乎都没有休息喘气的时间,祝安生说他是阿巴贡,看来还真不是虚言。    不过池澄不知道,他心疼祝安生的时候,祝安生同时也在关心着他。祝安生自己从墨西哥回来以后一共睡了两觉,反而池澄这个老板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所以祝安生收拾行李的时候故意戴上了飞机枕和眼罩,最终果然池澄一上飞机就戴着祝安生的枕头和眼罩睡着了。    当天下午四点,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航程,祝安生和池澄终于赶到了休斯顿。    ☆、Chapter·42    到达休斯顿后,祝安生与池澄先去预定的酒店放好了行李,然后他们决定去厄洛斯号游轮停泊的人鱼湾调查一下。    人鱼湾在休斯顿城区的西北方向,那里的居民很少,位置也比较偏僻,但正是因此这里才适合厄洛斯号游轮这种庞然大物停泊。    为了方便,池澄和祝安生租了一辆车,他们足足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在黄昏时分赶到了人鱼湾。    人鱼湾的沙滩之上是公路长堤,公路边缘有保护行人的围栏,祝安生和池澄下车后一直走到了围栏边上,两人这才算看清了人鱼湾的全貌。    人鱼湾的左右两边都有陡峻的山崖,而这山崖间那一道优美的弧线便是人鱼湾的海滩了。    举目眺望,祝安生和池澄还能看见那个靠近左边山崖的码头。码头周围停靠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还是随着码头延伸出去,停靠在码头尾端,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于海面的厄洛斯号游轮。    终于见到了这艘巨轮,祝安生和池澄彼此却没了交流,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并开始向着那个码头出发。    走在带着太阳余温的沙滩上,遥远的天际被日薄西山的太阳烧得火热,橙色、红色、金色、蓝色、紫色,绚丽的色彩交织成这世间最绝美的画面,太阳仿佛是要睥睨羞辱尽全世界的画家,最优美的辞藻都配不上他的美丽。    然而太阳也想不到,他苦心制造出的壮美景色竟然无法吸引到池澄和祝安生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祝安生和池澄就那么安静地在沙滩上向目标前进,仿佛天边的日落美景于他们而言,就宛如这沙滩上的一粒沙子般那么微不足道,只不过时不时地祝安生还是会抬起头,然而即使抬头,她的目光也永远只会聚焦在那艘巨轮之上。    宁雨柔今年才不过二十岁,正值桃李年华,她在这艘游轮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她到底在哪儿?她已经死了吗?    所有的这些问题就仿佛魔咒一般纠缠着祝安生,尤其是当她想到池澄昨晚查到的信息。    宁雨柔失踪的那段时间,厄洛斯号游轮分明是在维修护养当中,已经停止了接待游客,但为什么宁雨柔会出现在那艘游轮上?她说要和朋友一起去看海,她的朋友究竟是谁?以及最后的问题,在厄洛斯号游轮这个巨物之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池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祝安生发觉她和池澄已经快走到码头后,她习惯性地询问了一句。    “在这个案子里,我们首先可以解决一个问题。”池澄说着,并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渔夫。    祝安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一下子加快脚步,走到了池澄的前面。    与池澄一起工作的这半年多时间,祝安生和池澄都发觉了一个问题,每一次走访询问的时候,祝安生似乎总是比池澄更容易获得受访人的信赖,所以久而久之,两个人就都养成了祝安生出面询问证人的习惯。    祝安生率先走到了那个渔夫的旁边,池澄就不紧不慢地跟着,只保持自己能听清祝安生和渔夫谈话的距离。    “你好啊。”    祝安生友好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渔夫的工作被打断,但见到来人的样貌后,竟然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没有。    这一切被池澄默默看在眼底,他在心中对渔夫这种肤浅的行为表示了谴责,况且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他和祝安生去询问女证人的时候,那些女证人不也是喜欢和他说话吗?甚至有些男证人都还喜欢和他说话呢,可是池澄根本不在乎这些,一点也不在乎。    “你好啊小姐,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我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问您,您是每天都出海打渔吗?”    “这是当然啦,我已经打了十多年的鱼了,你是要买鱼吗,我可以给你挑几条新鲜的。”    “哈哈,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祝安生勉强地说道,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渔夫的机智,谁会大老远地跑到码头上来卖鱼?这个渔夫只不过是看出了祝安生有求于他,所以才借机做了一笔生意。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您,您最近这半个月打渔的时候有没有看过那艘游轮出海呢?”祝安生说着,并指了指远处的厄洛斯号游轮。    “最近这半个月?那小姐你可真不凑巧了,最近这半个月政府通知了我们,出海容易遇上风暴,所以我们大家这半个月都没出过海,我们都是前两天才重新回到船上开始工作的,你这个问题恐怕我是回答不了了。”    听到这个回答,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当场凉了半截,她回头看了一眼池澄,池澄脸上也同样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渔夫注意到了祝安生的这些举动,他终于明白原来祝安生和那个衣着不凡的男人是一起的。    “这位小姐,您和那位先生一定要知道厄洛斯号是否出过海吗?”    祝安生原本都打算离开了的,只是渔夫的话再次吸引她停住了脚步,她惊奇地看着这个渔夫,显然这个渔夫是个人精,他的观察能力竟然一点也不比专业的警察逊色,而且祝安生还注意到了一点,这个渔夫在刚才的那句话中,语气明显和之前有了变化,变得更加谦和了。    池澄和祝安生同样发觉了渔夫的转变,他无奈地笑了笑,他明白渔夫肯定是注意到他才会有这个变化,因为一个人只要稍微有点眼光,那么他就能意识到池澄那身衣服的价值不菲。    想透了这些,池澄决定不再继续墨迹下去,他直接走上前对那个渔夫开门见山。    “你应该能告诉我们答案,这样好了,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百刀。”    说罢,池澄已经掏出Hermes的钱包,并从里面利落地抽出了一百美元。    渔夫见到钱,终于是喜笑颜开了,祝安生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世界真理。    “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告诉你答案,因为他每天都会来人鱼湾看海,而且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每天都来?”    池澄疑怪地问了一句,他有点不相信这个渔夫的话,毕竟大海虽美,可哪个正常人能每天都来看好几个小时的大海?    “先生您不用怀疑我,这个人在我们这儿很出名,你随便问任何一个人鱼湾的人,他都会知道疯子莱昂。”    “疯子莱昂?”听到疯子两个字,池澄用更加质疑的声音问道。    “虽然大家都叫他疯子莱昂,但莱昂的智商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猜他或许可能是有某种重度的幻想症,但我想这应该不影响他告诉您您需要的答案。”渔夫为池澄解释道。    “幻想症?他在幻想什么?”    听完渔夫的解释,池澄突然发现他对这个疯子莱昂也有点兴趣了,便又问了一句。    渔夫大概是因为池澄的话想到了莱昂,于是噗呲地笑出了声,就好像疯子莱昂是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总是对别人说他以前溺水的时候被一条美人鱼救过,可是先生您也知道,我们这儿虽然名字叫人鱼湾,但三岁的小孩儿也明白美人鱼只是个传说罢了。不过莱昂不一样,他很确信我们这儿有美人鱼,而且他对所有人都这么说,甚至他还会每天都来看好几个小时的大海,一看就是几十年。他如今的六十岁了,可是他还是对所有的人都说,他看到过美人鱼。”    渔夫说完忽然想起了莱昂那苍老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些:“不过莱昂还是个好人,除了他有幻想症这一点,其他方面莱昂都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我知道他每天看完大海后都会去山姆家的酒馆喝点酒,所以你们现在去山姆家的酒馆肯定就能找到他。”    祝安生和池澄在渔夫说完话后习惯性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果然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相似的怀疑,只不过有一点很明显,疯子莱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池澄把那一百美金递给了渔夫,又从渔夫的口中问清了酒馆的位置,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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