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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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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在其他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凶手怎么可能做到呢?    池澄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悖论,然而正是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却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池澄先生,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把约瑟夫抬到他自己的房间去比较好。”    池澄思考的期间,彼得.布耐特说出了一个提议,毕竟谁也不想坐在一具尸体的面前。    然而就在这一刻,当池澄听到彼得.布耐特的声音后,他明白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一章的杀人手法,我已经给出了非常多的线索,不知道大家够不够细心猜出来呀    ☆、Chapter·158    “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池澄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众人只看到他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了楼梯上。    没有人知道池澄要做什么,除了某一道略带着一些不安和慌张的目光。    池澄的目标很明确,他直接一口气冲上了三楼,然后他径直用古堡钥匙打开了莎妮.福克的房门。    再次走进莎妮.福克的房间,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池澄如今并不是来寻找迷药的,这一次他在走进莎妮.福克的房间以前就有了自己的目标。    只见池澄进入房间后笔直地朝窗户走去,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后,池澄已经站在了房间的窗户旁。    从窗户探出身去,池澄首先看到了摄魂钩魄的悬崖深涧,耳边还有穿越过峡谷的呼呼风声。    毫无疑问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必定会粉身碎骨,池澄探出身去的时候都难免会有一点紧张,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池澄一样对悬崖的高度保持了敬畏。    池澄探出身看向下方,一切就好像他猜想的那样。    古堡里每个楼层的房间布局基本都是一样的,所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就在莎妮.福克房间的正下方,池澄估算了一下,从约瑟夫.杰斯坦房间的窗户到莎妮.福克房间的窗户只有约莫六七米的距离。    这一刻,池澄终于彻底确定了莎妮.福克的杀人手法。    值得一提的是,池澄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在窗户岩石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丝纤维,这根纤维更加有力地证实了他的推测。    稍后池澄来到了四楼,他走进了彼得.布耐特的房间。    同样,就好像池澄刚才走进莎妮.福克的房间那样,池澄走进彼得.布耐特的房间以前也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他直接走向卫生间,然后池澄拖出了洗衣机里的床单和那些衣服。    池澄果然在床单上找到了磨损的痕迹,找到这个痕迹后,池澄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终于解开了大部分的疑问。    不过池澄还没有找到所有的真相,就好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莎妮.福克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    首先肯定不是约瑟夫.杰斯坦是无辜者的这个理由,因为约瑟夫.吉斯坦几乎是古堡里所有人都确定的负罪者之一。    当初约瑟夫.杰斯坦被一个好莱坞的无名演员指控强-奸,但这个无名演员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败诉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想到,这并不是悲剧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约瑟夫.杰斯坦获得胜利以后开始动用自己的能量报复这个无名演员,他首先挖出了无名演员的脱衣舞娘经历。    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同样在好莱坞,大家可以对一个当过脱衣舞男的男明星一笑置之,但如果这个对象换成了女人,那这个女人就会变成千夫所指的婊-子、妓-女。    铺天盖地的舆论在这一刻逆转,池澄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无名演员内心会有多么艰难,然而这一切也不是所有事情的终点,约瑟夫.杰斯坦买通了无名演员的前男友,随后第二天,无名演员的性-爱视频传遍了整个网络。    这个视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名演员在性-爱视频爆出后的第三天就自缢身亡。    死亡确实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本来已经反扑向无名演员的舆论再次变成了压倒约瑟夫.杰斯坦的大山,这时候被约瑟夫.杰斯坦买通的一个记者也坦白了约瑟夫.杰斯坦和他之间的勾当。    这个记者的坦白几乎就是约瑟夫.杰斯坦犯罪的铁证,虽然这并不能成为法律认可的证据,但记者的坦白确实让约瑟夫.杰斯坦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就是他们对这件事所了解的全部了,但池澄在参加一次宴会的时候偶然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了一个更加黑暗和可怕的事实。    自爆的那个记者其实并不是良心发现,他只是因为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美金的酬劳。    真正压倒约瑟夫.杰斯坦的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应有的公道,只是因为有一个男演员想要在来年拿到奥斯卡的影帝,而约瑟夫.杰斯坦就是他最大的争夺者,于是他棒打落水狗,彻底将约瑟夫.杰斯坦打进了永无翻身之日的泥沟。    这就是真正的事实,但不管事实是什么,约瑟夫.杰斯坦无疑是有罪的,所以池澄想不明白,为什么莎妮.福克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    莎妮.福克如此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这是为什么?    池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把他们所有人都送到古堡的那个人,他是如此精心地安排了一切,甚至是池澄的房间位置。    池澄当初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住在五楼的人后就感叹过,凶手真是计划到了所有的细节。    他把池澄一个人安排在五楼,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无法察觉和干涉楼下那些人的游戏,事实也正如他的安排那样,仅仅过了一夜,在池澄还浑然不知的时候,古堡就发生了整整两起谋杀。    所以莎妮.福克被安排住在三楼会是一个巧合吗?池澄震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莎妮.福克是被有意安排在了约瑟夫.杰斯坦房间的上方,因为凶手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莎妮.福克一定会不折手段地去杀掉约瑟夫.杰斯坦。    为什么凶手这么确定?莎妮.福克又为什么一定会杀掉约瑟夫.杰斯坦?池澄突然想到了一个答案,他连忙拿出手机,片刻以后,池澄找到了真相。    ————    众人不知道在大厅里等了多久,妮可.切斯用一块毯子盖住了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没了尸体的注视,他们的等待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终于,有人最先听到了池澄的脚步声,池澄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徐徐地缓步下楼,他仿佛是一个手执审判之剑的天神。    “池澄先生,你……”阿曼达.威利见到池澄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还没有说完,池澄便让她禁了声。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什么,没错,我已经找到了毒杀约瑟夫.杰斯坦的凶手。”    池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令阿曼达.威利、妮可.切斯和麦斯.科普兰震惊了,不过他们的反应都在池澄的预料之中,莎妮.福克对自己目光的躲闪同样也在池澄预先的猜测里。    “莎妮,你难道不想对此说些什么吗?还是你希望彼得.布耐特帮你坦白这一切?”    池澄说完这句话,另外三人同时惊骇地看向了坐在一起的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其中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还因为惊讶和害怕后退了两步。    莎妮.福克和彼得.布耐特都沉默着,然而他们的沉默就等于给了另外三人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既然你们都不想说,那我就来帮你们说出真相。”    池澄缓缓地走到约瑟夫.杰斯坦死前的位置,他再次坐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事实是这样的,约瑟夫.杰斯坦的确中了毒,不过他并不是在早餐的时候中的毒,也不是在这张沙发上中的毒,他真正中毒的时间其实是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妮可.切斯拔高音调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说约瑟夫.杰斯坦中的毒毒性强烈吗?如果他昨天晚上就中了毒,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早上呢?”    妮可.切斯说完后阿曼达.威利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同样觉得池澄的话前后矛盾。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凶手精心策划的妙计,她就是要延迟毒发的时间让约瑟夫.杰斯坦死在大家的面前,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了。”    “延迟毒发的时间?”阿曼达.威利不可思议地说道,她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但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很简单,只要把毒-药包进蜡丸或者特制的胶囊就可以了,这是一个完美的延迟杀人装置。”    除了莎妮.福克和彼得.布耐特,其他三人都在这一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向莎妮.福克的眼神也愈发惊恐。    “但他们怎么能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呢?还有,难道约瑟夫.杰斯坦在他们喂药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吗?这怎么可能?”阿曼达.威利不愧是那个众人中最聪敏的人,她最先提出了池澄办法里的破绽。    “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难题,但如果这件事放在约瑟夫.杰斯坦的身上就不是问题了。”    “什么意思?”阿曼达.威利还是不明白。    “事实上约瑟夫.杰斯坦就好像我们这两天看到的那样,他的胆子其实一直很小,只是他拥有的名利放大了他的**,所以当他逼死那个无名演员后,他一直都心神不宁,同时他还有面对全世界的指责,所以他患上了失眠症和焦虑症,他每晚都需要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这是我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安眠药。”    池澄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放在众人面前。    阿曼达.威利看到那个药瓶后终于恍然大悟,妮可.切斯与麦斯.科普兰这一刻也明白了一切。    “但他们怎么能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呢?还有,他们怎么知道约瑟夫.杰斯坦在服用这些安眠药?”阿曼达.威利继续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就要说回他们一开始的谎言了。”池澄说话时一直微笑地看着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你们还记得莎妮一开始说了什么吗?她说自己昨晚一直都待在彼得.布耐特的房间,这可真是一个妙计啊。”    “事实上,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就在莎妮.福克房间的正下方,而她只需要跨越外墙的六七米距离就能从窗户直接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    “至于工具,最方便简单的自然就是床单和衣服连成的绳子,然而这样一来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床单被绑成绳子后一定会磨损,而床单的磨损会直接暴露整个杀人计划,所以莎妮你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不是吗?”    “你们一开始就让我们以为你们昨天一整晚都在鱼水之欢,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谎言,你只是借用了彼得.布耐特房间里的床单,如此一来当我去搜查你房间的时候便不会有所察觉,而你和彼得.布耐特也可以借着鱼水之欢这个借口把床单塞进洗衣机,我当然不会有兴趣查看你们鱼水之欢后的床单。”    “这是你们躲避我可能搜查你们房间的办法,事实上,在我第一次搜查你们房间的时候,你们也确实骗过了我。”    当然池澄说完这番话后,整个古堡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宁静。    谁能想到,就在昨晚,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合作完成了一场这么精妙的谋杀。    然而比他们几近完美的谋杀更可怕的是,池澄看穿了他们的诡计。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莎妮.福克你怎么会知道约瑟夫.杰斯坦每晚都在服用大量安眠药的这件事呢?我想到了两个答案。”    “第一,你是护士,所以很有可能约瑟夫.杰斯坦曾经到过你任职的医院,所以你知道约瑟夫.杰斯坦在大量地服用安眠药。”    “第二,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你就一直关注着约瑟夫.杰斯坦,因为你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杀掉他,所以你在关注他的时候看到了这篇报道他服用安眠药的新闻。”    池澄说着拿出手机给另外三人展示了他找到的一篇新闻。    “可是莎妮.福克为什么要一直关注着约瑟夫.杰斯坦呢?还有你说她每时每刻都想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新闻后,阿曼达.威利有了新的疑问。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由莎妮.福克来回答了,你是什么时候想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呢?是在你的妹妹凯洛琳.福克自杀的那一天吗?”    池澄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莎妮.福克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澄,倏地,所有人都看到有一行清泪从莎妮.福克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现在能猜到谁是无辜者吗?    下一章依然高能    ☆、Chapter·159    莎妮.福克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温热的水淌过,眼泪在她脸颊上留下了崎岖的泪痕,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无比的快乐和解脱。    “我从来都不后悔。”    莎妮.福克一边说着,她的脑海一边闪回了昨晚的场景。    她还记得,悬崖上的夜是那么地寒凉,风好像一只呼啸的野兽,它冲着莎妮.福克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待着莎妮.福克一个小小的失误,那样它就能享用一顿美餐。    可是这只野兽并不知道,莎妮.福克早已经忘记了害怕的感觉,一个人如果连心都死了,又怎么会害怕呢?    直到莎妮.福克把那颗毒-药喂给约瑟夫.杰斯坦以后,她才重新感受到了心跳。    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暗夜中,莎妮.福克微笑着,可是为什么凯洛琳.福克不明白呢?    “姐,对不起。”    莎妮.福克还记得凯洛琳.福克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她穿着一袭圣洁的白裙赤足站在高楼之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凯洛琳,我求求你,下来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莎妮.福克是那么恳切地乞求着,那是她一生中最害怕的时刻。    “姐,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    凯洛琳是那么疑惑,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么多的谩骂,为什么呢?明明受伤的人都是她,为什么她要被千夫所指呢?    凯洛琳真的太害怕了,她已经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她是懦弱者,她是逃兵,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离开这个世界,她愿意付出一切。    “姐,对不起……”    凯洛琳看到了莎妮.福克的心碎,但她别无他法,她从来都不是聪明的人。她想要成为演员,所以就去了好莱坞,男朋友说很爱她,所以她就拍下了那个视频。    她不仅不聪明,她还是如此胆小。    被侵犯后,凯洛琳一直在害怕约瑟夫.杰斯坦的报复,过了好久她才鼓足勇气说出真相,这是她今生最勇敢的时刻了,然而最后的结局仿佛是嘲笑她的愚蠢。    这一次她要放弃了,她已经遍体鳞伤,她从小就是这么软弱,所以这一次她也只能当一个丢盔卸甲的逃兵。    “姐,真的对不起,抱歉要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了。”    莎妮.福克的世界在那一秒失去了颜色,她还记得自己木然地走到了天台边,她遥望着变小的凯洛琳,莎妮.福克清楚地看见了,凯洛琳圣洁的白裙在那一刻被迅速染黑。    “我真的从来都不后悔。”    记忆散去,莎妮.福克看着池澄真挚地重复道。    “你说你在医院里杀了三十七个人,这是真的吗?”池澄得承认,他有点同情莎妮.福克,并且因为这件事池澄对莎妮.福克的罪行产生了怀疑。    “池澄先生,我知道您的好心,但我的确是一个罪人。”    莎妮.福克坦然地说着,她的笑容不再乖戾,带着一份秋叶般的恬静。    “凯洛琳死后我一直都心神恍惚,所以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给一个平凡的家庭带来了深重的痛苦,但我却因为害怕隐瞒了这一切,所以我是有罪的,我一直都知道。”    池澄遗憾地听完了莎妮.福克的自白,他真的希望过莎妮.福克就是那个无辜者,这样他可以保护这个不幸的女孩儿。    同时随着莎妮.福克的自白,池澄迎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其中池澄可以确定莎妮.福克和妮可.切斯都不是无辜者,所以难道真正的无辜者在麦斯.科普兰、彼得.布耐特和阿曼达.威利这三个人之间吗?    池澄不断审视着剩下的三个人,可是他依然看不出谁是真正的无辜者。    彼得.布耐特帮助了莎妮.福克报仇,所以池澄想要问问他帮助莎妮.福克的原因,或许他会是那个无辜者。    不过就在池澄即将开口问话的时候,彼得.布耐特抢先说了话。    “池澄先生,我们现在可以把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抬走了。”    彼得.布耐特的话提醒了众人,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已经停在大厅许久了,只是因为后来他被盖上了一条毯子,所以众人都逐渐地忽略了他。    “当然可以。”    池澄说完和彼得.布耐特一头一尾地抬起了约瑟夫.吉斯坦,他们没有揭开毯子,但上楼梯的时候毯子依然从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上滑落了下来,池澄和和彼得.布耐特都再次看到了约瑟夫.杰斯坦恐怖的死状。    或许是为了尽早告别约瑟夫.杰斯坦,池澄和彼得.布耐特都在暗中加快了脚步,他们把约瑟夫.吉斯坦放在了他的床上,随后两人都匆匆地离开了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    彼得.布耐特原本应该是在池澄的身后,但他似乎比池澄更加惧怕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所以他越过池澄第一个走出了房门。    “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    池澄把门锁上以后对彼得.布耐特说道。    说完这句话的第一时间池澄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彼得.布耐特只是看上去好像在害怕,他的真实情绪应该是慌张才对。    “正常人谁会想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呢?”彼得.布耐特阳光灿烂地笑道,他洁白的牙齿就好像他的肌肉那样完美。    “可是你们七个人有谁是正常人呢?”池澄附和地打趣道,但彼得.布耐特的脸色却在这一瞬间变幻了。    “是呀,我们谁是正常人呢?”彼得.布耐特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你看妮可,她可真是个尤物,但普通人都会忘记,像她这样的尤物都是天生带刺的。”    彼得.布耐特突然说起妮可.切斯是因为他们刚好路过了妮可.切斯的房间,也正是他的这句话提醒了池澄,池澄甚至暂时放下了询问彼得.布耐特的打算。    “彼得,你先走,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彼得.布耐特疑惑地看了看池澄,但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大厅,二楼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池澄一人。    池澄为什么要留下?因为池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已经搜查过了几乎所有人的房间,除了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的房间,而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找到迷药的踪影,所以现在应该只剩下了两种可能。    杀害瑞奇.雷沃德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吗?她们是怎么做到的?池澄想不通。    正如阿曼达.威利之前的自辩,就算有迷药的存在,古堡里的三个女人也不可能轻松地制服瑞奇.雷沃德,所以凶手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但为什么池澄没有在其他人的房间发现迷药的线索呢?凶手既然使用了障眼法,那就证明他不想暴露迷药的存在,他不想暴露迷药则是因为他还想要使用迷药,所以迷药一定还在凶手的房间里,但池澄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找到呢?    难道真是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她们其中一人杀掉了瑞奇.雷沃德吗?    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池澄率先走进了妮可.切斯的房间。    与简单的莎妮.福克不同,池澄在妮可.切斯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化妆品和香水,池澄一一打开了这些瓶瓶罐罐,但最后他还是一无所获。    池澄又搜查了妮可.切斯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最终他只获得了与之前相同的结局。    妮可.切斯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迷药,而池澄现在唯一没有搜查过的房间只有阿曼达.威利的房间,难道阿曼达.威利才是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吗?    池澄怀着疑惑的心就要走出妮可.切斯的房间,但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池澄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冲到了妮可.切斯房间厕所的门口。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池澄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厕所里的马桶。    是的,正是妮可.切斯房间里的马桶吸引了池澄,池澄看到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幕。    这个马桶的马桶圈是掀起来的。    池澄第一次因为震惊而张大了嘴巴,他的心脏都在这一刻漏跳了好几拍。    “天呐!”    池澄发出了仿佛从灵魂深处而来的惊呼。    “这怎么可能!”    因为激动,池澄甚至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池澄开始回想自己到达古堡以后所有的细节,仿佛是电影的倒放,池澄把记忆调到了与妮可.切斯见面的第一眼,然后他从那里开始了八倍的慢放。    在这样的慢放下,一丝一毫的细节都变成了巨物,池澄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    池澄终于知道了,真正的无辜者到底是谁!    池澄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一塌糊涂!    池澄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不出麦斯.科普兰、彼得.布耐特、阿曼达.威利这三人到底谁是无辜者了,因为无辜者根本就不在这三个人里!    谁能想到,古堡的最后一位客人,古堡里的第一个死者,瑞奇.雷沃德,他竟然会是无辜者!    然而这一切都还不是最令池澄震惊和意外的,真正触动了池澄灵魂的是——他终于找到了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    又一次,池澄仿佛看到了临死前的瑞奇.雷沃德,他正端坐在桌子前书写着什么。    灯光照亮了他温柔的脸庞,他的笔尖仿佛是在纸张上舞蹈。    这是属于瑞奇.雷沃德的独舞,这一次,池澄看清楚了瑞奇.雷沃德书写的内容。    那是一封遗书,一封告别的信,因为就在不久后,瑞奇.雷沃德即将谋杀自己。    夜,静得仿佛一个沉睡的美人,让人不忍惊醒她的美梦。    有人敲响了瑞奇.雷沃德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无辜者吗?事实告诉我们,最后登场的基本都是主角。    ☆、Chapter·160    池澄一直在自己的房间踱步,直到妮可.切斯到来。    “池澄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妮可.切斯一眼就看出了池澄的情绪不稳定,所以她连问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池澄把妮可.切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妮可.切斯今天依然十分美丽,除了她的妆容比昨天浓艳了不少,但她的穿衣风格却与妆容有些背道而驰,妮可.切斯今天穿了一袭朴素简约的长裙。    池澄如今明白一切后才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只能暗骂自己愚蠢。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瑞奇.雷沃德的遇害。”池澄开门见山地说道。    听到瑞奇.雷沃德的名字,妮可.切斯的呼吸都滞了滞,但她终究强行让自己保持了镇定。    “不知道池澄先生你想和我谈的是什么呢?难道你认为我是杀害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吗?”    “不不不。”池澄一连否定了三次,“就在不久前,我的确怀疑是你杀了瑞奇.雷沃德,但后来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我有了一个更加大胆和疯狂的想法。”    池澄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妮可.切斯,他缓缓地说出了那个令人难过的真相:“谋杀瑞奇.雷沃德的凶手就是瑞奇.雷沃德,他谋杀了自己,对吗?”    池澄看到了泪水在妮可.切斯的眼眶里打转,但她就是咬着牙固执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妮可.切斯逃一样地想要离开,但池澄叫出了她的名字。    “达伦!”    仿佛有人抡着巨锤狠狠砸在了妮可.切斯的心口。    “达伦.雷沃德,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妮可.切斯回身的时候看到池澄手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年。    当池澄意识到真相后,他重新找到了瑞奇.雷沃德的钱包,他抽了钱包里的照片,在照片的背后,池澄看到了一行字。    【瑞奇.雷沃德、达伦.雷沃德,合影于1999.7.6】    “瑞奇.雷沃德死前抱着那件风衣是因为风衣里装着这个钱包,而钱包里有他和你的合影,他是想要拿着和你的照片离开这个世界。”    池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竟然不由控制地哽咽了。    “他很爱你,对吗?”    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妮可.切斯走过来从池澄的手里接过了那张照片,她将照片捂在怀里然后开始放声痛哭。    妮可.切斯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是一个杀人逃犯。    很久以前妮可.切斯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拥有一个慈爱善良的母亲。很遗憾,她和瑞奇.雷沃德就是两个不幸的孩子,那时候她还是达伦.雷沃德。    那时候,她还是他。    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只相差了一岁,所以他们都对妮可.切斯两岁时就去世的父亲没有印象,他们从小的家人只有母亲,而他们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只有一个女人显然难以支撑一个家,所以政府给了妮可.切斯他们家很多补助,但即使拥有补助,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依然还是饥肠辘辘长大的,他们的口粮全都变成了母亲的酒。    直到妮可.切斯九岁,母亲嫁给了镇里有名的混蛋坏杰克,那个时候开始妮可.切斯与瑞奇.雷沃德两兄弟才第一次吃饱了饭。    然而混蛋坏杰克的名声并不是空穴来风,妮可.切斯和瑞奇.雷沃德吃饱饭的代价是承受脾气阴晴不定的坏杰克的家暴。    每到那个时候,瑞奇.雷沃德就会把自己的弟弟达伦.雷沃德护在身下,所以每次遍体鳞伤的人永远都是瑞奇.雷沃德。    在哥哥的保护下,又能吃饱饭,妮可.切斯开始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妮可.切斯真的很喜欢那些漂亮的裙子,她也喜欢长发的自己,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达伦.雷沃德不可以穿裙子,不可以留长发呢?    妮可.切斯偷偷地攒着能找到的每一分钱,直到她买到了自己的第一条裙子。    妮可.切斯还记得自己穿上那条裙子的感觉,仿佛是观赏箱里的鱼儿回到了大海,她第一次拥抱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世界,原来穿上裙子是连呼吸都可以变得无比愉悦和快乐的。    那时候的达伦.雷沃德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那种感觉,所以他穿上裙子的次数也愈发频繁,瑞奇.雷沃德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他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呢?    妮可.切斯还记得,当瑞奇.雷沃德第一次发现这一切以后,他认真询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达伦,你真的喜欢这条裙子吗?”    “哥哥,我真的很喜欢!”达伦.雷沃德重重点了头。    瑞奇.雷沃德看了达伦.雷沃德很久,然后他给了达伦.雷沃德一个拥抱。    “你喜欢就好,但是要记住,在我能真正保护你之前,你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这条裙子。”    达伦.雷沃德一直谨遵着哥哥的警告,然而他们的一生仿佛是注定不幸的,坏杰克发现了那条裙子。    达伦.雷沃德后来才明白,那天坏杰克为什么要把他和哥哥叫到房间。    坏杰克拿着那条裙子质问着两人,达伦.雷沃德一直胆子都很小,他就快要害怕地承认了,但这一次,哥哥依然抢在了他的前头。    达伦.雷沃德记得哥哥曾经说过,他比达伦厉害,所以他能比达伦更早出生,所以他是哥哥,而哥哥就要保护弟弟,这就好像猫要吃鱼,杰瑞喜欢吃奶酪那样。    是这样吗?达伦.雷沃德总是会疑惑,但应该是。    哥哥撒谎他在穿裙子以后,达伦.雷沃德预想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相反,坏杰克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开始给哥哥和达伦.雷沃德买糖果,买零食了。    达伦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如果让大人知道自己穿裙子会发生这么多好事,那为什么哥哥要让自己隐瞒这一切呢?    达伦始终都想不明白。    直到达伦十四岁,一次偶然,他发现坏杰克没有锁上自己卧室的房门,而他听到房间里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达伦好像一只老鼠那样躲在了门口,透过门缝,达伦看到了哥哥。    哥哥竟然真的穿上了裙子,而坏杰克就压在他的身上。    达伦.雷沃德忘不了,妮可.切斯也忘不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达伦和妮可永远记得哥哥痛苦的样子。    “哥哥,你痛吗?”    每次达伦帮哥哥擦药的时候他都会这么问他。    “我不痛,因为我比你厉害呀,你忘了吗?”    这一次,达伦知道是哥哥错了。    达伦大脑一片空白地从厨房拿到了刀,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看到坏杰克已经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瑞奇.雷沃德抱着达伦痛哭,他帮达伦洗着澡,他努力想要洗掉达伦身上的鲜血,但最终警察在那把刀上找到了叫指纹的东西。    直到要被送到少年监狱的那一天,达伦.雷沃德看着哥哥才流下了久违的眼泪,他一直和哥哥说着对不起。    达伦已经想到了该怎么逃出去,他毕竟只是个孩子,那些人都不会对他有太大的戒心,所以达伦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离开那个囚牢。    从前的他已经被囚禁了十多年,现在他不可能再走进另一个牢笼了,达伦很明白这一点。    “对不起哥哥,我要走了。”达伦一直重复着,但瑞奇.雷沃德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达伦真的走了。    从那天开始,这个世界上没了达伦.雷沃德。从那天开始,她就是妮可。    ————    妮可.切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讲述那些过往,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她获得了无比的轻松。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池澄先生。”说完故事以后,妮可.切斯希望自己也能得到池澄的解释。    “请说。”    “你怎么会猜到我的身份呢?”    池澄闻言思索了一番,他不想自己有什么无心之言会冒犯眼前这个一生都充满不幸的苦难者。    “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彻底做手术,所以你厕所马桶的马桶圈是掀开的,另外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很高挑,而且你的脚比大多数的女孩儿大一些,只是那时候我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能是因为我被你迷住了。”    “您真会安慰我。”    妮可.切斯看出了池澄的谨慎,但她并不介意,她已经感受到了池澄对自己的尊重和平视,池澄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您仅仅是从一个掀开的马桶圈里就找到了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现在倒回去看晚宴的那一个情节,在那里,原本最喜欢说话的妮可.切斯在瑞奇来了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了,那也是一个伏笔哦。瑞奇还故意说了自己杀了父亲,就是为了让妮可认出自己,但其实就算他不说,妮可也认出了他。    以及妮可第一次和池澄见面那里,我描写了一段高跟鞋的情节,那里池澄看了一眼妮可的脚,这也是伏笔之一哦。    ☆、Chapter·161    池澄没有反驳,他确实是因为那个马桶圈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他一开始的思路便是错的,所以自然也就和真相擦肩而过了。    瑞奇.雷沃德房间里的杂乱确实是被人故意布置的,只不过布置这个现场的人并不是什么使用迷药的凶手,整个房间事实上都是瑞奇.雷沃德布置的。    瑞奇.雷沃德布置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自愿赴死的。    池澄也不会想到有人竟然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死自己,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完全错误但逻辑合理的推理。    另外就算池澄通过马桶圈确定了妮可.切斯的特殊身份,但他怎么知道妮可.切斯就是瑞奇.雷沃德的弟弟,达伦.雷沃德呢?    妮可.切斯虽然没有做完全部的变性手术,但她已经做过了喉结手术、隆胸手术以及一点整容手术,并且她也服用了多年的激素药物,可以说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池澄为什么还是确定了她就是瑞奇.雷沃德的弟弟呢?    首先,妮可.切斯的身高从一开始就引起了池澄的注意,而当池澄确定她的特殊身份后,池澄自然联想到瑞奇.雷沃德的弟弟,因为池澄还记得那张合影,合影里瑞奇.雷沃德和达伦.雷沃德的身高是差不多的,而除去高跟鞋,妮可.切斯和瑞奇.雷沃德的身高也几乎差不多。    第二,莎妮.福克和约瑟夫.杰斯坦之间隐秘的牵连让池澄产生了联想,古堡里会不会也有某个人和瑞奇.雷沃德有隐秘的牵连和故事呢?    第三,也就是最后让池澄确定了妮可.切斯身份的原因。    在这样一个每个人都想杀死对方的古堡里,为什么瑞奇.雷沃德会放心大胆地给一个深夜来敲门的人开门?    池澄一直有这个疑惑,等到他发现妮可.切斯的特殊身份后,他找到了一个能解释所有谜题的答案。    妮可.切斯就是瑞奇.雷沃德的弟弟达伦.雷沃德,所以瑞奇.雷沃德才会放心地给妮可.切斯开门。    这一切也是瑞奇.雷沃德的计划,他进入古堡的唯一目的就是拯救妮可.切斯,所以对池澄隐瞒了自己是无辜者的这件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妮可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池澄最后对妮可.切斯说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我的丈夫?”妮可.切斯一瞬间就知道了池澄的目的。    池澄默默等待着妮可.切斯的坦白,他很同情眼前这个女孩儿。    “我知道池澄先生你想听的是一些身不由己的苦衷,但我不得不告诉您,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的漂泊生活早已经令我变得腐朽不堪,我只能告诉您,我的丈夫并不是一个好人。他有着特殊的癖好,同时他也有着暴躁的脾气,但这都不该是我杀掉他的理由,所以我确实是一个坏人,我是一个负罪者,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就是事实吗?池澄很难过,但他明白这就是大多数的现实。    妮可.切斯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确实值得可怜,但这无法与她的罪孽相抵,因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池澄只能说,曾经那些悲惨的经历确实导致了妮可.切斯走向极端。    瑞奇.雷沃德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但他更记得自己需要保护妮可.切斯,他还是妮可.切斯的哥哥。    他必须要拯救自己唯一的亲人,哪怕付出生命,只要能让妮可.切斯醒悟,瑞奇.雷沃德愿意付出一切!    恍惚地,妮可.切斯仿佛听到了瑞奇.雷沃德昨晚与自己的对话,她还记得自己对哥哥的承诺。    “池澄先生请你放心,如果我还能活着离开,我一定会去自首,从此以后我将是一个彻底自由的人。”    她会好好活下去的,所以她今天才和池澄假装自己是无辜者。    哪怕昨晚她伤心欲绝,但为了承诺,妮可.切斯今天依然画着完美的妆容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一定会活着!她会快乐和自由地活下去。    妮可.切斯真是后悔呀,从前的她总会抱怨命运的不公,她总是自怜自艾,但她今天才明白,原来她早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    夜已深,当瑞奇.雷沃德听到敲门声后,他知道自己该停笔了。    他手中的这支钢笔已经陪伴了他十年,瑞奇.雷沃德一直都舍不得抛弃它,大约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成为了一个古董商人。    不过今天,当写完自己的遗书后,瑞奇.雷沃德明白,他的钢笔应该迎来自己寿终正寝的日子了。    所以瑞奇.雷沃德一直都很平静。    他已经将整个房间都布置好了,如今这出好戏只在等待它的主角到来。    缓缓地打开门,瑞奇.雷沃德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二十载的亲人。    再次见到达伦,或者瑞奇.雷沃德现在应该叫她妮可,重逢的场面远比瑞奇.雷沃德想象中平淡不少。    妮可.切斯满含热泪地看着瑞奇.雷沃德,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因为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哥哥竟然会是古堡里的最后一位客人。    短暂的对视后,两个泪流不止的人拥抱住了对方。    抱住瑞奇.雷沃德后,妮可.切斯发疯一样猛锤着他的后背,然而瑞奇.雷沃德就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微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妮可.切斯灵魂撕裂一般地问道,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坠入地狱,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在地狱里和哥哥重逢了。    瑞奇.雷沃德把妮可.切斯拉进了房间,然后他关上了房门。    妮可.切斯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后呆住了,她不明白哥哥到底要做什么。    “达伦,或者你希望我叫你妮可?不管你是谁,我只希望你知道,你依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人叫过自己达伦了,妮可.切斯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她紧握着哥哥的手。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哥哥的手依然是温暖的。    “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我,你没有……”    妮可.切斯还记得什么人才会来到古堡,但她不相信,因为妮可.切斯知道,瑞奇.雷沃德是全世界最美好最善良的人。    就算全世界都陷入黑暗,但妮可.切斯知道,他的哥哥永远都会是最后一束光芒。    “你放心,你走后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瑞奇.雷沃德说着怜惜地抚摸了妮可.切斯的脸庞,他已经在把他送进来的那个人口中得知了妮可.切斯这些年的过往。    妮可.切斯当初独自一人流浪,为了生存,她做过不少错事,但瑞奇.雷沃德明白,妮可.切斯还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妮可,你听我说,你能答应我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吗?”    妮可.切斯注视着瑞奇.雷沃德绿色琥珀一样的眼睛,她先是茫然,然后渐渐地,她明白了什么。    妮可.切斯想起了游戏规则,古堡里的客人并不只有负罪者。    这一刻,妮可.切斯完全崩溃了!她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她的喉咙里却挤不出半个音节。    “妮可,你知道吗?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境,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答应我,以后都要——”    瑞奇.雷沃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一阵痉挛的疼痛,他整个人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生机,妮可.切克慌张地把他扶到了椅子上,瑞奇.雷沃德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一块朽木一般。    终于,他也迎来了自己寿终正寝的时刻。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妮可.切斯是那样急切地呼唤着,但瑞奇.雷沃德只觉得这声音在自己的耳朵里越来越小。    “妮可,那边的桌子上有一些东西,你把它们拿过来。”    虽然瑞奇.雷沃德已经虚弱得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疑,妮可.切斯便照做着拿起了桌上的一封信,一支笔,一把瑞士军刀。    “信里有我想对你说的话,那支笔虽然坏了,但就当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瑞奇.雷沃德始终平静得仿佛他只是要沉沉地睡过去。    “现在,我需要你用那把瑞士军刀杀了我!”    在临死的这一刻,瑞奇.雷沃德的声音宛若惊雷般震耳发聩。    “不!”    妮可.切斯使出了全身力气,她终于说出了这个字。    “妮可,你还不明白,我已经服下了毒-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我很高兴,所以请你用那把刀在我彻底毒发以前杀了我,这样我的死至少会有价值一点。”    “不……”    妮可握着那把刀不断地往后退去,期间她踢到了一本书,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的房间会是这般景象了。    这是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而他费尽心机地做了这么多,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杀掉自己。    怎么可以?妮可.切斯不能接受!    “妮可,让我最后叫你一次达伦,你还记得猫为什么要吃鱼,杰瑞为什么喜欢吃奶酪吗?”    “所以,请杀了我。”    “我爱你,所以请杀了我。”    “死亡并不是终结,即使我要离开这具躯壳,但以后我会永远活着你的心里,你的记忆里。我会是夜幕里的每一颗星辰,我将会变成世上的每一缕清风,我将无所不在,你永远都不会孤单。”    “所以,请杀了我。”    妮可.切斯还记得瑞奇.雷沃德是怎样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根据瑞奇.雷沃德最后的请求,妮可.切斯帮他拿来了风衣,瑞奇.雷沃德就那样满足地拥抱着风衣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时候妮可.切斯还不明白,为什么瑞奇.雷沃德最后的愿望会是拿到那件风衣。    妮可.切斯只记得,当瑞奇.雷沃德轻轻闭上双眼后,有一习夜风吹进了窗户。    夜风温柔得好像一双温暖的手,它抚摸着妮可.切斯的脸庞,拂动着她的发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有一个细节,瑞奇.雷沃德临死前的声音我用了“震耳发聩”这个成语来形容,但如果只是表示声音大,那应该用的是“震耳欲聋”,而我为什么用了“震耳发聩”呢?因为瑞奇当时那句话的声音不仅仅是大,还有对妮可.切斯的点醒,妮可.切斯也因为瑞奇的死幡然醒悟,找到了真正的人生道路,所以我用了“震耳发聩”。    ☆、Chapter·162    妮可.切斯离开前池澄嘱咐了她一定要多加小心,如今她只需要活到剩下三个人,到那时她就能走出这栋古堡了。    妮可.切斯感激地点了点头。    池澄的房间再次归于平静,他在大脑里梳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随后池澄再次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很高兴又接到你的电话了,池澄先生。”电话那头,凶手这一次的声音带着一些慵懒。    “我找到谁是无辜者了。”池澄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知道。”凶手说完轻轻地笑了。    “你果然在古堡里安装了监控。”池澄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可是我也知道池澄先生你一定会检查自己的房间,所以并没有在你的房间里设置这些小把戏呀。”凶手同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遮掩。    “说回正题,你故意安排了一个一心求死的无辜者进来,这就是你的游戏吗?”    池澄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始终认为凶手的目的似乎并不止和他们玩一场游戏那么简单。    凶手到底想要什么?池澄不明白。    “你果然找到了,不愧是神探池澄,比我预期的早了太多,你和祝安生小姐真是都让我感到惊喜。”    “安生?你突然说起了她,难道她也找到了无辜者?”    池澄听出了凶手这句话里的含义,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    “安生小姐可不止是找到了无辜者这么简单,她已经离开了古堡,现在她应该正在伦敦的贝斯特韦斯特沙夫茨伯里皮卡迪利酒店等着你呢。”    池澄闻言足足安静了好几秒,他很乐意听到这个结果,但他却无法信任凶手。    “你是说,安生已经获得了胜利?”    “安生小姐的机智确实令我非常意外,另外她让我转告你,她只等你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没有去找她的话,她会亲自来找你。”    池澄的横眉表明了他的心情,他觉得祝安生简直糊涂,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凶手的游戏,怎么能只为了自己就再次自投罗网呢!    “池澄先生你一定很担心祝安生小姐,”凶手从池澄的沉默中判断出了他的心情,“那就尽快解决这场闹剧,我想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届时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我会告知你赢得的特权。”    “什么意思?”池澄更加不明白凶手的意图了。    “我的游戏只说让你找出无辜者就可以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你没有保护好无辜者就算输呀。所以池澄先生你还是可以得到特权,因为你已经找到了无辜者。”    凶手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亲切,然而正是他的这种态度才令池澄感到害怕。    原本池澄以为,无辜者死了凶手一定会为难自己,他已经面临了败局,但此刻凶手却告诉他,无辜者的生死并不重要,等到剩下三个人时,他依然可以得到特权。    凶手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的特权又是什么东西?池澄很迷茫。    稍后池澄结束了与凶手的通话,他独自思考了很久,直到晚上七点,妮可.切斯敲响了池澄的房门。    “池澄先生,彼得为我们准备了晚餐,你要一起来吗?”    妮可.切斯的话提醒了池澄,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饥饿感这时才通过神经传送到了他的大脑,并且这种感觉迅速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自己确实应该吃点东西了。    想着,池澄走出房门,他随着妮可.切斯来到了饭厅。    餐桌上,阿曼达.威利和麦斯.科普兰都已经入座了。    “彼得和莎妮都在厨房忙着呢,他们今天晚上好像要为我们做一顿大餐。”    妮可.切斯为池澄解释了为什么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池澄闻言突然自嘲地笑了,因为他想起凶手不久前的话。    凶手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所以这么看来,他们参加的说不定会是一场最后的晚餐。    “池澄先生,麦斯.科普兰在酒窖里找到了一瓶好东西,你要喝一点吗?”阿曼达.威利在池澄入座后也开了口,她拿起身边的那瓶红酒说道。    池澄本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但此刻他的心情不悦,所以他同意了阿曼达.威利的提议。    甘醇的红酒淌过舌尖,池澄惊艳地多看了这红酒一眼,然后他由衷对麦斯.科普兰称赞道:“没想到你的红酒品味这么好。”    麦斯.科普兰即使听到夸奖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红酒杯将里面血一样的液体一饮而尽了。    池澄看着麦斯.科普兰,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曼达.威利。    池澄再次想起了凶手的那句话,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    凶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池澄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并不简单。    凶手只是在古堡里安装了监控而已,他又无法控制这些人的行为,所以他怎么知道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池澄突然明白了什么。    当初他听到瑞奇.雷沃德遇害时就觉得奇怪,明明才第一夜,所有人都只和瑞奇.雷沃德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确定他的身份并果断下手呢?    后来池澄找到的真相帮他解决了这个疑惑。    古堡里目前发生的两起命案全是因为私人恩怨,这显然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凶手故意安排的,他也一定早就预料到了这两起命案的发生。    所以池澄现在明白,为什么凶手可以在电话里如此笃定地说出那句话了。为什么他会说,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    凶手一定还有别的安排!    池澄观察着阿曼达.威利和麦斯.科普兰,外加上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彼得.布耐特,池澄目前只对他们三人不甚了解。    难道他们这三个人还有什么隐秘的故事不成?就好像约瑟夫.杰斯坦和莎妮.福克、瑞奇.雷沃德和妮可.切斯那样。    “阿曼达,已经死了两个人,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栋古堡吗?”池澄直接问道,他已经快要受够了这种猜谜游戏。    如果没有听到关于祝安生的消息,那他或许还能有一点耐心,但现在,他必须要在三天之内解决掉这个毫无意义的游戏。    池澄不想让祝安生为了自己再入虎口。    意外地,阿曼达.威利这一次并没有像池澄之前审问她时那样落荒而逃,她显得从容而淡定。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阿曼达.威利给自己斟了一杯满满的红酒,她仰头将这一整杯红酒都一口作气地喝下了。    “当然可以。”    喝完红酒以后,阿曼达.威利回答了池澄的问题,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有点微醺。    “池澄先生,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的推理吗?其实你推理得一点也没错,就好像你猜的那样,我的学生确实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池澄心情沉重地问道,他已经有预感自己又会听到一场悲剧。    “哈哈。”听到池澄的问题,阿曼达.威利忽然滑稽地笑了,“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呢?你看他们是那么地幼小,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只要他们这么做,其他人就会原谅他们所有的过错了。”    “他们犯错了吗?”池澄抓住了阿曼达.威利话语中的重点。    “他们不该这么做的。”    阿曼达.威利梦呓一样地摇着头,仿佛她是真的醉了。    “明明我是这么用心地在教授他们知识,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他们做了什么?”池澄追问道。    “池澄先生,你知道在我的丈夫和我丈夫的妹妹去世后,当我失去所有的亲人后,我是依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    “你的丈夫和你丈夫的妹妹都去世了?”池澄又知道了更多阿曼达.威利的个人信息。    “是的,我和我的丈夫都没有什么亲人,我们和他的妹妹住在一起,我们三个人一直依靠着彼此,但他们却永远地离开了我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会去世?”    池澄有了新的疑问,不过阿曼达.威利似乎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池澄先生,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会坦白一切的,我已经受够了沉默,总该人了解我的痛苦才行。”    池澄闻言闭了嘴,他安静地坐着聆听阿曼达.威利的讲述。    “在他们死后,我一度甚至想要自杀,不过我的邻居救了我。在医院里,医生则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我怀孕了。”    池澄看了看阿曼达.威利平坦的肚子,阿曼达.威利的身材也不像生育过的人,他觉得自己大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在场者除了仿佛木头一样的麦斯.科普兰,池澄和妮可.切斯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阿曼达.威利深深地闭着双眼,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她一睁开眼,旋即两行眼泪便流了出来。    “我时常询问上帝,是否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我才会招致这样的惩罚,但后来我明白了,这不是我的错。”    “那些孩子拥有最纯真的外表,仿佛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原谅。但我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生而邪恶,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所以他们应该付出代价。”    “你做了什么?”    池澄终于按捺不住,他震悚地问道。    我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安生比池澄更快,大家猜猜她是怎么做到的    ☆、Chapter·163    我杀了他们。    阿曼达.威利多想这样回答,可事实是,她在最后关头还是犹豫了。    那天放学后,阿曼达.威利把平时最喜欢捉弄她的几个孩子都留了校,虽然学校还没有确定恶作剧导致她流产的人是谁,但阿曼达.威利已经有了答案。    只不过在洒下毒-药以前,阿曼达.威利还是犹豫了。    阿曼达.威利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他生前最喜欢小孩子了,他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会阻止自己。    “阿曼达。”    一个幼稚的声音在阿曼达.威利犹豫之时突然响起,阿曼达.威利寻声望去,她看到了一个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小小身影。    “诺兰?”    阿曼达.威利叫出了这个小男孩儿的名字。    因为诺兰的到来,阿曼达.威利只能不留痕迹地收起了毒-药,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曲奇饼干。    “诺兰,你怎么来了?”    诺兰迈着羞怯的步子走到阿曼达.威利跟前,阿曼达奇怪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诺兰还没有回家。    “阿曼达,你已经好了吗?”    听到诺兰的关心,阿曼达.威利很感动,诺兰一直都很听话,他是阿曼达.威利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之一。    “放心,我已经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呢?”阿曼达.威利说着疼爱地抚摸了诺兰的头发。    “阿曼达,如果我犯了一个错误,你能原谅我吗?”    说话间,阿曼达只看到有豆大的眼泪从诺兰圆圆的眼睛里掉了出来,这一刻,阿曼达抚摸诺兰头发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你犯了一个错误?”    阿曼达.威利迟疑地看着诺兰,他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小小的,好像一块不染尘埃的透明宝石。    “对不起,阿曼达,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流那么多血,我真的不知道。”    诺兰不停地摇着头,他的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项链那样,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最后所有的眼泪都混在了尘土里。    “诺兰,你说什么?”    阿曼达.威利只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诺兰啊,最听话的诺兰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恶作剧呢?    “真的对不起,阿曼达,我只是想让他们接受我,我真的很想要那些朋友,但我不知那些玻璃珠子会让你流那么多血。”    阿曼达.威利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做梦也想不到害自己流产的人竟然会是诺兰。    此时学校早已放学,除了被阿曼达.威利留校的学生,整个学校几乎已经空空荡荡,办公室里也只有阿曼达和诺兰。    是的,这里只有她和诺兰。    阿曼达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孩儿,他是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他明明是最听话的那个孩子,但他也是杀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    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能和那些恶劣的学生成为朋友?阿曼达.威利难以接受这个理由。    杀了他!    阿曼达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她。    是的,这里只有她和诺兰,即使她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阿曼达.威利再次缓缓地伸出了手,这一次她双手的目标是诺兰脆弱的颈项。    然而阿曼达.威利才刚刚伸出手,诺兰下一秒就抱住了她,原来诺兰以为阿曼达.威利伸手是想要拥抱他。    “阿曼达,对不起……”    诺兰就这么扑在阿曼达.威利的怀里痛哭,阿曼达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拥抱住了他。    “诺兰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希望以后你能明白,比知错就改更好的是,永远不要伤害一个善良的人。”    ————    池澄得承认,在聆听阿曼达.威利的讲述时,他好几次都悬起了心,最后听到阿曼达.威利并没有杀害诺兰,池澄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    与池澄一样紧张的还有妮可.切斯,听到阿曼达.威利差点在曲奇饼干里下毒,她手心都出了汗,好在阿曼达.威利最后恢复了理智。    在场者唯一对阿曼达.威利的故事不感兴趣的只有麦斯.科普兰,他就好像是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冷漠地灌着酒。    “可是既然你没有对诺兰下手,那你为什么还会来到古堡?”    虽然池澄很高兴阿曼达.威利没有冲动杀死诺兰,但他因此也更加疑惑了。    “池澄先生你还记得刚才你问我,为什么我丈夫和我丈夫的妹妹会去世吗?”阿曼达.威利继续讲述着,她的眼里有令人心疼的黯然。    “我丈夫去世后一个月,我发现我怀孕了,这个孩子不仅成为了我生活的希望,他也成为了我丈夫妹妹露丝的希望,然而仅仅只过了一个月,我们的生活便再次跌入了黑暗,可是我更没有想到,三个月后,警察发现了露丝的尸体。”    “她自杀了?”池澄难过地问道。    “不。”    阿曼达.威利回答得十分果断,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冷厉,她微微侧过身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麦斯.科普兰。    “她被五个游走在街头的混混奸杀了。”    整个饭厅的气氛都因为阿曼达.威利的这句话陷入了凝滞。    池澄注意到了阿曼达.威利看向麦斯.科普兰的目光,但他很疑惑,麦斯.科普兰似乎和阿曼达.威利所说的街头混混没有关系,为什么她要看向麦斯.科普兰?    “警察一直调查了两个星期,但他们始终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直到我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信?”池澄闻言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什么信?”    “一份名单,上面写满了所有伤害露丝的凶手。”    ————    阿曼达.威利还记得自己收到那封信后的恐慌,但最后想要报仇的想法压制了她的恐惧。    就算有人在监视她又怎样?阿曼达.威利已经不在乎了,她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只要能报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不过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意外,这一次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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