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余小虞赤脚走进超市，匆匆买了双和她原来那双一模一样的拖鞋，陆予恒给她买了矿泉水和纸巾擦拭脚。    回到车上，陆予恒问：“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    “不了不了，学长，回你家。”余小虞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不是很有胃口。    “诶？”余小虞透过车窗，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蒋文涛和萌萌姐？”    方萌萌坐在蒋文涛的自行车后座上，手高高地撑着伞，余小虞目光追着两人，“我没看错？”    陆予恒看了一眼，说：“没看错，是他们。”    “我的天呐，他俩怎么会……蒋文涛出息了！”余小虞脸上又惊又喜。    陆予恒把自己的棉拖放到她脚边，余小虞的小脚一下钻进去，“学长，我可以在这里待到九点吗？”    九点正好是下晚自习的时间。    “可以。”    陆予恒回到房间里拿了件衬衫给余小虞，他的个子高，余小虞身材娇小，穿上去已经盖住了屁股。    在厨房里一顿找，也没找到红糖，“我到楼下超市买点东西。”    等陆予恒回来时，余小虞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她抱着靠枕，蜷缩着身子，陆予恒眉头微皱，回屋拿了条毯子，弯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余小虞觉得有气息落在脸上，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张俊脸，缓缓眨了眨眼睛。    陆予恒用手心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学长……”余小虞的声音轻柔，近距离的，在安静的氛围里，陆予恒像是被猫爪挠了心。    “为什么不回房里睡，这里睡容易着凉。”陆予恒用目光轻抚她细滑的面庞。    余小虞坐起来，捋捋头发，说：“你房间太干净了，我可不敢弄脏你的床。”    他的床榻是灰白色的，显得简洁而极致干净，想起自己的床，被子和枕头还时常扭在一起，真是汗颜。    “饿了吗？我先给你煮点姜汤，晚点我再给你做点吃的。”陆予恒直起身，指尖却突然被她轻轻拉住。    他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看她目光清澈望着自己，“怎么了？”    “学长，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陆予恒没有说话。    余小虞又说：“这是我第三次来学长的家里，学长第二次要给我做饭，学长你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好，还是只对我一个人好？”    余小虞神色淡淡，语气听不出来情绪，陆予恒却有些困惑。    “学长，你喜欢我对不对？”余小虞凑过去，勾起唇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小虞……”陆予恒看着她近在眼前的面庞，“我……”    她让他感觉无处可躲。    “你打算一会儿做什么呀？”余小虞突然打断，退回身子，拉开距离，歪着脑袋问他。    陆予恒欲言又止，余小虞又说，“你会做可乐鸡翅吗？”    “余小虞，”陆予恒突然压上来，吓得余小虞倒回沙发里，“不能白吃我做的东西知道吗？”    他幽深的双眸倒映着余小虞乖巧无言的模样，“小虞，我喜欢你，你不会现在才感觉到？”    余小虞眨眨眼睛，问：“那你能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她眼里竟然有一丝委屈，陆予恒心里一片温热，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当然，小虞。”    “可以再做一道西红柿炒蛋吗？”    陆予恒发现她回避时毫不心虚掩饰，他沉默了片刻，问：“余小虞，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发通知？”    “什么？”余小虞突然明白过来，“……不知道。”    她打算欲擒故纵，陆予恒却微微勾唇没关系，他可以等。    “那么，你打算发录取通知书还是好人卡呢？”    冰箱里并没有新鲜食材，陆予恒打电话让附近一家中餐厅做了几个菜送过来，余小虞吃得很香。    余小虞饱食餍足，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写作业，余小虞占了陆予恒书房的书桌，陆予恒只能在一旁的飘窗上看书。    八点一刻，余小虞完成了所有作业，她瞅了瞅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问：“我能借你电脑上会儿网吗？”    “可以。”    余小虞在网上浏览了好一会儿，在笔记本上是不是记录着什么，陆予恒走过来，“在看什么？”    余小虞摘下耳机，手只在下巴上，“在看一些视频，还有下个月就校庆了，我要给班里排节目。”    “有什么想法了吗？”陆予恒问。    “想法很多，但都没有什么新意，学长，你们班以前表演什么节目啊？”    “高一的时候好像是小品加合唱，高二张筱潇独挑大梁独唱。其实表演形式无非这几种，有新意未必出众，只要把简单的表演完成好就足够了。”    余小虞明白，她见过性格活泼的男同学恶搞男扮女装，台下的老师学生都笑得前仰后合，但最后还是因为男扮女装的男同学对台下的同学开了黄腔，节目在年级汇演的时候就被毙了，没能登上校庆晚会的舞台。    “我听说我表姐当时唱的英文歌是给一个男生表白的，不会是你？”余小虞好奇的问道。    陆予恒把桌上的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说：“特意给你煮的红糖姜茶你还一口没喝，不给点面子吗？”    好啊，学她转移话题。    余小虞嫌弃把杯子推远，“我喝不了这个，太难喝了。”    “我放了很多糖，姜味不是很重，多少喝一点。”陆予恒低柔的声音像是在婉转地命令。    余小虞捧脸撒娇，“我要是喝了，你能告诉我筱潇唱的歌是给你听的吗？”    “小虞，”陆予恒蹙眉望着她，“张筱潇向来热情，不仅对我一个人，但我能保证，我绝对没有主动接近过她。”    他认真地模样让余小虞不得不怀疑自己在他面前是不是总是一副怨妇模样，终于没忍住笑了，“我相信你，学长，那从今以后你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好。”    陆予恒摸摸她的头顶，点了点头。    余小虞上辈子浅浅淡淡的恋爱也谈了三四段，中学时代小打小闹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殊记忆，大学时认真交往的男友对自己也是三分钟热度。    虽然就数量上和启蒙期来说，余小虞算是情场老手，但绝对算不是爱情角斗场上的高手。    所以，对于眼前这个男生，她几乎没有办法拿出一套必胜的方法来降服他。    “学长，你——几岁了？”    “十八。”    ————    周五下午，余小虞用最后一节自习课给参与小品演出的同学安排角色，解释剧本，结束时已经比放学时间晚了一刻钟。    余小虞陪吴琪琪去取自行车，一边看着标注痕迹密密麻麻的剧本一边说：“没想到有那么多要改的地方。”    吴琪琪说：“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呀，我觉得你原本的剧本就挺好的，你是文娱委员，你应该硬气一点。”    “还是要讲民主的嘛，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可以增加他们的参与感，以后排练起来也积极一些，我也能轻松一点嘛。”    “可我觉得他们意见多了点，尤其是潘红，非说自己的角色是一个恶毒女配，明天就要排练了，你今晚还要改剧本岂不是很辛苦！”    “放心，我也不会全都听他们的，真要按他们那么改，这剧本就废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其实他们都挺配合的，大家都想班里演出取得好成绩嘛。”    “真是操心，”吴琪琪叹气，把书放进自行车车篮里，“诶？车胎怎么没气了？”    余小虞弯腰一看，“好像被人故意放气的，刚才是不是看见王雯新了？”    “又是她？”    余小虞怒不可遏，“我一再忍让，以为她因为月考不甘心发泄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可恶，连你的车都要做手脚，这笔账必须要算！”    吴琪琪赶紧拉住她，“你去哪啊，你去哪里找她，现在是放学时间。”    “我当然是去她们宿舍找她啊，我一定要当面戳穿她，整天在人背后搞鬼，小人心肠！”    吴琪琪拦着她劝道，“你别去，我们没有证据，她肯定不会承认，你也别指望老师会主持公道，这种事情我们只能当吃了哑巴亏，我们改天再想办法治她！”    余小虞冷静下来，正面冲突也许真的除了撕破脸皮，也不能带来什么收效，只好作罢。    “那我们还去不去书店了？”余小虞丧气地说。    “我先去学校门口的修车铺去修车，书店改天再去。”    余小虞情绪顿时变得低落，“琪琪，对不起，害你受到连累，修车的钱我出好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