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春佳节，鹏城的绿树都换上了红装，成串的小红灯笼挂在高高树枝上，北风一吹便来回摇摆。小广场上摆放着生肖形象的彩灯，天色一暗，便是一道绚烂的风景。    余小虞拎着酱油回到家里，看见筱潇一家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新年好！”“新年好！”互相拜过年，两家人合作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张嫒媛和张吉天在寒暄中渐渐又恢复姐弟俩和谐的常态。    张筱潇从自家带来的年货里取出啤酒，和余小虞躲在房间里畅怀大饮。    “你一会儿陪我回那边不？”张筱潇问。    余小虞想了想，说：“不去了，我要待在家里和我爸妈一起守岁。”    “当初不是你说的要一起回去的嘛，你得陪我一起去。”    “算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在家待着。”    “你不去那我怎么办，大过年的我要跑去听奶奶叨叨，我这一年都要倒霉的？”    余小虞皱起眉：“呸呸呸，你说这话才倒霉呢，你今年就高考了，你多给自己积点福。”    “切！”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闺房里的床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两个青春俏丽的女孩。    梁兰在门外喊了两声，没有应答，推门而入，看见姐妹俩倒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在看地上，是空空的啤酒罐。    “筱潇，筱潇，起来了，我们要回奶奶家了。”    张筱潇一动不动，张吉天进来，要把她给抱起来，她却一个翻身死死地抱住了余小虞。    一番拉扯过后，只听见几个大人无奈地说——    “就让筱潇休息会儿，让她今晚先住这，你们明天再来接她。”    “也好，她这样也不好回去。”    “小小年纪就学着喝酒，真是不像话。”    ……    门被关上，余小虞挣来眼睛，推开身上的张筱潇。    张筱潇偷笑着翻过身去，伸手在余小虞面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今天不是初一，我也不躲十五，余小虞，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为什么？”    张筱潇诧异道：“你不会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余小虞想了想日期，“情人节啊？你又不是我情人，干嘛要带我出去玩？”    “当然带你去找你情人咯！”张筱潇挑眉看着她。    余小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乐衷于她和陆予恒的事情。    “陆予恒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去了，他威逼利诱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过表姐我是为你考虑。”    余小虞问：“考虑什么？”    “距离我们高考也就百天了，到时候你们就要异地了，还很有可能要异国，你不担心啊？”    “哦。”余小虞波澜不惊，这她早就想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冷淡？”    余小虞笑：“不然应该怎么样，痛哭流涕，求他不要离开我？”    说着便浮夸演了起来：“啊，学长！你怎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啊，予恒，不要，如果你变了，在异国他乡喜欢上别人，我该怎么办？”    张筱潇笑得打滚：“你可以试试，我真好奇他的反应。”    余小虞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真的，不是表姐我诅咒你们，我总觉得你们会分手。”    余小虞把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是吗？为什么？”    “因为你们差距悬殊，不是我贬低你，小鱼儿，我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就做足了功课，据说他家境很不一般，是个大少爷，有很大的家业要继承，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根本不敢高攀。”    余小虞没有说话。    “诶？你见过他妈妈吗？我高一的时候见过，那时候他妈妈来开家长会，一身名牌限量套装，长得很漂亮，还很积极地要上台发言，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但总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余小虞挠挠头，她应该不算见过，上一次她只顾着害羞，根本没敢看对方。    “不过班长好像不大高兴，她就再也没来过了。”张筱潇认真地看着她，“小鱼儿，如果有一天他妈妈找上门来，你也不要怕，你要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然后收下支票，拍拍屁股走人。”    “在这之前我应该先会被我妈打死。”余小虞按了按眉心。    ————    张筱潇顺利地完成任务，把余小虞带到陆予恒面前。    “新年快乐，学长。”    陆予恒几步走上前，“情人节快乐，小鱼儿。”    余小虞抿了抿唇，乖乖投进他怀里，“情人节快乐。”    陆予恒开车把她带到海边，微凉的海风中有咸咸的味道。    余小虞偷偷在车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玫瑰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陆予恒牵着她走在柔软干净的沙滩上，侧头见她包裹得严实，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学长今年在鹏城过的年吗？”    “除夕的时候去祭拜了爷爷奶奶还有父亲，这算是过年吗？”陆予恒淡淡地说。    余小虞微微一愣，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帅哥美女买烟花吗？”    在海边兜售烟花的小哥突然出现，把余小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随即一笑，“好啊，让我看一下有什么！”    小哥打开箱子，各种各样的小花炮形状各异，“这种是盘旋上空的，这种是喷花的，五颜六色特别好看，还有火箭……小美女你看要哪个？”    陆予恒在旁轻轻揽住她，“烟花爆竹不正规怕会有安全隐患。”    小哥立马说：“这位帅哥，我们家的烟花绝对安全，你看那边，他们的烟花都是从我们这买的，妹妹喜欢就给她买点。”    陆予恒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海水将漫未漫的沙滩上，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放着烟火。    小朋友在摆放的烟火间开心地来回奔跑，父亲在旁小心看护，母亲笑容满面地拍着照。    回过头来，余小虞已经自己挑了一堆，陆予恒说：“多拿一点。”    烟花小哥服务周到地替他们找好位置，还给了他们打火机和一根香，“这边风大，火不容易点起来，用香比较方便。”    余小虞从陆予恒手里抢过点过的香，“我来点。”    她捏着香，蹲身点着引线，他将她拉起身，后退了几步，绚烂的烟火绽放开来，虽然是白天，虽然烟火不大，但依然另她惊喜。    “上一次放烟花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也是过年的时候吗？”    “对啊，小的时候爷爷还在，伯伯买了很多特别大特别好看的烟花，就像电视里的那样，可以放好久好久，和堂哥堂姐一起在院子里又跳又叫，那是过年最高兴的事情。”    陆予恒听她回忆，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    “把这些都点了。”    陆予恒拿过她的香，将面前的烟花一一点燃。    突然飞快旋转上升的小烟花让余小虞拍手惊叫，他问她：“够不够？再买点儿？”    “好啊！”    太阳西沉，陆予恒和余小虞坐在长椅上，看着晚霞染红海边，潮水翻腾着一点一点向后退。    “今天算是过年，学长，祝你新年快乐，万事胜意，所愿皆所得！”    陆予恒颇为惊喜地笑了，“小鱼儿嘴那么甜，过年的时候一定收了不少红包。”    余小虞狡黠一笑，手心向上摊在他面前，“红包拿来！”    陆予恒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说：“我今天是带你出来过情人节的，红包以后再补。”    余小虞也只是开玩笑，收了手，却被他牵住，“跟我来。”    陆予恒把她带到车子后面，打开后备箱，鲜红一片，满满的都是玫瑰花。    余小虞惊讶地捂住了嘴，看看花又看看陆予恒，她微微弯下身，闻了闻，芳香扑鼻，娇艳的花朵简直要把她的少女心给勾走。    “喜欢吗？”    余小虞点点头，又微微蹙眉偏头望向他，“学长，这太浪费了，虽然很漂亮，可是我又带不走。”    “这是情人节的传统，放心，我会放在家里，下次你去还能看见，陆予恒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盒子，“这个你可以带回去。”    余小虞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个玻璃罩子罩着的几多玫瑰，粉的白的错落有致，“永生花？”    “嗯，这你可以留着，当做纪念。”    余小虞垂着头望着精致的玫瑰，低声说：“可是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你不介意？”    “不介意，但总得有些补偿。”    陆予恒捏起她下巴，低头吻下去。    余小虞长睫颤了颤，他手臂收紧，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微微攀着他，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下亲昵地缠绵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