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亲兄弟, 明算账,夫妻之间其实也是如此, 他的产业虽然是归徐元嘉打理, 但是徐元嘉的嫁妆的性质不一样。 魏宁当初给徐元嘉安排的那些嫁妆, 绝大部分都在京城, 要么就是在京郊, 能够带出来的钱,他都已经带出来了,但是那些产业,肯定没办法全带走了。 就算留着地契那也没有用,和他这个乱臣贼子沾上关系的铺子根本没可能再做下去。 徐元嘉嚯地从床榻上起来,拿了衣物披上往外头走, 魏宁喊住他:“这一大早的啊, 你去哪啊?” “我回京,揭发乱臣贼子魏宁,和你一刀两断。” 这么冷酷无情一秒翻脸真的好吗,魏宁弱弱的提醒他:“可是现在船走了一夜, 你要走的话,只能跳江了。” 徐元嘉:…… 他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迈开腿往外走。 魏宁喊住他:“元嘉,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徐元嘉站定,回头看他。 魏宁指了指徐元嘉的头顶:“你想跳江我不拦着,不过现在你头发是乱的,没弄好。” 头可断血可流, 发型不可乱。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元嘉这么顾及形象的人,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外人面前。 徐元嘉冷哼一声,然后在梳妆的地方坐下,自己拿着玉梳把头发梳理整齐。 魏宁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徐元嘉手里接过他的那把玉梳:“看你毛毛躁躁的,还是我来好了。” 他许久不曾做这种事情了,等到了岸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练一练手艺也是好的。 魏宁的动作有些毛毛躁躁的,好几次都扯到了徐元嘉的头发,他倒没有抱怨头皮被扯得痛,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你束发的手艺倒退了,这一年半来,谁替你束的发?” 他进入荣国府之后没几个月,便把魏宁的衣食住行全部接收过来,大概成婚半年,就没让侍女替魏宁打理过头发。 魏宁出门在外,不能带侍女在身边,但也不可能时常换着人伺候,这伺候魏宁的人选,就很耐人寻味了。 魏宁也没多想,他随口回答了句:“是燕八。” 大丈夫,琐碎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乱七八糟的人他也信不过,自然是从自己的亲卫里挑。 徐元嘉脑海里浮起燕八那张沉默寡言的脸,虽然燕八不爱说话,但人长得还是挺俊俏的,而且关键的一点是,燕八没有老婆。 他拿起束发的玉冠把最后一步做好,然后十分好心地提醒起魏宁:“燕八年纪好心也不小了。” “比我大三岁。” 徐元嘉意味深长地道:“那就是二十有八,你偶尔也得关心他们的婚事了。” 魏宁哀怨瞥他一眼,一大早就喝醋,牙都要酸掉了。 他是将军,也不擅长做媒啊:“燕八是我的得力属下……” 魏宁拖长音调,徐元嘉一挑眉:“所以?” “所以他成婚,我们得出份子钱,还得花钱给他娶媳妇。” 徐元嘉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还要打仗,又是一笔极大的支出,现在要省吃俭用,没有闲钱。 “啊湫!”站在帆顶的的燕八打了喷嚏,差点没摔下来。 他底下的燕十二仰着脖子啧啧他:“八哥你悠着点啊,这一年半年不见,这轻功都倒退了。” 下来的燕八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总感觉刚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他。 他们回来的时候十分幸运,江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连暴雨都没有,风平浪静,连水流都是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而行。 魏宁从淮安王领地赶来的时候花了三日,但接应的船走了两日便抵达了对岸。 水路之后,已经到了淮安王领地,但是到他们的大本营,还要走几日的陆路。 按理来说,回去的时候已经在魏宁可控的范围内,也不用担心皇帝会率军打过来。 但魏宁赶路就赶得很急,原本他们都是坐马车,魏宁嫌马车太慢,改为骑马。 徐元嘉的骑术还可以,但这种长时间的快马奔腾太耗费精力,魏宁嫌他跑得慢,干脆把将军夫人抱上马,两个人共乘。 这本来是十分暧昧的事情,但徐元嘉被颠得脸色青白,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中途他实在受不了,让魏宁停下来。 他吐了一回之后,便问魏宁:“不是已经到了辖镜之内,为何还要行事如此匆匆?” 如今的朝堂上群龙无首,直接还没弄出个最高决策人来,横竖他不是外敌而是内乱,攘外必先安内,相对当初戎狄攻打大齐,他这个内乱显得没有那么迫在眉睫,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激进造反,文武百官就不会一起抵制来攻打他。 之后魏宁就更不用担心了,淮安王造反的时候,就连动了好几个州城一起造反。 魏宁平息战乱又刻意拖缓了步调,等他这边放出消息之后,齐国其他州城肯定会抱团的抱团,造反的造反。 而燕九那边,前朝遗孤的身份也可以趁机拉出来遛一遛。 这一年半以来,燕九成功地打入了那个组织的内部,如同徐元嘉说的那样,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毕竟过了三百来年,当年陪着前朝遗孤留下来的老部下都五代同堂了。 第一代还能保证忠心,到了徐元嘉这一代,他们的内部本来就分歧很大,有的日子过的好好的,不理解那些血海深仇,根本不愿意谋反,有的倒是想着复辟。 可除了忠诚保皇这一派,还有想要拿捏住小皇子,自己上位的。 根据燕九后头传出来的消息,他们想要瓦解这个组织,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对京城的那些人来说,这个前朝遗孤还颇为神秘,太大用处肯定是没有,但对魏宁而言,在这个时机拿他们出来搅浑水是再合适不过。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他们冲锋在前,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到时候借着这个机会让前朝上位。 因为据说前朝的传国玉玺是被人带了出来,如今宫里那个的玉玺是后来造的。 只是燕九现在的实际地位还不高,组织内部对他多有防备,他暂时接触不到那方玉玺。 魏宁倒也不是很着急,他做好了打拉锯战的准备,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输,只待接了徐元嘉来,他就要开始筹备拥地自立为王的事情了。 不是为皇,而是为王。 连新的国号他都想好了,淮安王的封地中心在燕山,以燕山为名,国号为燕。 不过这个都是再往后的事情了,现在他得先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徐元嘉一起。 但这件事,在到目的地之前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惊喜感可言了,魏宁想了想,给了徐元嘉一个理由:“我要筹备封王的事情,越早回去准备越好。” “这么快?” “对,这么快。”其实已经不快了,他准备了许久了,只是这些准备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徐元嘉。 徐元嘉拿帕子擦了擦嘴,朝魏宁伸手。 魏宁把水囊递给他。 徐元嘉摇头:“还说什么,扶我上马。” 魏宁能吃的了的苦,没道理他不行。 很快,魏宁连着徐元嘉一同抵达了原本淮安王建在燕地的行宫,时间刚刚是第三日的凌晨。 恰逢破晓之际,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而出。魏宁抬头一看东边,霞光漫天,定然是个绝佳的大晴天。 他把徐元嘉抱下来,待人站定之后,便安排徐元嘉沐浴更衣。 徐元嘉原本以为魏宁会陪他,但却没有,他出来的时候,甚至询问不到魏宁的踪迹。 问燕十二一行人,也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分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徐元嘉的神色微沉,他看着这座陌生又华丽的行宫,宫殿虽大,却比不得在荣国府那一方小院子里来得让他觉得温馨。 魏宁安排的人,说让他休息,但徐元嘉如何能够安心休息。 不安心也得安心,连着赶了两日的路,未休未眠,他现在身体十分疲惫, 徐元嘉昏昏沉沉,不知怎的,竟梦到了一个婚堂,到处红通通的,魏宁身着新郎官的大红婚服,一脸喜气洋洋,他的对面牵着一个新娘子,新娘子个子十分高挑,脸上盖着盖头,一双天足似乎比寻常女子更大一些,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男人。 一阵邪风吹过,吹开新嫁娘的盖头,然后露出了一张和代王一模一样,或者说和越王相似的面孔。 徐元嘉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在自己身边的魏宁。 魏宁换下了先前低调掩人耳目的粗布衣衫,换上了一身十分华贵的衣物,隆重程度堪比当年成婚。 不,就魏宁这精心打扮的样子,比三年前成婚的时候更加招人。关键是,魏宁这一身还是大红色的。 魏宁唤他:“元嘉。” 徐元嘉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脸颊捏了一下。 捏到一点软肉,触感还挺真实,不是在做梦。 徐元嘉想到那个不大美妙的梦,心情越发不美妙起来。 “你去哪了,穿成这样做什么?” 他把揪了魏宁脸颊的手放在鼻翼前轻嗅,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魏宁这个大骚包,居然还往脸上抹了香粉! 魏宁把一套衣物和无比精巧的玉冠放在了徐元嘉面前:“换上这个,不然就要错过吉时了。” 徐元嘉看着那套衣物,月白色长袍,比起魏宁身上这一套低调许多。 “要做什么?” 魏宁必须给他一个正大的理由才行,要是,要是魏宁敢告诉他,他要迎娶什么小妾过门,想都别想。 魏宁半蹲下来,和坐在床上的徐元嘉平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徐元嘉的脑袋有一点卡壳,他想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洛神娘娘的,还是观音老母的生日?” 魏宁看着他摇头。 不对,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是我们成婚三周年?” 那就更不对了,他们成婚的时候是春夏交接至极,现在夏天都快过完了。先前成婚一周年,魏宁在荣国公府的时候,也没有大操大办啊。 魏宁果然还是摇头。 徐元嘉报了几个日子,结果魏宁一一否定:“都不是。” “我不猜了。”这会徐元嘉还有点起床气,而且看着魏宁身上这一袭十分华美的衣袍,他就更不想配合魏宁了。 魏宁拍了拍徐元嘉的膝盖:“元嘉,你看我。” 徐元嘉顺着他的话看过来,一双眼睛好似星辰大海,不过这海,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 魏宁随便用手把徐元嘉垂下的一头青丝挽起,然后固定住,他把衣服上放着的玉冠放在徐元嘉头上:“今天是你的生辰,二十岁的生辰,你成年了,徐元嘉。”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徐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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