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节
重的儿子,按照辈分,你算是我姐姐的儿子,也就是比我小一辈分了,怎么着也该放尊重些。” 他这话根本一点没有道理,显然满含挑衅。 楚辜倒也一字一句静静地听完了,旁人以为他要生气了,尤其是楚歌,正蹙着眉头看他。 但到最后楚辜也没有变了脸色,反而神色正常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但本王不是傻子,知道你说的都是些废话。” 显然楚辜懒得理睬,话一说完便侧过头,吩咐站着的顾长寿道:“本王乏了。长寿,记得叫个太医来包扎他的伤口。” 顾长寿拱手称是,随即将简锦扶起要离开。 萧玥立马将人堵住,目光却落到楚辜这边,冷冷道:“王爷可以,但是得把他留下。“ “不成。”楚辜十分直接,拒绝得干脆利落。 萧玥也不废话,直接上前一步要说话,忽然胳膊被人一拽,侧目一看却是楚歌,他正拽着自己把脸凑过来,同时低声道:“萧二你别糊涂了,把人给四哥了不就成了。” 若是个普通的奴才,给了就给了,他不会说一个字,但这会楚辜却要的是简锦,是甄侯府的二少爷,岂能轻易说给就给! 萧玥正要冷下眉眼拒绝,人家楚辜却是懒得再理睬他的废话,拂袖离开了。 萧玥一瞧,立马拔腿要追。 胳膊却被拽着,耳边是楚歌苦苦的劝说。 萧玥眼看着人渐走渐远,除了心急担忧之外,更多的却是浓浓的不甘,耳边又响着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的劝说,心中更急,更烦,更怒,不由在原地跺了跺脚,当场指着楚歌的鼻子,大声吼了句,“你懂个屁!” 楚歌身份尊贵,从来都是被人众星捧月,除了之前的宴上被人怠慢过,除此之外几乎到哪里,身后就跟着一堆跟屁虫,这会被萧玥指责,一时傻了眼,随即气极反笑道:“萧玥别不给脸!” 气氛简直掉到了冰窟里,冷成了渣子。 众人急忙劝说,然而也禁不住两位主子的怒气,最后谁劝也没用,两人不欢而散。 反观燕王帐内,气氛颇是冷。 简锦知道这是第二次踏入他的帐内,跟之前一样,浑身极为不舒服。 特别是这会儿身上落着伤,疼得厉害,一路上都是紧紧抿着嘴巴,到了帐内,燕王掀开锦袍落了座。 他好像问了句话,简锦听得不大清楚,索性也不再绞尽脑汁去听了,就垂着头默默的。 楚辜见状,倒是难得熨帖了回,没再多问什么,直到顾长寿将太医招来。 来的是位年轻的太医,似乎原以为受伤的是燕王,便急匆匆赶来,进帐时额角冒着细密的汗珠,白净的俊脸有些红,他一眼瞧到燕王正好端端坐在桌案后,着了袭天蓝色锦袍,如玉仙姿,眉眼俊冷,见到人来了,便微微颔首道:“也别打招呼了,赶紧包扎下伤口。” 太医忙道了是,又给顾长寿领着带到了简锦跟前。 太医第一眼看到面貌丑陋的简锦,有些诧异,随即看向顾长寿。 顾长寿做了个手势,“请罢。” 太医道:“烦劳你将他抬到榻上,这样包扎起来顺手一些。” 顾长寿听从,弯腰将简锦一捞,绕过高大朴素的屏风,随即将她抱上了矮榻,接着便在一旁站着。 太医看上去估摸着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阅历还浅,平日里又被一些老太医压制着,性子受了些压抑,变得谨慎而小心。 来之前就有些紧张,他是知道燕王的坏名声,自然而然也把从心底里生出的惧怕带到了顾长寿身上。 这会又被他盯着,心思不由沉了,太医手边抖了抖,打开药箱时不小心打翻了几瓶药。 他抹了抹汗,继续动作。 然而被顾长寿盯着,他实在难以集中精神,手下又出了好些差错。 最后还是顾长寿忍受不了,随随说了句便扭身离开。 太医悄悄望了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拐弯处,这才收回目光,将药箱里干净的白布掏出来,接着抬手要揭开榻上人的衣裳。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手腕就被人握住了,简锦握着他的,脸色白得比未经渲染的宣纸还要透,嘴唇更是干涩到起了一层死皮,脸颊上滚着一些汗珠,时不时大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简锦跟他说:“不需要太医费心,还是奴才来干这事。” 太医垂着浅薄的眼皮,看到汗珠接踵砸上他的手背,一股血腥味直直扑到鼻尖,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 简锦于模糊中看到他轻缓地笑了,便将丽眉轻蹙,心中更是觉得古怪,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太医瞧着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熠熠生光,“为师见到好徒儿,实在是太激动了,要不是你这会受了伤,为师真想将你搂在怀里抱一抱。” ……这把熟悉的语气,轻佻的口吻。 简锦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025 猫捉老鼠他紧追 薛定雪见到她愣神,低了脸往她额角轻轻一弹:“这才过了几日,就把为师忘得干干净净了?” 简锦缩了缩脑袋,只管伸出手,说道:“把白布和药膏给我。” “反正下面都是带把儿的,徒儿还害羞什么。”薛定雪还是把这两样递过去了。 简锦接过后,撑着胳膊挺直了上半身,接着身子朝里一转,便背对着他。 薛定雪好奇地朝她俯下身。 感觉到头顶有一道阴影压了过来,简锦手里动作一顿,旋即合拢衣襟,算是遮得严严实实了,冷下脸色。 薛定雪见状自觉无趣,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但眸光仍在她这边凝着,犹在窥她。 简锦只当没察觉到,动作却越发小心。她往里面转了些,轻轻拉开衣襟。 受伤的时间有些久了,这会肩头的衣服便和肌肤上的血渍黏合在一块儿,就算动作放缓了,拉开来的时候仍是扯得肌肤一疼,不由轻轻皱起眉头。 薛定雪眼睛可尖着:“需不需要为师帮忙?” 简锦眉头紧紧拧着,肩头疼得厉害,“不需要。”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薛定雪好心说道:“我看你一个人不行,再耽搁下去,外面的人恐怕会起疑。” 简锦手边动作一顿,踌躇了起来。 薛定雪却是不容她犹豫,大步一跨径自到了榻边,俯身抽走她手里的白布和药膏。 简锦惊了一跳,杏眸微眯。 薛定雪却是在榻边坐了下来,抬手要揭开她胸前的衣服。 简锦立马抓住他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薛定雪答得淡定自然,“为了省点时间,我来给你包扎。” 简锦看他,思忖片刻后缓缓松开了手。 包扎的时间本来很短,但是考虑到她的感受,薛定雪贴心地放缓了动作。这空档里,简锦轻靠着榻背,问他:“你这趟来,是要救我出去?” 薛定雪正低头给她伤口上裹上干净的白布,或许手上动作没有控制好力道,惹得她眉头一蹙,似是疼了,但她也不娇气,只轻轻抿着嘴巴忍住这痛呼。 薛定雪就将手上的力道减轻,一边回答她的话:“还早着,不过也快了。” 简锦微微抽了口气:“大哥知道我在这里吗?” “甄侯并不知道。”接着他又补充了句说,“不过这段时间,他找不到你,实在是急疯了,这次狩猎没来也是为了满城满户地找你。” 简锦听罢,心头困惑越发浓了,便瞧着他。 接触到她投来的目光,薛定雪抬眸迎上,挑眉问:“怎么了?” 简锦看着他,忽然问了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薛定雪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依旧轻缓温柔,倒是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春风细雨。 这会听见简锦的问题,便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但目光里并没有惊讶。 他这一挑眉,唇角也随之轻勾,容貌好似桃花,正露出次第开放的娇艳与俊气。 简锦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在一头映满了桃花的粉白墙头,春风正好,空气里融着暖暖的柔和日光。 简锦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想说吗?” 他倒是无所谓道:“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简锦看他,不说话。 薛定雪修长的手指顿住了,他亦是看着她,眉眼里透着无奈:“以后你就会知道。” “以后是多久?” 看样子她是铁定问下去了,薛定雪快要结束包扎,指腹划到她包扎的地方轻轻一按,唇边笑了一笑,“好了。” 简锦却被他按得有些刺痛。 这时他起身,低声告诉她了一句,“徒儿放心,再等几天就行了。” 话罢扭身朝屏风外走去。 简锦盯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半晌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响了起来,有道高大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屏风上面。 她旋即垂下眼帘,抿着干涩的嘴唇。 立马眼前就走来了一道人影,她这才稍稍抬眸,却并没有看向对方,瞧样子是一副苍白而瑟缩的模样,低声道:“多谢了。” 顾长寿话少,语气冷淡道:“殿下召你。” 简锦低声道了声是,随即起身跟着他走出屏风,期间一直垂着眼,保持着一个作为奴才该有的样子。 她出来的时候,楚辜正站在桌案边,像在瞧什么东西,朝她这方向只露出他的侧脸,糅着外头射进来的日光,不经意中淡化了他这眉眼之间的肃冷。 身上又着了袭天蓝色锦袍,袖口衣襟处皆绣着精致典雅的图案,倒是显得儒雅了许多。 他正背对着两人。 简锦悄然抬了眸望一眼,他周遭的气氛比之前缓和多了,心头顿时轻盈许多,自然地松了口气。 楚辜耳朵敏锐,先一步察觉到人来的动静,便敛起了心思,转身看着他们。 简锦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弓着腰,顿首轻声道:“王爷。” 因着身量差别,他微微垂着眼帘瞧她,本来是粗粗一掠,然而似从她脸上寻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目光不由一顿。 随即下移,往她脖颈处看,仿佛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再,简锦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很像往脖子间摸一把。 她不由低了低脸,下巴卡在立着的衣襟口子。 楚辜吩咐顾长寿道:“你先下去,长寿。” 顾长寿便退了下去。 等到人走了,楚辜才绕过桌角落了座,慢条斯理地提着茶壶倒了一盏茶。 茶还是热的,碎碎的茶叶浮在上面,斑驳地落着他冷阔的眉眼。楚辜并未喝,只捧在手心里轻轻转着茶杯,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叫玲珑是罢?” 简锦奇怪他突然问起这个,神色不由谨慎了几分,轻轻应道:“是。” 楚辜仿佛对这个名字不满意,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慢声道:“换个名。” 名字乃父母所赐,他既然做好决定,想来也没有人能反抗,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简锦点头应下。 楚辜见她应了,便支着脸看她,缓声道:“既然要换,就换个好听的。本王看你面容凄苦,肯定以前过得颇不顺畅。让本王想想……” 眼里映着她低头的画面,身形瘦弱,骨骼纤细,犹如春日湖中一枝最不堪羸弱的莲花,被风轻吹了一口就蔫了唧。 他就道:“本王赐你一个锦字。” 语气较淡,却有股斩钉截铁的味道在里头,言语间并没有给她一分商量的余地。 毕竟他身居高位多年,受着芸芸众生战战兢兢的目光,所做的决定也是不容人有反驳的意见。 听得这话,她心头轻跳。 竟是一个锦字,简锦愈发觉得不对劲,但面上不表,连忙应和说好。 楚辜看她点了头,说道:“既然有了名,自然还有一个姓。本王知道你入府早,记不清自己原来的姓了,不如就取一个字儿。” 这时他便有意让她猜:“竹子林中一间屋子,你知道是个什么字吗?” 简锦心底隐隐不安,轻摇头道:“不知。” 楚辜闻言屈指敲了下桌案面上,面色淡得很,但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头一惊。 他竟然对她说:“是简这个字。以后你就叫简锦。” 简锦一听立马跪了下来:“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既然是本王赐给你的名,你就有胆子守着。”他往她脖子上盯了一瞬,唇角轻勾,要笑不笑的,眉眼间满是嘲弄,“还是说,你心中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简锦只跪在地上,低声道:“奴才不敢。” “不敢,”楚辜听着轻轻嗤了声,“这说辞好,但本王这里行不通。” 听到这里,简锦显然明白了。 他这是故意下套,不管她怎么绕,怎么躲,他照样有法子再牵她回来,再让她往这个套里跳下去。 简锦默了默,轻声问道:“那什么可以在王爷这里行得通?” “不行。”似乎觉得她问的话太过大胆,楚辜心头有些怒,声音变得像块石头,又冷又硬,更何况是拒绝的话。 简锦一听这话,倒是轻掀唇角,缓缓笑了一声。 楚辜注视着她,并未问话。 简锦缓缓抬眸,定定地看向他,杏眸大大的,瞳仁黑又亮,一点儿没有退避害怕的情绪,唇边的笑容没有收起来,神情自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辜漫不经心地轻转着茶杯,声音里仍透着冷,仿佛觉得她问这话太蠢,懒得解释,就吩咐道:“你过来。” 不知道他的意图,简锦忍着渐急的心跳,上前几步。 她立在桌案前,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互相都够不着,楚辜将眉头一蹙,不满意的样子:“到本王身边来。” 简锦立在原地没有动,有些踌躇。 她看不透他的意思。 没想明白,楚辜已经从座上站了起来,绕开桌角直接到了她面前。 简锦暗暗吃了一惊,隐在袖中的手悄悄捏紧了,没等到他靠近,自己就悄然后退了几步。 结果他又逼近。 简锦懵了一懵,眉头拧着后退好几步。 她简直遇到了煞神似的。 楚辜对这种猫追老鼠式的游戏感到厌恶,顿时脸色微沉,眼神由冷转寒,更浓了一层。 声音好似冰在了渊里,直教人浑身都起了寒颤:“站住!” 026 两种阴谋迷雾重重 简锦无路可退,咬了咬牙低声道:“王爷到底是要做什么?” 楚辜大步上前,径自站在她面前,伸手递上手里边的东西,吐出一句话来:“拿着。“ 简锦微怔,到底是接过了。 她低眸瞧着手里边的物件儿,才知道刚才的想法彻底是印证了。 只见手里的精致小巧的西洋镜清晰地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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