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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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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在想什么,嘴角微微抿着,向下耷拉,就连目光也是寡淡的紧。姜嬛半抬着头,看着他有些紧绷的下颌。    陌锁离已经和广陵王交上了手。    说实话,这两人交上手,她还真的是不怎么看好陌锁离,刚才两人交手她便发现了,陌锁离虽然功夫不错,可却是个野路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但也并没有擅长的。    可广陵王就不同了。    其实对于陌锁离的下场,姜嬛还真是不怎么担心。    广陵王虽然暴戾,却也是个慧眼识人的,陌锁离是个好苗子,想必广陵王也不会将人如何,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个瓮中捉鳖了。    目的,不就是想要将人给活捉了吗?    比起他,姜嬛更担心的却是自己。    院子内的打斗其实并没有多激烈,陌锁离虽然不错,可对上真正的军队,却是不够看的。何况,擒贼先擒王,广陵王一将陌锁离拿下,那群随之闯进来的草寇就被广陵王带来的人给全部制伏住。    广陵王命人将陌锁离用铁链子给锁住之后,立马就转身对向了她们所占的地儿。    他的眸子不像姬以羡,颜色有些浅,而是深沉如渊,就如同黑夜,没有半分的星辰闪烁其间。    又或许是因为这一辈子征伐天下,手上沾染过太多的人命,是以那双眸子在经年累月之后,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没有半分的情绪起伏。    见着广陵王看过来,姜嬛的身子在顷刻间便往姬以羡的身后藏了藏,低着头似乎想要努力地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可广陵王又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上前几步,与她相隔也不过是半尺的距离,那双眸子却是牢牢地盯住了她:“姜嬛。”    姜嬛有些惶恐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磨蹭着上前几步,刚福身,就感觉身边有劲风袭来,她笼在袖中的手刚准备扬起,可心中却有个明明白白的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    于是,只能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动作给停下,任由广陵王擒住了她的手,尔后狠狠地一拉。    她就像是风中的浮萍一般,轻飘飘的跌在了地面上。    地上粗粝的石子从她的身子上摩擦过去,火辣辣的痛。    “挺好。”广陵王颔首,对着夏管事轻扬了下颌,“这人,也一并带去地牢。”    广陵王府的地牢……姜嬛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尔后就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架起,拖着她离开。    头顶,是一轮骄阳烈烈。    地牢阴寒。    这让畏热的姜嬛好受不少,她趴在干草上,无聊的随意抽了一根干草在手中折着玩。    四周也是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牢房中一方破旧的矮桌上,点了一根烛,火焰平稳的燃着,除此之外能和她作伴的,大概也只有牢房中的流窜而过的老鼠。    当然,如果被关在隔壁半死不活的陌锁离也算的话。    那干草刚被她折了一半,铁链声便由远及近的从远处传来,接着便是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发出的沉重声响。    从她被关进来的时候,如今的这种情形已经发生了不下十次,每次陌锁离都是醒着被拖出去,然后昏迷着被拖回来。    衣衫上的那些血迹,从原先的鲜血,慢慢的变得暗沉,最后凝结在一起,越来越硬,很明显陌锁离被他们用了刑。    而且这个刑,绝对不轻。    姜嬛继续没心没肺的趴着,不一会儿就瞧着两名侍卫拖着陌锁离回来,不过这一次,人却是醒的。    她有些诧异的挑眉,心中去是明明白白的,想来是熬不住,给松了口。既然松了口,那就没有在用刑的道理。    姜嬛心中叹了一口气,翻了身,尔后从裙摆上撕扯了一大块料子下来,也顾不得脏,直接揉成团塞进了嘴里,含在了后牙根的那个地儿。    既然陌锁离已经审完,那么也该轮着她了。    等着陌锁离被两名侍卫扶回牢房之后,一个转身便来开了她的牢房门,正趴在干草上休息的陌锁离,抬头突然对她笑了下:“等你回来。”    姜嬛现在是连一个笑都不想给他,她恹恹的在侍卫的催促下站了起来,然后套上了铁链,跟着他们出了牢房。    从这里到行刑审问的地方,还有一长段的距离,两边插在墙壁上的火焰明灭,就连涌过得风,都带上了几分腥臭。    一步一步。    甬道寂静,唯有铁链哗哗作响。    过去的时候,那边加上木材上的火盆正烧得噼里啪啦的作响,一旁的刑具还在滴着血,青石板的缝隙中,也渗透出几分暗红的血迹。    面前,摆着木桩,木桩上有血滴落,铁链垂在地面上,锈迹斑斑。    广陵王坐在椅子上,手边摆着一盏茶,茶香袅袅的四溢开,混着地牢中独有的腐烂的味道,她也不知道在这么个味道中,广陵王是怎么能这样悠闲地喝茶,难道不觉得味冲吗?    姜嬛被侍卫架上了木桩,用铁链将四肢都给绑住了。    “姜嬛。”广陵王唇角上翘,“这几日滋味如何?”    姜嬛虽然此刻很想回上一句,可也牢记着自己现在是一名哑女,就是死也不开口,清凌凌的睁着一双眼,平静的看着广陵王。    广陵王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不说话吗?”    “姜嬛,你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广陵王又接着说道。    姜嬛默默地低头,口中却用力的将布料又咬了下去。    “既然你不肯开口,那就这样。”广陵王对着行刑的人使了个眼神后,便十分悠闲地继续端着茶盏开始品茗。    用刑的刑具是一根长鞭,鞭子上似乎沾了什么水,姜嬛纵然眼力再好,也瞧不见那浸着在铁桶中的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等着那人将鞭子甩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姜嬛还是嗅出来了那鞭子上沾着的是个什么水。    ——辣椒水。    抽在身上真的是火辣辣的痛。    姜嬛想起自己府中的刑具,也有长鞭,不过鞭身上全是倒刺,抽在身上疼,可当那长鞭拔出来的时候,更加疼。    她思绪又飘远的想起,以前他们捉到大燕的暗探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也是这样,将人绑在木桩子上,一种刑具换着一种刑具的来。    然后就像陌锁离一样,每天将人打的遍体鳞伤,再也问不出一句话来,这才将人给放回牢房,让他歇息片刻,然后等着第二日清晨再临,再将人拖去寻问。    062熬刑    这几日的天气越发好了,庭院内更是千树葱茏,瞧着一片生机勃勃。    案上搁置着小巧的香炉,青竹香气袅袅的从炉中蔓延。玲珑卷着竹帘上前,将熬好的药膳摆在了他的手边:“世子爷。”    姬以羡将笔搁在砚台上,目光清淡的抬头看她:“父亲那有消息传出来吗?”    玲珑给他添了一盏茶:“未曾有任何的消息流出来,世子爷您这么关注王爷那是有什么事吗?”    “姜嬛。”姬以羡刚说了一个名,便立马改了口,“算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    玲珑纵然有几分不甘,可还是依言屈膝行礼:“是,奴婢在外候着,若是世子爷有什么事,唤一声便是。”    姬以羡没了动静,玲珑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瞧,就见人用一个后脑勺对着她,面对着敞开的窗子,燥热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他敛着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自打世子爷来了肃州,她是越来越瞧不清世子爷到底是在想什么。    顷刻间,姜嬛几乎已经算是遍体鳞伤。    她的头无力的垂下,嘴角边浸出了血,可后牙根那依旧死死地咬着那团布料,死也不肯松口半句。    广陵王有些惊异的扬眉:“你倒是比陌锁离那厮又用多了。打完之后,他都昏过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清醒着。”    说着,广陵王的身子往后一靠,明明是面无表情,可姜嬛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这可就让本王就觉得棘手了许多。”    “本王一生戎马,不知斩过多少贼子宵小,虽是传言暴戾,却从不曾对妇孺动手,今儿你倒是让本王开了先例。”    姜嬛如今也只是勉强靠着身上的痛意保持着几分清醒,只为避免自己想不该说的话,全部都给吐了出去。    “你这般强撑又是何必。”广陵王换了一副口吻,“你以为本王不曾查过你的来历吗?”    姜嬛依旧垂着头,不吭一声。    那小模样也当真是倔强的紧。    广陵王瞧着她,倒是带出了几分赞赏来:“你这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倒也是个硬骨头,不如本王就让本王今儿好生瞧瞧,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属下手中的拳头硬。”    “你说,本王若是让他们将你的骨头一点点的全部都给打碎了,会如何?”    沈家和广陵王相交了数年,又如何会不清楚广陵王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主,他虽是不对妇孺动手,可也没有说过,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何况她如今的这模样,可也当不得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见着人还是没有半分声息,广陵王的耐心也渐渐地消失殆尽,他眼角往下耷拉着,语气也沉冷下来:“动手。”    得到了命令的男子,刚一握上姜嬛的肩膀,还未来得及使力,姜嬛心下已然权衡清楚,她抬头毫不避讳的迎上了广陵王沉冷的眉眼,却依旧没有开口。    “本王可没兴致再来和你玩这些把戏。”广陵王冷笑,对着男子说道,“动手。”    姜嬛暗自咬了一口牙,从口中吐出的声音,飘忽不定:“你想问什么?”    广陵王瞧她:“嘴不硬了?”    “小命重要。”姜嬛回了一句后,又将头给垂了下来,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本王有时候,倒也挺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广陵王赞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人。”    “若真的是聪明人,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姜嬛冷嘲一声,有气无力的。    广陵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本王已经和你在这儿耗了一日,你该明白本王军务繁忙,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我明白,王爷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你是哪儿的人?为什么要混进我广陵王府?”    “王爷这话可是冤枉人了。”姜嬛淡淡道,“我一睁眼瞧见的便是您的世子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地。”    广陵王冷笑。    姜嬛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王爷真的去查过我,应当知道,我是被人牙子卖到这儿,然后被姜家夫妇所救,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就将我送进了王府。”    “从他们将我买下来的那的时候,我的脸上就已经带了伤,由此可推断出,我是被人陷害折辱至此,王爷您问我为何要混进王府,可曾想过,我愿不愿?”    广陵王沉吟了半响,才道:“那你为何醒来之后,要装成姜嬛,呆在我儿身旁。”    “我记不得事了,以前种种,我全然都忘了干净,我除了呆在这儿,已无其他地方可去。”姜嬛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抬头看向了广陵王,她目光有几分黯淡和失落,好像真的是无地可去,无枝可依,“王爷今儿就算是将我的骨头捏碎了,我依然还是这番说辞。”    “我的的确确记不起任何的事,至于我这身武功内力,也全然记不清了。”姜嬛继续说道,“不信王爷可派人去济世堂问问那的医者,若非韩雍公子替我诊脉,开药调养,我至今不知,自己身怀内力。”    “韩雍?”广陵王愕然的皱眉,记忆里也对这位颇有印象。    先不论韩雍是温家的表少爷,就单单说这个济世堂,那也是对他们戍守边关将士有恩的医家。    何况韩雍作为济世堂的堂主,在军中的威望可也不少。    “你与韩雍相识?”广陵王又问。    “算不得相识,只是见过几面,有些印象罢了。”    或许是她将韩雍给搬了出来,倒让广陵王有些许的顾忌。    也并非是广陵王怕了韩雍,而是韩雍此人的价值,对他而言,可是大有用处。    是以广陵王也没有在为难她,就让侍卫架着她将她拖回了牢房。    也不知陌锁离到底是和广陵王达成了什么条件,她回去的时候,陌锁离已经上好了药,正坐在木桌边大快朵颐的吃肉喝酒。    见着她回来,也极好心的问了句:“如何?”    大概因着她现在还套着世子妃的头衔,那些侍卫并不敢像对待陌锁离一样,直接将她给扔进牢房,而是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干草前,扶着她趴下之后,这才锁了牢房门,走了。    破旧木桌上的烛火明灭。    也不知风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吹来。    陌锁离从来都自认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纵然她脸上的伤疤委实太过丑陋了些,可见着她这般模样,还是从自个的桌上寻了吃的食物,隔着牢门递到了她的面前:“吃些。”    “谢谢。”姜嬛看了眼,尔后将酒给给推了回去,“我不沾酒。”    “牢中阴寒,喝些酒能暖暖身子。”陌锁离劝道,“何况要是醉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不过容我和你打听打听一个小道消息。”陌锁离十分好奇的将脸凑到了铁栏前,脸几乎都贴在了铁栏上,鼻尖蹭着吸一口气,便是那个铁锈的味道,“你不是姬以羡那厮的小娘子吗?为何你会被他老子关在这里?”    为什么?    大概因为郎君生性薄情。    姜嬛的指尖探上了酒盏,想着陌锁离说的那句,“何况要是醉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刹那便舒展了眉眼,将酒盏对准了自己的嘴边,一仰头,杯中的酒便尽数灌进了喉咙。    辛辣的酒寻着她的喉咙流过。    真烈。她想着,果然肃州的酒和金陵的酒有很大的区别。    她还是喜欢江南的梨花酿。    瞧着姜嬛两眼水汪汪雾蒙蒙的样,陌锁离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喂,喂,喂。”    “不会,就一杯酒而已,你就不行了?”    陌锁离兀自说着,可眼前趴在干草堆上的人,只是稍微睁了一会儿,便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陌锁离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隔了半日才道:“对付你,大概连迷药都可以省了,一杯酒足以。”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完完整整的搁在案上的酒壶,嘟嚷,“就是一般很普通的酒啊。”    等着她的酒稍微醒了后,她又被拉出去受了一次刑。    这次她意识本就模糊,倒也真的没有受住,当即便直接昏了,尔后就被人重新给丢回了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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