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新年愿望

    农历新年将近，整个顺城越来越热闹起来，之前在F国，叶睿从没感受过这么热烈喜庆的氛围，再加上陆元白和陆老爷子送来的源源不断的礼物，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游戏房里的玩具越来越多，里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剩余的供两个孩子玩耍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了。    叶又晴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商量着问道：“宝贝儿，你们知道吗？其实这座城市里还有一些跟你们一样大的孩子，他们没有爸爸妈妈来疼爱他们，一年里也很少有新衣服和新玩具，过得很辛苦……所以，我们可以把多余的玩具送给他们吗？”    叶辰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妈妈说的是住在福利院的那些小朋友吗？”    叶又晴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叶辰竟然会知道福利院。不过，叶辰很快就自己说出了解释。    “爸爸以前带小辰去过的，弟弟，我跟你说，他们真的好可怜的。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大房子住……”    叶辰拉过叶睿，用小孩子的语言，叽叽咕咕地说起了幼儿园的事情，倒是省得叶又晴再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朋友拉着手走到叶又晴面前，认真地说道：“妈妈，我们可以把我们的衣服玩具还有好吃的都分他们一点儿，但是爸爸妈妈是不能分的。”    四五岁年纪的孩子，正是独占欲最强的时候，叶睿和叶辰乐意跟别的小朋友分享，这让叶又晴很是欣慰。    当然，还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叶辰被陆元白教育得很好。    她搂过两个孩子，在每个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三人意见一致后，两个小朋友就自觉地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开始打包。叶又晴站在门口看他们忙东忙西，又给商场打电话定了些小孩子的玩具和衣服。    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早早起床，跟叶又晴一起去了福利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隔着车窗就能感觉到外头暖洋洋的太阳。    三人到了福利院之后，很快有一群孩子围了过来，但都之站在离他们一两米远的地方，怯生生地望着他们，并不敢再往前凑。    “不要怕，我们今天来是给大家送新年礼物的。”    叶又晴叫来福利院的老师，招呼孩子们排好队，然后带着两个孩子把衣服和玩具都分发下去。    领完了礼物的小朋友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悄悄看着叶睿和叶辰，眼神中既羡慕又好奇。    叶又晴鼓动叶睿和叶辰去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叶睿和叶辰有些拘束地走过去，跟小朋友打招呼，其中有胆子大的过来拉他们的手，大家很快就彼此熟悉了起来。    叶辰很快跟其他小朋友们打成了一片，叶睿站在人群里则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过，有热情的小朋友来跟他说话、活着邀请他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叶睿！”    人群外突然有人喊了叶睿一声，声音稚嫩而又清澈。    叶又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头上戴着一顶画家帽，五官精致，眉眼很灵动，看起来漂亮而又机灵，很讨人喜欢。    叶辰拽了拽叶睿说，“是田筠筠，她也来福利院了。”    “叶睿，我有话跟你说。”田筠筠上前又喊了一声。    在幼儿园里，叶睿跟田筠筠关系并不是特别熟——事实上，除了叶辰，他跟幼儿园的其他同学都不熟。他不知道田筠筠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走了过去。    叶又晴看见他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笑地跟了过去。    “叶睿，你的手好了吗？”小姑娘软着嗓子问道。    叶睿点了点头。    田筠筠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上次我应该早点站出来替你作证的，你不怪我？”    叶睿摇摇头。    田筠筠身上背了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挎包，她低头在里面翻找了一通，然后拿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递给叶睿说：“这个送给你，你不要难过了，我也没有爸爸的，不过妈妈很爱我，她说觉得难过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但是不能经常吃，要不牙齿会坏掉的。”    叶睿刚想说自己其实是有爸爸的，田筠筠就被不远处的一行人给叫走了，临走前，硬是把那颗糖果塞进了他的手里。    叶睿看着手里的糖果，不由皱了皱眉：他并不爱吃甜食。    叶又晴一直站在两个孩子身后，刚才听到田筠筠说“你的手好了吗”“我也没有爸爸”等，脑海里自然想起来了上次叶睿打架的事。    当时她询问理由和经过时，都被陆元白给搪塞了过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叶又晴在叶睿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告诉妈妈，上次在幼儿园，你到底因为什么跟别人打架的，受伤了吗？”    “不要跟妈妈撒谎。”叶又晴又补充道。    叶睿慢慢垂下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那两个大班的人先骂我是没爸爸的野种，我才打他们的。我被他们推在地上右手划破了，不过陆叔叔带我去了医院，已经好了。”    叶又晴呼吸一窒，她拉过叶睿的右手看了看，叶睿手心有一块儿淡粉色的肉，看起来像是新长出来的，不仔细看，几乎认不出来。    她心疼地把叶睿搂进怀里，不禁埋怨起自己，她在叶睿面前一直回避谈论“爸爸”这个词，但其他人不会，他们会因为叶睿家庭不同而嘲笑他，甚至叶睿也会因此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自己隐瞒事实的真相，对叶睿的成长的来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感觉到妈妈的自责，叶睿小声说道：“没关系的，陆叔叔那天去幼儿园，他跟老师说他就是我的爸爸，然后那两个骂我的人都给我道歉了呢。”    “你很喜欢陆叔叔吗？”叶又晴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嗯。”叶睿趴在她的肩膀上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但是叶又晴感觉得到他很用力。    “妈妈，我可以许一个新年愿望吗？”叶睿突然问道。    叶又晴说道：“当然可以。”以前在F国的时候，每年她都会让叶睿许下一个新年愿望，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帮他完成。    叶睿犹豫了一瞬，说道：“我想让陆叔叔跟我们一起过年，可以吗？”    妈妈说春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他想跟爸爸妈妈还有叶辰，一起过一个团圆的新年。    叶又晴愣了愣，没想到叶睿会提出这个要求。    先不说她不想再跟陆元白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就算她同意了，陆元白也未必就会答应。陆元白家里还有一个爷爷，春节自然是要陪老人过的。    “妈妈？”叶睿等了好久也没见妈妈回答，不由喊了一声。    叶又晴回过神来，她不忍心拒绝他，又无从答应。    她正犹豫着该怎么跟叶睿解释，突然，两人之间挤进来一个小人儿，叶辰笑嘻嘻地说道：“我也要抱抱。”    叶又晴被打断，差点被叶辰扑倒在地，她轻轻点了一下叶辰的额头说：“调皮，怎么不去玩了？”    “又有人来送礼物了，曾老师带他们去领礼物去了。”叶辰朗声回答道。    叶又晴往稍远处看了一眼，原来是附近社区今天也恰好组织了爱心人士，来给小朋友们献温暖。    叶又晴起身，一手拉上一个，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    她回避了叶睿的问题，她要再想想。    两个小朋友点了点头，跟在叶又晴身边上了车。    司机开着车缓缓地朝回家的路上走去，叶睿一直看着窗外，不肯说话，手里那颗糖果的包装也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他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他的不满和失落。    叶又晴侧头看他，眼底一片心疼。    因为她的自私，叶睿从小就缺少父爱，她原本就亏欠他，又怎么忍心再让他这么失落？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掰过叶睿的脑袋，说道：“妈妈答应你，回去之后会给陆元白打电话，邀请他来咱们家里过年，但是妈妈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来。”    “奥耶，爸爸肯定会答应的！”一旁的叶辰倒先欢呼了起来。    叶睿的眼睛里也慢慢染上笑意，又有点为自己刚才的别扭感到不好意思，他小声说道：“谢谢妈妈。”    叶又晴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就是让陆元白来家里过年吗？为了两个宝贝儿，她就勉为其难受点委屈。    潜意识里，她也觉得陆元白应该会答应他的。    可是，当回到家里以后，叶又晴躲到书房拨通了陆元白的电话时——    “那个，两个孩子很舍不得你，春节的时候想让你陪他们一起过。”叶又晴吞吞吐吐地说道。    “可以。”陆元白答应的很干脆，可是下一刻却又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之前是谁一直赖在她家里不想走的？现在倒摆起谱来了。    叶又晴心里虽然气恼，面上却平静地问道：“什么条件？”    陆元白说道：“我想不仅春节的时候陪着他们，平时也可以跟你们住在一起。”    陆元白话音刚落，叶又晴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还真是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