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苏亦没多考虑，立刻说：“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    申俊哲轻轻笑了，“好，届时我请你吃饭。”    苏亦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紧了紧搂在怀里的一个粉色笔记本。    连着飘了几天小雪，到了星期六早上，天光放晴，明亮的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让人看着心情都变得极好。    今天中午要和申俊哲一起吃饭，苏亦睡到快十点才起来，然后洗漱吃早饭换衣服。    柳明月正在啃面包，一抬头，看见镜子前的苏亦，楞住了。    肉粉色的马海毛毛衣，浅灰色的毛呢长裙，黑亮浓密的微卷短发上别了个毛茸茸的粉色兔毛一字夹……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甜，还有一丝丝的妩媚。    柳明月已经看直了眼，惊讶地说：“苏亦，你今天好漂亮。”    苏亦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裙摆像波浪一样荡漾，她左看又看，“我好久没穿裙子了，有点怪怪的。”    “你要去约会吗，和谁？”欧阳美美趴在床上一脸八卦。    苏亦摇了摇头，“也不算是，高中的学长请吃饭。”    欧阳美美长长地哦了一声，和柳明月对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    “你别乱猜，他有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苏亦和申俊哲都是X市一中毕业的，两人算是校友，他比她大一级，说起来，两人的接触并不多。申俊哲高中时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霸、篮球打得好、钢琴十级、人又高又帅。而且他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淡淡的忧郁，就像深蓝色的漩涡吸引着她……    苏亦对申俊哲的感觉，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青春期的欣赏。    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和人，不是一定要全部拥有。她只是他众多的欣赏者之一，时间会让这份纯粹的欣赏慢慢变成记忆深处那点美好。    欧阳美美忽地从床上翻下来，把苏亦按在自己的座位上：“你坐下，我给你撸个妆。”    苏亦惊讶：“化妆？不，不用了。”    欧阳美美一边说一边挑挑拣拣，将要用的东西摆在桌子上，“虽然你现在这样也不错，但是化妆可以提高精气神，现在的女孩子哪里有几个像你整天就涂个润唇膏的。哎呀，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你的约会。”    不等苏亦说话，欧阳美美已经给她敷了一张补水面膜。    苏亦反抗了一下：“你别给我画烈焰红唇，好吗？”    欧阳美美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是谁都能撑起御姐范的嘛，你还是做你的小白兔！”    十**岁的女孩子，满脸的胶原蛋白，不用化妆也没几个丑到影响市容的，年轻就是最好的化妆品嘛。苏亦的底子本就好，欧阳美美技术高超，给她画了个心机裸妆。    五官比平时更加精致立体，皮肤白皙细腻中透着点微红，一双眼睛更大更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    柳明月还在一旁夸张地捧场：“完了，完了，我要弯了。啊，苏亦，我愿意为你弯成一盘蚊香。”    “你不要老胡了？”    “不要了，不要了。”    “真的？那我现在就给老胡介绍女朋友。”    “你敢！”柳明月一拍桌子，震的苏亦耳膜疼。    搞完面子工程，苏亦舍弃了保暖的羽绒服和雪地靴，而是穿了靓丽的羊绒大衣、小羊皮靴。    一出宿舍楼，路边松柏迎风微微摇曳，有雪粒随着凉凉的风吹入脖颈，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毕竟是零下十度啊，这么穿还是有点冷的说。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换回羽绒服，但看了看表，离约定好的十一点半只差五分钟，说不定申俊哲已经到了。    又往前走了十来米远，果然看见申俊哲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一小束玫瑰花。    尽管知道那束花只是道具，但苏亦的心还是大力地跳了一下。    “学长，”苏亦快走了几步，她有些歉意，“等很久了？ ”    “没有，我也才来。我不喜欢迟到，所以每次都会提前出门。”    “我也不喜欢迟到。”苏亦说。    申俊哲将手里的花伸到她面前。    苏亦接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 “好香啊。”过了一会儿，才问：“在哪里拍照啊？”    “我看经管楼后边小花坛那边没什么人，就去那儿。”    到了小花坛，果然很僻静。    申俊哲让她握着花束，他握着她握花的手，拍了张照片。照片里谁都没有露脸，两只手一大一小裹在一起，掩藏在盛开的粉色的玫瑰下，很罗曼蒂克。    他用这张图片发了条朋友圈。    苏亦在一旁，看着他手指飞快地按在手机上，一个没忍住，说：“学长，你这条朋友圈是不是只有明媛学姐一个人可见？”    申俊哲动作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分手？”    申俊哲收起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问她：“可以吗？”    苏亦点点头。    申俊哲嘴里轻轻吐出一团青白色的烟雾，烟雾在他周边缭绕漂浮，又慢慢消散。    他抽得很慢。    “我和她从初中就是同班同学，对我来说，初恋是她，余生都是她。”    “本来我们说定要考同一所大学，可高考一完，她只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是已经和家人去了美国，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打电话没人接，去她家邻居说她们家的房子已经卖了……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心如死灰，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苍青色的松柏下，申俊哲的身影笔直，茕茕孑立，孤寂难掩。    苏亦没想到这么虐，就跟看似的，“也许学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不管她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能和我说清楚？”申俊哲突然大吼。    苏亦被吼得一愣，申俊哲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苏亦摇头，“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看到这条朋友圈，但我就是想做。不做点什么，我觉得自己要疯了。”申俊哲摁灭了烟，脸上又露出温和的笑： “走，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随便，我不挑食。”苏亦跟上去：“学长，你要是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    “今天谢谢你。”申俊哲看着她，唇边没了笑，但眉眼舒展，心中的郁闷也得到了些许的纾解。    陆缄没想到他会在美食街偶遇苏亦。隔着烤肉店的玻璃窗，他看到她脸上化着淡妆，穿着裙子，手边还放着一束新鲜绽放的玫瑰，面带浅笑地和对面形容出众的的男生说话。    这样淑女范儿的苏亦是他从未见过的。    呵呵。    陆缄就站在窗外，唇线紧绷，看着他们。    苏亦一直没发现他。    陆缄的手机响了，他按了接通，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道粉色的身影。    “哥，我等会儿就到，今天太特么堵了。你先点菜，帮我点两份烤五花。”    “我现在有事，改天再吃。”陆缄的声音很冷很淡。    “擦，那你不早说，我都马上到了。”    “你找别人吃，我请客。”陆缄说完，飞快地给陆言转了两千块钱。    陆言收了钱，发了条信息：【哥，你看不起我。人家可是京城四美之首的陆家二少呢！】    陆缄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和弟弟逗闷子，他脚步一转，走进烤肉店。    作者有话要说： 叮！陆.东亚醋王.缄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