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啊……牙膏……”    迷迷糊糊地给牙杯里倒水，顺带叼着牙刷昏昏欲睡的都更霜拿起那根牙膏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一事实。    与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的，更不如说是昨天晚上自己就已经注意到了一点，本想下楼去附近的小卖部随便买一根的，但是昨晚的训练结束的太晚，一结束她就简单洗漱之后把自己丢进了被子里。    卫生间的门口突然传来了拖鞋的声音，都更霜看着空空如也的牙刷应声回头，看到了头发乱七八糟睡衣也皱巴巴格外可爱的莫言生。    “阿言……早上好啊。”    向着非常少见的可爱模式的莫言生打了个招呼，那一瞬间被吓得一个激灵的莫言生抖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不稳重多么不符合他往日的形象的时候拍了一把自己的脸，成功地取回了平日里成熟稳重老干部言某人的人设，他不好意思地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    “小都……早上好啊……”    “阿言，牙膏没有了啦。”    把拧的紧巴巴可怜兮兮然而的确一点儿牙膏都没有了的空牙膏管递给了莫言生。    “你要不……再试试？说不定阿言还能挤出一点儿……”    “对哦……昨晚我也注意到了，训练结束的太晚了……来不及去买新的了……”    尴尬地摸了摸头，这个细节果然还是跟他平日里的形象不太符合，认命地把拧的可怜兮兮的牙膏拧的更可怜兮兮一点，少的也非常可怜的牙膏还是从管子里出来了。    把自己的牙刷往莫言生的牙刷上刮了一下，虽然这样乍一下看还有点儿恶心。    “嘿嘿嘿，恶心你一下，最后一点儿牙膏也一起用。”    看着本来量就很少这下一简单粗暴地平分之后显的更加少的牙膏，莫言生笑着把牙刷叼进嘴里顺带非常自然地往边上挪了挪给都更霜留出照镜子的最佳地段。    “泥心泥心，言老师真泥心我要脱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习惯了跟莫言生开这样的调笑，都更霜看着莫言生尴尬的脸很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默默地刷完了牙，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进行水乳的护理了。    “小都。”    非常自然的把洗手台先让给了她用，因此结束洗漱要比她稍晚一点的莫言生拦住了准备前往训练室的都更霜。    “今天……大家休息一天，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用……多练习一下保持手感吗？”    “不用，这个时候反而好好休息才能更好的保持状态……我是这么想的。”    不悦地打了个哈欠，都更霜嘟起了嘴：“什么嘛，那阿言你昨天就应该跟我知会一声的……不对是今天晚上……这样我就不用早起了，根本睡不醒嘛。”    昨天的训练非常不幸地是在凌晨的一个时间点结束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留给他们RTG的时间，就只剩下今天这一天了。    明明提出战队是很早之前的事，然而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战队阵容始终不成形，最终留给成形的RTG的只剩下这么一点儿可怜的时间了。    虽然身为教练兼队长的莫言生并没有明确地提出昨天应当练的更晚一点，但大家总是心照不宣地催促莫言生天梯再开一把，训练再久一点儿，每一个人都非常想抓住这最后一点儿来之不易的时间。    “但是保持良好的作息也是胜利的必要要素哦，不然打比赛的时候困了怎么办？”    “比赛前一天晚上能睡好就不错了……”    自觉非常菜的都更霜昨天晚上虽然睡的很早，但一晚上做了一堆噩梦惊醒好几次觉得做这么多梦睡觉还不如起来打游戏的她一大早自然感受到了睡眠质量差带来的折磨。    “不用紧张……不过我这么说说也没用，为了消解小都的紧张，反正今天也有时间，我们去买点日用品……顺带……老N他们说想吃火锅。”    “火锅是我们队必备的庆祝物品吗……”    总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每次有重大事件总是特别喜欢去吃火锅，虽然都更霜是蛮喜欢吃火锅的，但是这样频繁的次数总让她忍不住想要吐槽。    “今天就不下馆子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去超市买一些材料然后自己煮，房东之前留了一些基本的厨具和电磁炉什么的，大家可以聚一块煮火锅吃。”    “嗯，自己做也比外面方便卫生！”    对于这几个人一日三餐有时候还有夜宵基本全权交给外卖或者是下馆子的行为终究有一些不满，想着终于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一下自己属于女孩子的潜力了，都更霜自然是双手赞成。    “那小都你准备一下，我跟大家说一声，在训练室等你哦。”    虽然自身也没有准备好，但身为男生打理肯定要比女孩子的都更霜要快不少，莫言生摸摸她还是蓬松杂乱的头发，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抿起嘴回味了一下抚摸头顶的触感，既然有人在等自己，她自然也不能够让别人等的太久，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衣服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自从训练之后化妆次数屈指可数的都更霜冲出了房间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在那里，好久不见的自家笨蛋哥哥都更盏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座位上。    “哟，来了啊。”    乍一听这个招呼令都更霜非常紧张，但看看他的神色心下还是放心了一些。    看起来还没有暴露。    说跟都更盏是好久不见其实也不太确切，这短短的几周训练时间里，都更盏倒是来了几次，但某次都更霜心血来潮去剪了个头发完美避开，某次下楼帮他们拿外卖顺带买奶茶再度避开，最近的那次在房间里接了个童谣的电话，更是令她感慨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好的过分。    都更霜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被都更盏知道自己为了打职业居然休学，放弃了所谓父母给自己安排好的阳关大道，返祖到当年他中二时期的话。可能会先一拳打死莫言生再一巴掌打醒自己，最后顺带着把他们两个分开到十万八千里。    但是虽然这个决定一定不被自己的亲人所理解，但都更霜并不觉得可惜，并且不想放弃这一行为。    这是自己活了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的，违背了父母和传统的决定。并且为了这个决定，为了自己的决定能够得到最终正确的认可和成功，她已经付出了十足的努力。    明明一开始只是跟随着言某人的道路的，结果现在自己的好胜心居然也被激发了出来，成为了RTG的一员的她并不想输，因此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训练结束之后，她希望明天的比赛能够取得胜利。    虽然那是不会有直播，也甚至不算是正式赛事开始之中的赛前比赛，但对于众人进入圈心，重返荣耀夺得冠军的梦想来说，都是弥足重要的第一步。    越想越觉得紧张，刚刚还通过调侃莫言生获得那一丝丝轻松又消失了。    赶紧通过物理层面的甩头试图把脑袋里的紧张念头甩掉，都更霜的这个小动作却被莫言生注意到了。    “小都。”    那边跟众人交代完了事情，并且在训练室吃火锅这件事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之后，莫言生向着她伸出了手。    “我们去买吃的，大家把要吃的发到群里面。”    “哇小姐姐我跟你说，那个火锅底料啊一定要买XX牌的，记住了吗XX牌，XX牌的那个牛油才是真牛油……”    “什么难道不吃清汤锅吗？不是人人都跟你这头猪一样重口味的好嘛！”    一拳头打向了絮絮叨叨地跟都更霜嘱咐着理想的火锅底料的老N，味蕾还保留着孩子气的小黑显然非常不满意吃红油锅的行为。    “妈耶吃火锅不吃辣的？你是不是中国人啊，你个吃甜粽子的异端！”    “我吃甜粽子怎么了？没吃过甜粽子的你才是可悲好嘛！火锅当然要清汤锅底才能品味出食材本身的鲜美啊！！”    “虽然我也想吃清汤锅……但是甜粽子是真的难吃，我喜欢蛋黄粽。”    已经习惯了训练室里几个活宝互相贫嘴然后要打不打的样子了，都更霜笑嘻嘻地摆出看戏的样子，在莫言生跟他们最后嘱咐了“要吃啥发群里，自己不说不要怪别人没买啊”的老妈子式絮叨之后，跟着莫言生一起走出了门。    “阿言，你们h市那边，是不是有时候会吃蜜枣和红豆粽啊……？”    就这个很容易产生斗争的问题提出了问题，莫言生侧过脑袋思考一下。    “有是有，但是我本人果然还是咸粽子派的。”    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莫言生站在道路的外侧，走在内侧的都更霜能看到他身后蹭地一下飞过的车辆和人流。    如果脑袋里没有“明天就要打比赛”这句话在循环播放就好了，这样她一定能够享受这样平凡轻松而琐碎的日常。    “小都……你觉得，老N他们怎么样。”    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话题，都更霜愣了愣，随即非常自然的回答了起来。    “我觉得，大家都是很厉害……也非常好的人，每个人都特别厉害，同时，大家也非常温柔……都有在照顾我，身为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在训练室里老N他们烟瘾犯了的话，都是走到外面去吸的；晚上也都是先让我从训练室回房间；有什么东西都会先发给我，每个人都是……非常照顾他人的人。”    比起游戏里面认识的那个模糊的形象，现在接触到的真实并没有让都更霜产生大的逆转。    “阿言你不是老说……我是RTG的一员嘛，所以我现在真的非常庆幸哦……能够成为RTG的一员真的太好了。”    能够通过游戏这个媒介认识这样一群亲切友好的朋友真的太好了，如果能够跟这群朋友一起取得最后的胜利就更好了。    “那么，我有第二个问题。”    像是对于都更霜的感觉感同身受，莫言生拉着她的手走过了十字路口。    “小都你现在……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都更霜尴尬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如果是让我跟队友们比的话……我总觉得我跟他们还不是一个档次，跟职业里那些顶尖的也不是一个档次。”    “但是啊，我可是阿言你选中的人，虽然我是RTG的吊车尾是RTG的短板，我可不会输给一般的那群职业选手哦。”    握了握右拳，都更霜难得地充满了这种理直气壮的自信。    “我也有我自己的优点，明天我会尽全力的，之后也是！”    “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回答，我就很放心了。”    几步就已经走到了离基地不是特别远的超市，推着购物车莫言生打开手机上那个名为“月球站生态监测点”的微信聊天群，他低低露出笑容来。    “好了，那我们现在先不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毕竟今天，大家还是轻松一点比较好，来买吃的。”    “可不要忘了牙膏哦，不要买薄荷味的啦太辣嘴巴了。”    扯了扯他的袖子，都更霜就势攥着他的衣角跟在他的后面。    “薄荷味提神醒脑不好吗？”    把自己的衣服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整理一下从而使摇头表示不要的都更霜更凑近自己一点，单手推着购物车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捏住她的头顶止住她拨浪鼓似的动作。    感觉自己应该摆脱不了薄荷味的攻击的都更霜沮丧地开始按照群里的要求拿东西丢进购物车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拿出来一看那是来自童谣的消息。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软妹子了。”    乍一看真是莫名其妙，还令都更霜脑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的这句话令她瞬间回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    “？？？”    “大姐，你记得，我今天也能来吃火锅不？我啃点骨头就好了，很好养活的。”    “啊……？”    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都更霜越发搞不懂童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我微博爱特你了，你自己看。”    一头雾水地打开微博点开那条消息，不幸外放的都更霜在声音出来的瞬间恨不得把身后终于冒出来的老N一行给一拳打死。    “可不要……”    那是来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闲居然想到拿手机偷拍他们两个买东西的老N发在微博的前线视频，顺带还配了一句“RTG的狗粮放心的狗粮”。    都更霜恨不得对老N使以人道毁灭让他和童谣看看到底谁才是软妹子。